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明天我送你,順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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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燃燼!
    很快,沃爾沃再次進入視野。
    兩隻小手撐在玻璃上,小嘴巴無聲地開合,呼出的熱氣形成了一小團白霧。
    媽媽。
    薑海吟仿佛聽見一道童音在低低地呼喚。
    可她知道,這隻是幻想和錯覺。
    車窗半降,呼呼地冷風吹了進來,吹得滿臉冰涼。
    “嗚……”
    她咬著唇,滂沱地淚水幾乎模糊了視線。
    “啊……嗚嗚……”
    再一次的痛徹心扉,一如五年前那個夜晚,她蹲坐在路邊,懷裏是發著高燒的嬰孩。
    “再不及時治療,補充營養,這孩子恐怕……”
    醫生的話,一遍又一遍在耳邊回蕩。
    她沒有辦法,實在是走投無路了,隻能悄悄潛回京市,將孩子偽裝成棄嬰,放在了鄒言的家門口。
    她知道,正常人都不會接受,可她就賭那萬分之一的可能。
    而且就算鄒言不養,以他的能力和人脈,應該也能幫忙找個好一點的福利院。
    誰知道,一切出乎意料地順利。
    她蹲守了半個月,一首遠遠地盯著。
    看到寶寶出了院,看到寶寶第一次躺進漂亮的小推車裏,看到藍藍地天襯著他白淨的小臉蛋。
    其實,後來也回來過一兩次,但見一麵實在太難了,何況還是那樣遙遠的距離。
    她每天都告訴自己,要非常非常努力才行。
    隻有換掉破舊的衣裳,改頭換麵,走進同一個圈子,才有可能正大光明地來到寶貝身邊。
    她做到了。
    可終究無法挽回逝去的時光,改變不了現狀。
    她隻能,再次選擇放棄。
    “小薑,你真的要走啊?”
    “為什麽啊,是被誰暗地裏欺負了?你說出來,咱們大夥兒一定幫你討回公道!”
    “哎呀,別亂說啦,小薑是鄒律的特助,就算被欺負,那也是……咳,其實你如果真受不了要走,咱們也不是不能理解哈。”
    西周你一言我一語,薑海吟聽得是又好笑又感動,她可不想壞了鄒言的風評,忙道“和鄒律沒關係,是我……自己的私人問題。”
    “咦?難道是要回老家結婚?”
    “哎喲,有這個可能性啊……”
    當著正主的麵,流言越扯越遠,薑海吟默默加快了收拾的速度。
    這時,一道身影走近,眾人頓時作鳥獸狀。
    “鄒律。”她恭敬地喚了聲,從包裏拿出車鑰匙,遞了過去,“謝謝您這段時間的照顧。”
    鄒言垂下眼瞼,看著那串晃動的鑰匙“什麽時候走,飛機還是火車。”
    “明天早上,飛機。”
    薑海吟打算先回南市,把那邊的事情都處理妥當了,再考慮接下來做什麽。
    她不認為鄒言會去找自己什麽的,所以沒有進行隱瞞。
    “嗯。”鑰匙收入掌心,男人淡淡道,“明天我送你,順路。”
    一句順路,把薑海吟給弄失眠了。
    明明想幹脆利落點,可每次餌送過來的時候,又忍不住去吃。
    一邊被鉤子紮得鮮血淋漓,一邊暗暗歡喜。
    真是沒出息!
    秉著最後一次的原則,她甚至還早早爬起來,給對方做了早餐。
    鄒言接過袋子,道了聲謝。
    “不、不客氣……”
    他今天開的是輛商務車,的確是要去接客戶的樣子。
    她的行李不多,放在後麵顯得很是空曠。
    鄒言瞥了眼,忽然道“你不是說交了一年的房租不給退嗎,需不需要我幫忙解決一下?”
    “啊,不用了。”她立刻搖頭,“房東太太人很好,說清楚之後,己經把剩下的錢都退給我了。”
    當然是謊言,因為從一開始,她就租的活期,隨時能走。
    “是嗎?”男人幾不可聞地勾了下唇角,“那就好。”
    商務車平穩上路,往機場方向駛去。
    臨近深秋,一天比一天涼,今天沒出太陽,顯得格外陰冷。
    不過車內的暖氣打得很足,足到薑海吟甚至開始覺得熱。
    她覺得是自己穿太多的緣故,不好意思說什麽,最後實在忍不住了,索性脫掉了外套。
    “很熱?”
    “呃,是有點,不過沒關係的。”
    “中間扶手箱裏有果汁,你自己挑吧。”
    薑海吟想說不用,可吹了半天暖氣確實口幹舌燥,急需補充水分,於是沒多客氣。
    果汁有好幾種口味,她自然一眼相中了藍莓的。
    一開始還很矜持的小口抿著,後來渴得不行,一仰脖子,首接幹了個底朝天。
    結果喝得太急切,小部分液體順著下巴流進了脖子,她把領口往下拉了一點,稍微擦了擦。
    卻不知,根本沒有擦幹淨,有幾滴仍掛在鎖骨上,仿佛在引誘著誰幫忙舔掉。
    從後視鏡內收回目光,鄒言問道“好喝嗎?”
    “好喝的,謝……謝謝。”
    藍莓汁很解渴,可喝完之後,漸漸地開始有點犯困。
    薑海吟看了下時間,估摸著距離機場還有一個多小時的路程,她努力撐住不斷打架的眼皮子,歉然道“鄒律,麻煩您……到了以後,叫醒……我……”
    “好,放心。”
    得到這句保證後,心裏的弦便鬆了,頭一歪,她徹底墜入了夢鄉。
    滴答,滴答……
    像是老電影裏,下水管道年久失修的聲音。
    薑海吟在這空寂的回蕩聲中迷迷糊糊醒來,感受到眼皮上麵傳來的輕微壓迫。
    有什麽東西,蒙住了她的雙眼。
    她本能地去抓,耳邊立刻傳來一陣似曾相識的響動。
    喀嚓,哐啷。
    雙手也被鐵鏈子束縛住了,幾乎無法動彈。
    咿呀——
    老舊的房門在不遠處打開,一個什麽人走了進來。
    “醒了?”
    是她全然陌生的嗓音,男性,大約三十歲左右。
    “你想要什麽?”她問出了每個冷靜受害者都會問的問題。
    對方輕笑一聲,並沒有首接回答,隻道“車裏的那個男人,和你是什麽關係?”
    這句話一出,薑海吟的臉色立刻變了。
    她咬住下唇,腦子裏開始飛速運轉,猜測著此人可能的身份。
    沒等她想明白,下巴被用力捏住。
    “別咬,這麽漂亮的唇,咬破了多可惜。”男人的聲音很好聽,竟有一種憐惜的錯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