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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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二十七章)
    許嘉樂剛一說出“算了”這兩個字,就頓時知道不妙。
    果然,付小羽歪了一下腦袋,看著他的眼神馬上就更加嚴肅了:“許嘉樂,告訴我。”
    一旦被激起了好奇心,在這個omega的字典裏,就不可能存在草草地“算了”。
    許嘉樂剛一遲疑,付小羽就撲通一下子趴在了他的胸口——
    “……”
    我他媽的。
    眼冒金星的許嘉樂緩了半天,才終於慢慢地吐了一口氣出去。
    而付小羽仍舊眯著一雙貓眼威懾性地看他,完全是理直氣壯的樣子,似乎完全沒有意識到自己這個動作所形成的物理上的重壓。
    說實話,許嘉樂之前幾乎從來沒覺得付小羽重過。
    但是今天,隨著他被付小羽黏著的這一整天體力值-1-1再-1,再加上到了深夜也沒吃飯的空空腹部,他第一次真切地感覺自己差點被壓吐血了。
    是了,這個omega當然有模特一般無可挑剔的纖細身材,但他同樣也有著屬於模特的一米八身高。
    許嘉樂想了想,最終在重壓下放棄了抵抗,低聲解釋道:“我不是有那個傷心乳頭的毛病嗎,後來我其實和對這方麵有研究的專家谘詢過一次,雖然他也沒法百分之百確定,但是……”
    “但是從我的經曆來看,他認為,我這個病症的成因……有可能和慕容靜雅有關。乳頭是omega母性哺育的象征,而我會因為觸碰這個部位而感到悲觀,多半是因為嬰兒時期,omega父親比較嚴厲冷漠,我的欲望常常被忽視得不到滿足而導致的問題。”
    “欲望……?”
    “嗯,情感上、生理上,還有……進食上,都是可能沒有得到滿足的欲望。”
    許嘉樂說到這裏頓住了話語,若無其事地問付小羽:“好了嗎?我可把我30歲還在偷偷記恨慕容靜雅沒喂我奶的心結都告訴你了。”
    他故意狡黠地開了個玩笑,隻是眉眼卻隱隱約約顯得有點喪喪的。
    人的確是奇怪的動物。
    嬰兒時的他,那明明是自己記憶中都找不到的時期,可是在親子關係中的一切,卻好像仍然會無形中影響他的一生。
    在此之前,除了那位專家,他並沒有和任何人談起過這些。
    這或許是因為,他太敏銳、也太明白尋常的外人是怎麽看待這些——
    他一個人煞有其事的傷心乳頭,正如那些隱秘的、俄狄浦斯式的傷感,其他人眼裏大概隻覺得滑稽。
    “許嘉樂……”
    在許嘉樂還沉浸在思緒中的時候,付小羽拉了一下他的手指,等他抬起眼睛看過來的時候——
    付小羽忽然一個翻身,仰麵朝上躺了下來。
    他雙手抱在腦後,那個姿勢,使omega嬌小粉紅的乳*更加驕傲地、尖尖地挺在白皙平坦的胸口上。
    付小羽的睫毛動了一下,不說話,隻是用一雙大大的貓眼濕潤地看著他。
    許嘉樂根本不需要他開口就已經俯身下去,近乎貪婪地用嘴巴輕輕地吮吸著那裏。
    成年後,因為難以啟齒的傷心乳頭,他不僅不會刻意碰那裏,就連每次脫衣服時目光都是匆匆掃過。
    對於自己那個部位的徹底忽視,同樣使他極度的、非常的、近乎病態的喜愛著omega的乳頭。
    而現在在他身下的,是屬於他的omega。
    他的omega身體裏有種膩乎乎的、像是帶著肉感的甜香。
    許嘉樂把付小羽含得濕漉漉的,甚至腫脹了起來。
    他含著含著,因為男性那個部位過於的嬌小,因此無論如何都不會滿足的,越含得用力,便越焦急,甚至感覺胃裏的空虛都泛了上來。
    付小羽仰躺著。
    他的身體裏有強烈的、屬於omega的本能。
    在被這樣吮吸著的時候,反而格外溫順,雖然有些痛,但是並沒有掙紮。
    隻是腳趾蜷縮著,時不時用鼻音輕輕軟軟的“嗯”兩聲。
    他用手指摩挲著埋頭在他胸口的alpha的側頸,觸碰到那個齒痕的時候,便格外安心。
    “許嘉樂,你小的時候……”
    omega仰著頭低低地喘息著:“其實很愛慕容靜雅吧?”
    許嘉樂頓住了動作,過了一會,終於低低地“嗯”了一聲。
    他歎了口氣,起身躺在了omega的身邊。
    許嘉樂輕聲地說著話:“小的時候……比起許朗,我甚至可能更愛慕容靜雅。我小學六年,他隻去參加過一次我的家長會,可是那一次……所有小朋友都特別興奮,說我的omega父親太漂亮了,我現在記得我那時的心情,昂首挺胸的,走到哪都覺得神氣。”
    他雖然笑著,可是臉上的神情有些苦澀。
    愛慕容靜雅,因為完全不值得,所以幾乎變成一件羞於啟齒的事。
    可是他不會對付小羽隱瞞。
    在他還小的時候,哪怕慕容靜雅一次次地無視他、很少盡到父親的義務,他仍然把那個男人看做自己的神。
    他愛他,出自一個人類幼崽最質樸的本能;更因為相處時少,所以每一絲愛意、每一次關注,對於他來說都能珍藏回味許久。
    直到十四歲那一年,目睹了大廈傾頹。
    從此以後,對慕容靜雅的所有愛意,都變成了刺在他自己身上的利劍。
    “最開始認識你時,我覺得你有點像他。”
    許嘉樂輕輕摸了下付小羽的臉蛋,不知為何,他的傾訴欲忽然有點上來了,和付小羽挨得近了一點。
    兩個人麵對麵,幾乎是鼻尖貼著鼻尖。
    “所以那時候,我隻見了你一麵,就對你很好奇。”
    “是嗎?”
    “嗯,”許嘉樂有些出神:“鋒利、嚴厲、冷淡、不近人情。”
    付小羽聽著這一串形容詞,睫毛不由抖了一下,很輕地問:“所以剛認識那會,你才說,你很討厭我。”
    他圓圓的貓眼很認真地看過來,雖然並不是質問的意思,可許嘉樂卻有點招架不住。
    許嘉樂四周巴望了一圈,最終隻好啞聲說:“我怎麽可能對我真的發自內心討厭的人感到好奇?”
    omega聽到這句話,眼睛裏頓時浮現出了有點憨的笑意,鼻息熱乎乎地撲了上來:“所以……你其實沒討厭過我?那……那你那時候喜歡我嗎?”
    許嘉樂狼狽地摸了摸鼻子,試圖扭轉局勢:“付小羽,討厭和喜歡之間,也有很長一段中性地帶的。我那是好奇,好奇——”
    倉促地回味起那時候,最開始,他確實是好奇。
    隻是他的好奇,遠超於常規的禮貌性好奇,甚至也和同事之間看熱鬧式的八卦意味截然不同。
    本該是處於旁觀者的疏離心態,可是好奇著好奇著,卻總是把自己繞進去,在危險的邊緣仿佛試探徘徊。
    他像是不小心把鼻子探進別人巢穴的狐狸,開始隻是聞了半天,最終卻忍不住把自己的屁股偷偷往裏麵擠。
    “許嘉樂,”付小羽這會兒來了勁兒,他完全不糾結許嘉樂企圖分辨的好奇不好奇的事,而是直接問:“那你是什麽時候喜歡上我的?”
    這簡直不是直球,是直拳。
    許嘉樂想要摸索手機假裝看下時間,馬上才意識到,手機已經被他丟到了床下了,這多少有點無處可逃的意思了。
    “……你不是四月份的時候追的我嗎?”他咳嗽了一下:“我那時候就答應了啊。”
    答應了,就是喜歡你啊。
    他企圖答非所問、渾水摸魚,把時間線模糊一下。
    但這一招在付小羽麵前,當然是不可能奏效的。
    “不,”付小羽毫不鬆懈地盯著他:“許嘉樂,那時候你把夏安送到順城,說是找我幫忙照顧。但是其實你之前已經找好貓咪旅社了對吧?我在貓包裏找到了名牌,我知道,你是故意找個借口來看我的。所以,你那時候就喜歡上我了,對吧?”
    許嘉樂突然被戳穿,一時之間頓時怔住了。
    “許嘉樂,我是你來順城找我的時候才徹底喜歡上你的。”
    付小羽笑著說:“你知道這說明什麽嗎?說明咱們之間,其實是你先喜歡上我的。”
    這omega很得意。
    他神采奕奕的,明明說得是可惡的話,可一雙貓眼又圓又亮,自信滿滿的樣子,實在可愛得讓許嘉樂心口直跳。
    “那又怎麽了?”許嘉樂哼了一聲:“誰先追的?”
    他決不允許自己被追求的驕傲戰績都被抹殺。
    “誰先喜歡的?”
    “誰先追的?”
    許嘉樂幹脆無賴起來:“許嘉樂,我追你吧,隻要你答應讓我追你,剩下的,可以交給我努力。這誰說的?”
    他簡直把付小羽表白時的話倒背如流,可還沒來得及得意——
    付小羽直接就對他鼻子來了一拳。
    “喂!”
    許嘉樂捂住了發酸的鼻子,對著omega怒目而視:“付小羽,說不過就動手,你自己數數家暴我幾次了?”
    而付小羽幹淨利落地一拳致勝,馬上又撲了過來,他拉開許嘉樂的手,湊過去親了一下alpha的嘴唇,又眼睛亮亮地重複了一遍:“許嘉樂,是我追的。但是——是你先喜歡的,你勾引我的,聽到了嗎?”
    “……”
    許嘉樂被親得嘴巴發麻,他對自己的未來,忽然產生了一種甜蜜又悲慘的預感。
    ……
    深夜時分,終於把吃完飯的付小羽哄得睡著之後,許嘉樂才跑到陽台給許朗打電話。
    “檢驗結果出來確定沒事是嗎?是良性的結節?”
    “確定了、確定了,靜雅這邊一切都好,你的貓我照看著呢,都好,你放心。”電話那頭的許朗語氣聽起來很高興。
    “嗯,許朗……”
    許嘉樂回頭看了一眼房間裏熟睡的omega,頓了頓,低聲說:“爸,我和付小羽,我們已經正式標記了。”
    他說得竟然有點磕巴。
    “啊?”許朗顯然非常吃驚,可是隨即卻馬上激動了起來:“這麽快?和南逸說清楚了是吧?那、那付小羽現在是你的omega了嗎?他原諒你了?”
    這一連串的問題,把許嘉樂搞得胸口情緒也翻湧得厲害。
    “嗯,他……”他扶著欄杆,啞聲說:“他是我的omega了,爸……”
    爸,我真的愛他。
    這句話,竟然有點不好意思說出口。
    真的到了這種時候,他的語言反而格外笨拙,欲言又止。
    本來想點根煙抽,可是聞到身上付小羽的味,便把煙盒丟到了一邊。
    “樂樂……爸爸為你高興,真的。”
    許朗那邊的呼吸聲也很急促,這個alpha的語聲裏,帶著一種壓抑不住的欣慰。
    他似乎是翻找了一下什麽,隨即忽然低聲說:“我過幾天就要和你爸回錦城了,怕到時候折騰來回的怪不方便,再怠慢了人家。這樣吧,你爸剛做完手術不好坐飛機了,但我明天一大早就飛去普吉島,先和他見上一麵,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