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不打不相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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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修仙界刷功德!
老黃牛還抱著最後一絲僥幸心理,不願意相信自己的徒兒,成了作奸犯科之輩。
楊浩然絲毫不留情麵,道“不。
鯉魚精靈智較低,連跟人交流都做不到。
更像是你那徒弟,召了鯉魚精做小弟,二者在範鎮興風作浪、為非作歹,一個破壞船隻、堵住河道,一個做了竊賊、偷遍全鎮。
它是主謀。”
老黃牛心態崩了。
老淚縱橫。
“哞!
一輩子清白,卻教出個這麽不爭氣的徒兒!
少俠,我承認我剛才衝你叫的聲音有點大。
我冤枉好人,還衝你下了殺手,自是該死。
你殺了我吧!”
叫罷,老黃牛閉上眼睛。
楊浩然拍了拍它,道“我殺你又有何用?
難道取你的妖珠、割你的皮革,拿去賣掉?
你罪不至死,先治傷吧!
木屬性的妖力生生不息、綿綿不絕,最宜治傷。”
老黃牛睜開眼睛,帶著淚痕,有些愕然地望了一眼楊浩然,道“哞。
你和別的人類不一樣。”
趁著老黃牛療傷的時候,楊浩然又和它簡單聊了聊。
原來,老黃牛本是青杉莊裏,一頭平平無奇的耕田牛。
辛勤勞作的那二十餘年,主人家對待它如同親人一樣。
那時,雖未成妖,但已初具靈性。
後來的某一天,青杉莊的龍王作孽,接連下了十幾日的大暴雨,莊稼盡毀。
老黃牛的主人家為了救糧,冒雨外出,不幸被衝入溝渠,老黃牛為了救他,跟著跳了下去。
雖然最後成功將主人托舉,直到等來了救援,保得主人脫險,但自己卻被活活淹死。
路過的鬼差,見後心軟,非但沒有帶走老黃牛,反而賞賜了一顆妖丹給它。
老黃牛走上修煉一途,並祭煉妖丹。
有了修為之後,它一直惦記著主人家和鬼差的好,決定多做善事,回報青杉莊。
至於遇見黃鼠狼精,並收它為徒,已是十幾年前發生的事。
楊浩然聽完,道“這龍王真不靠譜。
雨水多寡,關乎糧食收成、百姓饑飽,是生死攸關的大事!
它非但不認真、精準地計量雨量,反而亂下一通,也太不負責任了些!”
老黃牛不屑地叫道“哞!
哞!
現在上哪去找負責任的好龍王?
自從當朝皇帝,將掌雨大權,交到龍王手裏,真是亂了天!
僅是這小小的一郡之地,故意不下雨、造成幹旱、等著收貢品的龍王,一隻手都數不過來!
讓它們這些渣滓掌雨,這龍王,不如找隻癩蛤蟆來當!”
老黃牛對龍王怨氣極大,一想到從前的事,不禁怒從心頭起,打個噴嚏,牽扯到了傷口,疼得齜牙咧嘴。
沒等多會兒,剛才還被揍得瀕死的老黃牛,居然能行動自如了。
楊浩然驚奇地道“這木屬性妖力,用於療傷,果然非同凡響。”
老黃牛道“哞。
也隻是療傷快一些,再配上點變出野果、加快草木生長的神通,跟逗小娃娃笑的變戲法差不多,沒什麽大用。
就連遇了敵人、爆發衝突,也隻能靠自身力氣。”
楊浩然問道“奇怪,既然你這個當師父的,不會妖法,怎麽你徒弟反倒會?
我與它交戰時,它用那麵你露臉威脅我的黃旗,召喚出雷霆,再配合湟水,威力很大,還把我電暈了過去。”
老黃牛大惑不解“哞?
它竟學會了妖法?
為何從來都沒對我說過?”
楊浩然又問道“會不會與那邪異的玉佩有關?
給你徒弟玉佩的妖精,教了它妖法。”
老黃牛失落萬分,道“哞。
很有可能。
那玉佩上的邪妖氣息極濃。
外界的恩怨是非太多,它竟沒能抵擋誘惑、守住本心。
早知如此,我就該一直將它帶在身邊。
至少能保一條小命。”
楊浩然問道“老黃,你追求妖法嗎?”
老黃牛答道“哞。
身而為妖,肯定想學妖法,可惜我沒有渠道。
不過,妖法對於妖修來說,終究隻是小道。”
楊浩然來了興趣,問道“那何為大道?”
老黃牛莊重地“哞”了一聲“積德行善、百姓敬仰,建立生祠、香火不絕,方為大道!”
楊浩然讚同道“本該如此。
這世間若是所有修士,不論種族、不分文武,全都有此誌向,則天下太平、指日可待!”
老黃牛的心情,變好了一些“哞。
想不到,閣下竟能有如此心境!
若不是有傷在身、環境受限,我必定邀你痛飲一場!”
楊浩然道“你我一人一妖,也算得上是不打不相識了。
有利百姓的事,你做了不少;當地人也都非常敬重你。
距離建立生祠,還有哪些障礙?”
老黃牛的叫聲裏,滿是遺憾之情“哞。
哞!
立生祠真是難上加難。
老牛我早在幾十年前,就已經了解得很詳細了。
立生祠,首先要‘千片瓦、萬家磚’,立生祠的對象,需得是品德真正美好的大善之人,對當地做過實實在在的貢獻,且不威逼、不利誘,受當地百姓真心實意的愛戴。
眾人捐磚捐瓦,黃童白叟,羅而拜之,生祠的外牆和屋頂,方可立得住。
否則,天道降威,生祠坍塌!
生祠內,擺‘四石’。
正主之西為‘勤勞石’,勤勉勞動、不辭辛苦。
正主之東為‘節儉石’,行事節製、力戒奢靡。
正主西南為‘德行石’,成德至善、公義勝私。
正主東南為‘溫良石’,和而不同、兼收並蓄。
任有一處未能做到,天道降威,生祠坍塌!”
楊浩然咽了口唾沫“這麽麻煩?”
老黃牛神情無奈“哞!
哞。
麻煩得很!
大武仙朝一整年,未必能立一間生祠出來。
僅是那四石,我就收集了一百多年。
畢竟是繞過朝廷,直接溝通天道的存在。
生祠立成,便可享受香火。
除了四石外,生祠正中央,要擺一副本尊的畫像。
六十多年前,一位采風的畫師,路過青杉莊,為我畫了一副。
而現在,隻剩最後一個難題。”
楊浩然問道“什麽難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