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綁架案的主謀，是你們專案組的那位洪定邦，他和彎彎的西門丁等五個人，一起策劃了這起案件。”王海誠娓娓道來，“他們把黃一飛關在了公海的一條漁船上。”
    林雷蒙臉色劇變。
    專案組出了黑警，這可是大黑鍋。
    黃太太怒視了林署長一下，旋即開腔道：“請王生的保鏢，幫幫忙救出一飛。”
    雖然是林署長強烈建議她來找王海誠的，可她真的很難信任警方。
    王海誠斷然拒絕：“不行，我不想有任何人知道我提供了幫助。”
    “為什麽？”黃太太不解。
    王海誠笑而不語。
    他可不想成為港島的保護牆，無形中為那些富豪、鬼佬提供了免費的庇護。
    說白了，他要的是漁翁得利，要的是青蓮空間的更進一步。
    林雷蒙忽地想到了什麽，瞳孔微凝。
    “總之，今天的交易，除了黃一飛和在場的人之外，我不希望有更多的人知道。”王海誠肅然道。
    世界沒有不透風的牆，可隻要他不豎起大旗，主持公義，總有悍匪願意鋌而走險的。
    而且，他也打算要求黃氏地產匯來的錢，轉到隱秘賬戶，光興大廈也由海外注冊的公司代持。
    隻是，有點可惜了亞視暫時不能換新總部了。
    “黃太太，你放心，我們這次一定幫你找回黃生。”
    林雷蒙適時地表態。
    黃太太神色糾結。
    “我會給出黃生被關押的準確位置。”王海誠敷衍道，“實在不行，我的人會伺機出手的。”
    伺機嘛，又不是一定會出手。
    反正合同簽了，不怕黃太太違約。
    黃太太聞言，這才點頭：“好，希望你們警方不要再讓我失望。”
    林雷蒙鏗鏘有力地道：“絕對不會！”
    隨後，林雷蒙送黃太太回家。
    王海誠三人，從車上搬出燒烤架，就地燒烤起來。
    約莫半個小時後。
    不起眼的白色轎車，去而複返。
    “王生，不好意思讓你等這麽久。”林雷蒙目露歉意地道。
    王海誠不在乎地咬了一口烤肉，說道：“說吧，你請我等你回來，應該不單單為了黃一飛的案子。”
    剛才，趁著黃太太上車的間歇，林雷蒙走過他身邊，小聲說了一句：“王生，我有要事相商，請你一定要留下來，給我一個機會。”
    所以，他才饒有興致地燒烤。
    林雷蒙措辭一番，字正腔圓地道：“王生，我想跟你合作。”
    王海誠眼裏劃過些許果然如此的意味，問道：“合作什麽？”
    “我知道王生手頭上有一個強大的情報網。”林雷蒙言語不無崇敬之意，“港島沒有什麽事情都瞞得過你，所以我希望你能支持我破案升職，我願意幫你做任何事。”
    王海誠反問道：“任何事？”
    林雷蒙咬牙道：“對，任何事。”
    他覺得以王海誠一直以來的作風，不會吩咐他做什麽踩線的事情。
    即使有，那也是類似此次吞了黃氏地產一塊肥肉的合法手段。
    “伱隻是一個高級警司，還不是總部的。”王海誠笑著道，“未必能幫得了我。”
    今時不同往日。
    他已不是兩個月前，需要托高希璿的交情，才能辦下持槍證的漁場老板。
    如今的他，身家將近十億，握有數家酒樓，一家漁場，基金會，以及亞視，更別說還有外界誤解的恐怖情報網。
    “以王生將港島黑白兩道都視為棋子的魄力，捧我進總部，不是難事。”林雷蒙一語雙關地道。
    他已經看出來了，王海誠在借著綁架案的契機，合法合理地收割財富。
    王海誠神色淡然，吃下最後一塊烤肉。
    然後，他拿起一串空的叉子，遞給林雷蒙：“黃一飛的案子，希望林署長能夠馬到功成，能不能吃上肉，以後再說。”
    林雷蒙接過叉子：“一定不會讓你失望。”
    王海誠不置可否，招呼小富、李長江收拾東西回去。
    其實，他調查過包括林雷蒙在內的幾個分區署長，主要是想找一個能接任高榮盛位置的人選。
    假如他真的捧高榮盛真的坐了警隊一哥的位置，等到便宜嶽父卸任，李文斌、陳家駒等人年齡、資曆不一定足夠接任。
    那麽中間必須找一個承上啟下者！
    林雷蒙就很不錯，不是香蕉人，底線靈活，前提是對方在這件案子中交出一份合格的答卷。
    臨走前，王海誠寫下了黃一飛所在處的地點，交給對方，隨即一句話都沒交代，揚長而去。
    ……
    翌日。
    也就是十二月二十八號，午間。
    亞視。
    董事長辦公室內的電視機，正在播放自家的新聞節目。
    “根據本台最新消息，遭遇綁架事件的地產商黃一飛，終於在警方的行動下，成功地脫險……”
    王海誠瞄了兩眼，回憶起林雷蒙指揮的行動，暗暗評價了一句還行。
    營救行動沒什麽特別值得讚揚的，無非是林雷蒙半夜召喚了水警，偽裝成偷渡船，靠近那艘關押黃一飛的漁船，趁綁匪不備，強行登船。
    最終，水警們成功地救出了黃一飛。
    “這次，我們行動能夠成功，主要是靠我們專案組的陳家駒督察抓出了黑警，在對方臨死前得到了綁匪的躲藏地點……”電視上，林雷蒙侃侃而談，全程沒有提到王海誠。
    “老板，就這麽讓黃一飛逃出生天了？”小富忽地開口，表情不忿。
    “你跟他有仇？”王海誠詫異道。
    小富搖頭：“我隻是看不慣他拖欠我們內地工人的薪水，巴不得他多受一點苦。”
    “你不早說，早說我就派你去打斷他的腿，把他吊路燈上。”王海誠吐槽道。
    此話一出，悶頭整理文件的阮梅、方婷對視一眼，均從彼此的眸中，看到相似的白眼。
    董事長真是沒個正經，什麽事都開玩笑。
    小富卻是知道自家老板沒開玩笑，認真回道：“這倒不必，他也罪不至死。”
    王海誠略加思索，旋即把樂慧貞喚來，交待了一項任務。
    樂大記者，興衝衝地回到部門，召集人手出發。
    ……
    傍晚。
    在家裏歇了大半天的黃一飛，回到了久違的辦公室，等候妻子下班。
    不多時，黃太太推開大門，神色嚴肅：“一飛，不好了，那些工人聚集在我們公司樓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