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殘屍孕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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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棺孕蛇胎!
    張曖提及我和他的婚約,外麵就突生異變。
    懷裏的雲溟越哭越大聲,每“嗯啊”的嚎哭一聲,外麵就“轟”的一道雷擊下。
    閃電強光,遊龍走蛇。
    擊在外簷牆壁上,轟隆一聲後,牆炸土裂。
    “少主!龍鱗棺活了,在吞人吸血!”一個張家子弟急急的跑了進來。
    臉色驚奇“還引來了晴空驚雷,請少主去鎮棺!”
    張曖卻隻是沉眼看著我懷裏的雲溟,並沒有動作。
    眼看雲溟越哭越厲害,一聲聲的和驚雷相應,連奶嘴塞進去,都吐出來了。
    我急得沒招,就在強行將奶嘴塞進去時,他突然含住了我的手指。
    跟著就吮了起來,雙眼亮晶晶的看著我,居然還露了個笑!
    隨著哭聲一停,外麵的驚雷也停了,隻有張家子弟急急的驚呼聲“這妖棺在吸血,快箍緊!”
    張曖抬眼往外看了看,一點都不著急,幽幽地道“雲溟好像不喜歡我這個姑父啊。”
    “張少主,也不是真心想當這個姑父啊。”我任由雲溟含著手指,聽著外麵人驚呼,抱著他往外走。
    雖說從老黃皮和張家人的反應中,隱約猜出我和張曖有點關係。
    可我從棺中醒來時,他並沒有提及。
    在發現那些被蛇毒腐化的人骨,以及老黃皮找我接陰後,並在說出嫂子屍體有異常,點明雲溟出身有異後,就將這婚書拿出來,讓我跟他去張家,這不是試探是什麽。
    抱著雲溟到後院,就見那具龍鱗木棺的鱗之下,長出了無數麵條般粗細的筋須,棺身還變得軟如麵泥一般,將旁邊兩個人的手都吞了進去。
    筋須紮進了兩人胳膊裏麵,能清楚的看到如蛇般在皮下遊走。
    露在外麵的部分,清晰可見血水順著筋須,被吸入鱗棺中去。
    我看著那片片龍鱗,好像呼吸般一開一闔的吸食著血水,猛的想到我媽說過,淩滄藏於棺中,吸血食蛇……
    嫂子生產那天,我抱著那條蛇入棺,後麵也不見了,難道真是被吃了?
    就這一小會,就算那兩個人的胳膊上方,已經被張家子弟用符布死死箍住,可也被吸食得幹枯如柴。
    眼看著連帶著小臂都被拉進去小半,原木色的棺身隱泛著血紅色。
    連張曖也沒料到會這樣,一轉手,抽出一把怪劍,就要紮去。
    “別!”我忙撲過去,看著半開的棺蓋,直接將懷裏的雲溟給丟了進去。
    趁著雲溟沒含著手指,“哇”的哭出聲,探到棺中,輕喚了一聲“淩滄,鬆開。”
    棺中傳來淩滄低低的冷笑聲。
    跟著那些筋須“嘩”的一下,全部縮了回去。
    可筋須尾部,好像帶著吸盤,將手臂上僅剩的幹枯血肉全部扯下,直接縮回了龍鱗之下。
    那兩人痛得悶哼一聲,暈了過去。
    手和胳膊從棺身中抽出來時,已經隻剩斑斑白骨。
    蘭汀她們忙掏出保元丹給將傷者服下,又將人挪開。
    看向我時,目光帶著審視和戒備。
    “這龍鱗妖棺,吸血食肉。這還是我們有防備,如果沒有防備,怕是直接能吞人,外麵那些人骨,說不定就是……不能留。”那個最先報信的張家人,湊到張曖麵前。
    我冷笑一聲“這能不能留,都是我們家的東西。我還活著呢,想來輪不到張家作主。”
    “這棺運回來沒事,這會突然吞人吸血,還正好吞了他們兩個的手,難道是它突然就餓了嗎?”
    我爸為了逼我一定要養大這龍種,狠心壓著金鱗蛇咬我,讓我中蛇毒,這才把我們葬在這龍鱗木棺中,證明他信這具棺!
    淩滄就算再怎麽入魔自封,這麽多年藏在這棺中,悄無聲息,怎麽突然就吸人血了?
    雖說有可能是被“雲渺”和張曖的婚約給刺激到了,可張家人不伸手,難道這棺,還自己跑出來了?
    又正好,讓他們伸手貼在棺身上?
    我家出事,張曖帶著這麽多人過來,將整個村子都圍住,所有人都清走了。
    處事也好,暗中探查也是,對我都沒什麽交待,反倒是多方試探。
    這是當真以為,雲家死絕了,隻有我一個什麽都不懂的,就任由他們胡作非為嗎?
    隨著我話一出,那說不能留棺的張家人,瞥了一眼張曖。
    在他眼神示意下,退了出去。
    “是我的人,冒犯了。”張曖朝我拱了拱手。
    我低笑了一聲“張少主要查什麽,要找什麽,我不管。但這具龍鱗棺,我嫂子的屍體,關係到我家的巨變,我都會盡量自己處理。”
    “不管我和張少主有沒有婚約,我還是希望大家保持著一定的界線。”我瞥著棺中,不再嚎哭的雲溟。
    沉聲道“要不然,就怕張少主無功而返啊。”
    張曖明顯在查什麽,隻是沒查到,要不然也用不著拿婚約、走蛟,以及任由那個蘭汀拿話來試探我了。
    “是我冒昧了,你先早點休息,明天一早去火葬場,連帶外麵那些人骨也一起化了。”張曖朝我拱手作揖。
    正好又有人進來,那兩個被吸掉手臂血肉的人,好像不太好,讓張曖過去。
    我看著半開的龍鱗棺,以及躺在棺中,雙眼溜溜轉的雲溟,心頭一陣陣的發酸。
    幹脆翻身爬進棺中,伸手撐著棺蓋,將棺材蓋上。
    棺中瞬間一片漆黑,伸手摸了摸雲溟,突然就感覺無比的心累。
    明明昨天躺在這裏的時候,我還帶著氣憤。
    恨奶奶重男輕女,恨她搞迷信……
    恨我爸媽和我哥,不分輕重,生孩子這麽重要的事情,讓奶奶亂來。
    可一夜之間,驚變連連,他們都不見了。
    隻留給我這麽一個說是龍種卻好像生物炸彈般的奶娃娃。
    和一堆詭異迷茫、無處著力的事情。
    我重重的吸著氣,壓住心頭的發酸。
    告訴自己別怕,別亂……
    伸手摸著棺身,輕喚道“淩滄,你能告訴我,什麽是龍種嗎?為什麽雲家一定要讓龍種現世?”
    我爸說,他們做的沒錯……
    可我接連喚了幾聲,棺中一片寂靜,隻有雲溟輕輕的呼嚕聲。
    他這龍種,沒了金鱗蛇護身,倒還真跟著奶娃娃一樣了!
    剛才哭的時候,怎麽還炸雷,怎麽……
    我心頭一陣陣的發酸,看著漆黑的棺蓋,感覺右手腕又開始針紮般的痛,也不知道那金鱗蛇毒,是不是真的要七天一解。
    家裏其他人,是死了嗎?
    還是……
    從事發後,我第一次這麽清醒的躺著,腦袋越發的痛。
    越想,越發現自己以前很多事情沒有注意。
    迷糊間,聽到淩滄輕歎了一聲。
    一隻手捂住了我的眼睛“體內還有蛇毒,先睡吧。龍種的事,不是一朝一夕能說清楚的。你信我,我就一定會幫你。”
    他掌心溫熱,語氣中盡是無奈,卻又夾著無可奈何的縱容。
    讓我莫名的安心,沉沉的睡了過去。
    睡得迷糊間,突然聽到淩滄叫我“雲渺,醒醒,出事了。快去看你嫂子的棺材,快去。”
    我被叫醒還有點迷糊,但棺蓋已經打開,幾乎是被淩滄半抱著出的棺,將沉睡的雲溟留在龍鱗棺中。
    夜色之中,張家人都已休息了,一片寂靜的屋裏,有著什麽咀嚼的聲音。
    隨著淩滄帶著我走近,那聲音赫然就是從嫂子的棺材中傳來的。
    這棺原先是封死了的,這會打開了。
    半開的棺中,光線昏暗不明,隱約可見有誰半躺在棺中,一條條胳膊粗的東西在滋滋的水聲中遊動。
    棺中的人披頭散發,一邊低頭咀嚼吃著什麽,一邊還發出滿足的聲音。
    等我們走近,她似乎有所感應,抬頭看著我嗬嗬的笑“龍種胎蛻,殘屍孕蛇。”
    就她張嘴間,嘴裏一團嚼成泥的肉掉落。
    赫然就是蘭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