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9 章

    至於去哪，越蔓很理直氣壯地選擇了花鳥市場。

    可惜附近沒有，開車也需要時間，一來一回的太麻煩了。

    兩人劃拉著地圖選擇了附近小區的一家花店。

    車開不進裏麵，兩人跟著擁擠的人流往裏走。有些高大，破舊的樓房，灰撲撲的樓梯上踩得嘎吱嘎吱響。

    兩人都是第一次到這樣地形複雜的地方，繞了幾個圈也沒找到在哪，來往的路人行色匆匆，即使想要問路也沒人停留。

    “好吧，看來我們隻能自己找了。”越蔓無奈的晃了晃手機。

    “不著急，找不到就先吃晚飯。”袁應淮看向越蔓背後的豬腳飯。

    找得正起勁的越蔓哪裏甘心，她豎起一根手指，“再找一圈。”

    袁應淮看著越蔓一身使不完的牛勁，兩條眉毛緊緊的扭在一起，不知道從哪變出來一瓶水遞過去，“那就再逛一圈。”

    這邊更多是本地人，布局實在複雜，高低錯路的房屋，離得近的兩間或許還搭了條小路連在一起，某個疑似排水口的小洞仔細一看其實是負一樓的居民區。

    兩人又原路逛了一圈，找到了去下一層的入口，是一個窄而長的樓梯。

    “我們先去吃飯等下再下去看看？”越蔓問。

    走了這麽久，體力也消耗完了，兩個人都有些餓了。

    “那走吧。”袁應淮又指了指越蔓背後。

    一個不起眼的綠漆小門。

    “？”越蔓投去疑惑的眼神。

    ”你當時急著找花店，肯定沒注意，這其實是剛剛那家豬腳店的後門。”袁應淮先一步走過去，推開了門。

    越蔓緊跟其後，隨著後門的打開，一眼望去就是一件狹窄的大廳，然後是空蕩沒遮擋的大坪，最後是剛剛熟悉的街道場景。

    “還真是。”越蔓說著，走進去選了個靠牆的位置。

    “你好，拿一下菜單。”袁應淮朝服務生揮了揮手。

    複古的過塑紅菜單，密密麻麻的字選擇實在不少。

    “呀，魚丸。”越蔓毫不猶豫地點了一份，“當時我們學校不也有嗎，還是難得一見呢。”

    “但是特別難吃。”袁應淮笑著補充，“全是澱粉。”

    一邊的服務員也聽了個十成十，“我們這的魚丸都是每天先做的，味道好完全能賣完。有魚味而不見魚，我們的師傅那可是這一帶的名廚。”

    服務生也相當健談，除了魚丸又推薦了幾個廚師擅長的，一道道菜都拍著胸脯保證。

    “我不會瞎推薦一些本地名菜的，來我們店當然要吃我們廚師拿手的。我們店就擅長一些家常的，想吃其他特色的可以去對麵的店他們家做海鮮那是一絕。”

    有些與衆不同炸的酥脆的糖醋排骨，炒的焦香酥脆嘎吱嘎吱的回鍋肉，醃製入味隱隱約約有些甜味的脆皮雞。

    越蔓是絲毫沒想到脆皮雞還能有甜味，但並不難吃，反而是勾出了絲絲鮮味。

    “糖醋排骨不應該是黏黏拉絲的嗎？”越蔓隨口問，她猜到了這應該是本地的做法。

    “我從小到大吃的都是這種看著更像炸排骨的糖醋排骨。”袁應淮解釋。

    “那我算是吃到本地人愛吃了。”越蔓貪心的夾了一筷子，雖然各方麵都不像糖醋排骨但味道實在不錯。

    在有些嘈雜的大廳裏用餐，兩人都很少說話。

    隻是在吃完的時候袁應淮去前臺問了問收銀知不知道花店往哪走，熱心的幾個人講的十分詳細。兩人走偏了，還得繞過兩棟樓，是一間小小的平房。

    天色已經有些昏暗，兩人提前用過晚飯，正好街邊排隊吃飯的人錯開。

    “靠譜啊小袁。”越蔓給出好評。

    “多認識認識我，你就會發現我還很踏實肯幹。”

    “我喜歡浪漫的。”

    “再認識認識我，你會發現我其實也很浪漫。”

    越蔓很少見他這樣，有些好笑的戳戳他的胳膊，“裝模做樣。”

    “冤枉啊。”袁應淮顯然還不適應自己這樣，他是有些害羞的貼著越蔓說的。

    有些溫熱的鼻息噴灑在越蔓的耳廓，她強作鎮定的推開袁應淮，“少說怪話。”

    打打鬧鬧到花店門口，卷閘門卻早就拉了下來。

    周圍的路燈也已經亮起，來往的行人比下午更顯散漫，周圍除了便利店和飯店好像都關門了。

    “真是不巧。”越蔓嘟囔著。

    “沒事，店又不會跑，我們下次再來？”袁應淮說。

    “但是很可惜啊，我們找了這麽久結果關門了。”越蔓嘆息著，她是真的覺得可惜，總有種竹籃打水一場空的感覺。

    袁應淮還想安慰，如果真的很想要那就開車去遠一點的地方吧。

    但向來眼神不好的越蔓卻忽然看見了什麽，“那是什麽，有人拉著小推車賣花嗎？”越蔓指著遠遠的攤位說。

    她看見了小推車上統一顏色的盆栽，和隱隱約約的花朵葉子。

    湊近了一看才發現是手工製品，毛線勾出來的。

    袁應淮本以為她會洩氣，可她眼神卻亮晶晶的。

    “你喜歡這個嗎！”越蔓轉過頭問，“我們要不先買這個吧，下次去市裏買其他的。”

    袁應淮配合的點點頭，“還有鑰匙掛件，你喜歡嗎？”

    越蔓正扒拉著選一個她覺得最樣貌端正的向日葵呢，語氣急急的說：“你等我會兒。”

    好不容易選出來一個最標致，開花最漂亮的向日葵，越蔓大方的塞進袁應淮懷裏，“給你的！”

    袁應淮沒想到她這麽仔細地選是給自己的，頗有些受寵若驚，“謝謝。”

    越蔓大手一揮，“不客氣，我看看鑰匙掛件。”

    掛在架子上的鑰匙掛件更是千奇百怪，除了植物還有不少水果，都做著搞怪的表情，越蔓選了一個做著滑稽臉有些毛茸茸手感的葡萄。

    “給。”袁應淮站在了剛剛越蔓的位置上挑了一盆小小的盆栽，他點了點掛在上麵叮鈴咣啷的橘色團子，“橘子盆栽，跟你今天很搭。”

    越蔓一愣，忽然反應過來，她今天噴了橘子香水，現在味道早就散了。

    剛伸手接過去，就聽見攤主說著不標準的普通話，“不是橘子，是柿子，事事如意。”

    認錯了的袁應淮又一本正經的改正，“柿子盆栽，老板說得好，事事如意。”

    不管是橘子還是柿子越蔓都挺滿意的，她笑得尤其燦爛，“謝謝。”

    時間不早了，袁應淮已經有些遲了，開著車先回了片場。

    “還不知道幾點收工，商務車還在老地方，開著我的車回去也行。”袁應淮交代了一聲又消失在了人堆裏。

    晚上始終有些冷，越蔓給袁應淮發了個消息就回車上拿著袁應淮的厚外套穿上了。

    藍黑色的夾克，雖然有些微微偏大，但越蔓身高足夠穿在身上倒有些oversize的意思。

    一場接一場的，越蔓知道天色已經晚了，但拍攝場地那一圈還是和白天一樣。

    候場的演員越來越多，在外圍帶著的都是不重要的角色，更遠一些的空蕩處是主要角色們。

    “我們宋老師請客，大家過來領夜宵了！”某處傳來了一陣陣有男有女的聲音。

    越蔓跟著過去看了一眼，放在桌上一盒盒的鹵味以及奶茶，甚至地上的箱子裏也塞滿了。

    不知道宋老師是哪位主演，不過看起來真是很大方，今晚隻要在場的統統有份。足足近百號人呢，快下班的龍套都有份，以及拆了一半妝發的人都排隊過來了。

    越蔓不懂這些規矩，怕再湊近去就壞了別人的事了，而且就她沒有妝造呆在邊上也怪不自在的。

    大概正是如此，她穿著正常服飾的人過來湊熱鬧尤其顯眼，站在一邊分發的助理一眼就看到了她。

    一個紮著丸子頭的女生小跑過來，“你是誰家的助理呀？宋老師包了所有人的份，別客氣呀，想吃什麽我給你拿。”

    越蔓猶豫著開口，“嗯......袁導的？”

    “袁導？”女生打斷了她的話，露出意味不明的眼神。

    她顯然是知道袁應淮周圍的工作人員是誰，現在露出來這麽一個生麵孔，片場又藏不住八卦，幾秒她就猜到了越蔓是袁應淮今天一早就請過來的那位。

    這女孩努力收起來八卦的表情，“行，那你等等我。”

    說完也不給越蔓開口的機會就跑過去大包小包的抱過來，除了桌麵上的鹵味還有一大盒水果拚盤和兩杯奶茶。

    “我們宋老師感謝袁導的照顧，特意買的水果。”說著也不撒手，直直的就要給越蔓送到商務車那頭去。

    “我來吧我來吧。”越蔓看她小胳膊小腿的，趕緊攔住了，“我拿過去就行。”

    女孩看著越蔓認真的表情，也沒敢撒手，更加是加快了腳步送到了商務車上。

    袁應淮正好來了這邊，和人家交談了幾句帶著越蔓回到車上休息。

    “吃吧，宋老師請客，正好休息一下。”越蔓撕開了包裝盒。

    袁應淮也不客氣，在片場忙的頭都暈了，套上手套就捧著盒子在吃，片好了全鴨很好入口。

    沒怎麽活動的越蔓不怎麽餓，喝著冰奶茶一下就提神了。

    對付幾口的袁應淮，手套還沒來得及摘又跑了回去，扔手套的時候還不往抓住陳明江說：“水杯沒水忘接了幫我接一下。”

    那邊的陳明江快速的接過水杯又要去聯係演員入場，忙的是團團轉。

    越蔓走過去，“我去幫你接了吧。”她看見後備箱有個幾升的保溫壺，大概是袁應淮專用的。

    “謝謝姐，熱水就在後備箱。”

    果不其然。陳明江交代了幾句就去聯係演員，路人龍套的負責人不知道在哪，陳明江一下就跑沒影了。

    越蔓也被帶動了起來，她小跑著過去接水，一下找不到陳明江就自己把熱水送了過去。

    袁應淮還在和其他負責人核對，看見越蔓過來也隻是眼神示意她把水杯放桌上就行。

    退回車上後越蔓關上了車門，和宋敏、王子昭彙報起今天的戰況。

    越蔓：事情雖然超出預料一點點但還是非常順利。

    宋敏：再接再厲！

    王子昭：他好關心你，還知道你用的什麽香水。

    越蔓：但我馬上就要去海市了，我不會異地戀吧。

    宋敏：還沒戀上呢。

    王子昭：異地雖然有距離，但愛沒學過地理。

    宋敏：王子昭我真的忍你很久了，你好惡心啊。

    越蔓：忍一忍忍一忍，戀愛腦是這樣的。

    王子昭：？你罵誰？

    越蔓：對不起。

    總歸是過後的事，越蔓和朋友商議了一下下班後能幹嘛，打定主意要讓袁應淮影響深刻，在越蔓去海市以後輾轉反側夜不能寐。

    一眨眼袁應淮就收工來接越蔓回去。

    還沉浸在釣男計劃裏的越蔓有些心不在焉，沒聽見袁應淮說了什麽。

    袁應淮放慢音速，語調柔柔：“我說，我先我送你回家吧，這幾天又會比較忙。”頓了頓，“下周末再見？”

    “不知道有沒有時間，公司一直想派我去海市。”越蔓說。

    袁應淮卻是無所謂道：“海市離虞市也不是很遠，我來找你。”

    “也不近呢。”話這麽說，越蔓卻是知道，雖然都是沿海，海市卻更北一點，開車足足要十個小時。

    “沒事，等這邊最忙的一陣過了我專門來找你玩幾天。”袁應淮打著方向盤，微微側頭說：“收留我麽？”

    越蔓清清嗓子，“員工宿舍，外人禁入。”

    袁應淮卻神色懶懶，他挑眉道：“當然是在附近短住，我還沒有名分。”

    越蔓竟也不虛，她側靠著看向袁應淮，“哦~有名分就可以了？”

    大概是沒想到越蔓會如此快的反擊，袁應淮倒是沉默了幾秒才道：“隻要你願意，沒名分我也願意。”

    越蔓擡手飛快地彈了一下袁應淮的側臉。

    “少講怪話。”她一點不客氣。

    越蔓下手沒輕重，袁應淮側臉迅速就紅起來一塊。

    袁應淮也沒說疼不疼，送到樓下才把臉湊近，“都腫了。”

    越蔓正義的眼神對上袁應淮示弱的眼神，“因為你講怪話，我起雞皮疙瘩了。”

    眼看袁應淮又要嘟嘟囔囔，越蔓快速打斷他，“我上去了，不知道你上哪學的，少學些不好的。”

    袁應淮眼神閃爍，越蔓就知道他最近指不定又上哪學些有的沒的。

    下車關車門時，卻剛好看見袁應淮的後座上有本紅藍色的書。不巧越蔓今天戴了隱形眼鏡。

    《夫郎別逃》

    清晰的標題巨大無比。

    原本想關上車門的動作，一下收斂了。越蔓又拉開車門，指了指後方，“書本僅供參考，具體解釋權在我本人。”

    說完也沒好好欣賞一下袁應淮臉上一閃而過的驚愕與慌亂，車門一關高高興興的上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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