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天降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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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濟南府穿越實錄!
    “是怎樣的物事?”
    “一大、一中、一小。大的橫立於桌上,是塊極其端正的長方墨玉碑板,光潔平整,毫無瑕疵。”
    “沉靜時宛如墨玉,稍加觸碰便光彩奪目。”宮二哥癡愣愣的插口補充“似水晶、似琉璃,內有乾坤,包羅萬象。”
    “喲,這會兒又想起來了?”宮二嫂笑著斜了他一眼“你便細細講給魏兄弟吧。”
    “中等物事是麵前平放的一塊長方黑木板,尺寸不及墨玉碑的一半。木板上密密麻麻鏤空出許多小方格,每個方格上都畫著稀奇古怪的符號。”
    宮二哥咽了下唾沫,一臉神往的讚歎道“最妙的是,依次按下其中幾枚方格,眼前的墨玉碑上便會憑空跳出字來——雖說筆畫架構多有謬誤,卻也不難辨認。”
    魏永明隻覺體內一陣氣血翻騰,脫口而出道“您還記得當時在在墨玉碑上寫了什麽嗎?”
    “寫字的並非小兄,而是暫居於我體內的另一個人,小兄隻是身不由己的隨著他瞥到了那片刻間的情景。”宮二哥苦惱的咂了咂嘴
    “至於寫了什麽碑上原本大概是份稟帖或手折吧,字裏行間言辭恭謹謙卑、暗含阿諛諂媚。隻是那人當時並未再寫出幾個字,反倒不停去擺弄另一件小玩意。”
    “什麽小玩意兒?”
    “嘿,說來可就更神奇了。那東西是塊質地溜光水滑的牌子,僅一巴掌大小,卻兼具墨玉碑與木板的妙用。”宮二哥微閉雙目,如癡如醉的沉浸在回憶之中
    “隻需在下方輕輕戳點,頂端就會出現文字,且可隨著指尖流轉任意改變其表麵之呈現,可謂變幻莫測。那人在木板上按幾下,又拿起牌子看一會兒,似乎對牌子格外青睞,當真是樂在其中。”
    這番描述對於宮二嫂等人來說自然是異想天開、狗屁不通。
    魏永明卻聽的明明白白,一幅再熟悉不過的場景躍然腦中——這不就是個一邊寫報告一邊玩手機的員工嘛!
    穿越,是穿越無疑了。宮二哥要麽是穿去了現代,要麽就是與二狗和崇恩一樣,在大病一場後成為了一個現代穿越者的載體。
    從他描述的種種情形來看,似乎後者可能性更大一些。宮二哥隻是被動分享了穿越者的記憶,並且在醒來時將導致穿越的“病”傳給了喚醒他的魏二狗。
    不管到底屬於哪種情況,宮二哥的經曆已經證明了穿越後是能夠回去的!可他隻被穿一夜就恢複了正常,我這一趟眼看快三年了,啥時候才是個頭呢?
    他坐在輪椅上心潮澎湃,旁邊宮二哥還在喋喋不休的窮盡所有詞匯來形容三件奇妙物事。
    宮二嫂耐心聽了半晌,不鹹不淡的打斷了他“你把它們講的如同太上老君的寶貝一般,未免玄乎過頭了。依我看呐,十有八九還是一場大夢。”
    “我先前也曾這樣認為,如今魏兄弟現身你我眼前,娘子還有何話說?”
    “夫君說是魏兄弟救了你,可他卻壓根不記得有過此事,又當怎樣講?”
    “魏兄弟不是說了麽,他與我同病相憐,忘記了許多事情。”宮二哥不慌不忙的說
    “退一步講,姑且算是做夢好了。然而適逢千年罕有的異象降世,恰巧將夢中所見之人送至身旁,豈非天數使然?”
    宮二嫂略一沉吟“的確,此等巧合,仿佛冥冥天意。”
    “千年罕有?”魏永明茫然眨了眨眼“二哥說的異象是指什麽?”
    宮二哥怔道“當日黃河漫決堤壩,滔天大水將你衝到此處,兄弟難道也不記得了?”
    “當然記得。”魏永明點頭笑笑“不瞞哥哥嫂子,小弟本也是長清縣人氏,幼年時因村子遭了洪災才遷居濟南。想來黃河潰壩乃尋常之事,怎能算得上是千年罕有?”
    “潰壩的確是常有之事,然而今次隻怕與以往大不相同。”宮二哥悠悠看了他一眼“兄弟還沒見過山下情形吧?我帶你去瞧瞧。”
    宮二夫婦推著輪椅緩緩沿路上山,其間問起先前的經曆,魏永明便一五一十的將去大峰山剿匪之事說了。
    夫婦倆微感吃驚,宮二嫂說“看不出,兄弟年紀輕輕,竟是一位統帶團練的營頭。”
    “嫂子取笑了,其實我沒什麽能耐,一切皆是陰差陽錯。”魏永明心情複雜的長歎一聲。
    “陰差陽錯未必就不是能耐。”宮二哥正色道“話說回來,兄弟帶來的幾百團丁落到了何處?當日可曾與山賊開兵見仗?”
    “小弟不知。”魏永明聽他話裏暗含關切,遲疑著問“二哥認識大峰山上那些賊人麽?
    “略知一二,談不上認識。”宮二哥微微一笑“那群人原先大都是周邊的貧苦百姓和流民,說來倒是能與兄弟攀上些淵源——前兩年長毛賊入寇山東,附近村莊奉官府之命結寨自保,將他們一股腦招納進了民團。”
    魏永明早就推測土匪與地方團練有關,現在聽宮二哥親口加以證實,不禁唏噓道“正路難行,邪道好走。由團練淪為土匪,不過是一念之差。”
    “若不是生計所迫,誰情願落草為寇?”宮二哥淡淡的說“長毛敗逃之後,官府見地方民團日益勢大,唯恐聚集起來釀出禍端,於是勒令大幅削減。被裁掉的團丁多半流離外鄉,剩餘的便就近盤踞山頭,兄弟去討伐的不過是其中一股罷了。”
    “噢,原來是這個緣由。”魏永明心中頓生感慨“嗐,官字兩張口,召之即來,揮之即走,卻不懂得妥當安置善後。”
    “可不是麽。世道本就艱辛,如今又發了洪水,隻怕自此之後禍患不絕呐。”宮二哥將輪椅推到山北側一片視野開闊的平坦之處,向著前方遙遙一指“喏,兄弟請看下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