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各懷心機
字數:8651 加入書籤
運河奇俠傳!
第五十九章
眾人你追我趕、爭先恐後地衝出了縣城。路程一遠就拉開了距離,也就分出了各自輕功的高低和內力的強弱。
獨孤冷月遙遙領先,與外出辦案歸來的陸同章和其手下四大捕快迎麵相逢,被攔住了去路。她急於追上雷星,不想耽誤時間,躍起來側身避過陸同章戳過來的槍,同時把兩條錦帶向兩側橫掃了出去,四大捕快同時落馬。獨孤冷月臉上閃過一抹快意的笑容,空中一折身,騎上一匹馬,絕塵而去。
陸同章根本不知道縣城發生了什麽事,職業的敏感和警惕,令他感覺狂奔飛跑而來的獨孤冷月行徑可疑,就想攔住她問話。人沒攔住,自己人反而挨了打,還被搶了馬,他急忙調頭去追獨孤冷月。
緊接著,武當派張新成和昆侖派呂會聲趕來了,也都各自跳上了一匹馬緊隨其後追了下去。另一匹馬被敬仁老和尚拽住韁繩逮住了,他不會騎馬,也學著張新成和呂會聲的樣子跨了上去,掄起巴掌就拍打馬屁股。那馬被敬仁重力拍打的一哆嗦拉了一攤馬糞,然後一聲嘶鳴,人立而起。他被掀了下來,揪下了一撮子鬃毛,落地一個後空翻站穩了,但受驚的馬卻蹦躂著撒歡跑遠了。
這時,斜刺裏衝過來了林天鴻。他飛身騎上那匹馬,策馬斜奔,一歪身,伸手抓住沈如月的手,把沈如月拎上了馬,二人共騎,疾馳而去。
看到徒孫林天鴻瀟灑騎馬的情景,敬仁驚疑羨慕,抹了一把光頭皺臉,說“牲口也會挑人?”
這時,杜飛虎趕超過敬仁跑了過去,冷月影也超了過去。
冷月影從敬仁和尚身邊跑過時還故意激怒他,說“老和尚,有本事追啊!”
於是,敬仁和尚一瞪眼,又拔足猛追了出去。
遠遠落在後麵追來的人與心裏窩著火氣的四大捕快不期而遇,交起手來。隨著冷月宮、霹靂堂、蓮社堂的一部分人和寶相寺、武當、昆侖、漕幫、神農幫的一些人趕到,城外的這場毫無意義的大戰也稱得上混亂而又激烈。
·······
雷星和王興帶著付出了巨大代價才得來的盒子縱馬狂奔,驚慌失措地趕到了運河大堤,放眼所望,沒有看到接應的船隻,即便是帶有白蓮教標識的人也未曾看到一個。於是,他們慌不擇路地又策馬沿著運河大堤向北跑了下去。奔出了約二三裏路,遠遠看到岸邊停靠著一艘大船,雖然船上沒有白蓮教的旗號,二人還是喜出望外,一邊催馬飛馳,一邊搖手呼喊。
到了跟前,才發現這艘大船隻不過是一艘普通的運貨商船,而且還破舊失修,那船主正在吆喝著夥計修整加固船板、拆換船槳。雷星和王興頓感失望,想再往前走走看看有沒有其他靠岸的船,聽到馬蹄聲後,回望來路,隻見一隊人馬拖著煙塵衝了過來。於是,他們什麽也顧不得了,衝上船,三拳兩腳把船主和夥計打落水中,逼迫船工趕快開船。
老船工小心翼翼地轉舵,及至立起桅杆、升起船帆,岸上追趕的人已經來到了近前,一個接一個地施展出高超的輕功,飛躍過水麵,跳到船上。
最先登船的是獨孤冷月。她忌憚雷星的霹靂彈,沒敢立刻動手去搶盒子,而是以堂堂冷月尊者的威儀聲色俱厲地喝道“雷星,把盒子拿過來,我饒你不死!”
雷星滿臉怯懼,外強中幹地說“為了它,我叔叔的命都搭上了,不能給你。”
獨孤冷月眉梢一挑,目露殺機,說“不給盒子,你就給命吧!”舉掌就向雷星打去。
獨孤冷月的凶狠霸道令陸同章怒上加怒,一挺鋼槍,擋住了獨孤冷月,喝道“盒子裏是什麽?交給我帶回衙門。”
獨孤冷月和陸同章拆了兩招,覺得不值得與其結怨,說“你連盒子裏是什麽都不知道,添什麽亂?這是江湖上的事,關你衙門什麽事?”
陸同章凜然正氣地說“你們從汶上縣城搶了東西出來,就是我汶上縣衙的事,就是我陸同章的事。”他右手鋼槍防備著獨孤冷月,左手指著雷星問道“小子,你那盒子裏是什麽東西?”
雷星一愣,怯懦地說“這本不關我什麽事,我不敢得罪衙門,你得保護我的安全!”
聽到雷星的話,陸同章更覺底氣雄壯,說“你既然知道我是衙門裏的人還敢跟我談條件?把盒子給我,沒人敢動你一根指頭。給我。”
這時昆侖道長呂會聲詭異一笑,跳起來揮劍刺向雷星。
雷星驚駭之中,迅速側身一滾,靠到了船舷上大叫了起來“別動,都別動!誰敢再往前一步,我就把盒子炸了。”他咋呼著,忙不迭地從彈囊裏摸出了一顆霹靂彈。
看到了霹靂彈,深受其害的人們頓時緊張起來。
武當張新成挑開了呂會聲的劍,說“呂道長,你可不要亂來。”
呂會聲是個旱鴨子,望著波浪逐湧的河麵,突然感到一陣暈眩,揮著手退了兩步,苦著臉說“好,我不亂來,大家都別亂來。”
陸同章雖然聽說過霹靂彈的威名,但並未親眼見識過霹靂彈的威力,看到別人都往後退,他卻往前走,對雷星說“你別拿那玩意嚇唬人,快老老實實把盒子給我。”
雷星又急又怕,大嚷著“別過來,站住!”
陸同章還要往前走。
林天鴻說“陸大人,那盒子裏是寶相寺的赤舍利,可不能冒險。”
陸同章大吃一驚,說“什麽?赤舍利你們也敢搶?真是無法無天!”他雖然很吃驚,雖然更氣憤,但還是對雷星讓步,退後了。
林天鴻對雷星擺著手,說“雷星,你不用怕,不要緊張,把盒子給我······”
“你是什麽人?憑什麽給你?”林天鴻的話沒說完,就被情緒失控的雷星搶過去堵了一句。
林天鴻隻能擺手繼續安撫“好,好,好。不給我,給陸大人也可以。你把盒子交給陸大人,我和他一起保護你的安全。你不相信我,難道還不相信陸大人嗎?他可是大名鼎鼎的中都神捕!”
雷星的臉色微有鬆緩。
獨孤冷月說“你用霹靂彈炸死了那麽多人,你要是相信了他的話,就不怕自投羅網嗎?”
雷星又緊張起來,分辨說“不是我,霹靂彈是林副堂主發的。”
獨孤冷月起初隻是猜測是林青塵指使雷星幹的,聽到雷星說是林青塵親手幹的後,還是感到有所驚訝,心想“林青塵竟有這膽量!哼!我倒是小看他了。”冷冷一笑,說“別管是誰發的,這霹靂彈終歸是出自你們雷家,出自你的手,你脫得了關係嗎?你應該分得清遠近親疏,現在隻有我能幫你,也隻有我才會幫你。”她說著拉攏的話,慢慢靠近雷星。
獨孤冷月靠近,其他人也試探著靠近。
雷星又驚恐地喊道“別過來,大不了魚死網破,誰也別想得到。”
霹靂彈的威力大夥兒可都剛剛領教過,尚還心有餘悸。在這狹促的船上一旦引爆,別說赤舍利被毀,就是整個船也會被炸得七零八落,船上的人可就凶多吉少了,雷鳴和白雪凝就是前車之鑒。眾人投鼠忌器,都不敢再有明顯舉動。
此時,船已離岸數丈遠,進入湍急的中流。杜飛虎、冷月影和敬仁老和尚到了河邊,望船嗟歎,氣惱的捶手跺腳。杜飛虎看到了河邊的木料,來了主意,抬腳把一塊木板踢到河裏,以虎躍山澗的威猛雄姿縱身躍了起來,在那塊木板落了一下腳,接著再縱身躍起,夾帶著兩腳水像鐵塔一樣砸到船上。敬仁老和尚也學著杜飛虎的樣子飛躍了起來,他那枯槁嶙峋的老軀比杜飛虎遠要輕靈迅捷,舉重若輕地在空中來了個漂亮的“大鵬展翅”。他在木板上借力再躍起時本可以更成功地降落到船上,但遺憾的是他再次在空中擺出“白鶴亮翅”的瀟灑造型時,卻被輕捷如燕的冷月影“啪噠”一腳踏在了光頭上。冷月影賣弄似的在空中翻了個驚豔的跟鬥,捷足先登,金雞獨立,瀟灑飄逸地上了船,而敬仁老和尚卻“噗通”落入水中,激起了衝天的浪花。
敬仁不會騎馬,卻因屢次在佛緣池沐浴淨身而頗善於遊泳。他浮出水麵後快速地開合著嘴唇嘟嘟囔囔了一陣,便劃著水向岸邊遊去。想來這位禮佛數十年的老和尚一定會憤怒地說了許多出家人禁忌的話吧!遭受了這種暗算,任誰都會非常憤恨,即便老和尚罵幾句,佛祖也會原諒他吧。
林天鴻看到敬仁老和尚上了岸,回過身來橫眉怒目看著冷月影,說“你真卑鄙!”
沈如月也對冷月影說“師姐你完全可以自己上船,幹嘛要這樣啊!”
冷月影卻沾沾自喜,蠻不講理地對沈如月吼道“你閉嘴!我樂意,你管得著嗎?”然後又理直氣壯地警告沈如月“你注意,別胳膊肘子往外拐。”
······
順風又順水,船在大運河寬闊的河麵上飛似的向北行駛。眾人都不說話,仿佛是一群有修養的安靜乘客。其實都在各懷機心凝神戒備,貌似平和的目光一經交錯,就會迸出犀利的鋒芒,即便偶爾旁視,也不會讓雷星脫離視線。
雷星也非常明白自己的處境,心中焦慮,卻一籌莫展,隻能緊緊和王興靠背而坐,時刻保持高度警惕。
在沉默中度過了一個多時辰,天色已經暗了下來。風雲際會,天象詭異多變,昏黃的月亮不時被陰雲吞噬又再掙脫而出,但光暈卻更加暗淡。
掌舵的老船工戰戰兢兢地走過來,唯唯諾諾地說“各位大俠,已經走出這麽老遠了,這是要去哪兒啊?好歹說個地方。”
眾人掃眼相望,沒有說話,都把目光停留在雷星身上。
雷星焦灼不安地伸起脖子,眺望灰蒙蒙的河岸,也沒說話。
趁雷星分神之際,獨孤冷月想要動手。她身形微微一動,立刻被警惕的人們察覺,都迅速亮起了兵刃,發出一陣雜亂的聲音。
雷星聞聲大驚,猛一起身,大喊喝道“你們要幹什麽?”
王興被雷星起身時撞到了,一頭碰向了船幫,哎呦一聲,大幅度地活動著爬了起來。王興的大幅度動作令雷星更加緊張,他驚恐卻威武地舉著令人生畏的霹靂彈大喝“都別動!”
王興摸著額頭,保持中立進行勸和“別動······都別衝動。這玩意兒可不是鬧著玩的!冷靜,一定要冷靜。雷兄弟你也坐下。”然後,轉身對等著答複的老船工說“你在這兒幹嘛?不想活了?快回去開你的船!”
老船工苦著臉說“開,開,開!可是往哪兒開呢?”
王興又吼道“羅嗦什麽?往前開!”
老船工點頭答應著,跌跌撞撞地退下了。
······
漫無目的地航行終歸不是辦法,互有忌憚地僵持著也不是辦法,對赤舍利誌在必得的獨孤冷月表麵上比任何人都沉得住氣,其實心裏卻非常焦灼。硬搶不行,她決定智取。她做出愜意的樣子,抻了抻破洞百出的寬鬆柔軟的像流雲般的衣衫,語氣溫和地說“雷公子,你和林青塵用霹靂彈炸死的這麽多人,隻怕你們已經被江湖各大門派視為大仇。如果沒有得力的人幫你,就算你安全下了這艘船,也絕對回不到霹靂堂,更回不到你的江南雷家堡······”
雷星因恐懼而變得決絕嘴硬,說“那我就不下這艘船,大家都別下船,大不了同歸於盡。”
獨孤冷月冷笑著,繼續溫言攻心,說“此言差矣!你可是江南雷家的公子,生在富麗堂皇中,長在榮華富貴裏,你要是跟這些江湖草莽同歸於盡就太可惜了!據我所知,你可是雷家長支嫡傳的一根獨苗啊!你要是不珍惜自己的性命,你們雷家還有什麽指望,你要是就這樣死了,你那守寡多年的母親還不得哭瞎雙眼,你那年近八十的祖母還能活得下去嗎······”
聽到獨孤冷月這番話,雷星心中悸動起來,搖著頭,用接近於哽咽的腔調說“別說了,你不要再說了,我不想死,可是······我該怎麽辦呢?獨孤堂主,看在同屬聖教的份上,你別為難我了,我把舍利交給陸大人,讓他還給寶相寺好不好?”
獨孤冷月不屑地笑了笑,說“你這話又說錯了!我沒有為難你啊。正因為你我同屬聖教,所以我更要幫你啊!這樣吧,你先把盒子給我,我們師徒三人負責保護你脫身,護送你安全返回霹靂堂,並且極力推薦你來做霹靂堂堂主。你在霹靂堂也不是一天兩天了,應該知道本堂主在教主麵前的分量,我的麵子教主肯定是要給的。怎麽樣,這樣安排你應該滿意了吧?”
雷星當然滿意,轉著頭打量其他人,犯起了躊躇。
獨孤冷月又說“這船上的人都心懷鬼胎,各有各的打算,隻有我們師徒三人是同心同德一條心,從實力上權衡利弊你應該看得出尺長寸短吧?”
現在的形勢的確是獨孤冷月占有絕對優勢,雷星當然傾向於獨孤冷月這一邊了,說“隻要獨孤堂主確保我的安全,向教主解釋清楚這些事,做不做堂主倒無關緊要。”
聽到雷星妥協了,獨孤冷月心中暗喜,臉上卻保持著沉靜鎮定,說“那些人都是林青塵炸死的,不關你的事。不過霹靂堂堂主你是非做不可,否則哪裏再去找像你這樣精通火藥的青年才俊······”
從獨孤冷月和雷星的對話裏,林天鴻知道了冷月宮也是白蓮教的一個分堂,那沈如月自然也就確鑿無疑的歸屬於白蓮教了。種種的傳聞,令他對白蓮教深為抵觸,此時真正了解了沈如月的身份,他心糾結起來,不停地以含義複雜的目光看沈如月。而沈如月也在不停地察看他的臉色,似乎含義更為複雜。兩束目光終於交會重合,林天鴻讀懂了沈如月眼中不得已、難說清的苦衷,點了點頭,用目光交流,好像是在說“我明白,不用解釋。”
見雷星對獨孤冷月妥協了,林天鴻又把注意力集中到雷星身上,說“這個時候你可不要犯糊塗。冷月宮的人在霹靂彈下也死傷不少,她就算不殺你報仇,得到了舍利也不會管你的死活,況且她現在自己脫身都不容易,還能保護得了你?”
雷星聽到這話又緊緊地抱住了盒子,低下頭,不再看獨孤冷月那冷酷的麵孔和誘惑的眼神。
費了許多口舌編織的圈套被林天鴻揭露並打亂了,獨孤冷月心裏騰起憤恨的怒火,但顧慮到陸同章和武當張新成,她忍下了一口氣,沒有輕舉妄動。但她犀利的目光可不饒人,像鋒利的刀一樣從林天鴻臉上刮過,可是看到心愛的弟子沈如月那曖昧不清的淒苦麵孔,她心中一陣失望,搖了搖頭,有點“女大不由娘”、“恨鐵不成鋼”的無奈。
沈如月不敢與師父的目光相對視,低下了頭。
林天鴻心中也莫名地緊張起來,也避開了獨孤冷月的目光。
獨孤冷月感覺又塑起了威嚴,對攻心智取還抱有一些希望,又用溫和的語氣對雷星說“雷公子,江湖群鬥死傷在所難免,蓮社堂和霹靂堂的損失不是更大嘛!我不會因為折損了幾個弟子就記恨你的。再者,你我同是聖教中人,同為白蓮聖母效忠,取大義而舍小節,在這個時候我們應該一致對外,你把舍利給我,我們師徒一定與你共進退。”
“你······你可是堂堂的冷月尊者,可不能說話不算數?”雷星忍不住又要妥協於獨孤冷月了。
林天鴻、陸同章、張新成雖然都沒再說阻止雷星的話,但如炬的目光卻齊刷刷地逼視著雷星。隻要雷星一有把盒子交出去的舉動,他們準備奮力一搏。
不適應坐船的呂會聲已經暈的昏昏噩噩,此時也偷偷打起了精神,一雙隱含著狠辣的陰翳的眼睛不時地掃向船上的一塊渡板,計劃著伺機搶奪那個盒子,然後把渡板扔到河裏,像杜飛虎上船一樣,以連環二級跳躍跳到岸上。
杜飛虎好像看透了呂會聲的意圖,往那塊渡板前挪了挪身體,擋住了呂會聲的視線,心想,你若是投機取巧,我就把你打成落水狗。
雷星看清了形勢,明白任何人都指望不上,心中突然決絕起來,舉著霹靂彈說“退後,都退後,你不動我,我不動你。”
眾人都往後退了退,王興也與雷星保持了一定的距離。
雷星身邊沒了依靠,感覺更不踏實,就對王興說“回來,你不要走開。”
王興像個乖巧的大孩子似的咧嘴嗬嗬笑著又走了過來。
雷星怔怔地愣了片刻,說“獨孤堂主,你拖住他們,我先走,見到了教主我再給你盒子!”
獨孤冷月知道智取無效了,立刻板起了麵孔,冷冷地說“跟我討價還價?哼!傷了我那麽多弟子,不把盒子給我,你若敢出船半步,我將你碎屍萬段!”
聽到獨孤冷月的咬牙切齒的狠話,雷星打了個寒顫,徹底明白了獨孤冷月還是把門下弟子的死傷算到了自己頭上,而自己之所以沒遭她的毒手,完全是因為有赤舍利在手,有霹靂彈在手。如今已經惹禍上身,進退兩難,隻有寶盒在手才是保命之策,至於接下來會怎麽樣,那隻能拖一時是一時了。他心中叫苦不堪,雙手抱緊寶盒,不敢有絲毫鬆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