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誰知當年恩怨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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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參道證武!
    葉二娘癲狂的尖叫道“不可能!這……這不可能!我的孩子在哪裏?!你告訴我我的孩子在哪裏?!”
    葉二娘尖叫著想要向林平野撲來,他冷笑一聲,一指點出,勁弩般淒厲的無形指力直射葉二娘,生生將他逼了回去。
    “一陽指?”段正淳滿臉的不可思議,大聲道“這位林掌門,你這可是我大理段氏的一陽指?”
    瘸子以腹語術歎了口氣,嘶啞道“閣下武功高深,我十分佩服,竟然能以其他內力使出段氏獨傳的一陽指神功,隻是不知道,你這運功的法子,從何而來?”
    林平野不理段正淳,卻看了這瘸子一眼,笑道“能一眼看出來我這招的根底,閣下的武功見識也是不凡啊!那邊那位大理鎮南王,單從武學上來講,還不如閣下。”
    嘶啞的聲音平靜無波“瘸子不過是苟延殘喘而已,怎能比得上鎮南王爺的瀟灑富貴。”
    林平野看著他,突然沒頭沒尾道“富貴榮華這種事,不過是過眼雲煙,有時候很多年前的一件事情,或許會留下一些,無法想象的變化,段延慶,你與葉二娘一樣,無惡不作這麽些年,卻不知道自己錯過了什麽!”
    被叫破名字,段延慶並不在意,但是林平野這段話卻讓他突然想起了什麽,腹語術頭一次出現的波動“你……你說什麽?!”
    林平野聳肩道“這是你的事情,自然是自己去查,不過呢,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的事情,也不是很少見。”
    說罷,他又看向已經瀕臨崩潰的葉二娘,冷聲道“葉二娘,你的所作所為,百死難贖其罪,你那男人固然有錯,你捫心自問這些年又是否對得起他?江湖中不以俗禮來斷!你那孩兒的去向,你男人已經知曉,他如今很是健康平安,你可以放心了!但是接下來如何,你且自決。”
    葉二娘突然平靜下來,她看了看四周,走到段氏一門跟前,先是看了一眼段正淳,又看著其餘幾個女人,柔聲道“葉二娘這些年渾渾噩噩,也不知道做了多少錯事,這孩子是我在少室山下擄來的,能否請各位幫我送還回去?”
    段正淳張了張嘴,立馬感覺到腰間一痛,耳旁響起刀白鳳的聲音“你跟她眉來眼去的做什麽?你不許動!”
    說罷警惕著看著葉二娘,看她的確無比鬆懈,毫無殺意,這才走過去接過嬰兒,平靜道“你放心,我們會把這孩子送回去的。”
    葉二娘溫柔一笑,毫無半點嫵媚之意,她走回了場中,看著林平野,深深一拜道“無論如何,謝過恩公告知我孩兒的情況,隻是不知道恩公,是否知道那擄走我孩兒的惡人的消息?”
    林平野平靜道“那人是誰,我已經查出了眉目,你且放心,‘拐賣兒童婦女’是我絕不能忍之事,此人必死!但是你為惡太甚,不死不足以謝天下!縱然你孩子認了你,你要讓他背負你的惡名活一輩子嗎?!”
    葉二娘眼神掠過林平野,玄慈,幾位玄字輩和坐在林平野後麵的三個女子,突然笑著輕聲道“可惜,若是我早知道這個消息,那該多好……我的孩子,我好想抱抱他,好想親親他,好想告訴他,娘很愛他,也很想他……”
    葉二娘的聲音突然低了下去,身子仿佛被人抽走了骨髓一般,軟軟倒地。
    玄慈歎了口氣,一隻大手卻突然壓在他肩上,隻聽林平野低沉道“死者為大,既然葉二娘已經自斷心脈謝罪,還請方丈安排人收斂她的遺體,少室山山清水秀,便在此處葬下了吧!”
    玄慈沉默了一會,點頭應下。
    慕容複那邊,包不同愕然看著場中,難以置信道“這……就這麽死了?這家夥三言兩語,就說死了葉二娘?”
    慕容複負手而立,沉默不言,良久,才緩緩道“他說出了葉二娘無法麵對的事實,唯有一死……”
    三大惡人出場不久,就被林平野說走一人,說死一人,剩下一個段延慶,也是表情變幻,心神不穩,許多人此時看著林平野的眼神,已經如同與看妖魔無異,對付丁春秋他狠辣的不像二十多歲的青年人,此時三言兩語便近乎毀掉了名震江湖十多年的‘四大惡人’,不可思議的簡直如同江湖故事一般。
    隻是許多事情,並不以旁觀者的想法而改變,林平野看向唯一一個還站在原地不動的人,冷笑道“段延慶,無論你今天所來是為了什麽,都不過是不加於身的俗事而已,孰重孰輕,我想你還是分得清的。”
    段延慶沉默良久,以腹語術嘶啞道“段某生平有仇必報,有恩必償,待我確認閣下所說是否為真,若當真如此,必有後報!”說罷,以那精鋼拐杖一點,飛身離去!
    一場打鬥在開始之前就被消弭無形,在場眾人一起啞然。
    然而林平野卻不停歇了,他看向那邊蕭峰那邊,高聲道“蕭峰!我當初所問你是否還記得?養育之恩可重?殺親之仇可要報?你自詡英雄,那麽你是否敢不愧對英雄二字?”
    蕭峰遙遙拱手道“林兄弟所言字字在理,蕭峰大好男兒,自當有仇報仇,以血還血!”
    林平野麵無表情,冷聲道“好!天下英雄為證!你養父母對你的養育之恩,你師父對你的教導之恩!你的朋友、兄弟、愛人對你做的一切!他們的恩情,你要誓死報答,以血還血!”
    蕭峰隻覺胸中熱血激蕩,慷慨激昂道“自當如此!哪怕蕭峰身為契丹人,也懂得有恩報恩,有仇報仇的道理!”
    林平野聞言不再看他,而是高聲道“兩位!你們在少林寺住了這麽久,莫非不出來跟地主打個招呼,見個麵嗎?”
    他這一聲以內力傳出,聲音傳遍數裏,四處都回蕩著“見個麵嗎”“見個麵嗎”的聲音。
    所有人麵麵相覷,卻聽到兩聲長嘯,兩個同是一身黑衣的男子從少林寺騰空而來,雙雙落在場中。
    玄慈麵皮微動,而那邊蕭峰已經驚訝道“你……你是?”
    慕容複同樣滿臉驚訝“是?你是那位?”
    林平野抱臂而立,悠然道“兩位這三十年應該見過不少麵了吧,具體的我也不必說,藏經閣中低頭不見抬頭見的,也算老熟人了。”
    玄慈麵皮抽動,低聲回頭問道“這三人,竟然在藏經閣中待了三十年?”
    玄字輩諸多高手麵露難堪“三十年……竟然從來都沒發現過……”
    “什麽?你是我爹?”蕭峰一臉驚詫。
    “什麽?你是我爹?爹你沒死?”慕容複同樣驚訝無比。
    林平野哈哈大笑“我該怎麽稱呼兩位?蕭遠山?慕容博?還是黑衣人和當年的告密者?”
    他聲音嘹亮傳遍四野,無人能夠壓下“三十年前,遼國第一高手帶著家人來宋省親,昔年北朝燕國後裔的慕容家一心複國,便挑撥中原武林偷襲對方,想要促成雙方大戰,帶動宋遼兩國引起兵戈!”
    “中原武林一群腦殘,沒有一個人想著去確認消息真假,沒有一個人去考慮對方如何潛入中原!數十名當時的高手,中原武林的精華所在,遠離腹地跑去雁門關想要偷襲!結果呢!人家一個人殺了幾十名好手,中原武林近乎全軍覆沒!一個人!人家還有老婆孩子跟隨,我們中原武林的堂堂高手們,就在宵小的蠱惑之下,殺了別人全家!”
    “好在當年的高手們,的確是有武德的高人,雖然智商低了點,卻還有做人的底線!眼見大錯鑄成,沒有試圖斬草除根,而是收留那個嬰兒,帶回中原撫養!”
    “那個挑唆的慕容家高手,沒人知道慕容家複興燕國的祖訓,眼看事情鬧大,便假死脫身,黑鍋全都丟到了當年的帶頭大哥身上!我剛才沒告訴葉二娘的事情,還有一件,就是他的孩子丟失,歸根結底,也是慕容家幹的好事!”
    “慕容博!你說!我說的可有哪裏不對!”
    林平野斬釘截鐵的將當年的脈絡盡數抖出,此時當真是一片嘩然,三十年實在漫長,當年的許多事情都已經被隱瞞,天長日久,不過隻剩下閑言碎語,直到此時,眾人才知道,中原武林的前輩們還幹過這種丟人的事情,更可恨的是,雙方都是受害者。
    蕭峰聞言,如遭雷擊,而那一身黑衣的蕭遠山,更是顫抖著手指著慕容博,恨聲道“是你……原來是你……可恨我在藏經閣三十年都沒發現你的身份,否則,早就與你拚個你死我活!”
    慕容博沉默良久,自嘲道“沒想到老夫假死這麽多年,還有人能夠將當年之事查明,一一道來。”
    林平野哈哈笑道“所謂‘南慕容,北喬峰’,一個是恨不能天下大亂,乘機複國的亂臣賊子!一個當年為中原武林所害,孤獨長大的契丹人!大宋武林最傑出的兩個年輕人,竟然沒有一個是漢人!我身為漢人,既是心寒!又感到心累!”
    “住口!不過是你一麵之詞,大家不要相信他!”慕容複眼見場麵失控,立馬站出來指著林平野,隻是這指責,實在蒼白無力。
    林平野聞言冷笑道“誰是誰非,自然有明眼人辨別。”
    正在此時,卻見玄慈向前一步,沉聲道“阿彌陀佛,原來當年之事,竟然是慕容施主所為!蕭施主,如今老衲也不敢再做隱瞞,你要尋的帶頭大哥,便是老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