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層層算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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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棺孕蛇胎!
    見著我媽,我心頭一陣陣發酸。
    聽著她後麵的話,又瞬間清醒。
    這哪是我媽啊,這就是那個從謝家陽台掉下去的先天之民。
    骨血相連是一個很奇妙的巫術,與蠱術的情蠱相似,能讓人將所有愛意傾付給施巫者。
    但比情蠱簡單,且不是單一的。
    情蠱,是要下到對方身體裏,還需要對方某樣東西。
    骨血相連,隻需以草藥佐以巫咒,激發出施巫者體內骨血最大的活性,會散發出一種,隻有骨血相連的存在,才會聞到的特殊香味,然後迸發出愛意。
    且施巫對象可以多人,並不單一。
    奶奶跟我們說的故事,是母係社會時,因為走婚製度,有同母異父,或是同父異母的兄弟姐妹,分散在各個部族。
    各族混戰之時,時有兄弟相殘,姊妹相噬的慘狀發生。
    為了避免這種慘劇,就有巫者尋遍草藥,發明了這骨血相連的巫術。
    上古時人生活在大自然中,最先和動物一樣,本就可以憑借氣味分辨至親和同類。
    隻是後來人族群居,各種貪戀,野獸的本能一點點褪去。
    可就算到現在,一些從未見過的血親,見麵後依舊會有著莫名的吸引力。
    這就是骨血之間,本能的吸引。
    而骨血相連,隻不過是激發出骨血中那點相連的味道,再無限的放大。
    我全身發軟的靠這個與我媽幾乎一模一樣的先天之民懷裏,雙眼激動的看著她“我媽呢?”
    “我就是啊。”她伸手摸著我的媽,慢慢探到我麵前“雲渺,你怎麽不聽話……啊!”
    她猛的尖叫一聲,捂著脖子,雙腿如蛇般遊擺,飛快後退,眨眼就好像淡化的霧氣一般,消失不見了。
    剛才她靠近,我將心口所有細針拔出來,用盡了全力,紮進了她脖子裏。
    沒了她托著,我身體猛的往地上落去。
    但這次依舊沒有落在地上,淩滄摟住我的腰,將我扶起來,坐在一邊的長椅上“這次倒機靈了,知道將計就計。”
    說著,掏出一粒保元丹給我“吃一粒。”
    巫術太過用神,這會腦袋痛得好像要炸開了,我也沒拒絕。
    等將這枚粗硬的丹藥吞下去,一點點緩解心口的痛意。
    小花爸和爺爺來了,一見小花媽懷裏抱著巫童,兩人臉色發沉,直接伸手就要去搶。
    小花嚇得尖叫,小花媽將巫童放她懷裏,化身成護崽的母獸,對著兩個大人就撲過去,一通撕咬。
    醫院大廳,一片混亂。
    小花媽毫無懼意,手撕嘴咬,還不時大吼“誰也不能動我的孩子!誰動,我咬死誰!”
    小花抱著巫童,在一邊啜泣,臉上帶著慌亂,卻又十分滿足。
    “這巫術確實不錯。”淩滄將我從長椅上抱起,直接朝外走去。
    骨血相連能激發出最強的愛意,護崽的母獸,永遠是最凶猛的。
    所有的罪,都該他們自己來贖。
    淩滄帶著我回到家裏,直接將我放入龍鱗棺中“你好好休養……”
    可就在他放手,托起我腦袋時,臉低垂靠近。
    我突然聞到他身上有股極其好聞的香味,兩人氣息相聞,四目相對。
    一時之間,我好像置身於三月的薔薇花叢中,全是那種自然清新的甜香。
    淩滄滿眼皆是愛意的看著我,慢慢的垂了下頭。
    雙唇微碰……
    瞬間好像有什麽在體內翻湧開來。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麽勾住淩滄脖子的,更不知道他是怎麽進來的。
    隻感覺心中有著無限的愛意崩騰,好像置身於山林間,盡是自然的氣息。
    身體發熱,卻又不由自主的和淩滄緊貼著。
    雙身蛇圖後,那些夢到的場景,一幕幕的出現在眼前。
    “雲渺……”淩滄聲音發啞,與我耳鬢廝磨,一點點的吻著。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麽了,腦袋中依舊清晰,可那種愛意卻讓我心酸,眼熱……
    伸手抱住淩滄的腦袋,我手腳慢慢纏了上去。
    身體好像坐過山車一樣,起伏,墜落。
    興奮,歡愉……
    眼前除了淩滄那張飽含愛意的臉,其他什麽都看不見。
    不知道過了多久,久到好像整具龍鱗棺都熱了起來。
    我哭著趴在棺邊,低低的喚著淩滄的名字。
    他卻一次又一次的將我拉了回去,更甚至將棺蓋給蓋上。
    幾經昏厥,我半睡半醒。
    有時眼前一道道白光閃過,隱約間,好像看到了張曖挖出的那具石棺。
    棺蓋大開,無數張家子弟穿著蓍草裙在棺邊跳著巫舞。
    不時有什麽藥水被注入棺液中,那具被抽骨挖掉內髒的人首蛇身女屍,在棺液中沉沉浮浮。
    我好像也隨著她,在淩滄懷中起伏著。
    明明那注入的藥水很少,可女屍一點點翻轉過來。
    最後變成了那石棺初開的樣子,一點點浮出水麵。
    隻是這次,她猛的睜開了雙眼,朝我看了過來,張嘴輕喚道“雲渺。”
    我好像隔著無盡的虛空,和她四目相對。
    更甚至,我能在她那雙巫童般漆黑的眼中,看到自己半裸著的身體。
    猛然驚醒,我嚇得直接坐了起來,卻又感覺全身酸軟,朝下倒去。
    一雙手穩穩的扶住了我。
    淩滄饜足的聲音在耳邊傳來“夢到什麽了?嚇成這樣?”
    一隻手還在我腰腿間遊走揉捏著,掌心帶著炙熱的熨燙,將那酸痛驅散了不少。
    我看著自己和淩滄交纏的四肢,再看著旁邊的龍鱗棺。
    心中極度的不安,手不由的撫上了小腹。
    “雲渺?”淩滄隨手一扯,又抽出那件黑金長袍。
    給我披上,手覆了上來,握著我的手“就算有,也不會這麽快。人族有孕,至少也得一個月才能確定,至於我族……”
    他說到這裏,頓了一下。
    我整個人都有點發懵,不知道為什麽變成了這樣。
    慢慢湊到淩滄身邊,在他頸邊嗅了嗅,依舊能聞到那甜到讓我沉迷的香味。
    手轉到腰後,摸著那個猙獰的疤痕。
    不由的閉眼輕歎。
    骨血相連……
    我施巫術時,淩滄肯定是躲在一邊的。
    那巫藥彌漫熏染,他和我都沾上了。
    而他現在這具算不上身體的軀體,是抽我的骨塑成的。
    所以……
    他和我,也算骨血相連啊!
    我手從後背轉向心口,那裏紮著的幾枚針,在那先天之民出現時,全部拔出來,不留餘力的紮她脖子上了。
    她出現,並不是為了提醒我什麽,就是為了取掉我心口的針。
    所有的事情,依舊在我奶奶的算計中。
    包括這骨血相連的巫術……
    隻是那夢到那石棺中的女屍,是怎麽回事?
    “雲渺。”淩滄伸手從後麵抱住我,下巴擱在我肩上。
    臉在我脖子上蹭了蹭“你在怕什麽?我們……”
    “昨晚是巫術。”我推開他的手。
    扭頭跟他解釋“我是成年人了,這走腎不走心的事,不用太過在意。我還是會和原先談好的那樣,想辦法還你一個……”
    可淩滄臉上的饜足,一點點消失,跟著變得冰冷。
    不用我推,摟著我的手,也慢慢鬆開。
    就在這時,外麵傳來張曖的叫聲“淩滄君!淩滄君!”
    淩滄盯著我,嗬嗬的冷笑“所以,昨晚,我們算什麽?嗯?”
    “你不在意?”他慢慢湊過來,看著我的唇。
    冷冷的道“那你有沒有想過,你還我一個完整的雲渺,她可能會在意?”
    他猛的湊了過來,對著我唇狠狠的咬了下來。
    在我唇邊低吼道“雲渺,有時我真的想挖開你的心看看,到底長什麽樣,能這麽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