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雲居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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蓮花樓房車副駕李小花!
夜晚,繁星點點,涼風陣陣。
師徒二人坐在山崖邊喝著酒,將心中的不痛快都吐得一幹二淨。
朱曦和笛飛聲則坐在院子的涼亭內喝著茶,等著那兩個發酒瘋的傷心人回來。
“鷸蚌相爭,漁翁得利。飛哥現在江湖上可有什麽門派異軍突起嗎?”
單孤刀若是僅僅想摧毀李相夷的意誌那應當不是件難事,畢竟最親近的才能最傷人。
但是在殺死李相夷後還要扳倒江湖最大的兩個勢力,光靠他單孤刀的能力可不夠。
單孤刀必有幫手,他沽名釣譽的本性是不會改變的。所以,十年的時間也足夠單孤刀集聚一群“誌同道合”的人組成門派,滿足他對權力的追逐。
笛飛聲閉關十年,對爭權奪利之事不感興趣,是典型的一問三不知。
笛飛聲朝著門口叫了聲“無顏。”
一身著黑衣的男子,低頭快步入內。
笛飛聲抿了一口茶水“你問他。”
無顏朝著朱曦行了個金鴛盟的禮節“回稟姑娘,江湖中除百川院外,怕是隻有萬聖道了。萬聖道前幾年突然出現,又在這兩年迅速擴長,成為武林新秀門派,這萬聖道的盟主名為封磬。”
無顏還補充道“江湖有傳聞,萬聖道和朝廷關係不淺。”
“和朝廷?”朱曦低頭思索了一會兒,深吸一口氣,道“麻煩無顏調查一下,當朝右相嫡子宗政明珠和萬聖道是否有關聯。”
朱曦灌了一口茶水接著說“當時在玉城,宗政明珠和玉紅燭就有首尾。玉紅燭是金鴛盟的十二鳳之一吧,笛盟主,你這金鴛盟該不會已經變成一個篩子了吧?”
笛飛聲側頭看了眼無顏,無顏將頭垂得更低“謹尊上令,無顏這就去查。”
無顏匆匆離去。
“行啊飛哥,你這出門還帶著尾巴啊。”
笛飛聲眉毛微微上揚“喜歡送你。”
朱曦噎了一下,道“那倒也不必如此。”
兩個醉鬼到這個點還沒有回來,朱曦看了眼手機,已經是晚上九點。
她幹脆不再去管兩個男人,和笛飛聲道了聲晚安就去睡了。
第二天醒來時,朱曦呼吸間全是酒氣,榻上之人用雙臂把她困得死死的。
李蓮花這個醉鬼昨晚喝多了居然摸到她的房間了!
朱曦將手臂從李蓮花雙臂中解放出來,悄悄地捏住他的鼻子。
李蓮花呼吸困難,隻得慢慢睜開眼,見到笑意滿滿的朱曦,就又將眼睛閉上,嘴裏吐出粘稠的語調“好阿陽,我好困啊,再讓我睡一會兒吧。”
李蓮花雙手緊了緊,將頭埋到被子裏企圖遮擋住晨時的陽光。
猛男撒嬌著實有些可愛,朱曦拍拍李蓮花的雙臂示意放手讓她下去。
李蓮花不情不願地鬆手,轉了個身子,腦袋蹭了蹭枕頭,繼續悶頭大睡。
朱曦翻身下床,洗漱之後從背包中隨意拿了個麵包,叼著出了屋。
朱曦拿起手機現在是早上七點,笛飛聲在院內已經舞起了刀。
刀光如流水,舞動之間能聽見巨大的破風之聲,笛飛聲的刀法和他的人一樣,一往無前,從不畏縮。
朱曦不禁拿出手機把整個畫麵記錄下來。
笛飛聲早已看到朱曦的到來,並未出言阻止她錄像,朱曦見他停了下來,瘋狂鼓掌吹捧“飛哥,你這也太帥了,我能學會不。”
那眼神布靈布靈,期待萬分。
笛飛聲出手捏了捏朱曦肩膀手臂,搖搖頭。
“誒~是我年紀太大了嗎?”朱曦有些不死心。
“你根骨不行,不必練了。”笛飛聲就不知道什麽叫委婉。
朱曦一整個失意體前屈“謝謝哈,飛哥,讓我認清自己。”
方小寶昨晚不知和李蓮花喝了多少,今天居然也起了,聽到笛飛聲的直男發言,叉著腰搖擺著走到朱曦麵前,道“朱姐姐,阿飛不行,我來教你啊!”
朱曦崇拜的眼神給到方多病,可把這臭小子得意壞了。
但是很快,小鬼就嚐到了苦果。
“朱姐姐,是要往百會穴,不是湧泉穴,反了反了!”
“我怎麽知道往哪?”
“朱姐姐,我不行了,饒了我吧。”方多病體會到根骨不行和悟性不行的人練武是得有多艱難了。
剛剛要是不及時阻止,朱姐姐怕不得是走火入魔的下場。
姐姐平時這麽聰明的人,怎麽就習武上不開竅呢。
“好了,小寶,姐姐我沒事,不就是不能習武嗎!多大點事兒。你好好學,姐姐靠你罩著了。”朱曦對習武倒也沒有執念,不過方多病這垂頭喪氣的模樣,讓她心中有些熨帖。
臭小子還算沒白疼他。
李蓮花醒後,四人再度在屋內翻找,再無所獲。
朱曦詢問李蓮花單孤刀是否還有其他居所,李蓮花艱難開口“還有一處。”
“年幼時,有段時間師娘和師父鬧得很凶,兩人互不相讓。然後師娘要跟師父打賭、看誰會帶徒弟,兩人抓鬮選弟子,我留在了師父在身邊,師娘帶走了師兄,我們每月都要比試一次。”
師兄弟分離後,單孤刀比試中從未贏過李相夷一次。
這對於單孤刀的打擊有多大,幾人不得而知,但直覺告訴他們,李蓮花的師娘那兒可能會有線索。
“師娘就住在雲隱山山巔。”
李蓮花麵露猶豫,朱曦判斷自他師父仙逝後,他就沒有再去看過師娘。
朱曦用力拍了他的後背“怎麽,近鄉情怯啊,早幹嘛去了。”
李蓮花一臉痛痛地摸摸自己的背,答道“去吧,十年沒有探望過師娘了。”
雲隱山海拔不低,山巔之處雲霧環繞,勝似仙境。
雲隱山山巔,李蓮花師娘的居所雲居閣外。
方多病上前敲門,喊道“芩前輩,晚輩天機堂方多病,與我一道的還有令徒李相夷等三人,請前輩開門一見!”
院內傳來一陣女聲,“李相夷已死十年,竟還有人打著他的名號來我這裏招搖撞騙?!老婆子這裏可沒什麽好東西,快點滾,不然就別怪老婆子的箭陣無情了。”
朱曦斜眼瞧了眼不孝徒弟李相夷,李蓮花渾身一激靈,高呼道“師娘,不孝徒弟李相夷前來拜見。”
屋內忽然沒了響動,不一會兒,急促腳步聲傳來,“嘎吱”,一位精神健碩的老婆子推開了雲居閣的大門。
老婆子冷眼打探了四人,看到李蓮花時,嘴唇哆嗦了一下,眼神也柔和下來。
“李相夷何在。”芩婆盯著李蓮花緩聲說。
李蓮花上前叩拜“不孝徒兒……相夷,拜見師娘。”
芩婆紅了眼眶,將李蓮花扶起,由細看他和年少時不再相像的臉龐,喃喃道“你這孩子,怎麽才來啊。十年了,老婆子真的以為你也……你怎麽變成這樣了?”
“師娘,花花他十年前與金鴛盟一戰前中了碧茶之毒,又在大戰時身受重傷,多虧普渡寺無了大師梵術金針相救,他才能苦撐這十年。梵術金針會移容易貌,所以他現在的樣貌和以前大有不同。”朱曦解釋道。
芩婆聞言一震,李蓮花反扶住芩婆的手,輕拍安撫。
芩婆突然意識到眼前這高挑女子喚了自己一聲“師娘”。
老婆子轉頭看向弟子,李蓮花牽過朱曦的手,笑眯眯地說“師娘我這次來可是把媳婦兒都帶上了,你可不能當著我媳婦兒的麵教訓我,那我得多丟麵兒啊。”
芩婆連道三聲好,緊緊攥著李蓮花,將四人迎進門。
芩婆邀幾人入座,坐定後,便叫李蓮花伸出手為他探脈。
芩婆眉頭緊鎖,默不作聲。
方多病是剛才才知曉李蓮花深中碧茶之毒,忙問“前輩,李蓮花他怎麽樣啊?”
芩婆微微瞥了眼李蓮花,又看看方多病那著急忙慌的模樣,隻道“餘毒未清,相夷體內多了一股和揚州慢不同的內力,兩者相輔相成,壓製著毒性。”
方多病麵露喜色,扭頭想和朱姐姐分享這一好消息,就見她和笛飛聲兩人氣定神閑地喝著茶。
方小寶一拍腦袋就知道,這些大人瞞著他早就知道真相了。
小寶委屈,朝著李蓮花伸手也要為他把把脈確認一下。
李蓮花不免也有些心虛,方多病對李相夷崇拜至極,他卻一次次的忽悠小孩,抱著彌補的心態,就將手遞了過去。
方多病將指尖放到李蓮花的脈搏之上,隻覺李蓮花體內有一股和自己同源的內力。
方多病先是有些怔愣,眼神中帶著困惑,隨即又好似了悟,說道“李蓮花,你是不是也練了九陰真經啊。”
“九陰真經?”芩婆和笛飛聲異口同聲。
方多病倒豆子似的,分析“朱姐姐當時把秘籍給了你我,真經中的療傷篇也記載道兩人同修真經,可以通過雙修的方式,調動兩人體內真氣流轉,疏通經脈。”
“怪不得朱姐姐老叫我好好學,可以幫你治心疾,嘿,李蓮花你沒我不行。”
方小寶的小狗尾巴又翹了起來,朱曦呼嚕了一下他的狗頭“是是是,小寶真厲害。”
芩婆在一邊看著這些年輕人打鬧,又瞧見自己徒弟那一臉寵溺的模樣,搖搖頭,給這幾個搗蛋鬼做飯去了。
兒孫自有兒孫福啊。
笛飛聲從未聽過九陰真經的名號,不禁有些躍躍欲試。
上回就準備教訓方多病這個沒大沒小的臭小子,這次倒是逮著機會還能試試九陰真經的威力。
笛飛聲上前提溜其張牙舞爪的方多病,將他帶到練武場,拔出長刀。
“方多病,拔劍!”
方多病收起嬉皮笑臉,緩緩抽出腰間的爾雅,指向笛飛聲“阿飛,你馬上就是天下第三了。”
笛飛聲不受方多病垃圾話的影響,大臂一揮,這一刀如電光般劃破空間,刀光掃過之地,寸寸炸裂,發出震耳欲聾的爆炸聲。
這就是笛飛聲,剛猛,勇往直前的刀法。
當今的天下第一名副其實。
方多病褪去了曾經的青澀,麵對強敵並未手忙腳亂,麵露怯色,體內九陰真經不停運轉,四兩撥千斤,化去了笛飛聲這試探的一刀。
“好,再來!”
……
兩人你來我往,朱曦在一邊將二人比試過程都記錄下來,方便他們複盤。
可惜方多病經驗不足又加上沒有自己獨特的招式,他的一招一式早已被笛飛聲看穿。隻不過笛盟主起了愛才之心,對方多病加以培養,日後他便能多一個可以約戰的對手。
笛飛聲居然也懂放長線釣大魚了,畢竟之前就逮著李相夷一隻羊薅。
方小寶也明白笛飛聲再給自己喂招,認認真真地拆招。
李蓮花對比試興趣不大,見朱曦看得津津有味也不做打擾,漫步去廚房幫著師娘做飯去了。
朱曦回頭看了眼李蓮花前去的方向,摸摸自己的肚皮,再麵露同情地看著比試的兩人,饑腸轆轆之後發現是李蓮花掌廚,這是什麽人間疾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