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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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
那天晚上,許嘉樂在忙著陪南逸搭積木。
南逸雖然是男孩,可是卻是迪士尼公主係列的忠實觀眾,前幾天在商店裏一眼就挑中了艾莎公主的冰王宮。
700多塊的樂高積木,許嘉樂和他趴在地板上,搭得頭暈眼花的。
手機一直放在旁邊,但是微信也好、釘釘也好,一晚上都沒響起過。
倒是淩晨五點多的時候收到了靳楚發來的信息,說北京時間下午到b市接南逸。
許嘉樂睡得很淺,看到信息之後也就睡不著了。
他親了親身邊熟睡的小家夥的額頭,起床洗漱之後給夏安把貓砂換了,然後去陽台發了會呆。
冬天的淩晨如同深夜,天邊墜著零星幾點星辰,陽台外麵的道路上結了層薄冰。
都快過春節了啊……
許嘉樂隱約記得就在深秋時,他還曾被細雨驚醒,深夜裏站在陽台上抽煙。
那時候剛回國幾個月,他時常失眠,也經常癱在家裏一天什麽也不幹,但又為了逃避一個人的黃昏,不得不在夜晚降臨之前出門找兄弟們約飯。
離婚之後,他本來正理直氣壯地變得更懶更喪。
可是在加入末段愛情小組,並且在釘釘上加了付小羽之後,一切都變了。
那可是一個釘釘簽名是“端正態度、優化效率”的omega。
沒有人能在付小羽手底下頹靡——許嘉樂不得不每天規矩地起床、上班,大多數時候認真工作,偶爾和付小羽較勁。
他的生活,迫不得已地漸漸充實了起來。
以至於許嘉樂忽然詫異地發現,秋天時那個因為失眠一根一根抽煙抽到喉嚨嘶啞的他,竟已經變得無比遙遠。
天光乍破,街道上也開始有了行人的身影。
許嘉樂搖了搖頭,轉頭回到房間裏,把付小羽的襯衫和褲子都套在防塵袋裏拿好,然後叫了輛車去了雙子星大廈。
等會兒還要帶南逸出去玩,不如先去把特斯拉取回來,再給付小羽送衣服。
開到omega居住的君雅別苑時時間還很早,許嘉樂坐在車裏給付小羽發了個消息,本來想說如果沒動靜就等一會兒,反正也不著急,但是沒想到omega很快就回複了:“我馬上出來拿。”
過了三四分鍾,付小羽穿著一件乳白色的毛衣,踩著棉拖鞋走到了車道邊,拉開他的車門:“麻煩你了。”
“沒事。”許嘉樂下車把防塵袋遞過去。
omega看上去神情有點憔悴。他膚色太白,因此一旦沒睡好,眼下青青的顏色就格外明顯。
付小羽沒太和許嘉樂對視,接過防塵袋便往屋裏走:“稍等下,我馬上把防塵袋給你拿出來。”
許嘉樂本來想說不用了。可隨即想了想,再留個防塵袋在付小羽這兒糾纏不清的才是沒必要,便就靠在車上耐心等了。
許嘉樂還沒等個幾分鍾,隻聽一陣匆匆的腳步聲傳了出來。
付小羽回來時並沒拿防塵袋,隻一手握著手機,另一手抓著一件黑色大衣,神情凝重地道:“好,你等我一下文珂,我馬上就到。”
他一邊說一邊就要往車庫那邊走去,但是被許嘉樂直接伸出手臂攔住了:“文珂怎麽了?你們要去哪?”
“去b大。”付小羽掛斷了電話。
“為什麽這時候去b大?有什麽事嗎?”
許嘉樂聽到“b大”這個單詞,也不知怎的,神經忽然就有些緊繃了起來。
付小羽抬起頭時,一雙圓圓的眼睛看著許嘉樂遲疑了一下,似乎在考慮著要不要開口。
寒風之中,alpha絲毫沒有要退開讓他去開車的意思,兩個人僵持了大概有三秒鍾的時間。
最終,付小羽深吸了口氣,低聲道:“我和文珂要去查末段愛情校園活動那天的監控——”
“那天卓遠其實也去b大了。”
他頓了頓,聲音又輕了一些:“許嘉樂……我們懷疑卓遠可能動了什麽手腳,才會導致我的發情期突然提前。”
……
付小羽最終沒有開自己的車。
因為許嘉樂聽了他的話,直接就把他拉進了特斯拉裏麵,然後坐進駕駛位裏駛向b大
一路上,許嘉樂什麽話也沒說,除了路上給阿蒙打了個電話囑咐他去帶南逸吃個早餐之外便悶頭猛開車。
文珂到得更快。
付小羽他們下車時,文珂已經等在校門口了,韓江闕給他派的保鏢蔣潮也站在身後。
一見到文珂,許嘉樂就意識到了不對勁,文珂的臉色實在太差了。
這當然完全不應該。
要知道,校園活動之後,末段愛情的名氣一下子打了出去,這本來應該是文珂事業賬戶間走向巔峰的光輝時刻,可是這個omega即使裹著大衣站在那兒,都因為嘴唇上毫無血色,看上去像是搖搖欲墜似的。
“小羽……”
“文珂,韓江闕也不接我電話。”付小羽不等他開口,就有些焦慮地直接道。
醫院那天撞上韓江闕之後,alpha後來給他發了條微信,他忘了回,所以韓江闕又換成釘釘發消息給他,問他是不是真的沒事。
他第二天回了個“真的,別擔心”之後,看到信息狀態是“已讀”就沒太在意。
他們倆畢竟還處於有點尷尬的半冷戰階段,加上付小羽退出了im集團的業務,所以不太聯係也不奇怪。
但是直到今天早上文珂和他說從幾天前就聯係不到韓江闕之後,他才真正開始擔憂起來,這一路,許嘉樂心事重重地不說話,付小羽也忙著給韓江闕撥電話,結果就是這一路撥了二十幾次電話,那個alpha完全不接。
許嘉樂在一旁聽著,一瞬間就捕捉到了那個“也”字,皺著眉道:“文珂,你還好嗎?韓江闕不接你電話?”
文珂的臉色刷白,一時之間說不出話來。
“他和你吵架了,是不是?”
許嘉樂的語聲沉了下來,他的不悅顯而易見。
他其實知道,前段時間文珂和韓江闕大吵了一架。
這兩個人是無比珍貴的青梅竹馬式愛戀,可是重歸於好之後,關係之中卻始終都有著難以逾越的暗礁。
這塊暗礁,就是卓遠。
文珂的人生因為失敗的婚姻黯淡了整整十年,但就在他迫不及待地想要抖掉一身不堪的灰塵向前看的同時,韓江闕卻因為刻骨的仇恨,失去理智地想要用盡一切力量報複卓遠。
中途許嘉樂也問過文珂情況,但是文珂一直都沒有再說什麽,隻是直到今天,許嘉樂才發現,這兩個人之間的問題竟然大到這種地步。
但無論如何,在一個omega的身子日漸臃腫的關鍵時刻,alpha竟然搞起失聯,這讓許嘉樂無法不感到憤怒。
“沒事。”
文珂很勉強地扯了一下嘴角,啞聲說:“小羽都跟你說了是吧,我們先看監控,這個最重要。”
是的,這個最重要。
許嘉樂深吸了一口氣,又轉頭看了一眼付小羽。
看監控說起來好像是上嘴皮碰下嘴皮,可是其實卻是一件需要專業人士來處理的難事。
活動當天人山人海,想要從中找到卓遠,一時半夥就是眼睛盯瞎了都沒用。
幸好在場的還真的有專業人士,跟著文珂的保鏢蔣潮直接告訴保安,不要調活動現場的監控,而是要調周圍幾個入口的監控。
一調,還真馬上調出東西來了。
b大禮堂附近,偏偏就有兩個監控頭好巧不巧地出了問題。
這其中包括卓遠現身攔截文珂的停車場,還有旁邊一個隱蔽的儲藏室附近的攝像頭也壞了。
監控壞了,意味著有人不想讓人看到那個區域發生的事。
“去儲藏室那看看。”
一行人神情凝重地趕往了禮堂旁邊的小儲藏室。
“就是個儲藏室嘛,”保安顯然對他們的行為感到疑惑,用鑰匙打開門之後,念叨著說:“大禮堂總是有活動,所以一般提前準備的給來賓的礦泉水啊、紙巾啊什麽的就都堆在這兒,平時都沒什麽人來的啦。”
倉庫門一開,一股灰塵和就撲麵而來。
許嘉樂站在前頭,給兩個omega把灰塵揮了揮,才跟著蔣潮走了進去。
裏麵的光鮮昏暗,隱約可以看到角落堆著一堆紙箱,中間是幾個課桌拚在一起,上麵擺著幾十瓶礦泉水。
這些礦泉水顯然比較新,看上去沒落灰。
看上去,這的確隻是個平平無奇的小儲藏室。
許嘉樂他們在儲藏室裏轉了一圈,一無所獲。
等了幾分鍾的保安忍不住催促道:“看完了沒?”
折騰了這麽半天卻沒發現什麽東西,的確很惱人。
可是也實在沒什麽頭緒,就在大家準備離開時,一直都沉默無言的付小羽忽然臉色不太對勁:“等等。”
他大步走到中間的課桌邊,拿起了一瓶礦泉水。
那是一瓶看起來沒什麽特別之處的百歲山。
但是,觸碰到這個瓶子的質感的時候,一種熟悉的、異樣的感覺,再次在付小羽的心頭翻湧了起來。
可是付小羽的神情卻異常凝重,轉頭看向保安:“這是不是前幾天末段愛情在b大舉行活動時,學校給我們提供的礦泉水?”
“是啊,但凡禮堂有什麽活動,需要的物資肯定都堆在這兒的。”
“謝……謝。”付小羽的語聲很嘶啞,對保安說:“麻煩你出去一下,我們有點事要商量。”
許嘉樂已經意識到了什麽,保安出去之後,他直接把門死死地關住,然後走到付小羽身邊,從omega手裏接過了那瓶水。
他們的手指相觸的那一刻,感覺到付小羽的手指很涼。
但是付小羽並沒有注意到他的動作,而是凝視著文珂:“文珂,那天你在b大有沒有喝他們提供給你的水?有擰開你的礦泉水瓶嗎?”
“什麽?”文珂跟不上付小羽的思路,神情有點懵。
“這件事很重要。”
“我……”文珂閉上眼睛,仔細地回想著,他的神情很認真,想了大約有一兩分鍾,終於肯定地說:“我沒擰開,那天b大的學生接待把水遞給我,我剛想擰,還沒用力,肚子就開始劇烈地疼起來了。對,我肯定,我沒有開過他們的水,更沒喝。”
付小羽忽然用手扶了一下桌子。
顯然在那一瞬間,這個omega差點也要站不穩,但是他馬上保持住了極度的克製,慢慢地道:“文珂,那天,我喝了你的那瓶水。當天,我在擰礦泉水瓶的時候,發現水瓶底下的白桌布已經洇濕了一小塊,我的印象很清楚,在當時我就有點疑惑——水是從哪裏來的呢?百歲山的瓶子很堅硬的,按理說不會這樣,這件事我一直心裏模模糊糊有個疑影,直到今天——”
“水瓶是漏的。”
蔣潮在一邊低聲說:“這不難做到,用非常細的針筒注射進去,外麵根本看不出來,但是你隻要一用力,水就從裏麵滲出來了。這種情況,其實受過訓練的人一定是不會再喝的了,但是你們都不懂。文珂——那本來是給你的礦泉水。”
“卓遠想要用藥強迫你突然發情,然後再次標記你。”
在蔣潮說出這句話的同一時間,文珂差點跌倒在地。
“對不起……”omega站都站不穩,隻是慘白著臉看向付小羽,嘶聲道:“對不起,小羽。”
“文珂,我沒事。”付小羽也嚇了一跳,差點就要伸手抱住身子臃腫的omega。
而許嘉樂幾乎是用身體本能一步衝上前去,把文珂牢牢地抓住了。
“文珂!”在他的手強有力地扶住文珂的腰的時候,整個儲藏室裏卻突然被一股激烈的薄荷味信息素充斥了。
a級alpha的信息素因為情緒不穩而突然狂躁是一件很少見的事,就連同為alpha的蔣潮都痛苦地往後退了兩步,更何況是身為oega都不由自主呼吸一窒,感覺被辛辣的薄荷味嗆到了。
這種突如其來的壓迫當然是不體貼的,可是在這一刻,這個一貫紳士得體的alpha卻竟然完全沒意識到。
“付小羽……”
許嘉樂腦子一片混亂:“你被下藥了。”
他嗓子像是忽然被火給燎了一下,啞得厲害:“你被卓遠下藥了,所以才會突然發情,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