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8.第177章 宛城易幟 孫堅吐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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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章 宛城易幟 孫堅吐血
蒯良一看形勢不對,立刻命令關閉城門。
然而,此時的吊橋之上擠滿了人,整個城門洞中也擠滿了人,根本就無法關上城門。
“所有人止步,停止前進!”蒯良扒著城垛大聲喊道,“退後!退後!再不退後就放箭了!”
然而,在鬧哄哄的現場,他一個文士的聲音,根本就無法被城下擁擠的眾人聽到,即使是有人聽到了,也是他越這麽威脅大喊,人們越是往城裏擠,想在關閉城門的最後一刻進入能夠庇護安全的港灣。
當然這裏邊,有多少是荊州敗軍,有多少是朝廷兵馬化妝的,一時就難以判斷了。
如此一來,上百年積累下來的世家對普通百姓的優越感、成就感就會被明顯削弱,這讓那些過貫了高高在上日子的世家大族們覺得極不舒服。
眾人急忙七手八腳地將其扶住。
這都是劉明和戲誌才提前謀劃好的。
蒯良深吸一口氣,道:“我受孫文台知遇之恩,當以死相報!朝廷若有本事,就來取宛城,何必需要蒯某傳令?”
但是對於本已心如死灰的蒯良而言,一聽皇帝提起蒯越甚至整個蒯家,不由得眼前一亮。
蒯良當即用手輕輕推開胸前頂著的碩大刀頭,撲通一聲跪倒在地,以首叩地呯呯作響,聲音哽噎道:“蒯良有負聖恩,罪不可恕,還請陛下看在舍弟的情份上,給蒯家一條生路。”
蒯良還能說什麽?拿著表奏簡單掃了幾眼,便遞給旁邊的其他世家族老,陪笑道:“陛下聖明,若真能實施下去,乃蒼生之幸,江山之幸。”
劉明手扶垛口,笑道:“孫文台,朕在此等候多時,為何來遲啊?”
蒯良一看,咬了咬牙,大聲喝道:“放下千斤閘!”
“陛下南征的先鋒官——許禇許仲康是也!”那大漢聲音宏亮地道,“趕緊下令城中士卒放下兵器,就地投降,否則讓你死無葬身之地。”
若蒯家歸降朝廷,對其他世家必然是一個方向明確的示範。
“好!”劉明大聲道,“朕現在就任命蒯良為南陽太守,精準統計田畝,提前宣傳新稅製,讓百姓願意種田,種得有奔頭,蒯家與在座幾位族老可要做好示範,全南陽乃至全荊州都在看著你們,若是做得好,朕少不了你們幾家的甜頭。”
於是眾人紛紛稱讚劉明乃是千古聖君,堪比堯舜,紛紛表示讚同在荊州實施新稅製,他們這幾家一定全力以赴支持朝廷的政令。
此時城頭之上已經爆發戰鬥,混進城來的官軍與守城軍兵發生激戰,兵器相擊的聲音、銳器入體的聲音以及臨死前的慘叫聲,此起彼伏,不時地還噴射出一股股鮮血,染紅這座古老的城池。
劉明自然知道蒯良這是在演戲,也不戳破,笑道:“子柔先生不必如此,眼下就有伱立功贖罪的機會,若能讓全城士卒放下兵器投降朝廷,你不但無罪,而且有功,朕要重重獎勵於你。”
…………
許禇臉色沉了下去,緩緩上前一步,蒯越被刀頂著不由得後退一步。
“宛城已失,南陽已經無處容身,不如渡過漢水退往襄陽,再作打算。”朱治建議道。
但是,沒有辦法!
皇帝剛才的一番話其實已經說得很明白了,反對新稅製,那麽就會有滅族之禍,擁護新稅製,即便你有過錯,陛下也會從輕處理。
能參加皇帝賜宴,這些大族的族老們都覺得極有榮光,這無疑是祖墳冒青煙了,可以回去吹籲好幾輩子。
眾人趕緊表忠心,特別是那些族老們,一個個嚇得汗出如雨,濕透衣衫。從陛下的言語中體會到了強烈的殺意。
“沒有什麽刑不上士大夫。”劉明沉聲道,“違法必究,執法必嚴,這是司刑的基本原則,南陽也是這樣,強占百姓土地者要全部吐出來!”
如果宛城的城門已經失去了拒敵的作用,要想守住宛城,那麽便隻能有一個方法了——放下千斤閘!
“將軍!”
他猜的沒有錯,來的正是劉明和史阿。
“希望你們是真心實意為了蒼生著想,為了江山社稷著想。”劉明聲音冷了下來道,“如果誰借著推行新稅製而殘害百姓,中飽私囊,那麽嘿嘿……就別怪律法無情,別怪朕拿你們殺一儆百了!”
幾天前他們離京南下,不少人對此次南征並不看好,認為必敗無疑,即便有人不是這麽悲觀,也認為會有一場場惡仗等著他們。
比起家族滅亡的危機,少收點糧食又算得了什麽呢?
心中不免疑惑,大敵當前,城防怎麽能如此鬆懈?主帥返回城上竟然毫無一點動靜。
“快開城門!大司馬回來了!”朱治大聲喊道。
對於蒯氏兄弟,劉明還是比較了解的,有一定才能,雖然和諸葛亮、司馬懿這種妖孽般的大才沒法比,但是治理一方還是綽綽有餘的,何況他們還是荊州世家的中堅力量。
“子柔先生之弟蒯異度(蒯越)有功於社稷,朕深愛之,異度曾提起子柔先生之才學尚在他之上。”劉明看了看麵色有些慌張的蒯良,笑道,“朕便想著此來荊州見識一個子柔之才,順便送蒯家一場富貴,沒想到你我卻以這種方式見麵。”
正在痛飲之間,有雒陽的信使前來,是大司徒丞袁隗上的表奏,裏邊是詳細的統計田畝的計劃和秋後新稅實施的計劃。
在這亂局之中,劉明對天下如何之亂已經有了一定免疫,不就是亂嗎?平定便是了!
反正已經這麽亂了,還能亂到哪兒去?
“主公!”
蒯良基本上就是蒯家的話事人,族長般的存在,他不得不顧及全族利益,與韓當這種光棍漢的價值取向是不同的。
“放下千斤閘,就不怕孫堅回來也進不了城嗎?”突然身後一個冰冷的聲音響起。
雖然他的心在滴血,完全按新稅製實施,會讓他們這些世家的收入減少不少,但這不是主要的,主要的是再也不能像以前那樣肆無忌憚地壓榨那些佃農和窮人了,世家的優越感一下子被削弱一大截。
至於做不好會如何,劉明沒有明說,想必他們能夠當得上族長族老,腦子應該不壞,能夠琢磨出其中的不善。
一一一.二五三.二一零.一九七
全然沒有想到,陛下一番妙計,就這麽輕鬆讓孫堅全軍覆沒,輕鬆拿下宛城。
相比起忠於叛軍,當然是忠於皇帝更顯得正統高大上,當然最主要的還是萬變不離其宗——可以保全家族利益。
用六座大營將孫堅吸引到博望坡埋伏圈,一把火燒死大部分人馬,至於這樣殺生太多會不會折陽壽,劉明已經顧不得那麽多了,事到如今,坐穩江山是最重要的。
“走!”孫堅擦了擦嘴角的血跡,聲音低沉地喝道。
劉明看完後,將這封奏表交給了蒯良,冷聲道:“總有人不知死活、貪得無厭,河內山氏曾反對新稅製甚至叛亂,朕已滅其全族,而汝南袁家雖有袁術作亂,但是袁隗擁護新稅製,並能帶頭推動實施,朕亦沒有追究其家族之罪,朕看袁司徒在表奏中頗有見地,不知子柔與各位族老以為如何?”
蒯越本是何進的謀士,何進作亂後蒯越投靠了劉明,先是幫助張遼管理軍務,後來跟隨劉明北征河內,被封溫縣縣令。
“真的?謝陛下恩典!罪民這就傳令全城士卒立刻放下武器歸降朝廷!”蒯良等的就是皇帝的這句話,當即再次磕了一個頭,起身當著劉明的麵,發出一道道令牌令箭。
等疲憊不堪的孫堅帶著黃忠、黃蓋、程普、朱治等部將及二百來人逃到宛城之下時,隻見吊橋高挑,城門緊閉,城頭之上漆黑一片。
蒯良感覺後脖頸汗毛直豎,豁然回頭,隻見一道寒光閃過,一口大刀已經抵在了他的胸前,拿刀的主人是一名身材魁梧的大漢。
劉明在帥府之中大排筵宴,宴席間不但有此次南征的文臣武將,還有南陽本地有頭有臉的世家大族。
幾乎與此同時,他和許禇、張飛領著一支兵馬趁著夜色來到宛城,混在敗軍之中進入城中,一舉控製這座南陽最大的城池,也是大漢的南都。
“你是何人?”蒯良內心呯呯亂跳,但是臉上努力裝出一副沉穩的神色,聲音低沉但顫抖地說道。
眾人如喪家之犬急匆匆繞過宛城,趁著夜色向南奔去。
劉明又安排高順率領鴛鴦陣堵住孫堅逃路,後麵還有呂布的騎兵追殺。
袁隗請示對於這種情況該怎麽辦!他還建議成立專門推動落實新稅製的官吏,天下各州各府也都要設立,方便朝廷相關政令能夠快速到達地方。
“噗!”一口鮮血噴出,身子搖了幾搖,差點從馬上墜落。
之前他們對佃農的田租可以收到七八成之多,為了少交田租,那些受苦人基本上任他們驅使欺淩,但是現在田租和朝廷的田稅加在一起才占四成,交完之後剩下都是自己的。
城頭上的帥旗之下顯出劉明的身影。
蒯良一看就知道大勢已去,皇帝已經進城了。
文人雖有氣節,在不同陣營之間橫跳固然會被世人詬病,但是投降皇帝不可恥,自己本來就應該是皇帝的臣民,細說起來也應該是幡然悔悟,棄暗投明,重新走上正途。
佃農們大可對他們不作理會。
所以曆史上蒯家、蔡家一看曹操勢大,便極力主張荊州投降曹操,甚至為此不惜犧牲他們的主公劉琮。
古代的大城,為了增加防禦能力,除了城門之外往往還會在城門洞上安裝千斤閘,通常是用巨形石塊製作而成,在城門被破之後,放下巨閘可以有效阻斷敵人。
城頭上眾人哈哈大笑。
說實話,他之所以投靠孫堅,就是為了在這亂世保全蒯家的家族利益,如今聽到皇帝似乎對自己的弟弟蒯越頗為看重,甚至有過想給蒯家一場富貴的想法,立刻心思活絡起來。
當然即使蒯家硬抗朝廷,劉明也不在乎,如今孫堅已經基本崩潰,他帶來的大軍經過戰火洗禮,越戰越勇,戰力越來越強,要蕩平荊州並非難事。
特別是是田畝統計,雒陽周邊已經統計完畢,發現一些世家甚至不少朝中顯貴有強占百姓田地之事,有的隨便捏造了一個理由就把原主人趕走了,將良田納入那些權貴手中。
劉明當下批準了袁隗的建議,同時命令那些強占或者誘占百姓土地的世家及顯貴們,立刻將土地退給原主,否則一律交給大司刑依律處理。
誰也不會懷疑,他們某個家族膽敢對抗朝廷,恐怕就真是抄家滅族的結果。
“是子柔(蒯良字)先生嗎?”突然一個淡淡的聲音傳來,沿著馬道走上一人,身穿金盔金甲,身邊還跟著一名提劍的年輕人,一劍刺死一名跌跌撞撞闖過來的守軍。
現成亦然,劉明知道世家力量的強大,但是現在這種局麵,相對聽話的世家,他還是要有所依賴的,否則統治天下將會難上加難。
城頭之上突然燈火大亮,點起無數火把,樹起一麵麵旗幟,隻是那旗幟一看便是朝廷兵馬的旗幟,宛城城頭已經易幟,孫字旗被人從城頭之上飄飄蕩蕩扔了下來。
哪個世家不聽話,膽敢公然對抗自己,殺他個人頭滾滾血流遍地便是了,難道還會有比現在更加糟糕的結局?
“陛下放心,草民定然讓荊州百姓榮沐聖恩。”眾人紛紛表態。
正是他剛才砍斷了吊橋繩索。
孫堅隻感到急火攻心,內心無比煩悶,為何處處都要慢一步?為何處處都被皇帝算計?為何這次敗得如此之慘?
突然喉頭發甜,一股腥味湧起。
此刻眾人全都心情大好。
“微臣遵旨!”蒯良唯唯諾諾地應道。
眾人繼續喝酒,剛喝了沒一會兒,有親兵進來稟報,說在黃忠家中發現一個十多歲的少年,自稱是黃忠的兒子黃敘,臥病在床,病得很重,不知該如何處置。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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