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流水生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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棺孕蛇胎!
我一問話,老黃皮就知道我的打算了。
朝我搖了搖頭道“雲渺和龍種相關的事情,關係重大。一直到你嫂子生產時,有了異象,雲家主求助,我們才知道龍種現世。其他的,我們也隻是後麵暗中聽到一些。”
“不過雲姑娘要想投淩滄君所好,想走蛇妖路子的話,我可以幫你問下阿曼。”老黃皮說到這裏,眼中閃過精光。
朝我道“雲姑娘放心,別看阿曼是根老藤,可和老蟒也是經曆了幾百年情劫,才修成現在這個正果的。這方麵,她經驗足!”
說著生怕我害羞,拍著胸膛,打著包票“讓淩滄君對你情根深種,關係到龍種存亡,我們必定竭盡全力相助。”
跟著,帶著那些山貓,急急的往洞穴那邊去,幫我找阿曼取經。
我抱著雲溟,看著它們匆忙離開的背影,一時感覺有點好笑。
連老黃皮它們,不過是聽我爸在棺前幾句話,就知道我該抱緊淩滄大腿,我居然還有心思因為是不是替身而捏酸。
有大腿抱,就趕緊抱住吧!
可等我一轉身,就見淩滄坐在一棵半斜的老桃樹上,正摳著一粒粒琥珀色的桃膠,捏著玩。
雙眼沉沉的看著我“你想討好我?”
從他看到那些異蛇起,眼中時常閃現的瘋魔,就消失了,冷靜理智了不少。
我努力告訴自己當好替身,拿捏好度。
太過了,容易毀原主形象,怕是會觸怒淩滄。
不到點,就又感覺自己在硬舔,容易被淩滄輕視。
小心的走過去“你又救了我一次,想著多了解一點,不行麽?”
淩滄捏著桃膠的手,頓了一下。
目光落在我頭頂的簪子上,冷冷的道“換身古樸點的衣服,至少配這根簪子。”
跟著直接起身“既然能讓那些山精幫你尋屍,就讓它們找到那個棺孕蛇胎的張家女,解決掉她肚子裏的蛇胎。她食了龍種胎蛻,才是個大麻煩。”
“好。”我很配合的笑了笑。
淩滄臉上神色古怪,冷嗬了一聲“你放心,既然龍種已然現世,妖門開了,我會保證你和他好好活著的。至少……”
後麵的話,他沒有再說,直接消失了。
至少什麽?
至少到他想辦法,找到那個原主?
或是和這龍種一樣,複活?重生?輪回?
到時,就沒我什麽事了吧!
等我抱著雲溟回到家,屋前那些發灰的骨頭都不見了,家裏也收拾得幹幹淨淨。
連擺棺的堂屋都看不出,昨晚我放了把火。
張曖換了身幹淨的衣服,坐在屋簷下泡著茶。
遠遠的就朝我道“我已經安排人,搜尋蘭汀,一有消息就通知你和淩滄君。那具龍鱗棺搬回來了,還是放在後院,你也累了一整晚了,帶著雲溟,去棺中睡會吧。”
他倒是知道,我昨晚是睡在龍鱗棺中的。
大概也是因為這個,所以他逼我跳坑的時候,還特意燒龍鱗棺,拖住淩滄。
但現在,張曖大概不會讓我和雲溟死,睡外麵也沒什麽事。
淩滄已經清醒了些,估計也不再樂意,我睡那具龍鱗棺中。
當下朝張曖笑了笑“不用了,我睡自己房間就行。你也好好休息,身體重要。”
張曖舉杯朝我挑了挑眉“多謝。”
遠處天已經開始微亮了,我抱著雲溟到樓上自己房間。
從嫂子生產,到現在兩天兩夜了,我居然沒有上過樓。
雲溟很乖,放在床上,就抽了抽鼻子,依舊沉睡。
我看著他小鼻子小眼,掃過床頭櫃上的全家福,一時心頭發酸。
其實他長得更像嫂子,偏秀氣,不像我哥濃眉大眼。
如果……
我爸媽,或是哥和嫂子在。
我家依舊是普通的一家人。
這會,是一家子圍在床邊,對著雲溟,怎麽看怎麽愛吧。
無論怎麽樣,都不會落到,我要差點掐死他,逼出護主金蛇,來保命的地步。
至於我奶奶,隻怕更是高興得燒高香了。
目光瞥到全家福正中的奶奶,她一身黑青布衣,頭發梳得一絲不苟,拿把桃木篦子挽著。
滿臉皺紋,可雙眼卻無比清亮。
就算到現在,她拿著那雙眼睛看著我時,總讓我心頭發怵,對她帶著懼意。
這會,更是多了幾分恨意和不解。
蛇血引胎也好,將我封在棺中求援也罷,奶奶都是主導。
嫂子生下雲溟後,她就完全消失不見了。
她到底是死了,還是藏在哪裏?
既然她這麽想要龍種,為什麽不自己帶走,而是要丟給我!
越看越氣,我伸手將全家福扣桌上。
看著自己一身半幹的泥水,瞥著床上的雲溟,又不敢轉眼。
隻得從櫃子裏拿了大行李箱,將雲溟放進去睡,拖到浴室後,將箱子開口對著牆,箱蓋半支撐著。
這樣既然淋不到水,又能看著雲溟。
張家辦事效率很快,所有的東西都修好了不說,居然已經有了熱水。
我對著鏡子,記住淩滄盤的這個發髻,又試著取下蛇首簪,再盤回去,確定會了後,這才開始洗頭。
熱水淋在身上,受傷的地方,滋滋生痛。
血液流動,外加痛意,讓我感覺自己慢慢活了過來,驅散了心底那些迷茫和恨意。
水霧在浴室一點點彌漫開來,我捧著水,洗著臉。
想著下一步,該怎麽和淩滄相處。
又該怎麽套張曖的話,問出我爸到底是怎麽跟他提及開棺救我的事情。
以及那所謂的婚約,到底是怎麽來的。
就因為,奶奶渡冥河接陰,讓他那個扶乩的長姐出生,張家就賠上一個少主的婚事嗎?
他那個長姐,這麽重要嗎?
張曖對“雲渺”好像有所了解,說不定,可以從他嘴裏探出有關“雲渺”的消息。
這樣大概就能摸清,淩滄、雲渺、龍種之間的人物關係……
更重要的是,這龍種現世,到底有什麽作用。
正想著,行李箱裏的雲溟突然好像被嚇到了,“哇”的一聲就哭了出來。
我連浴巾都顧不上扯,忙撲過去,伸手就掀開行李箱蓋,對上雲溟微睜著的金眸豎瞳,正微發愣。
花灑裏“噗嗤”“噗嗤”的響,好像卡到了什麽,水流不出。
雲溟一般眼睛變成這樣,都是有事!
我忙扯過浴巾裹住,伸手抱起雲溟,正要往外跑。
就聽到花灑“噗”的一下,裏麵卡著的東西,好像通了。
“嘩”的一下,一大股水衝了出來。
隻是原本清透的水,變成了灰渾的顏色。
那水還牽著線,有著一條條像是頭發絲一樣的東西,半落半塞的,從花灑孔中噴了出來。
一噴出,立馬全部斜著撲向我,朝我發出嘶嘶的低鳴聲。
那哪是發絲啊!
而是一根根細若發絲的蛇……
它們身上還滴湧著灰黑的水,這會落在地板上,已經開始滋滋冒煙了。
我緊抱著雲溟,不敢相象。
如果剛才不是他哭,我還在洗澡,那這些東西落在我身上,我會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