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萬蛇朝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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棺孕蛇胎!
我怎麽也沒想到,會在這監控畫麵中,見到我奶奶。
抬眼看向張曖“這怎麽可能。”
“那醫生親眼見過她幾次,留下這張照片,就是為了以防萬一。畢竟這事,一旦有泄露,那些學生的年紀,就夠他下半輩子都呆在裏麵了。”張曖將手機收了起來。
沉聲道“先去看看吧。”
我卻全身發冷,可一想,卻又在情理之中。
奶奶是接生婆,以前有過很多重男輕女的,來找她。
讓她摸胎,確定是男是女。
如果摸成是女胎,大部分是要打掉的。
也有不方便去醫院流的,比如那種懷孕的寡婦,老公出去一年沒回來的。
還有年紀太小,去醫院怕留下身份信息的。
奶奶打胎,據說也有一手,一碗藥下去,就流掉了。
她還會給幾副草藥,回去熬了喝,不傷根本。
更甚至有人找奶奶要生子秘方,以及轉胎丸的,奶奶有求必應,以至口碑好得出奇,很多人懷胎不去醫院,先來找奶奶。
這也是為什麽嫂子懷孕,我雖提出要去醫院,但卻沒有強行要求的原因。
我一開始就該想到的,生育、巫術……
這些就是我奶奶拿手的。
可腦袋卻嗡嗡作響,她們暗中還做了多少我不知道的事?
還是朝我任教學校的學生下手,她們有沒有半點想過我?
“謝景豪也見過她,是吧?”我緊握著竹拐,掌心一片冰冷。
所以謝景豪去中醫館問,隻是因為村子裏出事了,進不去,想打聽一下。
直接找上門來,是因為知道我奶奶參與了,以為我也知道,所以才信任的說出了下麵石化。
到我們提出,讓他說是什麽事的時候,褲子都沒穿就跑了,是因為發現我們根本不知道這祭兒嬰的事情。
一切都是有蹤跡的,隻是我沒有發現。
車子劃破夜色,開得飛快。
我腦袋轟隆隆的,苦笑了一聲“你說我在他們眼中算什麽?”
和我哥嫂一樣,就是她們的工具人嗎?
張曖輕歎了口氣,最後隻是拍了拍我的肩膀,估計連安慰的話,都不知道怎麽說了。
車內一片寂靜,隻有夜風呼呼的聲音。
張熠的手機上,有同步的位置導航。
沒一會,就到了。
停車的地方,就是鎮上廢棄的供銷社,以前挺輝煌的。
後麵廢棄了,幾次想改建,但因為談不攏價錢,就一直荒廢著。
張熠停好車帶路,張曖扶著我下車,見裏麵黑漆漆的一片,沉了沉眼,轉身半蹲在我身前。
有前麵的經驗,我倒沒矯情,直接將拐遞給他,趴在他背上。
在他背起我的時候,張熠看向我的目光沉了沉。
供銷社廢棄太久,沒有燈,漆黑一片。
前麵的張熠打著手電,帶著路,地上還不時有什麽蟲子唆唆的爬過。
看張熠的路線,應該是去後麵倉庫的。
但他走著走著,神色就不對了,扭頭看了張曖一眼“裏麵怎麽一直沒動靜?”
張曖也皺了皺眉,背著我一個箭步,快速上前。
就在我們穿過前麵的供銷大樓,到後排倉庫前時,就見正中一個倉庫門大開著,院後牆邊上豎著一根木質的旗杆。
因為年代久遠,旗杆從腰斬斷,隻留一個多高立在地上,斷口處,折插著一個人。
身著張熠一樣的黑色褂子,頭與四肢垂落得幾乎貼著那半截旗杆,而血水染紅了旗杆。
“張煒。”張熠臉色一沉,卻並沒有上前,而是戒備的看著那大開的倉庫門“張熔不見了。”
“在裏麵!”張曖將我放下來,轉手在後肩胛處摸了摸,直接抽出那把骨劍“你看著雲渺!”
跟著一步步的往那大開的倉庫門走去,等到門口時,他猛的怔住了,跟著後退了幾步。
輕吸著氣,將骨劍收起,這才道“可以過來了。”
張熠渾身一僵,連忙往前兩步,可扭頭看了我一眼,見我拄拐跟上後,這才一個縱身進了倉庫。
我跳著跟上去,剛到門口,入眼就是一片腥紅作嘔。
這倉庫三麵除了門,擺滿了架子,上麵全是一個個的玻璃瓶。
裏麵有的不知道泡著什麽,時間太久,物體發脹發紅,水色發渾。
有的明顯是剛發育的嬰兒,有的是滿罐子的眼球,有的是手,有的是腳,有的是內髒……
而在架子邊緣,都掛滿了一把把紮成古怪樣式的草把,以及牛頭骨,或是其他明顯與巫術有關的古怪物件。
架子每一層都盤著一條蛇,或是烙鐵頭,或是銀環蛇,正朝我們半弓著身子嘶嘶的吐著蛇信。
似乎是守護著那些罐子裏的東西,不讓人靠近。
倉庫正中間的地上,一個穿著張家衣服的女子,四肢攤成大字,躺在地上,一動不動,似乎正看著天花板。
我上前一步,想踏進倉庫門,看一眼天花板上有什麽。
張曖卻伸手攔著我,搖了搖頭“死的是張家人,我們會解決的。你先到外麵等我……”
“你不讓她看,她怎麽知道雲家要做什麽?”淩滄的聲音從旗杆處傳來。
還圍著旗杆轉了一圈,一步跨到倉庫門口,朝我伸手“雲渺,進去了,可就不能後悔了。”
“淩滄!”張曖沉喝了一聲。
低聲道“她不是那條燭陰!”
“她是!”淩滄臉上盡是笑意,見我不伸手。
直接伸手,將我打橫抱起“從她抽出蛇骨,為我塑魂開始,她就已經是燭陰雲渺!”
張曖抬手想攔,可淩滄冷嗬一聲“你就不問一聲你那由雲老太渡冥河,才引魂入胎,順利降生的長姐了嗎?張曖,你們雲海張家,金烏血脈,也算不得人吧!”
“你今日膽敢攔本君!”淩滄瞥眼看向他後背,冷嗬道“這把骨劍,怕是擋不住本君的幽冥火!”
“淩滄。”張曖臉帶悲戚,輕聲道“放過她吧。”
可眼睛掃過我,卻慢慢放了下來,退到一步。
我根本沒有拒絕的機會,腦袋下垂,入眼就看到了天花板上,以血水畫就的萬蛇圖。
不!
不是畫的,而是雕的。
那血水還是活的,一點點注滿著淺淺的雕溝。
倉庫暗昏,光線照著的地方,能看到蛇身是鮮紅的,看不見的地方,隻見黑色的東西流動。
所有蛇的頭,都對著天花板最裏麵,一條人麵蛇身、通體漆黑的大蛇。
而那人麵,雕得無比精細,栩栩如生。
在注滿血水時,雙目赤紅,唇角因為血水匯聚較多,半滴將落未落,宛如剛進完食,還沒來得及擦拭嘴角的血。
可那張臉,赫然就是我的!
“這是她刻意留下來的。”淩滄抬頭看著那萬蛇朝拜圖。
朝我低聲道“雲家要的,是改天換地。你奶奶在引誘人族,祭兒嬰,引天道崩塌。再以張家金烏血脈,祭祀燭陰。”
我低頭看了一眼,隻見那血水都是從天花板四周流過去的。
地上躺著的張熔,身下盡是細密的血槽。
眉心和脖頸,手腕,以及心口處,各釘了一枚拇指粗細的空心管引血。
這些血水順著暗槽,由什麽引著,血祭了這一幅圖。
以人為祭!
可她們不是帶著那條燭陰,進了哀牢山了嗎?
又是誰在這裏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