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真愛無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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棺孕蛇胎!
就在我發現苗小草背上的人麵瘡是她父母時,小巷子裏傳來一聲慘叫。
但剛發出來,就好像捂著嘴,生生忍了下去。
心裏記掛著苗小草背上的人麵瘡,我忙推開車門,又跟了回去。
遠遠的就見苗小草痛得趴在地上,死死咬著一個半扁的礦泉水瓶。
苗奶奶抖著手,正緊張的去摸她的背。
“我來!”我連忙衝過去,把苗小草衣服掀開。
就見那兩張人臉,好像活過來一樣,咧著嘴,一點點將旁邊的肉往裏吞。
這樣子,像極了當初田彤自己吃自己的模樣。
我看得一愣,忙抽出針囊,幾針紮在人臉上幾處大穴。
隨著細針紮進去,那兩張人臉張著嘴,對我怒目而視。
隻是那一怒目,膿血就呲呲的朝外湧。
連那細針的針孔處,都有著膿水湧出來。
我顧不上髒,連忙拔針。
又另拔了幾根,這次不是紮,而是直接將人麵瘡挑破。
跟著扭頭朝苗奶奶道“有米升嗎?或者幹淨的玻璃罐也行。”
苗小草突然這麽痛苦,是因為一路狂奔回來,氣血翻滾,讓膿血在人麵瘡裏運化。
加上聞著屍臭,喚醒了這兩張人麵的怨氣。
當務之急,就是先放出膿血,免得壓迫到血管和神經。
這種擠不隻是痛,還擠不幹淨,最好的辦法,就是用火罐給拔出來。
“有!”苗奶奶連忙應聲,抖著手在空中虛摸著要去找。
“這裏。”我眼前就出現在個竹製米升。
他冷靜的時候,倒是挺會來事的,已經用幾張紙,在米升裏點著火了。
一接過,我忙從旁邊的水瓶子裏倒了點水,往掌心一倒,將火罐摁在挑破的地方。
隨著苗小草一聲尖叫。
米升裏傳來“噗嗤”“噗嗤”的聲音。
米升不透明,但那腫脹得通紅的人麵瘡,瞬間和被吸掉汁水的凍梨一樣,變得幹癟。
苗小草也從原先放聲尖叫,慢慢平息了過來。
旁邊那個人麵瘡,還跟活的一樣,膿血化成的眼睛往那邊看,還要張嘴吸吞旁邊的肉。
我忙幾針紮過去,將嘴角定住。
等米升沒了動靜,輕輕一摁,連忙挪開。
隻見米升裏,半升的膿血,泛著濃濃的屍臭味,熏得讓人作嘔。
問題是這東西還不知道怎麽處理,隻得眼巴巴的看向淩滄。
“你也真是敢想。”淩滄冷嗬了一聲,但還是伸手在米升輕輕一點。
火光一閃,裏麵的膿血被燒成灰。
我忙倒掉,又洗了一下。
如法炮製,又將另一個人麵瘡拔掉膿血。
等拔完後,看著兩個幹癟的人麵瘡,變成兩個軟軟的麵皮,又讓苗奶奶找點端午掛的艾葉,還得熏一下。
“這裏味太大,對她不好,先到巷子口。”我扶著苗小草往外走。
又朝苗奶奶道“還要燒點開水,最好是放點糖和鹽,讓她先補充一下體力。”
可我話說完,兩人都是一片沉默。
“雲老師。”苗小草痛得腰都直不起了。
伸手推了推我“你先扶我奶奶到巷子口,我去找艾葉和燒水。”
說著,她乖巧的走過去,把苗奶奶扶了過來,似乎怕我嫌髒,轉眼四處看了看,想找個什麽墊住。
“那你快點。”我生怕再挑起她心底的自卑,忙托住苗奶奶的手腕,伸手撈起那根小凳子,扶著她往外走。
到了巷子口,空氣清新了些,苗奶奶也重重的呼了口氣。
幽幽的道“好久沒出來了。”
我扶著她坐下,又到後備箱拿了水遞給她“那些紙皮和瓶子,都是小草撿回來的?”
她眼睛看不見,模樣還有點嚇人,出去實在是不方便。
苗奶奶點了點頭,朝我沉聲道“你是哪個雲老師?”
她是知道奶奶名號的,再次問及這個,就是想確認。
一邊淩滄嗤笑了一聲,轉身回了車上。
我看著她長滿息肉的臉,輕聲道“你說的那個,是我奶奶。”
苗奶奶捏著水瓶的手,猛的一緊。
水衝開了半蓋著的瓶蓋,“啪”的一聲落在地上。
“是雲渺嗎?”苗奶奶突然低喃了一聲。
我愣了一下。
她怎麽知道我名字?
就在這時,苗小草端著電熱水殼和拎著一袋東西過來了。
她先是給我倒了杯開水,這才將艾葉遞給我。
端午艾,正陽,燃起時驅邪散陰。
我將艾葉擰緊,正想去車上找打火機,艾葉就自己燃了。
往車裏看了一眼,就見淩滄朝我挑眉笑了一下。
他這精神狀態,時好時壞。
苗小草已經自覺的坐好了。
我拿艾葉熏著她那兩個人麵瘡,一邊朝苗奶奶道“您應該也聽說了,我們村出了事,除了我,再也沒有活人了。”
至於雲家,也算不得人了。
苗奶奶嗬嗬的冷笑,朝我幽幽地道“小草背上的,是她爸媽。”
“奶奶!”苗小草驚呼了一聲。
苗奶奶卻依舊笑著“是我殺的,他們該殺。平時不管小草就算了,我打電話告訴他們,小草被糟蹋了。”
“他們回來,跟那田老師一談,收了人家三千塊錢啊!三千塊錢!”苗奶奶將水瓶捏得扁扁的。
恨得咬牙切齒“這麽多年,他們不管小草死活,一分錢都沒給過。小草要讀書,還要照顧我個瞎眼婆子,還要撿瓶子換錢,小小年紀,就沒為自己活過。”
“學校發點補助,剛夠我們買米油,他們領走就算了,還想掏我的底。”苗奶奶氣得雙目圓睜。
那腥紅的息肉裏麵,有一雙幹癟的眼球,跟發了黴的豆子一樣。
“他們以為我還能存多少錢?以為我和小草就不用吃了嗎?”苗奶奶氣得直跺腳。
冷冷的道“我就捏碎了他們的眼睛,插進眼眶裏……”
她將礦泉水瓶放下,二指如勾,使勁扭動。
嗬嗬的笑“他們死了,我看不見,就把他們直接埋在床底下了。你們聞到的那個味,就是他們的。”
所以那真的是屍臭!
“嗬!”淩滄突然伸手,捏住我手指,彈走艾條“小心,點燒到手。”
我這才發現,艾條燃到底了。
如果不是淩滄出手,直接就燒到我手指了。
看著被熏得發黑的人麵瘡“那這是怎麽回事?”
苗小草低垂著頭,低低的啜泣著。
“是我拿屍水,給她種的。”苗奶奶歎著氣,悠悠地道“田老師說,我家收了錢,小草就得聽她安排去。”
“我沒用,要她養著我就算了。她出了事,說叫她爸媽回來沒用,我還不信,我還想著那白眼狼有點良心,可他收了錢,還把小草往火坑裏推。”苗奶奶說著鼻涕直流。
那長著息肉的眼眶裏,好像有什麽在拱動。
“用屍水紮身,會長屍斑,長膿瘡。這樣,她們就不會再糟踐小草了。”苗奶奶扯過袖子,擦了一把鼻涕。
她看不見,到現在都不知道苗小草長的是人麵瘡。
小草也好像在低低的啜泣著。
可我抬頭,看向淩滄,他嘴角依舊勾著冷笑。
從一開始,他就說苗小草,很狠。
到現在,她奶奶說得聲淚俱下,她依舊一聲不吭,真的是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