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1 章

    等菜的時間稍久，袁應淮便撿著最近的事和越蔓說說。

    “剩下的工作都轉移到海市來了，這段時間一直有在拍物料，上周末開始就在更新，你有看嗎？”袁應淮一邊說著一邊給越蔓倒檸檬水。

    “沒有，在哪看啊？”嘗了一口檸檬水的越蔓癟癟嘴，檸檬片泡太久水有些澀。

    “點杯奶茶？”一直關注著越蔓的袁應淮一下就看出來了。

    越蔓點點頭，袁應淮起身立刻給越蔓添了一杯飲料。

    “是泰式手打奶茶。”飲料出的很快，袁應淮回來時手裏就端著奶茶。

    越蔓狠狠地喝了一大口，試圖掩蓋嘴裏的澀味。

    “在官方賬號《穿越以後也要上學》，除了視頻還有不少花絮照。”賣安利這事袁應淮駕輕就熟。

    越蔓給麵子的點開了賬號，裏麵內容不多，三四條花絮照和一條二十分鐘的物料視頻。

    “你不在裏麵呀？”越蔓隨便翻了翻並沒有找到袁應淮。

    “主角們的故事我瞎摻和什麽。”停頓兩秒又道：“視頻裏沒露臉的那個是我。”

    越蔓扒拉了一下進度條，找到的袁應淮的部分，也才十來秒，沒露臉介紹了一下規則。

    不露臉也很帥，穿著寬鬆的衛衣衛褲，細長且骨節分明的手極為好看。

    越蔓順手打開了評論區，果然也有不少人說要看袁導露臉。袁應淮雖然在網上露臉不多，但出現的那些照片都無一不帥氣，當初袁應淮獲得新人導演獎的視頻更是傳遍網絡。

    “你看，大家都期待看到你呢。”越蔓把手機遞給袁應淮看並打趣道。

    袁應淮大概是看過了，他輕掃一眼，“宣傳說過了，要最後再讓我出賣臉蛋。”

    越蔓頓悟的挑挑眉，搞半天是打算憋個大招。

    “你想我發嗎？”袁應淮忽然問。

    “我想你就發？”越蔓反問。

    “嗯。”袁應淮輕輕點頭，灼熱目光落在越蔓臉上，好像隻等她一聲令下。

    越蔓絲毫沒有閃避他灼熱的目光，反而目光灼灼的望回去，“想發什麽？”

    “我，和你。”

    吐出最後兩個字的時候越蔓甚至能感受到他的小心翼翼，輕飄飄的好似要消失在空氣裏。

    越蔓知道他還在猶豫也不敢直接說出口，她更強勢的身體前傾，擠壓著兩人的空間，聲音卻前所未有的清晰，“為什麽？袁應淮。”

    “我想所有人知道，你在我身邊。”越蔓的主動好像極大程度的鼓舞了袁應淮，他少了些剛才的猶豫，多了些壓迫。

    越蔓沒再繼續追問，她知道的，現在的袁應淮還有所保留，或者因為什麽停止了更前一步。

    越蔓的上半身移回原位，低頭喝著奶茶不再說話。

    袁應淮卻想再說點什麽。

    “您好，久等了。冬陰功湯、蝦醬香茅烤蟹、避風塘炒蝦已經上齊，菠蘿炒飯請稍等片刻，後廚正在加緊趕製。”

    被打斷了，一樣樣菜品端上桌，袁應淮也回歸了沉默。

    越蔓卻十分自然，袁應淮的表現在她的意料之中。

    “嘗嘗？”越蔓率先開口，給自己盛了一碗冬陰功湯。

    剛才的話題好像就這樣輕飄飄的帶過，袁應淮也嘴角含著笑，戴著手套剝蟹。

    “好燙，一掰開全是醬料和肉香。”袁應淮仔細地把肉剔下來並感慨。

    他熟練的把剝好的肉放在越蔓麵前，越蔓也沒有和他客氣。

    “好吃！”被美食狠狠沖擊味蕾的越蔓一下瞪大了雙眼，她急於分享，立刻用筷子夾起一大口遞到袁應淮嘴邊。

    帶著獨特鹹香的蟹肉瞟向袁應淮，他沒有給越蔓任何思考的時間，一口吃了下去。

    “好吃。”

    越蔓姍姍來遲的反應硬是給咽了回去，她佯裝自然，給自己剝了個蝦。

    或許是太久沒有剝蝦，越蔓動作慢吞吞的。她低頭仔細弄著，嘴裏說：“今天還和朋友說呢，你會不會和我剝蝦。”

    話一說出口越蔓就意識到，袁應淮該是知道她在車上打字在聊些什麽了。

    袁應淮卻沒有說什麽，隻把裝滿蝦肉的碟子疊在空碟子上。

    和越蔓目光對上了，他才故意調侃，“吃吧，大饞丫頭。”

    越蔓和蝦殼對抗的功夫袁應淮已經給他都剝好了。

    又是螃蟹又是蝦的，越蔓也沒折騰幾下，淨飯來張口了。她瞄準袁應淮喝冬陰功湯的間隙，給袁應淮好好的剝了螃蟹。

    “給。”一模一樣的碟子越蔓又遞了回去。

    哪誠想袁應淮的第一反應是拿出手機，哢嚓。

    “幹嘛？”越蔓問。

    袁應淮卻一臉認真的說：“這可是你第一次給我剝東西，必須記錄下來。”

    “喲嗬，這可給你新鮮壞了，我再給你剝幾個？”越蔓見他那副興師動衆的樣子就忍不住多說幾句。

    “跟我吃飯還要你動手，那就太讓蔓蔓委屈了。”袁應淮說。

    話音剛落菠蘿炒飯上來了，趁這會兒功夫越蔓又加了一份春卷和咖喱大蝦。

    無他，菠蘿炒飯太小份了。

    越蔓拿起袁應淮的飯碗給他添了滿滿一碗，“吃還堵不上你嘴了。”

    一頓飯吃完天都黑的徹底，兩人在商圈裏散步，裏麵雖然燈光亮的微微有些刺眼但也能清晰的看見黑到霧蒙蒙的天空。

    “去花鳥店逛逛？”越蔓問。

    袁應淮點點頭，努努嘴示意前方。

    越蔓一眼看見前麵門麵巨大的店，“呀，你看好路啦。”

    兩人都吃飽了，目的地近在眼前，也就不急不慢的走近。

    整體通透的門麵設計，隔得稍遠也能清楚的看見門口粉嫩的花朵以及掛在半空籠子裏的鳥兒。

    與傳統的刻板印象不同，精致單間的鳥籠就知道店主是花了心思的。

    推開有些重的玻璃門裏麵的景光映入眼底。

    中間密密麻麻的全是各色顏色的花，都被好好好的按照顏色分類了，一眼看過去就有極大的視覺震撼。左手邊空中掛著許多鳥籠，實際上緊貼牆壁的地方也挖空造成鳥窩，裏麵幹淨極了，更濃烈的是花香。右邊滿牆都是蝴蝶標本和三張休息歇腳的童話風圓桌。

    越蔓也是第一次逛這樣大而精致的花鳥店，拉著袁應淮一圈又一圈的觀察。

    裏麵有好些鳥都從沒見過，還有好幾隻會學舌的鸚鵡，大概是白天被其他客人玩累了，越蔓逗它它也興致缺缺的。

    越蔓沒看見袁應淮已經不在身邊，她低頭挑選著盆栽。

    “袁應淮，這個仙人球怎麽樣。”考慮到袁應淮忙起來也很忙，仙人球正好適合。

    喊了兩聲卻沒聽到回應，越蔓直起身子四處張望，卻看見躡手躡腳走過來被抓包的袁應淮。

    他笑笑，舉起手裏的小花籃。

    完全張開的卡布奇諾和巧克力泡泡，角落裏交錯的尤加利葉和白桔梗。

    “今天快樂，蔓蔓。”

    明明隻是很普通很便宜的小玩意，越蔓不知道如何形容現在的心情，她雙手接過花籃，“謝謝你，謝謝你袁應淮，又送給我花。”

    她相信袁應淮聽清了這個又。

    袁應淮隻是看著她，長久的雙目對視，越蔓從未如此放空大腦自然又長久的看著另一個人。

    最後是袁應淮先開口，“是送給我的仙人球嗎？”

    越蔓點點頭，棕白漸變的花盆像沙漠一樣，她輕輕把小東西遞給袁應淮，“你要照顧好它。”

    袁應淮鄭重的點頭，在越蔓付款的時候袁應淮又偷偷的遛開買了什麽，隻是沒有回頭的越蔓再次沒有發現。

    或許是和袁應淮相處的太過舒服，越蔓醒來的時候恍惚之間都沒意識到今天需要上班。

    她慌忙地跑去上班，進辦公室的時候全員到齊了。更詭異的是大家的視線齊刷刷地看過來。

    “看什麽，都沒工作啊？”越蔓趕緊揮揮手讓大家該幹嘛幹嘛。

    她果然直覺不對勁，在辦公室裏拉上簾子，過了好一會兒又聽見外麵在悉悉索索。

    聽不太清外麵聊什麽，但越蔓就猜他們在說自己，在辦公室裏聽的坐立難安，越蔓刻意製造些動靜拿起杯子假裝去茶水間。

    當然不存在去什麽茶水間，越蔓默默的在門口偷聽。

    “誒，總監今天遲到了誒。”

    “肯定就是約會去了啊，今天才到這麽晚。”

    “欸欸欸，再說一遍，剛剛越總監進來了我都沒聽清。”

    “是啊是啊，我就聽見什麽看見她和一個陌生男人，其他的都沒聽見。”

    “哎呀，都安靜，我再說一遍。昨天主管走了以後，我和小張一起去吃飯，我們昨天不是討論了泰食嗎。我們剛停好車就看見總監和一個男人從車上下來！還是寶馬五係呢，真有錢。結果你猜怎麽著，總監居然和那個男人一起去了泰食，我們也不好意思進去了。”

    另一個同事小張緊跟著附和，“是啊是啊，我們就在外麵轉呀，想著換家店，轉了一大圈也沒找到，又回到了原點。結果看見總監給他喂飯！我清清楚楚的看到了，那男人，絕色啊！不信你們可以問文姐。”

    文姐就是上一個說話的女人，她趕忙做保證，“我保證，非常非常帥，長發、標準男二臉。那叫一個斯文敗類，眼睛圍著咱們總監打轉喲。我接著說啊，後麵我和小張在外麵對付一口，開車要回去了，居然又碰見了他倆。緣分啊。”

    小張結果話茬，“總監還抱著一束花呢，遠遠的我也看不太清，應該是紅玫瑰。”

    其他同事聽完更加起勁了。

    “難怪昨天總監走的那麽早。”

    “咱們越總監什麽人吶，從不遲到，肯定有鬼。”

    越蔓在門外聽的咬牙切齒，再聊下去自己一個剛畢業的學生就要未婚先孕。半真半假的，越蔓自己這還沒一撇呢，偏生又不好闖進去說什麽。

    隻能先跑去茶水間給自己鏟了幾塊冰泡了杯冰美式去去火。

    進了辦公室後這些人又安靜得和鵪鶉似的，回了辦公室連之前的悉悉索索的聲音都沒有了。越蔓輕輕扒開窗簾，看見這些人分明低頭玩著手機。

    好好好，背著我建小群講小話呢。

    越蔓也沒什麽要緊事，不緊不慢的處理著順帶考慮著要不要和宋敏吐槽一番。

    沒想到還沒等她找，宋敏就先一步找上來。

    宋敏：副總不是我，但是品牌主理是我。

    越蔓：恭喜啊！

    宋敏：其實早就定了沈總監，不過她也不知道，為了拿到我這一票她把主理讓給我了。

    越蔓：果然都會峰回路轉。

    宋敏：不過這都不是重點，公司派我和宋南佳談合作，你猜我遇見誰了？

    越蔓：袁應淮？

    宋敏：bingo

    越蔓假惺惺的說：袁應淮在海市啊。

    宋敏：別貧，、我也在海市。

    越蔓：下班聚餐！來我家！

    宋敏：可以是可以，不過你不好奇袁應淮為什麽和宋南佳一起嗎？

    越蔓毫不猶豫地給袁應淮發了消息：在幹嘛？

    袁應淮：在應酬，和合作夥伴。

    越蔓：都有誰？

    袁應淮：我們工作室的同事，宋南佳一起兩位，金主代表兩位。

    越蔓截圖給宋敏。

    宋敏：我也是出息了，混上金主代表了。

    越蔓：你忙吧，下班來我家記得帶菜。

    說罷越蔓開始專心工作，一連好幾天她都沒回其他同事的消息了，打開消息界麵一水的未讀。

    因為整合的事，打聽和想要塞人做副總監的不在少數，這都不是她能管的，能做的也就是不回複。

    因為宋敏要過來，越蔓再一次提前下班，越蔓無視身後小聲的討論，快速的買好需要的食材。

    她其實不太擅長做飯，比較好吃的都是自己愛吃的，宋敏除了口重些，做飯的手藝比她好了不是一星半點，處理菜品還要交給宋敏的。

    宋敏顯然也是想到了越蔓的手藝，比想象中更早一些到了，手上還拿著排骨和牛肉。

    “來的早啊。”圍著圍裙擦著手上水的越蔓說。

    “這不是考慮到你了嗎？”宋敏哼哼一笑，脫掉外套就圍上圍裙進了廚房。

    這邊閑下來的越蔓可就悠閑了，她端著切好的芒果，簽了一塊遞到宋敏嘴邊。

    “上道。”宋敏嘴裏含糊不清，“你坐這休息吧，等下我這邊弄好了喊你。”

    越蔓也不和她客氣，到了客廳就打開電視。自打入住就沒用過的電視，越蔓有些生疏的鏈接網絡，接著打開熱鬧的綜藝節目，一邊又把手機連上音響，就放在廚房門口。

    家裏熱鬧極了。

    宋敏動作快，菜都備好喊著越蔓進來。

    炒菜都交給越蔓，宋敏做的越蔓總是嫌棄太鹹。

    土豆燉豆角、西紅柿雞蛋、紅燒肉、京醬肉絲。

    裏麵有一般越蔓都不大會，看著菜譜按部就班的，也沒出差錯。

    “怎麽樣，淡了嗎？”越蔓問，宋敏愛吃辣，今天的菜也沒辣椒不知道和不和她口味。

    “正好。”宋敏舀了一大勺紅燒肉拌飯。

    “在外麵混著口味也變淡啦？”越蔓說。

    “可不呢，白人飯方便，吃多了，隻要不是草都香。”說著又拿了一個新碗裝土豆豆角。

    兩人正吃著呢，袁應淮的消息彈過來，手機就在桌上，越蔓看的一清二楚。

    就越蔓這表情，宋敏也猜了個大概，“怎麽，他發消息？”

    “他說我家怎麽這麽吵，是不是開趴體，他也要來。”

    宋敏趕緊咽幹淨嘴裏的飯說：“行啊，大家一起吃，正好我也多認識認識他。”

    “真假？”越蔓問。

    “你還不好意思上了，這你家，咱兩個人，他不行就讓他滾。”宋敏利索的決定了。

    越蔓便也給袁應淮發了消息，“和敏聚餐呢？你要來嗎？”

    “方便嗎?”

    ”方便的。”

    幾乎是下一秒的，門就響了。

    宋敏笑眯眯的看著越蔓，她看的一清二楚，這袁應淮大概家都沒進就在門口等著呢。

    袁應淮穿著和應酬一模一樣的衣服，“宋小姐，又見麵了。”

    宋敏比應酬時鬆弛多了，“自己去添飯吧。”

    也都是見過麵的熟人，袁應淮也不扭捏，添了飯自然的坐在越蔓旁邊。

    “好吃，都是蔓蔓做的嗎？”袁應淮誇贊道。

    幾天沒見袁應淮的稱呼就從學妹升級到了蔓蔓，宋敏眯著眼打量袁應淮，“蔓蔓自然是心靈手巧的，你呢，你會不會做飯。”

    “當然會，花樣也多，南北都會。”袁應淮回複的遊刃有餘。

    “洗碗呢？”宋敏乘勝追擊。

    “家裏有洗碗機。”袁應淮應對自如。

    “嗯，科技改變生活。”宋敏滿意的點點頭。

    越蔓看著宋敏這小丈母娘的模樣忍不住擡高碗擋住自己偷笑的嘴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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