第十八章 劍履血跡歎仁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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參道證武!
田伯光名聲雖差,這套狂風刀法卻算得上江湖上一二流間的刀法,尤其田伯光天賦異稟,擅長快刀,配合這套刀法以快打快,除了各派掌門外,江湖上少有敵手。
他此時快刀如風,連連斬出數刀,快刀如狂風般撲麵而來,空中甚至劃出一道殘影,玉鏡子也算是泰山派碩果僅存的門麵之一,本以為這趟定然能為武林除此一害,卻未想到田伯光武功名聲不響,手上功夫卻這般了得!
勉強抵抗了幾招,已覺得力不從心,奈何田伯光刀法不愧‘狂風’之名,壓得他連開口求饒都不得。
又勉強交手十幾招,終於被田伯光找準機會,一刀劈開玉鏡子長劍,嗤啦聲中割開長袍,隻見刀光一閃,熱血飛濺!
“啊!”玉鏡子慘叫一聲,胸口一道觸目驚心的淒厲傷口暴露空中,熱血噴湧而出,那邊連令狐衝都頓時一驚,儀琳更是被嚇的驚呼,用手捂住雙眼不敢再看。
玉鏡子帶著的弟子也被眼前一幕嚇得腿軟,此時田伯光刀勢一轉,順手就要將這道士也當場斬殺!
此時卻聽林平野爆喝一聲,他長劍在手,劍勢中正堂皇,不偏不倚,直直奔著田伯光後腦勺而去。
田伯光覺察到腦後殺機,強行轉身出刀,哐當一聲刀劍相擊,林平野卻是吃了劍走輕靈的虧,被田伯光這猛力一刀破了劍招,蹬蹬退後兩步,卻也解了那泰山弟子的圍。
這邊田伯光卻不太好受,他強行變招,又硬擋了林平野一劍,險些當場岔了氣,此時連步法都淩亂了些許,深吸口氣才強行壓下,卻不防林平野看出便宜,長劍一挑又攻上前來。
林平野出劍極穩,出招收招,一招一式都是正正堂堂,毫無奇詭之處,養吾劍法又是重守不重攻,偏偏他能耐著性子與田伯光耗著,而田伯光第一招吃了不小的虧,後麵也找不到機會撫平呼吸,被林平野借著地形生生耗著,越打越是憋屈。
終於田伯光忍無可忍,大吼一聲一刀猛劈而出,雖然大是違背狂風刀法的意境,卻出其不意,林平野不防之下畢竟經驗較少,被田伯光傷到左臂,瞬間鮮血染紅了袖子。
田伯光卻是渾身難受,也沒有繼續追擊,而是一步跨到令狐衝身旁,一手抓住儀琳,閃身衝出窗外,令狐衝觸不及防,眼看田伯光飛速離去,他卻是看也沒看泰山派的人一眼,隻是對林平野招呼了聲,高聲喊了句“田兄莫要走!”跟著田伯光衝出窗外。
林平野木然看著這一前一後的身影,臉上不由一白,又走到那幾乎嚇呆的泰山派弟子跟前,勉強笑道“這位師兄,你沒事吧?”
這泰山派弟子還沒回過神來,聽到林平野問話,才突然愣了愣醒轉過來,直愣愣看著林平野,喃喃道“我沒死……我沒死……”
林平野笑道“還要多謝師兄幫我分擔那狗賊的注意力,否則我等恐怕會跟玉鏡子前輩一般……”
話說到後麵,他倒吸了口涼氣,像是手臂上傷勢嚴重,一不留神就痛的鑽心。
這泰山派弟子突然醒悟過來,看了看地上的玉鏡子屍體,嗷的一聲慘叫,嚇了林平野一跳,連忙安慰了他幾句,這泰山派弟子才目光複雜的看著林平野道“還要謝過華山派師兄救命之恩,我還要送家師的遺體回泰山……”
林平野搖搖頭,歎道“若非師兄幫我吸引田伯光的注意力,我也難以找到機會將他逼走,可惜玉鏡子前輩高義,卻不幸命喪狗賊之手,此仇不共戴天!”
這泰山派弟子聞言緩緩點頭,他與玉鏡子乃是師徒,同樣沾上了些玉鏡子的脾氣,此時同仇敵愾道“不錯,我必要苦練功夫,有朝一日手刃此賊,此仇不共戴天!”
他轉而又對林平野道“隻是,令狐衝乃是貴派弟子,未免……”
林平野沉吟了一番,無奈道“我也不知該如何處置,隻能先將事情稟報師父,等他老人家處理。”
兩人又交談幾句,林平野先行離開,那個泰山派弟子還得找人來收殮遺體,另外發生如此大事,無論官府還是江湖上都必然有人要來了解,或許還需的應對一番。
林平野一手緊緊捂住傷口,他並未用內力完全將傷口止住,反而是任由衣服被一點點浸透,急匆匆的向著王家的別院而去。
此時別院當中,嶽靈珊和林平之正玩的開心,兩人隨著相互之間越來越熟悉,總有種莫名的親密感漸漸生出,寧中則有時看到兩人相處,卻也不由歎氣,而嶽不群心憂華山派未來,雖然表麵不說,實則看他日常語言表情都越來越少,寧中則自是能感受到。
丈夫和女兒她都擔心,卻又都使不上力,此時陪著夫君出來賞花,本也是為了調劑心情,如今看完了回到別院,進門便看到嶽靈珊兩人玩的正開心,她扭頭看看嶽不群臉上並無什麽表情,心中莫名有些不安,卻笑著道“珊兒,平之,怎的就你們兩個在?”
嶽靈珊看到爹娘回來,雖然一貫被寵愛並不害怕,但是林平之卻是嚇得一抖恭敬站好,她頓時覺得沒趣,俏生生道“爹爹,娘親,你們回來了呀。”
嶽不群嗯了一聲,寧中則笑道“你這孩子,你師兄他們呢?”
嶽靈珊撇撇嘴“大師兄還沒回來,小師弟剛才回來了,看到你們不在就偷溜出去玩了,其餘師兄都在各自屋裏悶著。”
嶽不群哼了一聲,淡淡道“你大師兄看來是跑野了,不想回來了吧。”卻沒提林平野怎樣。
寧中則沒好氣的推了他一下,低聲道“說什麽呢。”正要開口,卻看到林平之麵上一驚,指著兩人後麵驚道“啊!弟弟!”
夫妻兩人茫然回頭,正看到林平野半靠在門邊,一個胳膊都已被鮮血染紅,虛弱無力的笑著對二人道“師父,師娘,還請饒恕弟子有傷在身不能行禮……”
寧中則和嶽靈珊驚呼出聲,嶽不群身形如電,倏忽衝到林平野一旁,一掌放在他背後,麵上紫氣一閃,竟是運起紫霞神功為林平野療傷。
林平野隻覺得後心一暖,一股純正之極又帶有玄妙意境的內力便在體內打了個圈,發現他並無內傷,便壓製住他手臂上的傷口。
林平野扭頭看去,隻見嶽不群雖然麵沉如水,卻也有些關切之意,低聲道“謝過師父。”
“怎麽受傷的?”嶽不群麵色不變,口氣卻隱隱有著怒氣。
林平野苦笑著將事情經過說了一遍,一切平鋪直敘,不帶有任何個人色彩,然而即便如此,嶽不群聽完之後,反而笑道“好,好一個田伯光,好一個令狐衝。”
心知嶽不群心中怕是已經怒極,林平野不敢再往上添火,他路上已將內力消耗近空,之後又強壓著內力恢複,嶽不群內力在他體內遊走卻也沒發現自己弟子的真實修為,此時他放開壓製,精神頓時一鬆,竟然兩眼一黑昏了過去。
嶽不群一把將林平野扶助,聽他呼吸平穩知曉無事,便交給走過來的寧中則,囑咐道“將這混小子送去休息,我出去一趟。”
寧中則心中一緊,連忙道“衝兒或許有些不懂事,你不要太苛刻他!”
嶽不群腳下一頓,歎道“慈母多敗兒!”說罷,頭也不回的揚長而去。
寧中則聞言卻是有些委屈,令狐衝是他們夫婦倆從小撫養長大,寧中則沒有兒子,令狐衝便如她親子,有時難免縱容寵溺,此時聽嶽不群的意思,分明是有些怪她放縱,哼,難道你就沒有縱容過嗎?
隻是畢竟幾十年夫妻情深,這些想法轉了一轉也就消去,看到林平野蒼白的臉色,寧中則反而有些痛惜,連忙讓林平之幫著手扶著,又讓嶽靈珊去命人找些大夫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