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8.指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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運河奇俠傳!
第九十八章
崔楚楚回到客棧時,林青塵已經走了,崔成到櫃台結算房費,掌櫃說“左大爺已經結過了。”
“左大爺?”崔成不禁疑惑,問“誰是左大爺?”
“哎呦,您不認識啊!”掌櫃說“那您一定得認識林爺林堂主吧?就是······”
“認識,認識。不麻煩你了。”林天鴻拉開崔成,說“我想起來了,那個人不姓楚,姓左,叫左冠楚,是神農幫濟世堂堂主。”
“什麽‘左冠楚’!人家楚先生叫作‘楚冠卓’。”崔楚楚走過來,嗔怨地對林天鴻說“你以為誰都像你一樣喜歡把名字顛倒過來騙人?”一提起當年事,崔楚楚心中頓時慌亂,紅著臉率先走出了客棧。
崔成對林天鴻話深信不疑,沒有在意姐姐的打岔,接著說“左冠楚是青塵的心腹,神農幫一定有不少人是白蓮教信徒,傅雷帶著人到府上行刺,怎麽會毫不避諱青塵呢?”
林天鴻想了想,說“我聽說神農幫內部拉幫結派,意見分歧很大,左冠楚的濟世堂信奉白蓮教,傅雷的仙草堂未必就信。平心而論,其實傅雷這個人是遠比左冠楚磊落的。”
傅雷是崔家的仇人,雖然已經死了,可崔成對他仍然非常憎恨,恨不得細細剖挖他身上的汙點,思忖了片刻,說“聽說‘酥骨軟筋散’是濟世堂堂主獨有,普通幫眾肯定拿不到,暗算二叔的人是傅雷的手下,他們的‘酥骨軟筋散’肯定是傅雷給的。還有,我懷疑他們行刺我爹,也用了‘酥骨軟筋散’。”
“有道理!”林天鴻認同崔成的分析,也理解他的心情,點了點頭,說“看來傅雷也不怎麽磊落。”
“反正傅雷那混蛋已經死了,別討論他磊落不磊落。”崔成咬牙切齒地說道“一提起他,我恨不得挑了神農幫的仙草堂!”
“噢,兄弟你可不要犯糊塗!”林天鴻說“行刺的人已經全死了,你千萬不要糾纏個沒完沒了。”
“知道,我隻是說氣話。”崔成歎了口氣,又說“快走吧,我現在非常擔心娘和奶奶。”
······
冷月山莊,寒星閣,高高在座的獨孤冷月“麵如寒霜撲,身若玄冰罩。”仿佛使的整個大殿都冷冽逼人。
林青塵挺身傲立在大殿中央,像一棵不畏嚴寒的蒼鬆。
冷月影刀鋒一樣的目光直直地盯著林青塵,憤恨不平。
沈如月麵無表情,心裏卻忐忑不安。
冷月暈用白紗遮掩住了大半個臉,刻意留長的頭發垂成簾幕,遮擋住了額頭的一塊疤痕,她那一雙美麗的眼睛充滿了惶恐,一會兒望向師父獨孤冷月,一會兒望向情郎林青塵。
獨孤冷月沒說話,別人都不敢說話,空氣冰冷死寂,時間仿佛凝滯了。
“林青塵,我沒去找你算賬,你倒敢自動前來!”獨孤冷月終於說話了。聲音好像並不嚴厲,隻是透著陰森森的冰冷和輕蔑。
聞得此言,冷月影克製不住了,眉梢一挑,“嗖”一聲拔出寶劍,指著林青塵喝道“你騙的我們好苦!知不知道我們是怎麽活下來的?”
林青塵來見獨孤冷月,是做了充分的思想準備的。致使獨孤冷月她們流落到深海大洋,他很意外,也很得意。得知她們遭遇了那麽離奇的危險還能活著回來,他感到震驚而又惶恐。根據以往從冷月暈那兒對獨孤冷月的了解,他對獨孤冷月早已有了基本判斷。他知道獨孤冷月不會放過他,他也絕不甘心為了逃避冷月宮的追殺,而放棄現在的地位、名望。所以,經過一番權衡後,他抱著冒險賭一把的打算主動來了。他知道賭贏必須先要自信,必須拿出點氣勢,必須讓獨孤冷月知道他是頂天立地的大樹,是穩固如山的磐石,而不是任人踐踏的小草,不是難立難扶的軟泥。眼下的情況跟他所設想的差不多,但他本身比設想中更自信了。聽到冷月影的喝叱,他鎮定自若,說“你們的遭遇我已有耳聞,這的確出乎我的意料。對此,我深表歉意。”
獨孤冷月喝道“你好大的膽子,竟敢騙我!你好高明的手段,竟然把我給騙了!”她竟然笑了,笑聲有自嘲的意味和對林青塵的蔑視。
林青塵依然神色不驚,待獨孤冷月的笑聲停下,他說“當時情況緊急,我不得已有所隱瞞,您既然平安回來了,我想咱們沒必要再討論這些了吧!”
“說得輕巧!”冷月影的火氣實在太大,總是急不可待地要對林青塵發泄“害死那麽多人,害我們九死一生,不殺你,難解我心頭之恨!”話音剛落,她已經舉劍刺了過去。
“不要啊!”冷月暈撲過去擋住了師姐冷月影,說“師姐,你和師父、師妹都沒事,就不要殺他了,他終歸是咱們自己人啊。”
“你······?”冷月影說“他炸死了那麽多姐妹,把你害成這個樣子,你還護著他!”
冷月暈轉身麵向師父,說“師父,當時寶相寺的情況已經難以控製,若不是他用霹靂彈,那舍利肯定會被別人搶了去。我們姐妹的傷亡,幾乎都是雷鳴身上的飛彈炸的,不能完全怪他啊!再說,聖教現在不能沒有他,他可是蓮社堂堂主,殺了他您怎麽跟教主交代?您讓弟子扶持了他那麽多年,您真忍心就這樣把他殺了嗎?”
獨孤冷月沉思了片刻,說“好,林青塵,我不殺你。三天之內你把那顆舍利給我拿回來,我既往不咎,否則我絕對不會讓你活到第四天。”
“三天?”冷月暈看了看林青塵,說“師父,那顆舍利現在已經被教主鑲在了蓮冠上,恐怕拿不回來了。”
林青塵卻笑了,說“師父,那舍利也隻不過是個有點邪門的漂亮珠子,您為什麽非要得到它呢?魚與熊掌,不可兼得,青塵知道您誌存高遠,若是為了一條‘魚’而錯過了‘熊掌’,豈不得不償失!”
“什麽得不償失?”冷月影又急著說話了“林青塵你別轉移話題。三天你能不能拿回舍利?你直說。”
獨孤冷月卻對林青塵的話很感興趣,臉上現出深遠的笑容,對林青塵說“那你有沒有魚和熊掌兼得的辦法呢?”
“有!”林青塵信心十足,說“不過不能操之過急,得給我時間準備。”
獨孤冷月神色大為動容,眼中放射出炯炯精光,問道“多長時間?”
林青塵微一皺眉,昂頭說“快則三兩個月,慢不會超過半年。”
“好!”獨孤冷月臉上現出從未有過的喜悅,說“不用操之過急,我給你一年的時間準備,務必確保萬無一失。”
獨孤冷月和林青塵“暗通款曲”地說著霸氣側漏的話。一旁的沈如月雖然還未能全然明白,但卻隱隱感到莫名的恐慌。對師父最為了解的冷月暈雖然容貌盡毀,但聰明的心思沒變,她知道師父終於要有大行動了,而且是完全依仗林青塵。她靈動的雙眼望著林青塵,引以為豪之意溢於言表。
冷月影卻如墜煙霧,完全沒不明白他們在說什麽,問林青塵“弄什麽玄虛!誰是熊掌?誰是魚?你要幹什麽?”
有些話隻可意會不可言傳。林青塵笑而不答,眼睛望向獨孤冷月。
獨孤冷月看著冷月影,輕輕搖了搖頭,對林青塵說“不要讓她猜謎了,你但說無妨。”
林青塵笑了笑,凝眉斂目昂聲說“舍利隻是魚,而熊掌便是那號令萬千教眾的教主之位。師父取教主之位而代之,那舍利自然也就是師父的了,那也就是師父魚與熊掌兼得了。”
“噢!”冷月影恍然大悟,激動起來,說“師父想做教主,師父要做教主了!那以後整個聖教都得聽師父的號令了,太好了!”
沈如月見一向對教主歌功頌德、百般敬畏的林青塵莊嚴宣布了“大逆不道”之言,心中如遭重擊,驚慌地轉著目光看“誌存高遠”的每一個人。
獨孤冷月豪邁威武地一抖長袖,霍然起身,說道“林堂主,我知道你喜歡如月,現在我把如月許配給你。魚和熊掌兼得之日,就是你們大婚之時。”
“啊!”、“哦!”下麵的人都大大吃了一驚。
林青塵抱拳跪倒在地,說“謝師父······不,是教主。謝教主賜婚!青塵願為教主大業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不,師父,您不能這樣,不能啊······”沈如月急匆匆地往前跑了兩步,又突然定住腳步,臉上交集著惶恐和淒哀,眼淚滾滾而下。
冷月暈瞪大的眼睛裏的哀苦比沈如月猶有過之,眼淚滂沱而下,迅速濕透了遮麵的紗巾;紗巾不堪重負地掉落了,完全顯現出了疤痕遍布的扭曲麵孔,她哀哼了一聲,捂著臉跑出去了。
冷月影回過神來,眨了眨眼,哭笑不得地抽了抽唇角,說“師父,沈師妹喜歡的是林天鴻,你怎麽能指婚給他呢!”
“指婚給他不是更好嗎!”獨孤冷月說“以後他就是聖教副教主,林天鴻能比得上他嗎?”又對沈如月說“如月你哭哭啼啼幹什麽?他哪點配不上你了?雖然他現在武功是差了一點,有師父幫他,他很快就可以超過林天鴻。”她揮袖一掃,後麵牆壁上彈出一個暗格,一個金黃色的東西落到她手裏。打開黃色綢布包束,現出一本薄薄的紙冊,她用另一隻手撫摸著紙冊,臉上的神情猶如回憶久遠的往事,歎氣一聲,說“林青塵,這是一項武功秘笈的殘段注解,是先師當年費了很大的周折才得到的,如今送給你吧。雖說這秘笈不是全篇,但你若是練成了,也足以縱橫江湖。你好好練吧,娶如月之時就是你做副教主之日。”她像放飛手中的小鳥一樣,輕輕一揮手,那本紙冊就飛向了林青塵。
林青塵知道冷月宮收藏有許多武功秘笈,心想被獨孤冷月存放在如此令人難以想象到的地方的秘笈一定是更為難得的秘笈。他嘴裏說著“多謝教主!”伸手把紙冊抄到手裏,隻見封皮上寫著《乾元真經注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