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南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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蓮花樓房車副駕李小花!
刀光劍影之間,時間也過去得飛快。
日頭高起,可能是海拔的問題,曬到身上帶著灼熱感,朱曦拍拍手示意場內兩人暫且停手,準備吃飯。
方多病閃身收劍,揉了一下肚子,確實是有些餓了。
笛飛聲目前是吃不出味,但是饑餓的感覺還是有的。
三人回到院內,排排坐下,嗷嗷待哺地等上菜。
方多病突然發現了盲點,左右轉頭看了看“李蓮花呢?”
朱曦放下手中錄像錄得有些燙手的手機,尬笑“他啊,跟著師娘做菜去了。”
方多病剛才和笛飛聲對戰時需要全神貫注一門心思,稍有分神就可能輸得一敗塗地,雖然打不過笛大盟主,但也不能輸得太難看,現在卸下心神,又得知李蓮花可能會掌勺。
方多病一整個人都趴到桌子上不動了。
笛飛聲端坐在椅子上,雙手抱胸閉目養神,剛剛那場打鬥即使毫無懸念,但對他而言也是有所收獲。
九陰真經,不比揚州慢和悲風白楊差,再仔細探究起來,九陰真經包羅萬象集百家之長,可能比揚州慢、悲風白楊更易上手,實乃武學總綱。
朱曦把剛才的錄像調出,聲音外放,很快就吸引了兩個當事人的注意。
方多病立馬把腦袋湊到屏幕前,欣賞著自己的英姿。
笛飛聲起身站在朱曦身後目不轉睛地盯著屏幕。
突然他開口“停一下。”
朱曦將畫麵暫停,方小寶不滿地瞅著笛飛聲“阿飛幹嘛停下來。”他還沒欣賞夠呢。
笛飛聲用手指著屏幕中方多病出劍的姿勢,說道“出劍早了,這種情況下,你可以暫避鋒芒,稍微側身,再行出劍,便可出其不意,攻其不備。”
方多病整張臉都要貼到屏幕上了“真的嗎,真的嗎!我再看看,再看看!”
朱曦把聒噪的方小寶摁回座位,叫他坐好,再將視頻倒回,放慢倍速,讓二人再看。
笛飛聲很敏銳察覺到朱曦錄像的意圖,他也樂得承情,從前他可不會留下方多病這個禍害活到第二天。不過現在,留一個未來的對手倒也不錯。
就是方多病這個臭小子,太吵。
笛飛聲額角爆出一根根青筋,他閉上眼睛,忍無可忍地低吼道“方多病,你閉嘴。”
方多病先是被笛飛聲吼得一臉懵,委委屈屈看著過分的大人,笛飛聲接著講他身上的毛病,用不上一會兒,方多病就貼貼到笛飛聲身邊,左一個阿飛,又一個笛盟主,喊得好不親熱。
李蓮花和芩婆端著菜出來時,方多病還黏在笛飛聲身邊各種討教。
這場景十分稀奇,李蓮花不免也多看了幾眼。
五個人六盤菜,其中三盤模樣就很正常,另外三盤就顏色奇異了。
光從品相上就能認出哪盤是李蓮花做的了。
下筷時,幾人都是衝著芩婆做的菜去的,芩婆以為自己手藝好,笑眼瞧著幾個年輕人爭搶。
她的雲居閣已經好多年沒有這麽熱鬧了。
芩婆將筷子伸向李蓮花做的一盤絲瓜,老婆子的動作在三個嚐過李蓮花菜色的人的眼裏,那就和電影裏的慢動作沒什麽區別。
他們搶菜的動作都慢了下來,屏氣凝神地看著芩婆吃下絲瓜。
老婆子毫無反應地扒了口飯,抬眼就見幾個年輕人目光灼灼。
“快吃啊,相夷的手藝倒不像他師父了。”芩婆夾起一筷放到朱曦碗中,“阿陽,你你快吃。”
朱曦瞥見李蓮花期待的眼神,硬著頭皮吃了。
嚼吧嚼吧,居然不難吃!賣相倒是真的差。
“今天不錯啊花花,看樣子你的嗅覺和味覺應該是全部恢複了。”朱曦又夾了其他兩盤菜,口味上都沒有問題,就是賣相抑製食欲。
方多病將信將疑,也嚐了嚐“嘿,李蓮花,你這進步斐然啊,你做的東西居然有一天能吃。”
“不過,菜品,菜品,你這品相就不能好看一點。”方大少爺對此顯然要求甚多。
酒足飯飽之後,李蓮花直言前來拜見的目的。
芩婆就知道李相夷這個壞小子無事不登三寶殿,十年不來,來了肯定是有事相求。
說起單孤刀,芩婆是長籲短歎,感慨自己沒有將徒弟教好。
芩婆將四人帶往單孤刀的舊居,單孤刀被她帶走,跟著芩婆習武後就一直住在這屋子。山頂的空屋也不多,今晚笛飛聲和方多病也隻能在單孤刀的屋內湊合一晚。
四顧門成立後,江湖中多是對李相夷的溢美之詞,但很少有人提及單孤刀,單孤刀這個二門主就像是一個透明人。
可是現在,單孤刀很可能是方多病的父親,方小寶是急於了解單孤刀的為人。
“婆婆,單孤刀究竟是個什麽樣的人啊?江湖上對單孤刀的看法很是模糊,他雖然是我舅舅,但是我也隻是在年幼時見過他一麵,印象並不深刻。”
芩婆頓了頓“單孤刀是你舅舅?”
芩婆搖搖頭,歎了口氣“不可能,單孤刀絕對不可能是你舅舅。”
方多病的母親是天機堂堂主,江湖出身也算是高貴了,單孤刀不過是她和漆木山撿來的小乞丐,不可能是天機堂的血脈。
“當年,李家遭難,被滅滿門,我和老頭子受友人所托,要將相夷和他哥哥李相顯帶回雲隱山,可惜找到相夷的時候,相顯已經去世。”
原來,李相夷真的有一個親生哥哥,隻不過是當年逃避仇家,風餐露宿,哥哥在窮困交迫下而感染風寒逝去,臨終前用身上玉佩換取單孤刀照顧好他弟弟的承諾。
漆木山和芩婆找到李相夷和單孤刀後,把兩人帶回雲隱山,教他們習武為人。
李相夷當時年歲尚小不記事,單孤刀回來時發了一場高燒,忘卻前塵。
單孤刀對李相夷的好,可能也隻不過是李相顯死前的一場交易。
李蓮花顯然接受不了這殘酷的現實,這和他十幾年的認知完全相悖。
朱曦靠近李蓮花,從背後環抱住男人,給予他支撐力量。
李蓮花緊緊攥著交握在他小腹前的雙手,死死盯著芩婆,讓她繼續說下去。
芩婆回憶道“孤刀慣會把自己藏起來,他表麵上總是很隨和,實則爭強好勝、難容人。他的心眼不大,相夷天賦高他太多,當時每月比武,孤刀正麵從未贏過相夷,便暗使旁門左道,可即便是這樣,他也總是輸。”
芩婆責怪自己沒有教好單孤刀,搖著頭,出去了,夕陽映在老婆子的銀發上,顯得有些寂寥。
“喂,李相夷,你該不會因為這點小事就一蹶不振吧。”笛飛聲沒興趣聽陳年舊事,他隻關心玩弄他和李相夷的單孤刀到底想要做什麽。
李蓮花扯開嘴角“沒事,大家一起找吧。”
三人角角落落都翻找了,最後隻剩下單孤刀睡覺的那張床。
床麵上很幹淨,床下也空無一物,唯一能藏匿東西的就隻有單孤刀的枕頭了。
朱曦拿起枕頭,這枕頭很重,而且有些硬,拆開枕頭,裏麵藏著一個帶著機關扣的小盒子。
朱曦晃著手中的小匣子“看樣子,應該就是它了。”
山巔之上隻有單孤刀和芩婆兩人,如果這盒子裏的東西沒這麽重要,單孤刀是不可能使用機關鎖的。
四人中方多病擅長機關術,很快解決機關扣打開了盒子。
盒子裏麵疊放著一遝宣紙,上麵密密麻麻的寫滿了文字,盒子中居然還有一個被密碼鎖鎖住的鐵匣。
鐵匣子的花紋,朱曦好像在哪見過。
“先不急著解開這個盒子的密碼。”方多病說這個盒子裝有自毀裝置,強行打開存在其中的東西可能就會被毀損,朱曦就建議先放一邊,查看了盒子內的資料再說。
資料內記載的是南胤國的三大邪術修羅草、無心槐、業火痋。
還有南胤國複國計劃中提及的羅摩鼎。
南胤……當時一品墳中埋葬的不就是意圖複國的南胤龍萱公主。
朱曦拿出手機,翻找起當時她拍攝的照片,李蓮花那時候就對這些圖案有所關注,幸好她拍下來了。
將圖片從手機中找出,對比鐵匣子上的花紋,一模一樣。
“花花,你當時就注意到了是不是。”朱曦把手機遞給方多病和笛飛聲兩人,他們沒有見過南胤文,一品墳內方多病壓根就沒注意到這奇異的文字。
李蓮花點頭,南胤龍萱公主嫁到大熙以後,即使賜死後,其墓葬由南胤工匠打造,但按理來說陵墓中不應該出現如此之多的南胤文,其中必有深意。
“方少俠,既然這盒子的紋路與萱妃隨葬物品上的一模一樣,極有可能是她的私有物,不如試試萱妃生辰。”
朱曦從那疊資料中找出萱妃的那一張,上麵寫著公主的生辰八字。
在查案上麵,方多病一向相信李蓮花的判斷,他毫不猶豫地撥動密碼鎖,果然打開了這鐵盒子。
這鐵盒中存有書信,最上麵那封上寫有“風阿盧親啟”。幾人讀完書信,便知這風阿盧是南胤的術師,是他們複國計劃中的重要人物。
可惜直至萱妃計劃敗露,這風阿盧也未曾出現,前朝記載中根本沒有出現過這樣一個人。
南胤術師的作用到底是何,還需另行打探。
萱妃信中寫道她已命令金玉黃權四人在中原紮根立基,隻待配合術師成就大業。關鍵是萱妃存有血脈,她有個兒子在事情敗露後逃出生天。
可惜她沒有想到金玉黃權四人瓜分了複興南胤的財富和羅摩天冰,風阿盧也不知所蹤。
可是現在信在單孤刀手中,難道他就是南胤後人?
芩婆說單孤刀不過是一沿街乞討的小乞丐,他的名字還是被夫妻二人撿回來之後取的。
反倒是李相夷,為他取名之人對其抱有期待,不是隨意取的。
萱妃的身份不可能讓自己的子孫流落街頭,金玉黃權尚能留有大筆財產,她的兒子也必定可以衣食無憂。
李蓮花有可能是南胤和大熙的皇族後人。
朱曦得出這驚人結論,她看了眼眉頭緊鎖正在思考的李蓮花,將嘴邊的話又咽了回去。
她朱曦也有不敢直言的時候,果然越在乎的越怕他受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