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捉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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運河奇俠傳!
第二十二章
魏荊天帶有懺悔意味的誠懇話“我害你爹失去了武功,教你幾招也算是對你爹的補償······”讓林天鴻決定繼續留在崔家。他想父親已經沒了武功,身子骨還不如普通人,自己就更應該學好武功保護父親,擔當起長子的責任,魏荊天雖然名聲不好,武功的確大有可取之處,而眼下這種機會的確難得,錯過了太可惜了。
既然決定留下,那就做好留下的打算,已經弄的糊裏糊塗亂七八糟了,那隻好將錯就錯繼續隱瞞著身份。聽到浩然堂那邊打鬥喝彩的聲音安靜下來,他估計是要散場了,就趕緊回了那間客房。
剛進房間就聽到門外傳來趙四、孫五的說話聲和腳步聲,他怕引起懷疑,連忙踢掉了鞋子,跳到床上裝睡,還故意打起了跌宕起伏的呼嚕聲。聽到趙四、孫五進門的聲音,感覺到其中一人掀開門簾看了看他,接著聽到趙四、孫五竊竊私語“睡了嗎?”“睡了,跟死豬一樣,連衣服也沒脫。”“我看他也是個下賤貨!”“這下賤貨真是走了狗屎運,竟然跟大少爺拜了把子!”“你說這好事怎麽就落不到咱們倆頭上呢?咱們可沒少出力!”“大少爺真是瞎了眼了!”
趙四、孫五在房裏唧唧咕咕地說著怨天尤人的話,外麵突然響起了喝叱聲“趙四、孫五,你們嚼什麽舌頭根子?說誰瞎眼了?”孫五駭然大驚,被茶水嗆了鼻孔;趙四處變不驚,信口狡辯“沒說誰,我是在說小五子。”說著,走過去打開了門。嘻皮笑臉地說“都這個時候了,哥哥您怎麽過來了?有什麽事,你盡管吩咐。”門外那人說“少爺讓問一下,洪公子睡了嗎?要是還沒睡,就請到少爺房裏說話。”孫五理順了氣,跑上了搶著回答“睡了,已經睡了,睡的可香甜了。”趙四皮笑肉不笑地說“能不睡嘛?就他那小身板,跟大少爺打了兩場,哪受得了啊!哥哥,要不您進來坐坐?”那人說“太晚了,不進去了。你們兩個可敬著點,若是怠慢了洪公子,有你們好受的!”孫五說“敬,一定得敬。大少爺的朋友,借我們十個膽也不敢怠慢。”
林天鴻在裏麵把趙四、孫五的前言後語聽的完完整整清清楚楚,對他們如此陽奉陰違、賤者笑貧的嘴臉厭惡至極,想著要對他們懲罰一下。怎麽懲罰呢?告訴崔成?這太小家子氣了吧!背後告狀太不光明,這兩個倒黴蛋雖然可惡,但也是窮苦出身的可憐人,否則也不會到崔府做下人。但若就這樣算了,也太便宜他們了。林天鴻決定略施小計捉弄趙四、孫五,以解受詆毀之氣。主意已定,他捶著床頭叫嚷了起來“人呢?死哪兒去了?渴死我了!水,我要喝水。”
趙四、孫五聽到裏麵的喊聲又大吃一驚,對望著愣了很長時間,臉上現出咬牙切齒的狠毒表情,卻用殷勤恭敬的聲音回應“來了,水來了。”趙四提著茶壺,孫五端著茶碗跑了進來。正此時,林天鴻的兩隻襪子飛了過來。一隻襪子被趙四眼疾手快地逮住了,另一隻砸到了反應慢了不是一點的孫五的臉上。趙四、孫五每人拿著一隻襪子,臉上厭惡的表情同時一閃即逝,然後默契地同時規規矩矩地搭到衣架上,接著兩個人合作倒滿了一碗茶,遞到林天鴻麵前。林天鴻沒接茶碗,目光不停地在茶碗和孫五臉上轉換。孫五不解其意,往前又送了送茶碗,問“公子,茶好了,喝啊!”林天鴻搖了搖頭,還是不接。趙四恍然大悟,說“倒了,剛才的襪子······這第一碗茶是洗碗,公子是講究人,重新再倒。”
林天鴻的確是真的渴了,連著喝了三碗。喝完茶後又說要撒尿,這也的確是需要,但他不起身出門去茅房,卻非得要他們把尿盆拿屋裏來撒。趙四、孫五拗不過,也不敢強行命令林天鴻,隻能答應拿尿罐。在由誰去拿這個問題上,兩個人分歧嚴重,互相推諉,各不相讓。最後林天鴻發話調停,做出了公正按排,讓他們一個人去拿,一個人去送。這很公平,但兩個人在由誰去拿和由誰來送的細節問題上還要爭論。林天鴻簡直欲哭無淚,剛想自己跑出去撒的時候,忽然找到了更為公平的辦法,讓他們兩個人一起去拿,再一起去送。趙四、孫五怏怏不樂地去了,好像也故意報複林天鴻似的,去了很久才磨磨唧唧地抬來了尿罐。林天鴻都快憋不住了,在外間屋一相遇,也不等他們把大尿罐放下,就急不可耐掏出家夥噴射了出來。趙四、孫五像是爭搶尿罐似的,各自往自己方向拉了一下,本意是想躲閃噴射的尿液,結果導致都被尿液嗞了一下。林天鴻一邊對著尿罐中心排泄,一邊喊道“別動,別動。”趙四、孫五半蹲著身子,努力伸著脖子轉頭不看尿罐,但他們無法逃避酒後熱尿的氣味和熱尿降落的聲音,最讓他們難以忍受的是林天鴻扭動著屁股,畫著圈撒尿,臉上帶著很陶醉的笑容,嘴裏還發出很享受的聲音。
終於尿完了,還又擠了兩滴。趙四、孫五各自捂著鼻子,按約定一同去倒尿罐,實際上,他們一進茅房的門,就不約而同地撒手把尿罐丟到了茅坑裏。兩個人回來的時候看到林天鴻已經靠著被子躺在了床上,以為他終於折騰完了,就以回去換衣服為由想逃離。不料,又有吩咐了。林天鴻兩隻腳相互拱搓著,笑嗬嗬地說“我想洗洗腳,麻煩兩位大哥給打點水來唄!”趙四、孫五不敢直接拒絕,就陪著笑臉說“公子晌午才剛洗了澡,鞋襪也是新的,腳幹淨的很,不用洗了吧。”林天鴻把腳一抬,伸到趙四、和孫五的臉前,說“你們看幹淨嗎?黏糊糊的,不洗洗怎麽睡?”孫五瞪著眼睛說“很幹淨啊!”林天鴻岔開腳趾,晃了晃,問道“幹淨嗎?你聞聞?”趙四好像感覺到林天鴻在故意整他們,手在鼻孔前扇了扇風,然後捏了捏鼻尖,說“洗,洗就洗。走,打水去。”
林天鴻浮皮潦草地洗完了腳,躺倒床上久久不能入睡,他聽到了趙四、孫五換完衣服回來的聲音,聽到了他們喝茶嗑瓜子的聲音,後來聽到了他們打呼嚕的聲音。他睡的晚卻醒的早,早晨起床後看到趙四、孫五還趴在桌子上流著口水打呼嚕,他沒有再驚動他們,自己拿了銅盆準備到外麵大水甕裏打洗臉水。剛出了房門,就看到有人來了,是來請他的。趙四、孫五聽到動靜,打著哈欠,搓著眼睛跑出來,接過他手裏的盆子,說“洪公子,我們哥倆的飯碗可全掌在您的手裏了,有什麽不滿意的,您盡管罵,可千萬別在我們大少爺麵前數落。”林天鴻笑道“我沒什麽不滿意,害你們昨晚沒睡好覺,我倒是感到很抱歉。放心,我隻會錦上添花多言好話,不會數落你們不是的,不過,你們以後可不要門縫裏瞧人嘍。”
······
崔成正在院子裏打拳,看到林天鴻到來,就叫人拿了準備好的衣服,伺候林天鴻洗漱更換,然後他在走廊上吹著口哨逗弄鳥雀。
人靠衣裝馬靠鞍。林天鴻此番裝束一新後玉樹臨風的風貌氣象與昨天判若兩人,崔成大為讚歎。林天鴻本人對著銅鏡都有些顧影自戀,轉轉身,揪揪雙肩的墊瓦,撫摸著柔軟光滑的綢緞,說“少爺兄弟,這身衣服值不少錢吧?”崔成搖頭說“不知道。隻要你喜歡就行,管它值多少錢幹嘛?”林天鴻說“喜歡,太喜歡了,我還從來沒穿過這麽又軟又滑的衣服呢。”林天鴻感受著光鮮錦衣帶來的舒適和喜悅,突然問道“我昨天那套衣服呢?”崔成說“你那套衣服舊了、破了,也髒了,扔了算了。”林天鴻變得緊張起來,說“不能扔。那衣服是我娘一針一線縫的,布是我娘織的,線也是我娘紡的,我回家去的時候還得穿呢。在哪兒呢?快給我拿來。”崔成說“做件衣服有那麽麻煩嗎?又是紡又是織的!”林天鴻說“當然麻煩了!所以說不能扔。遊子身上衣,慈母手中線。這裏麵的意思大著呢。”“書上的確是這麽說的!”崔成點了點頭,突然問“哎,洪大哥,你不是說你是孤兒嘛?”“孤兒······”林天鴻愣了愣,問道“我說過我是孤兒嗎?沒說吧!”崔成皺著眉想了想說“你雖然沒說你是孤兒,可是你說你是落了難流落到這兒來的。”林天鴻說道“是啊!我是落了難,也的確是不得已流落到這兒的,但我不是孤兒啊!我父母健在,我還有弟弟妹妹在家呢。”崔成點頭說道“那就好,那就好,哪天有時間我去拜訪拜訪他們,你的父母也······也,也差不多等於是我的父母,嗨!什麽差不多,根本就是嘛!我們可是結義兄弟。既然是結義兄弟,那你的弟弟妹妹當然也就是我的弟弟妹妹了!哈哈······”
吃早飯的時候,崔成滿懷著敬意和向往對林天鴻講述了昨晚浩然堂前的大比武,高手對決,那才是真正的切磋。其中對泰山派的劍法最為推崇,他說受到張若虛道長的慷慨指點,學了兩招厲害的泰山派劍法。一說到那兩招劍法,崔成更加興奮了,恨不能立刻拿劍施展,飯沒吃完,就催著林天鴻趕快去練武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