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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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八章)
許嘉樂從陽台回到房間裏的時候,手機打電話打得都有點發燙了,他拿在手裏握了半天,就像是握著自己有點急促的心跳。
床上,付小羽還睡著。
omega長長的睫毛投在眼下,呼吸悠長而平緩,他顯然睡得很熟。
但當許嘉樂靠近的時候,他仍然像是感覺到了什麽似的,用手臂環住了許嘉樂的脖頸,然後閉著眼睛摸索著,重新把臉埋進了alpha的頸窩——
那裏是alpha身上信息素味道最濃的地方,也是被標記後的omega本能地感到最親昵的地方。
密不透風的甜蜜又來了。
被掛住脖子的許嘉樂用手指輕輕梳著omega柔軟的發絲。
身體上明明已經很疲憊了,可精神上還是莫名地亢奮。
許朗明天就要來普吉島了。
許嘉樂想著想著,有點沒按捺住自己,用手把付小羽的臉蛋從頸窩撈起來親了一口。
或許是他親得重了一點,也或許是omega因為突然離開了老位置而感到不滿,在睡夢中皺了皺眉毛,用悶悶地鼻音抗議地哼了兩聲。
許嘉樂怕真不小心把他弄醒了,親完之後趕緊躡手躡腳地把付小羽的臉蛋重新挪回自己的頸窩裏。
付小羽的眉頭這才漸漸舒展了開來,他重新安頓下來,甚至還因此滿足地打了個呼嚕。
許嘉樂忍不住湊近了一點,想把那聲可愛的呼嚕聽得更清楚,可是緊著卻發現,分明是自己的心跳聲更大聲一點。
這是個安寧又溫柔的夜晚,可許嘉樂的心中情緒卻像海潮一般翻湧著。
前一秒還因為無法和付小羽馬上分享此刻而感到略略失落;
下一秒,又偷偷慶幸他可以這樣抱著熟睡的omega,一個人享受著這種雀躍的心情。
沒有任何語言能形容那種隱秘的悸動——
小公貓,你知道嗎?
你就要見到我父親了。
許嘉樂用手指摩挲著omega的臉頰。
“呼……”
一股溫熱的鼻息噴在了許嘉樂的頸窩,對這一切毫無知覺的付小羽終於又給麵子地給他打了個呼嚕。
這一次,他終於聽得清清楚楚的了。
……
清晨時,海邊的陽光透過米白色的窗簾灑進了房間裏,睡得格外舒服的付小羽隱約也感覺到了陽光灑在了臉上,可是一向自律的他罕見地有了賴床的心情。
他長長地伸了個懶腰,四仰八叉地躺在床上,本來還舒舒服服地在打哈欠,可是這個霸占整張床的躺姿忽然讓他意識到了有些不對——
他床上的許嘉樂呢?
獵物不在身畔。
本來還憊懶著的付小羽頓時恢複了捕獵者的警覺本能,一下子睜開了眼睛:“許嘉樂……”
“我在。”
付小羽還沒太適應光線,用手揉了一下眼睛,才隱約看到一個修長的身影站在床邊。
逆著光的alpha五官暫時還看得不那麽真切,可俯身靠近的時候,身上那股薄荷味混雜著一絲甜香的信息素味道已經先一步包圍了付小羽的感官——
“唔……”
付小羽忍不住半眯起了眼睛。
沒有被標記的時候,是絕對不能感知到這種美好的——
那甜蜜的氣味,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氣味,是隻屬於標記過後的alpha和omega之間的精神愉悅。
“morning.”許嘉樂吻了他的鼻尖。
“嗯。”付小羽長長地應了一聲。
他被吻得簡直慵懶又舒服,連腳趾都蜷了一下。
alpha挨得這麽近的時候,他才又敏銳地抽動了一下鼻子,除了信息素味道,還聞到了許嘉樂身上須後水的冷香,和牙膏的味道。
許嘉樂幹嘛這麽勤快地早起,這才也就六七八九點吧?
因為沒有鬧鍾其實付小羽並不知道時間,隻是這還是第一次,“勤快”這個詞讓他竟然有點暗自不滿。
他用手摸索著環許嘉樂的脖子,低聲嘟囔了一句:“幾點了?你不睡了嗎?”
“我得先去機場送一趟南逸。”許嘉樂在他耳邊說。
“啊對!”
他竟然給忘了。
付小羽猛地從床上坐了起來:“那我……”
說到一半,忽然頓了一下:“要不,我也去送一下?”
他多少有點躊躇。
當然並不是不喜歡南逸,隻是付小羽個性裏其實天生就欠缺一點圓滑和世故。
雖然也知道去送一下好像會有比較高的印象分,可是一方麵剛被標記完,想到見到靳楚不免要客套確實有點累,另一方麵也怕到時候看到父子離別的場麵,他的處境會有些尷尬。
付小羽上半身坐起來之後,身上的被子不經意滑了下來,隱約露出了胸口那兩粒嬌小的凸起,那兒還因為昨晚的事……而有點腫著。
許嘉樂聲音低沉了些:“你再睡會吧,不用去。”
他說著,忽然用手把omega的臉托在掌心,低頭仔細地端詳了一會——
付小羽睡得幾撮頭發都在後腦勺上支棱了起來,一雙圓圓的貓眼睡眼惺忪的。
他剛打完哈欠,淺褐色的瞳孔裏像是罩著一層水霧似的,就是內眼角上……
許嘉樂看著看著,忽然翹起了唇角。
“那……這樣好嗎?”
付小羽被盯得有些緊張,雖然隱約感覺到有點不對勁,但是還沒想明白,就被許嘉樂按住了。
“別動。”許嘉樂並沒回答他的問題,而是俯身下來,用另一隻手在omega的眼角用指腹飛速地抹了兩下。
付小羽還沒完全睡醒,本來還在享受著alpha的托臉摸,可仔細一感覺許嘉樂碰觸的動作,先是愣了一下,隨即才忽然反應過來——
“……許嘉樂!”
他像是受驚了的貓一樣彈了起來,可彈到一半,又因為臉實在是一瞬間火燙火燙的,直接調轉回來把被子一掀,整個鑽了進去。
許嘉樂若無其事地從床頭拿了紙巾擦了一下,然後才坐在付小羽床邊,拍了拍被窩,清了下嗓子說:“眼睛大是這樣的。”
“許嘉樂,”付小羽在被窩裏聲音悶悶的,直接惱羞成怒地罵人:“你放屁。”
許嘉樂差點沒憋住笑,他隔著被子和付小羽一本正經地說悄悄話:“夏安也眼睛大,我也總得給它擦,真的,你們是一個品種。”
和夏安一樣被許嘉樂擦眼屎,這完全沒有讓付小羽得到安慰。
他越想越氣,猛地抬起頭時,正好許嘉樂也趴下來從被子卷筒的頂端往被窩裏麵張望。
“出來唄。”
許嘉樂眯著眼睛對著他笑:“我看看擦幹淨沒?”
許嘉樂,少說屁話。
雖然心裏這麽惡狠狠地想著,可是對望了幾秒鍾,付小羽的怒火多少有點虛胖的意思,看起來是來勢洶洶,其實熄得快,軟得也快。
躲在被窩裏到底不是長久之計,他到底還是爬了出來,環抱著許嘉樂的脖頸跨坐在alpha的身上,還真讓許嘉樂又托著他的臉仔細地看了會。
雖然心裏也覺得有點難為情,可是沒辦法抵賴的是……他喜歡這樣。
他和其他人之間有多麽分明的界限感,和許嘉樂在一起的時候,就有多麽喜歡所有界限都被打破。
喜歡許嘉樂給他剪指甲,喜歡睡眼惺忪的時候許嘉樂托著他的臉給他擦眼屎。
他就像夏安那樣……被許嘉樂精心打理著。
“好了。”許嘉樂終於在他耳邊說。
“嗯。”
付小羽故意“嗯”得很冷淡,他心跳聲有點快,忽然又想起了之前的正經事:“許嘉樂,那我……真的不去送機了?”
“不用去。”許嘉樂抱住了他,低聲說:“小公貓,你都還沒好好享受和我談戀愛的樂趣呢,不用先就給自己背上繼父的責任感。而且南逸……他會喜歡你的,他是我的兒子,我知道他會的。不要急、不要急。”
付小羽也反手抱住了許嘉樂寬闊的後背,他沒有馬上說話,可是那一瞬間的安心,就像船舶緩緩停進港灣。
“睡吧,再補個回籠覺。然後……”
許嘉樂頓了頓,低聲說:“等下午的時候,許朗就到普吉島了,他是來見你的。”
“什麽?”付小羽這下徹底醒了,他猛地抬起頭,怔怔地看著許嘉樂:“你爸?他、他特地飛來見我?”
付小羽整個人都懵了。
當然不是沒想過見家長這回事,從標記的那一刻起,見家長就已經是該放在日程中計劃的事了。
他隻是完全沒想到會這麽快,更想不到會是作為長輩的許朗主動飛來見他。
許朗。
許嘉樂最在意的那位父親。
也是他未來的……
“嗯。”許嘉樂微微笑了一下:“昨天半夜臨時訂的機票,他知道標記的事了,沒什麽的,就是急著想看看你。不用緊張,別想太多……”
付小羽還沒等他說完,已經從床上跳下去衝進了浴室裏。
omega打開水龍頭,對著鏡子嚴肅地審視著自己。
他就要見家長了,這一切來得太快。
心口直到這一刻都在砰砰直跳,付小羽一邊飛速地在腦海中盤點著他帶來普吉島的一箱子衣物,一邊抬高了聲音說:“你先去送南逸吧,我要收拾一下。”
……
許嘉樂和靳楚南逸一起坐上了酒店的車,因為時間還早所以路況一路順暢,提前到了機場。
南逸坐在許嘉樂的腿上,摸了摸許嘉樂脖子上貼著創口貼的地方,還關心地問:“daddy,你怎麽脖子受傷了?”
“呃。”許嘉樂一時語塞,但馬上就急中生智:“被蚊子咬了,不小心用手撓破了。”
坐在一旁的靳楚瞟了許嘉樂一眼,但沒說什麽。
靳楚當然早就發現了許嘉樂身上信息素味道的變化,可因為南逸在,所以一直都沒找機會問出口,不過他又想了想,其實好像也不用問出口了。
小南逸一路上看著外麵的風景的時候還一直挺開心,可是到了機場,小朋友的情緒一下子就上來了。
就是抱著許嘉樂的脖子,怎麽也不肯進安檢口,他脖頸上仍然還掛著那塊皮筏艇冠軍的牌子。
“南逸,”許嘉樂低聲說:“咱們不是說好了嗎?daddy從泰國回國還要辦點事,過幾天就飛去看你了。”
“daddy,你真的會來嗎?”南逸抬起頭望過來,他臉上帶著點小大人似的憂心忡忡:“那你以後……還會經常來找我嗎?”
小朋友哪怕對很多事都一知半解,卻天生地對周遭環境的動蕩感到敏感。
許嘉樂明白,南逸擔心的不隻是他幾天之後會不會去美國。
“寶貝,”許嘉樂心裏當然也有太多的舍不得,他揉著小家夥的腦袋,力道控製不住地稍微重了點:“我會去的。幾天後會去,以後也還是會經常去陪南逸。南逸現在還小,所以爸爸飛去找你,等過幾年南逸大了,隻要南逸想爸爸,就能隨時坐飛機來找爸爸了,好不好?”
“好。”南逸用小手摸了摸許嘉樂剛剃過胡須的下巴,眼圈不由微微紅了,他抿著粉嘟嘟的嘴巴,努力保持著小男子漢的尊嚴,沒有哭出來:“daddy,我等你。”
他頓了頓,在許嘉樂的耳邊小聲說:“你要是舍不得付叔叔的話,就和付叔叔一起來哦。”
“……好哦,謝謝寶貝。”
被小家夥偷偷叮囑了的許嘉樂心裏酸酸軟軟的,他深深地吸了口氣,終於站了起來:“南逸,該登機了,和aiden一塊兒去吧。”
站在一邊的靳楚也從許嘉樂掌中接過了南逸的小手。
在即將牽著南逸進安檢口的時候,他回頭和許嘉樂對視了一眼——
那是很輕、很漫長,卻又意味深長的一眼。
許嘉樂對著他們揮手的時候,靳楚忽然覺得自己的眼眶有些濕了。
他們結婚七年、離婚其實也有一年了,可是直到此刻,才好像真正地對彼此說出了這一聲無聲的再見。
……
許嘉樂離開的這會工夫,付小羽自己度過了一個雞飛狗跳的上午。
他帶來的衣服裏,要麽是豔麗斑斕的花襯衫,要麽是沙灘褲,唯一一套正裝還是婚禮上穿過的伴郎西裝,這會兒早就因為昨天粗暴的脫衣服動作而變得皺巴巴的了。
他匆匆地洗臉刷牙之後,就直接打車跑到度假村外麵的精品店裏開始挑衣服,因為時間緊急,幾個款式的尺碼試妥當之後,直接把一排不同顏色和花紋的裝起來結賬。
等許嘉樂回到自己房間,看到的就是目瞪口呆的一幕——
他的床上堆滿了襯衫和長褲,甚至還有幾盒袖扣也打了開來,酒店的熨衣板被扯了出來,但並沒有使用。
而洗手間的門大開著,裏麵還傳出了淋雨時稀裏嘩啦的水聲。
“小羽?”
許嘉樂試探著往洗手間方向走。
“啊——你怎麽這麽晚才回來!”赤裸著的omega滿頭泡沫正衝著水:“你爸已經來了嗎?我還沒挑好衣服,還要吹頭發。媽的,媽的。”
“他剛下飛機,在路上呢。”
許嘉樂還從來沒見到付小羽不鎮定成這個樣子過,一時之間竟然忍不住有點想笑。
焦急狀態下的付小羽並沒有發現alpha臉上的笑容,飛速地洗完澡吹完頭發,然後就衝到了房間裏開始挨件試衣服。
“這件好看嗎?還是這件?”
由於裸體付小羽換裝的模樣實在太可愛,許嘉樂臉上的笑容全程就沒下去過:“好看,這件也不錯,再換那件試試?”
他有點沒看夠,坐在沙發上剛往後靠,馬上就“嘶”了一聲。
靠,忘了脖子還不能碰。
他趕緊坐直了身子,但是這聲動靜引起了付小羽的注意——
omega終於反應過來,大概是許嘉樂在那兒懶洋洋地看換裝的樣子激怒了他,直接衝過來蹬了許嘉樂一腳。
“小公貓。”
許嘉樂被踹了臉上的笑容都還在,站起來把光著屁股的omega往懷裏按了一下,低聲說:“我爸和我,一個審美、一個性格,但是這都不是重點。重點是我愛你,你就是穿個破麻袋,他看到你也隻有喜歡,知道嗎?”
本來還躁動著的omega深吸了口氣,終於慢慢地平複了下來:“嗯。”
他安靜了一會,但還是又抬起頭,執拗地又問了一遍:“那……你說,到底哪件好看?”
“……”
付小羽最終選了那件莫蘭迪綠色的襯衫,配上玫瑰金的袖扣,低調中帶著格調,很適合見家長的打扮。
許朗來的時候,普吉島又下了點淅淅瀝瀝的小雨,他們三個挑了泳池邊的木桌邊,許嘉樂則去吧台點了三杯西瓜汁。
“叔叔你好。我姓付……叫付小羽,你叫我小羽就好。”
付小羽真的沒經曆過見家長的事。
本來剛剛才坐下,可是一自我介紹,下意識地又站了起來,自己頓時也覺得有點尷尬——
他工作時見了那麽多的大老板、行業精英,什麽樣的人碰麵時都能保持冷靜和得體,可還從來沒這麽生澀過。
“你快坐。”許朗坐在對麵,輕聲說:“上次咱們在樂樂家門口咱們見過一次的,就是太倉促了,而且還出了點小差錯。保鏢不小心推了你父親一把,真的非常不好意思。”
“那次確實是意外,我爸後來也沒事,您別放在心上。”
付小羽當然也還記得,那次他確實遙遙地看過一眼許朗,隻是直到今天,才終於有機會好好地和許嘉樂的父親會麵。
許朗也戴著金框眼鏡,狹長的眼睛、高挺的鼻梁,五官看起來簡直就像一個老一號的許嘉樂。
隻是無論從身材和氣質來講,許朗都比自己那個有點叛逆勁兒的兒子,看起來更儒雅溫柔一點。
這是一位很難不讓付小羽感到親切的年長alpha。
許朗微微笑著,看了一眼正在點東西的許嘉樂:“小羽,之前樂樂和你提分手,確實是他做得不對。我是做父親的,了解他,那段時間看他失魂落魄的樣子,也知道他心底有多需要你,但是無論如何,他做錯了,原不原諒都得是看你的心意。我之前就一直都懸著心,但現在看來,他到底沒失去你——我這個做父親的,真的很感激。你是個很堅強、也很了不起的omega。在這方麵,我的兒子不如你。”
付小羽怔愣了一下。
許朗看起來溫柔,可是說話時卻並不會婉轉遊移,每一句話都簡潔而誠懇。
“我……”付小羽被這樣直白地誇獎,一時之間竟然有點不知所措。
“我這次來得是匆忙,但是聽到你們正式標記了實在是心急,之前樂樂做錯過一次,我是做父親的,這次更不能讓你覺得許家怠慢了你,我來——除了想見一見你,還有就是想給你一件東西。”
許朗說著,從自己的背包裏拿出了一個非常典雅紅絨布的小盒子,放到桌上遞了過來:“打開看看吧。”
付小羽心裏隱約感覺到了什麽,手指碰觸到那紅絨布的時候,不由微微遲疑了一下。
“打開吧。”許朗看著付小羽,溫柔地笑了一下。
付小羽吸了口氣,終於還是緩緩地打開了那個小盒子——
裏麵,是一顆璀璨巨大的藍鑽。
“叔叔,我……我不能收這個。”
付小羽當然不是沒見過世麵的人,可是那一刻,還是一下子緊張了起來。
那太珍貴了,這個成色的藍鑽,看起來得有七八克拉的分量,他雖然不那麽懂珠寶,可也覺得震驚。
“太貴重了。”
他的反應,並沒有出乎許朗的意料。
“你也能看出來吧,這不可能是我連夜能買到的鑽石。”
許朗並不著急,而是溫聲說:“這是十多年前,我在香港給我的omega丈夫慕容靜雅拍下來的。是好東西,當年九十多萬美金,現在更升值了不少,我還給買了保險。本來,是想送給靜雅做我們15年結婚紀念日的禮物,可惜……我想之後發生的事,樂樂已經告訴你了。所以這塊永恒之藍到底還是沒有送出去,這麽多年都被我鎖在了保險櫃裏。”
付小羽沒有出聲,他雖然的確知道許朗和慕容靜雅的往事,卻也覺得自己不是能在這時候開口的立場。
“前陣子,我和慕容靜雅算是正式和好了。”
許朗望著小盒子的目光帶著一種深沉的溫柔,緩慢地說:“可是,我最終沒有再把這塊永恒之藍給他。這其實也是靜雅的意思——珠寶再珍貴,可是要和人的心意,才是錦上添花。我們倆這一生,愛得真的不那麽美好,隻是年紀大了,有些事不想再記在心裏了,但到底是遺憾和悔恨更多。
“但是你和樂樂不一樣。靜雅話少,可是在這件事上,他和我的心意是一樣的,我們隻有樂樂一個孩子,他愛你,我們就盼著你們倆可以永遠的幸福下去,就像這塊藍鑽的名字一樣——永恒。”
“叔叔……”
付小羽的聲音微微顫抖了一下。
“收下吧。”
一道低沉的聲音從付小羽的身後傳來,許嘉樂把西瓜汁放在了桌子上,拍了拍omega的肩膀。
他看了一眼那顆永恒之藍,隨即卻把目光投向了許朗。
父子之間,許多話是不必提就明白的。
其實從許朗深夜匆匆趕來的時候,他就已經憑直覺感覺到許朗會做什麽。
“收下吧,”
許朗也看著付小羽,他的眼角已有了許多皺紋,可是那雙眼睛卻依然帶著一種澄澈:“好孩子。”
付小羽沒有再說什麽,默默地低頭,把小盒子珍重地窩在了手裏。
他從這個年長的alpha身上感覺到的那種珍惜,讓他鼻子都有些發酸。
……
許朗晚上就又坐飛機趕回國了,他顯然不放心剛做完手術的慕容靜雅,所以也沒在普吉島多停留。
而那一整個晚上,付小羽幾乎都盯著那個打開的小紅絨盒子看著藍鑽在發呆。
“想什麽呢?”許嘉樂從背後揉了揉omega的頭發。
“想……”付小羽忽然回過頭,認真地問:“許嘉樂,你說這算是……求婚,還是提親啊?”
他顯然還有點懵,以至於說出了一個非常複古的詞匯——提親。
“都算啊。”
許嘉樂故意理所當然地說,還反問了一句:“那你答不答應啊?”
“……那,”付小羽合上了紅絨盒子。
他多少有點委屈,可又覺得對方拿出了這麽貴重的東西,委屈好像也不應該,他頓了頓,小聲說:“那你就不求婚了嗎?”
雖然很俗氣,可是他……
“小羽,你知道我送機回來路上遇到胡夏在幹嘛嗎?”
許嘉樂忽然岔開了話題。
“幹嘛?”
付小羽有些不滿,與其說是在問胡夏在幹嘛,不如說是他在問許嘉樂忽然提這個幹嘛。
“胡夏本來想洗掉自己那個蠢紋身,就是xx我永遠愛你那個,結果因為實在太疼,還是沒洗成。”
“所、以、呢?”付小羽簡直已經有點咬牙切齒的意味了。
許嘉樂,你最好少廢話。
“所以我一想,疼到洗不掉,嗯,洗不掉的話,那不就和標記一樣了麽?那不就是我想要的嗎?”
許嘉樂眼裏的笑意越來越溫柔。
說到這裏時,付小羽也已經有些反應過來了。
而許嘉樂忽然單膝跪了下來,他像是屈服於國王的騎士一樣,伏低了頭部,給付小羽看他的後頸——
那裏的皮膚上,有一塊還泛紅的隱秘刺青。
並不是像胡夏那樣的:付小羽我永遠愛你。
而是簡潔而漂亮的三個字母,後麵跟著三個數字。
fxy-818.
那是付小羽和他的生日。
永遠地留在了alpha的後頸上。
“付小羽,我愛你。”
許嘉樂抬起頭,虔誠地看著他的omega:“請你和我結婚,與我共度一生,從此以後,每一個生日,都要笑著給我一起度過,好嗎?”
“好。”
付小羽笑著,卻也流下了眼淚。
他撲進了他的alpha的懷裏。
yes,i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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