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自食其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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棺孕蛇胎!
“等下!”我忙叫住張曖,顧不上害怕,伸手扯著這張人蛻“照著。”
“找到你媽蛻下的皮了?”張曖還是嗤笑了一聲。
可就在光照在那道疤上時,也愣了一下“這是你的嗎?你什麽時候也蛻皮了?”
“不是!”我搖了搖頭,示意他放我下來。
直接掀開衣服,露出腰後那道疤“你對比一下,是不是很像?”
張曖看了看,又用手指量比了一下長度和大小“這蛻皮上的明顯色素沉澱更久,但如果按愈合程度和時間對比,這兩道疤原先應該是一樣的。”
他臉色也變得沉重,一把扯下那張人蛻“帶出去,讓蘇秀對比,如果這道疤和你背後的一樣,那這事蘇秀肯定知道點。”
跟著一轉手,直接將我夾在腋下,就往外帶。
他這一急,就沒了剛才那種溫和勁了。
被夾在腋下,我轉頭看著洞裏密密麻麻倒掛著的人皮,隨風而動,簌簌作響,依舊心頭發寒。
等到了外麵,就見竹清節背著蘇秀,撐著那把大黑傘。
見我被張曖夾著出來,兩人先是一愣,跟著都忍俊不禁。
可蘇秀目光跟著就落在那張人蛻的疤痕上“放我下來。”
“先回車上再說!”竹清節怕她出事,沉聲道“不急於這一時。”
張曖將我放下來,對著肩膀輕輕一點,一隻黑鳥,衝天而起。
朝我們道“我讓離宮在這附近的人先過來,守住這裏,然後往周圍搜查,看能不能查到些什麽蹤跡。”
跟著背起我,往外走去。
外麵田彤還在等著,怕嚇得她,蘇秀早就將那張人蛻收好了。
“怎麽了?你媽在裏麵……還好吧?”田彤這會也臉色忐忑。
虛虛的扶著我“她不肯跟你回去嗎?是不是太餓了?要不給阿姨送點吃的?”
她這轉變太快,語氣急切,我瞥了她一眼“又多了幾個洞嗎?”
“不是。”田彤還想維持體麵,可嘴角一勾,猛的就蹲了下去。
放聲嚎啕大哭“剛才謝景豪的姑姑打電話來,劈頭蓋臉的就是罵我。謝景豪他……他……”
田彤哭得全身都在抽,嚇得厲害,哆嗦著將手機遞給我。
竹清節已經背著蘇秀上了車,我撐著拐,單腳在這不太平的路邊站不太穩。
“我來吧。”張曖接過手機,還側身,方便我靠著。
手機鎖已經解了,一點開視頻,率先就是“嗯啊”“嗯啊”的嬰兒哭聲。
不是那種小聲的啼哭,而是張大嘴嚎啕大哭的那種。
可畫麵裏,根本就沒有嬰兒,隻有謝景豪,他坐在沙發上,伸手掰著自己鮮血淋漓的胳膊,邊咀嚼著什麽,邊發出嬰兒哇哇的哭聲。
隨著張嘴哭,嘴角血水汩汩的朝外流。
然後梗著脖子,吞下去。
對著自己掰著的胳膊,低頭就是一口。
不是那種咬著不住的,而是和吃雞腿一樣,一口咬住,跟著往旁邊一撇頭,就撕下一大塊肉的那種。
血水順著他的胳膊,掰著手,以及嘴角嗒嗒的流。
謝景豪卻好像還挺“委屈”,邊咀嚼,邊“嗯啊”“嗯啊”的哭。
視頻裏還夾著他姑姑低低的咒罵聲,以及他爸媽不解的聲音,但都很小,生怕驚著他。
跟著似乎傳來警笛聲和救護車的聲音,他姑姑在吆喝著“這裏!這裏……”
視頻才戛然而止。
這是自己吃自己?
我和張曖對視了一眼,怪不得田彤原先還有心思耍心眼,這會就嚇得嚎啕大哭了。
視頻後麵,是一排排整齊的59秒語音方陣,全是謝景豪姑姑發過來的。
不用點開,大概也能猜到。
謝家人都認為是田彤先懷了石胎,導致謝景豪下麵石化,這會出了怪事,肯定沒好話。
將手機遞還田彤,我也不知道怎麽安慰,隻是沉聲道“天作孽,猶可活。自作孽,不可活。”
“你先回去抓隻母雞,確定一下你胎中石胎是不是真的活胎。順帶冷靜一下,再想想你們到底做了什麽天理難容的事情,讓你們這樣現世報。”拍了拍田彤的手,將手機塞到她手裏。
“那最不能說的,我都說了。我真的想不到自己還做了什麽……”田彤臉上滿是懼意。
扯著我手“我會不會也這樣,那些怨蚤會不會吃得我隻剩骨頭。我會活活痛死嗎?這石胎,是不是讓我生下來?還是要怎麽樣?”
她都語無倫次了,我隻得抽出手“先去抓雞。”
“不見棺材不落淚。”張曖搖頭歎氣,直接打橫抱起我,到了蘇秀車上。
田彤還哭著追了幾步,可見車門關上了,這才想起什麽,連忙上車,轟轟的發動。
那車技也瞬間飆升,掉頭無比的順滑,一腳油門打過來,和黑車擦身的時候,還探頭出來“我這就去抓雞,你在家裏等我,我馬上就來。”
那聲音還帶著哭腔,可求生的意誌倒是挺堅定的。
“天作孽,猶可活?我這樣的活著嗎?”蘇秀語氣嘲諷。
捏著那張人蛻,折到腰後疤痕處,示意我把衣服掀起來。
她對這“天道”怨氣太重了,我不敢嗆聲。
坐過去,掀起衣服,她直接就將那張人蛻上的疤對著蒙了上來。
跟著冷哼一聲“一模一樣,就是時間久了點。讓張曖拍張照片給你看吧,你們雲家,還真的是有意思啊。先天之民,蛻皮長生,卻又搞出這樣的祖孫三代。”
張曖在一邊掏出手機,哢哢兩張,跟著轉手遞給我。
第一張,是兩道疤重疊著的,完全重合。
第二張,是上下比對的,除了顏色深淺有差異,其他都沒有區別。
“這張人蛻,是我媽的嗎?”除了這個,我想不出其他的了。
伸手摸著那疤“她也抽骨塑魂,是召的淩滄,還是其他的誰?”
那我奶奶呢?
雲家每一代,都抽骨塑魂嗎?
不是說先天之民,蛻皮長生,那我奶奶為什麽這麽蒼老?
“不是我塑的魂,我也不知道。”蘇秀捏著那張人蛻。
沉眼看著我道“我要回趟蘇家,這件事我得回去問問。”
如果雲家代代塑魂,那除了蘇秀,肯定是其他人給我媽抽過骨。
可為什麽沒有人告訴蘇秀,她不是蘇家的家主嗎?
她曾經還自得,這是獨一份的手藝。
蘇秀從車廂暗格裏,抽出一本書遞給我“我不在,你先練針法,有事電話聯係。”
跟著瞥了張曖一眼“讓他給你買。”
那書上全是怎麽收魂,怎麽以針引魂,怎麽養針。
有圖有畫,卻沒多少能看懂的。
竹清節將車開得飛快,將我們送到家門口,直接就調轉車頭,又飛快的走了。
張曖隻是將我放下,電話就響了,那些人蛻怎麽處理也是個麻煩。
給我留了一張上次悄悄貼後背的符紙,讓我有危險就喚他,實在不行,也可以去龍鱗棺裏躲一躲,淩滄會保護我的,跟著就忙去了。
張家人重傷太多,現在並沒有在我家附近布控。
就這一會,家裏就我一個人了。
我感覺有種說出的寂寥,手摸著那本書,翻著等田彤。
剛翻兩頁,就聽到有人叫我“渺渺。”
手指尖猛的一頓,低頭看著那發黃的書頁不敢抬頭。
“渺渺,你怎麽不來看我?”那聲音再次傳來,卻是在我頭頂。
跟著一隻冰冷的手,捂在我腦袋上,用力搓揉著。
還有什麽軟癱如蛇一般,從上麵一點點垂落在我後背,再一點點往上爬“渺渺,你不來看看哥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