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0 章

    之後的工作日，越蔓幾乎天天在群裏和宋敏、王子昭分享自己和袁應淮的進度。

    隻可惜光出主意沒什麽用，袁應淮是真的很忙，一些點子統統用不上。

    宋敏：你這跟網戀有什麽區別？

    王子昭：區別是還沒戀上。

    越蔓：每天除了早晚安他都沒時間啊。

    宋敏：建議換一個，等姐這邊事情定了，姐帶你去會所玩。

    王子昭：汙穢，不堪入耳。

    越蔓：好餅，我吃。

    整整五天工作日，從約飯到偶遇，從pana到pane。沒有一個能用上的。

    轉頭周末，越蔓如她所說，周末趕去海市，她得先熟悉熟悉工作。

    和袁應淮的消息也停在了最後一句。

    “我去海市了。”

    他沒有回。

    海市分公司，團隊十分簡單。整個管理層隻有三個人，經理和兩個總監。

    實際公司還缺了一個銷售部總監，上任總監跳槽，職位空缺暫時由經理總管，兩位總監協理。

    越蔓所屬的技術一、二部，一部更核心實驗，二部更數據精算。除開她自己是技術執行總監，還需要盡快招聘或者提拔一個副總監。

    分部團隊雖然比不上總部，但無論如何海市的分公司也是大公司，一二部人加在一起也有近二十人了。

    越蔓比較慢熱，比起攢局吃飯，她更傾向先熟悉再深度認識。

    於是先一口氣把所有正在跟進的項目資料一口氣了解了，同時人員的脾氣也大致摸清楚了。

    總部大家工作時間久，相處時間長。分部幾乎沒有加班的可能，大家到點下班相處更冷漠。

    她畢竟是帶著提士氣漲效率的任務來的，雖然犯不著占用大家的時間，但是工作量一定會有一定程度的增長。

    越蔓摸索著和宋敏討論了一下調整薪資結構的問題，考慮增加一部分項目提成，增加積極性。

    寫了方案給另一位綜合部總監和總經理，次日就發布了下月的整改通告。

    效果還是有的，大家下班時間並沒有延遲，隻是少了些摸魚時間。

    其他的銷售推銷問題就不由越蔓操心了，自己部門還是正常運轉就行，也能給總部一個交代。

    抽了一個空閑的下午，越蔓帶著一二部所有人去公司邊的飯店吃了飯。

    就像之前在總部那樣，公司之外不談論工作。大家雖然沉默但也不至於生疏到沒話說，越蔓還挺滿意的，畢竟是工作關係，保持一定距離是最好的。

    到最後越蔓也給大家露了底，總公司有意向幫扶，很多項目會隨之傾斜，工作量會增加，但她不鼓勵加班，話雖這樣但加班補貼會跟上，而且預計六月開始每半年會設置一次獎金，不與年終獎沖突。

    恒源從來不虧待大家的，不然不至於那麽多人趨之若鶩。

    隻是實在缺人，很多分部效率低，每月項目數據薄得跟說明書一樣。這樣的情況下總部更不可能傾斜資源，也沒有理由幫扶。可用人才也少，大家這些年跳槽去啓明星和外企的人更多。

    派越蔓去海市也算是第一步，恒源打算整合分部了，許多零散的分部要整合在一起了，也是避免資源浪費。

    不過這話越蔓還不能講，她能做的就是守好海市，避免被整合到其他分部去，雖然可能性很小。

    因著工作量增加，一二部分別添了兩個實習生，不過她的副總監還是沒人選。

    隨著工作的穩定，越蔓終於不像剛來時那麽疲憊，下屬也了解到越蔓的性格。隻要工作按時完成就非常好說話，超標完成工作的時候還會在群裏發紅包以示激勵。

    是的，越蔓終於漲工資了。

    五月底，終於閑下來的越蔓還有點不適應，經理直接派她和從隔壁烏市調來的銷售總監一起去烏市談合作。

    隨行人員竟然也是烏市的工作人員。

    兩市距離自駕四小時，不算近，但這也算是一種預兆，分部整合迫在眉睫。

    把烏市相關公司的合作轉移到海市，這期間越蔓更像個吉祥物，隻需要在邊上體現海市的底氣就行。

    不過半月，越蔓以海市為圓心把周圍分部所有人員都混了個臉熟。

    大家對於總部的安排都心裏有數，更有甚者提前找到越蔓打聽海市的經營情況。

    不過越蔓嘛，純當公費旅遊。

    天氣又好，除了會談她需要露個麵什麽也不用幹，公司也在正常運轉。唯一缺點就是她不在公司，員工遲到率大幅度上漲。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嘛，領導不在勤快給誰看。

    倒是袁應淮，自從越蔓忙起來後也沒工夫理他了，他生怕越蔓會忘了他一樣，每天又是分享工作進度又是買禮物的。

    隻是越蔓忙起來就沒有太多心思回複，都是一些，“好、都行，晚點聊。”

    本來以為袁應淮會因為忽然冷淡的態度生氣，他不僅沒生氣，還在越蔓有空閑的時候誇獎越蔓工作認真。

    最近空閑，袁應淮也是，他本想直接過來找越蔓，越蔓拒絕了。

    “我就回總部了，等確定了時間再說吧。”

    袁應淮二話不說又下單了一個黑色的腋下包，美名其曰：成功女人的標配。

    越蔓帶著些炫耀的心理發進群裏。

    宋敏：他超愛。

    王子昭：【照片】9

    王子昭：是誰和女朋友每天黏在一起，原來是我。

    越蔓才不理他們在群裏鬥嘴，隻是默默的把回去的時間提前了一些。

    越蔓給袁應淮發消息：回來了。

    越蔓到了海市在靠近市中心的位置租了個六十平的兩室一廳，她雖然漲了工資，在海市這樣寸土寸金的地方也隻能租得起這樣的房子。

    門口堆放著的是這些天袁應淮寄過來的快遞。

    裏麵有兩隻價格合適的奢侈品包包和半人高的玩偶以及越蔓一直想要的橘子味香水。

    越蔓：收到了。

    袁應淮：喜歡嗎？

    越蔓：喜歡，都好好看。

    越蔓：等你來了請你吃飯。

    袁應淮：【照片】

    袁應淮：已經在路上。

    越蔓也才剛到家，袁應淮竟然就已經出發了。

    越蔓：這麽快，你不忙工作啦？

    袁應淮：我想你了。

    袁應淮：剩下的工作我移到海市來，到哪做不是做。

    他說的輕巧，越蔓卻能知道他大概是預謀已久，就等越蔓鬆口。

    十個小時的路程，等袁應淮過來夜已經深了。

    鈴聲響起，袁應淮的電話打過來。

    “我在你家樓下。”

    越蔓在電梯間裏還檢查了一下自己的妝有沒有化掉，確認無誤這才走出去。

    袁應淮大步迎上來，大概是剛從車裏出來，身上還帶著空調的冷氣。

    他一點也不在意兩個人之間的社交距離，他輕柔的掃過越蔓的麵龐。

    “好久不見，蔓蔓。”

    “好久不見，袁應淮。”

    越蔓悄悄往後退想要拉開一些距離。

    袁應淮卻直接上前一步，他用了些力氣抱住越蔓，“我很想你。”

    “想我怎麽不來見我。”越蔓知道自己四處奔波很難見麵，所以帶著些刁難的意味問。

    “對不起，我會多找時間見麵。”袁應淮微微側過臉，幾乎是嘴唇貼著越蔓的耳朵這樣說。

    他鬆開越蔓，變戲法似的從口袋裏拿出一個盒子。

    越蔓接過盒子，打開後發現是一支打磨圓潤的深綠色木簪。

    “前幾天和大家一起錄物料，他們都做了，我自己悄悄打了一截綠檀，特意給你做的。”袁應淮拿起木簪，又輕柔的拿起越蔓已經長長的頭發，簡單鬆垮的把簪子擺了上去，“我不太會，怕弄疼你。”

    越蔓沒有取下來，而是微微擡頭，看著袁應淮的雙眸道：“是專門給我做的是嗎？”

    袁應淮小聲說：“對，其實是我想做才讓他們在手工店裏鋸木頭。”

    越蔓撲哧一聲笑出來，“謝謝，謝謝你惦記我。”

    袁應淮擡手輕輕用手背撫了撫越蔓的臉，他能清晰的將越蔓含水的雙眸收入眼底。

    “綠檀不是什麽珍貴的木材，你如果喜歡，我們下次一起去，選你最喜歡的。”袁應淮專注的眼神看著越蔓，一隻手自然的搭在越蔓腰間。

    越蔓當然知道，珍貴的木材難得，訂上個一年半載都沒著落都是有可能的。

    “我要小葉紫檀。”越蔓甚至是有些任性的開口。

    落在袁應淮耳朵裏卻和撒嬌沒有區別，“好。”

    越蔓卻不滿意他答應的太快，“畫餅，騙子。”

    袁應淮哭笑不得，隻得拿出手機，立刻給手機裏的木材商發了消息，“這下放心了吧。”

    得了便宜的越蔓有些愉快的哼哼，“好吧。”隨即立刻發現袁應淮搭在她腰上的手，越蔓輕輕的掙開，“明天我還要上班呢。”

    “周末見。”袁應淮又貪心的用手心輕撫越蔓的臉頰。

    越蔓往回走卻發現袁應淮跟了上來，一個念頭在她腦海中成型，“你住我對麵啊？”

    “嗯。”袁應淮應聲的同時輕輕頷首。

    “那你跟我周末見。”

    “順嘴了。”

    袁應淮大約是累狠了，早上並沒有出現，越蔓早早的去了公司辦公。公司位置偏，她喜歡熱鬧選擇多的地方，通勤時間自然也比較長。可誰又能想到呢，混上小領導位置的越蔓連一輛屬於自己的代步車都沒有。

    父母雖然說要給越蔓買一輛，可長期沒有穩定收入一直靠父母給生活費的越蔓現在好不容易上班了也不太願意靠父母接濟。

    當然了，當時越媽叉著腰恨不得穿過屏幕來罵越蔓，“我們家那麽大個果園還能缺你一輛車了不成？”

    總之越蔓沒同意，隻是每次擠地鐵的時候忍不住感慨，自己要是更不要臉一些就好了。

    早早到了公司的越蔓手頭有領導不知不覺移過來的其他分公司的項目，把其他人員整合進海市分公司已經迫在眉睫。越蔓看著堆滿整間辦公室的資料嘆了口氣，提拔一個副總監也迫在眉睫啊。

    她一直沒有自己提前提拔也是有理由的，現在雖然很適合提拔一個自己派係的骨幹上來，但越蔓並不喜歡拉幫結派的做法，能者居之。其他分公司也有不少有能力的人，現在立刻把自己人填上去也無法服衆。

    再說了，分公司整合，人肯定不少，海市這邊都要擴大範圍了，提拔兩三個總監是肯定的。海市分公司的能幹人也不少，機會就在眼前總不能說越蔓不給機會吧。

    想到這裏越蔓又開始一邊跟進其他項目一邊分析可用的人，她其實不太擅長，但說到底能力是藏不住的明顯有本事的也不過那幾個。

    隻等文件下來了。

    越蔓照常分發任務，回到辦公室繼續把項目資料整理入檔。

    一直到下午，快要下班，人心浮動，辦公室的隔音也不太好，即使坐在單獨的隔間裏越蔓也能聽到外麵小聲的議論。

    無非就是猜測誰會升到副總監的位置，一個個的消息比她還靈通。

    越蔓掐著時間，臨近下班的點故意在辦公室製造出一些噪音，隨後走出來。

    “我先走了，大家差不多了也先回家吧。”說完就快步走了出去。

    想著又要苦哈哈的擠地鐵越蔓就一陣心酸，好在領導的特權就是可以偶爾提前下班，至少可以錯開高峰期早點回家。

    哪想剛走到樓下就看見袁應淮的車停在路邊。他閃了兩下雙閃，示意越蔓上車。

    “你怎麽過來了？”越蔓係好安全帶問。

    “想和你一起吃飯總要有點誠意。”袁應淮笑著說著又從擋杆區拿起一小瓶水，“辛苦了，想吃點什麽。”

    “泰餐。”越蔓幾乎是毫不猶豫地脫口而出，辦公室的同事天南海北什麽都聊，盡頭講到泰餐可是把她狠狠地饞了一把。

    “想好什麽餐廳了？”看越蔓果斷的樣子袁應淮就猜她已經有了想法。

    “泰食，應該是泰國的泰。”說著就先一步拿過袁應淮的手機導航，“用你的，我的手機，我有用。”

    說完也不管袁應淮，越蔓捧著手機偷摸的給朋友們發消息。

    越蔓：約上飯了！！！

    王子昭：吃什麽呢。

    越蔓：泰餐。【害羞】

    王子昭：你就吃得好，背著我吃香喝辣。

    越蔓：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和對象在一起呢。

    王子昭：是這樣，經過我嚴密的思考，你可以點份蝦。

    王子昭：如果他給你剝蝦，說明他是一個愛剝蝦的好男孩。

    越蔓：？

    越蔓：用詞很賤，但是采納。

    宋敏：我來了！

    宋敏：剛點完加班餐。

    宋敏：我覺得可以整一份芒果飯或者螃蟹之類的呢，可以延伸出過不過敏等等比較私人的話題。

    越蔓：【大拇指】正有此意。

    越蔓：我剛剛還搜了一下，附近就有一家花鳥店。

    “聊什麽呢，這麽開心。”袁應淮忽然問。

    早有準備的越蔓自然的關上屏幕，手機塞進包裏，“看附近有家花鳥店，吃完可以一起去看看。”

    “可以啊，都到處逛逛。”袁應淮接著話，三兩下就停好了車，“走吧。”

    大概是下班時間卡得好，到的時候還不需要排隊。

    餐廳施行掃碼點餐，兩人各自看著手機上的圖片說著話。

    “冬陰功湯一定要來一份吧。”越蔓利索的勾選。

    “咖喱麵包雞也來一份？”袁應淮詢問著，圖片上的咖喱醬滿到溢出來看起來十分誘人。

    越蔓恰好也看到了這一張，忙不疊點頭，“芒果糯米飯吃不？”

    “我有點過敏，但也不是很嚴重......”袁應淮欲言又止。

    來了來了，越蔓心中警鈴大作，之前想過的劇情出現了。

    “啊，你芒果過敏啊，我還挺愛吃的誒。”越蔓自己都覺得這話說出來有些做作。

    袁應淮不知道解讀成了什麽意思，語氣中帶著一些安慰說：“我其實挺喜歡那個味道的，隻是過敏嘴巴會腫還有點麻，你想我陪你的話我也能嘗一嘗。”

    “不行！”越蔓沒想到袁應淮是這麽覺得的，義正言辭的拒絕道：“過敏不是小事，不要開這種玩笑。”

    袁應淮語氣放緩，“知道了，我其實不嚴重的。”

    看越蔓眼裏仍是滿滿的不贊同這才改口，“我們吃這個蟹肉炒飯吧，這個我不過敏。”

    越蔓收回視線，“好。”

    察覺到越蔓心裏還是不高興，袁應淮隻得繼續解釋，“你放心，我肯定不會亂吃的，以後也不會說這種話了，別生氣了好麽？”結尾的語調上揚，有些微微撒嬌的意味。

    越蔓微微抿嘴，“沒有生氣，點菜吧。”

    越蔓也沒有真的生氣，也不想在大家一起玩的時候打亂氣氛。

    “換成菠蘿炒飯可以嗎，我想吃這個。”越蔓語氣柔和的說。

    “哪再點一個烤蟹？”袁應淮問。

    裹滿黃油醬料的麵包蟹看起來十分誘人，越蔓可恥的忘記了剛才的不愉快。

    明白菜品點再來越蔓喜好上的袁應淮乘勝追擊，“再加一個避風塘炒蝦？”

    個頭大的黑虎蝦被金黃酥脆的麵包糠包圍著，鮮豔的大蔥和辣椒加劇了風味。

    越蔓傲嬌地點點頭，“就這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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