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以人為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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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棺孕蛇胎!
    我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麽退出來的,等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坐在倉庫外麵的石階上了。
    淩滄在裏麵圍著那些貨架轉悠,不時伸手去摸玻璃罐裏的東西。
    那些蛇,從他出現後,都無比老實的盤在架子上,一動不動,好像死了一樣。
    張曖在一邊打電話,語氣悲涼。
    而張熠脫下衣服,將那個叫張熔的女弟子臉蓋住。
    外麵同樣穿著張家服飾的人,急步走了進來。
    路過我身邊時,有幾個對我怒目而視。
    還是張熠叫了一聲,才咬著牙,轉過眼。
    我苦笑一聲,抬眼去看張曖。
    他正和電話那頭說著什麽,與我四目相對,先是一愣,跟著猛的轉過頭,生生避開了。
    心頭一陣尖銳的酸意,我緩緩垂眼,不由的苦笑。
    隱約知道,有些事,無法改變了。
    張熠帶著人,將那兩上被放血的屍體取走。
    淩滄已經繞了一圈出來,沉眼看著我道“你知道人酒嗎?”
    “那裏麵泡的,都是酒。就像人泡蛇酒,螞蟻酒,蜂酒一樣。”淩滄呼了口氣。
    悠悠的道“這些酒,也有相對應的效果。以形補形,以巫增運。”
    “比如那眼睛,可以讓人眼力變好之外,還可以讓人高瞻遠矚,見識卓越。”淩滄靠著我坐下來。
    伸手摸著我的臉,一點點將我下巴掰過去,強行讓我和他對視“你放心,這種事情,得所求的人,親自動手,才有用。”
    “所以雲家人,隻不過是引誘,不會親自動手的。”淩滄手指在我下巴處摩挲著。
    一點點湊過來,在我耳邊低聲道“可張家離宮這兩名弟子,卻實實在在是雲家人殺的。你和你那未婚夫……”
    “淩滄!”我拍開他的手。
    不由的扭頭朝張曖看去,他已經持劍,在圍著架子尋找著什麽了。
    明顯感覺到我目光,整個人一僵,卻強行扭過頭去。
    “你們最近,嗯?”淩滄朝我耳朵吹了口氣。
    遺憾地道“可惜了。”
    我猛的扭頭瞪了他一眼,冷哼一聲,張嘴想刺他幾句。
    可對上他收縮的眼眸,複又將話吞了回去。
    他入魔了,還是別刺激的好。
    幹脆站起來,朝張熠道“我想去見一下那個醫生。”
    既然他接觸過我奶奶,問下他應該沒錯。
    旁邊張家子弟看向我時,目光都有些強壓著的恨意。
    不管是雲家哪個人出的手,我都牽連其中。
    他們到這裏來,是因為我和張曖的婚約。
    現在,前麵死於妖龍異蛇之手,可以說是為了共同對敵。
    可這死於雲家人手中……
    恨我是應該的!
    張熠瞥了一眼裏麵的張曖,見他微微點頭,這才道“雲姑娘隨我來。”
    我拄著拐,跳著跟了上去。
    進來的時候,張曖背著,並沒有感覺多難走。
    出去時,自己走,才發現地上不是倒著的凳子,就是散落的木板架子,還有天花板上掉落的石灰塊,以及亂七八糟的垃圾,更不用說死老鼠和狗屎了。
    果然啊,有些東西就不該嚐試擁有。
    從石鱗嶺出來後,張曖和我之間互動剛有了點溫度。
    在這裏,就戛然而止了!
    等到了外麵停車的地方,見張曖和淩滄都沒有跟上來,張熠開著車門,有點為難的看了我的瘸腿一眼。
    低咳了一聲,伸手來扶我。
    就在他手要撫著我胳膊時,一隻手穩穩的托住我,將我一把就送上了車。
    淩滄的聲音跟著傳來“本君也去看看,雲老太是怎麽誘導這些人祭兒嬰的。”
    張熠明顯鬆了口氣,連忙去前麵開車。
    到了車裏,淩滄靠著我坐著,伸手遞了個東西給我。
    赫然是蘇秀留給我的針囊。
    “別人永遠是靠不住的。”淩滄塞我手裏,沉聲道“蘇秀怕也沒這麽快回來,你想學本事,還不如求本君。”
    他這又是發哪門子神經!
    我收好針囊,本來想往心口紮幾針的,但看了一眼前麵開車的張熠,不太方便,隻好作罷。
    既然能從醫生那裏,要來那張監控照片,想來已經被張家人控製住了,應該沒有什麽危險了。
    等到醫院,果然有兩個張家子弟在醫生辦公室。
    我本以為會是個年紀大點的醫生,卻沒想一進去,居然是個不到三十歲的青年醫生。
    他明顯還不知道事情的嚴重性,見我們到了,直接怒目而視“你們這是非法囚禁,信不信我報警,你們都沒好果子吃。”
    淩滄冷笑一聲,累累一彈手指。
    隻聽到“嘶嘶”兩聲,兩條顏色青得發綠的竹葉青,一左一右盤纏在他耳廓上,正努力弓著身子,將蛇頭對著他的眼睛。
    “這?這?”那醫生嚇得全身發僵,兩隻眼睛各往兩邊,盯著兩條竹葉青。
    低吼道“快拿開,這是劇毒。”
    “知道就好。”淩滄伸手掐著我的腰,一把將我放在他辦公桌上坐著“問你什麽就說什麽。”
    那醫生眼睛溜溜轉,還要說什麽,一條竹葉青,對著他虛抬的手就是一口。
    “啊!”那醫生嚇得尖叫,忙伸手去擠傷口的血。
    可傷口已經發著黑,一擠就是黑色的膿血。
    想起身,兩條竹葉青立馬嘶嘶吐信威脅。
    隻得哭著嗓子道“你倒是問啊。”
    淩滄朝我挑了挑下巴,示意我問。
    “田彤帶來的學生名單,還有那些打下來的胎兒,都是誰拿走的。謝勤從你這,拿走了什麽?”我也沒有客氣。
    “學生名單沒有。”醫生連連否認,朝我道“她們年紀太小了,都要求不留真實信息的,要不然也不會帶到我這裏,私下處理了。”
    “咬他。”我沉喝一聲。
    醫生立馬道“但每個來的,我都拍了照片,發到了雲盤,可以把帳號和密碼都給你們。”
    我沒有手機,朝張熠打了個眼色。
    他立馬上前。
    醫生抖著黑腫的手,飛快的輸入了雲盤帳號和密碼。
    等張熠打開,遞給我看時,看到上麵一張張稚嫩,滿是愁雲的臉,我心頭一陣陣怒意。
    跟著道“胎兒都是誰拿走的?”
    “都是謝老師,就是謝景豪!每次是田老師帶人來,完事後,她帶走安撫。謝老師就按雲老太交待的辦法,帶走胎兒,我不知道他們吃這個啊。”醫生急得臉色都和那兩條竹葉青一樣的顏色了。
    擺著手道“她們以前就是找我要個胎盤什麽的,我就給了。這胎兒,他們怎麽吃,我根本不知道啊。”
    我聽著皺了皺眉,轉眼看向那兩個張家子弟。
    他們朝我點了點頭。
    看樣子,這醫生根本就不知道胎兒最終做了什麽,以為是煲湯之類的。
    複又道“謝勤剛才從你這裏拿走了什麽?”
    她逃前,拿了一個黑布罩著的玻璃罐子。
    按理,謝勤肯定是拿著什麽東西去求保命的。
    可倉庫那並沒有見到她,隻有一個可能。
    那就是她帶的那個東西,讓殺了兩個張家人的人,接受了,並且帶走了她。
    “她的子宮!子宮!”醫生一臉苦惱。
    低聲道“她年輕的時候得了子宮肌瘤,切除了子宮,可她又舍不得當成醫療廢棄物處理,就讓我幫她製成標本泡著。”
    謝勤不能生育,這點我是知道的。
    要不然,她一個當姑姑的,也不會一直慣著謝景豪。
    可她抱著自己的子宮去,又是要搞什麽?
    難道生育之力,真的這麽重要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