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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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二章)
付小羽低下頭,空空的啤酒罐被捏得發出了一聲脆響。
“傷心的記憶……真的會被擠到膠卷後麵去嗎?”
他像是在對著啤酒罐在說話。
付小羽那雙圓圓的眼睛裏,盛著一種近乎茫然的情緒:“就這樣看著你戰鬥——真的……就能重新快樂嗎?”
一貫強硬而目標明確的omega,露出那樣的神情時,就像是一隻在黑暗的巷子裏迷路了的貓。
他似乎是真的單純地想不通,不親自戰鬥的話,真的也能享受快樂嗎?
許嘉樂就坐在桌子對麵,心裏忽然酸軟得像是被捏碎了。
比起他骨子裏的悲觀底色,付小羽其實更打心底裏憧憬著快樂和幸福,更願意為那份憧憬付出努力。
那麽勇敢、無畏,恰恰因為那個omega才是幸福真正的信仰者。
許嘉樂知道,自己之所以可恨,是因為他用最懦弱的方式,讓一個那麽明亮的人,對自己所信仰的幸福感到迷茫。
“小羽。”
許嘉樂頓了很久,第一次覺得自己是如此的笨嘴拙舌,過了良久,才終於啞聲說:“該打的仗,你都已經為自己打過了,一直以來,沒有上過戰場的人都是我,我才是那個被幸福憑空砸中卻不知道珍惜的人,對不對?所以現在——是你裁決我的時候。”
他才倉促中找到了“裁決”這個詞,但卻猶如靈光一現。
這個詞是如此的美妙,信仰者裁決叛徒,付小羽裁決許嘉樂,那甚至帶著某種聖潔的信仰感。
付小羽也轉過頭看著許嘉樂,有那麽一瞬間,他真的感覺就像是和許嘉樂一同呼吸著同一句話:
那美好的仗,我已經打過了;該跑的路程,我已經跑盡了;當守的信仰,我已經持守了。
那是他下定決心要追求許嘉樂時,心裏默念的話,他至今仍然記得他在順城返回b市的路上的心情——
興奮又不安,忐忑卻又充滿憧憬,落日的餘暉灑在麵上,壯麗卻又浪漫。
付小羽看著掌心裏變得癟癟的鋁罐,長長地呼了一口氣,瀟灑地把啤酒罐扔了出去——
他準頭不賴,啤酒罐正好落進了不遠處的垃圾桶裏,發出了“咚”的一聲。
就像是他的心裏也落定了發出的聲響。
喪氣鬼許嘉樂也該為了他打上這麽美好的一仗。
他忽然理直氣壯地這麽想。
……
“我吃飽了。”
忽然的放鬆之後,付小羽站了起來。
或許是因為坐得久了,他的腳有些發麻,忍不住在地上用力跺了兩下。
omega的黑色風衣大敞開來,露出裏麵乳白色的薄毛衣,一陣風吹來,將他額頭的碎發吹起來了幾絲。
他明明沒有明確回答,可許嘉樂看著他,眼神從最開始的忐忑,漸漸流露出了一絲掩藏不住的興奮和緊張。
顯然即使不明說,許嘉樂也能感受到此時omega身上的那種變化——
付小羽不再糾結於被追的煩惱了。
“我送你回去。”他生怕是自己感覺錯了,也趕忙站了起來。
“你不也喝酒了?”付小羽問道。
“車子先扔這兒了。”許嘉樂連想都不想就迅速地說:“我們散步回去,走到一半累了再打車。”
付小羽掃了一眼一旁的特斯拉,沒再說什麽,敞開著風衣大步向前走去。
夜風迎麵吹拂而來,很是颯爽。
許嘉樂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他內心太激動、太多話,反而還反常地沉默了下來。
付小羽身上壓製信息素味道的冷淡香水因為已經從早到晚撐了一天,到了深夜留香已經根本不足了,大岩桐的香氣也一陣一陣地襲進許嘉樂的鼻子裏——
許嘉樂走著走著,終於忍不住很直a地抽動了好幾下鼻子,低聲問:“付小羽,你的發情期——是不是快到了?”
他這句話,因為自己都知道完全是明知故問,所以問得還挺緊張的。
而付小羽直接斜了他一眼,連答都不答。
許嘉樂胡思亂想著剛邁了兩步,結果又忍不住頓住了腳步,啞聲開口:“這次……”
“我會打針。”omega雙手插在風衣口袋裏,目不斜視地往前走著截斷了他的話:“然後在家辦公。”
好吧,完全合理、過於合理。
許嘉樂咬緊牙想。
兩個人繼續並肩往前奏,深秋的夜安寧又溫柔,走路時踩在落葉上,腳下發出窸窸窣窣的聲響。
又走了半天,這次卻是付小羽頓住了腳步,偏過頭看著他說:“許嘉樂,你鼻子還腫著。”
“那當然,我都被你打出血了,這才第二天,肯定還腫著啊。”
許嘉樂被這麽一說,也下意識摸了摸鼻梁,轉過頭和omega對視了一眼。
付小羽那雙圓圓的眼睛看著他,因為很專注,乍一看會覺得是關心,但是仔細一看,卻發現不對啊——
那雙漂亮的貓眼裏分明含著點笑意,笑意底下,還藏著一絲小得意。
靠。
付小羽在得意呢。
許嘉樂不知道是不是臨近發情的omega現在站定在他身邊,被風吹得飄過來的信息素味道太過甜蜜的緣故。
反正他覺得酥麻。
就像是無數道細細的電流從他身上湧過去,然後在他的大腦中匯聚起來,來了一秒鍾的電音大party。
好high啊。
他正在這兒傻high著的時候,付小羽又往前走了,許嘉樂花了兩秒鍾反應過來,又邁開步追了上去:“付小羽,話說你這拳擊,是不是跟韓公主學的?”
其實昨天他就那麽想了,被打的那一刻,鼻子的酸痛還有流鼻血的感覺都那麽熟悉,再回頭一想才恍然大悟啊——
上一次流鼻血,不就是被韓江闕打的嗎?
這對朋友無論是alpha還是omega,動手的時候,都是咣當一拳直接對著臉來,毫不含糊。
“是啊。”付小羽很淡定地說:“上大學的時候,他玩拳擊,我也跟著學了一點。”
他說到這裏,又轉頭看向許嘉樂:“分手之後,韓江闕也打你了,對吧?”
“……對。”許嘉樂一時無語,下意識地又摸了一下鼻子,但隨即才反應過來,馬上說:“但我可不是真的打不過他,他那時候複健都沒結束,肌肉無力得很,我隨便一巴掌就能掀翻他。”
他可以被打,但是他絕不是打不過韓江闕,這是必須要在付小羽麵前澄清的。
想起韓江闕,他忽然忍不住又臉色有點發青:“而且他媽的,韓江闕還——”
他差點就罵了出來,韓江闕這個崽種還搶他的耳釘。
“還什麽?”付小羽轉過頭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
“沒什麽。”許嘉樂硬生生把、忍氣吞聲地那句話咽了回去。
地位不夠,別亂告狀。
這點敏感性,他還是有的。
他倆真的就這麽走了半個多小時,一直走回了君雅別苑,好像誰都忘了還可以打車這回事。
一直到把付小羽送到了家門口,許嘉樂還有點舍不得走,又問了一遍:“小羽……你過兩天,真的就待在家了?”
“嗯。”付小羽看著許嘉樂點了點頭:“發情期結束之後,就得飛去泰國了,正好趁幾天,還可以最後處理點工作。”
“你剛得完登革熱本來身體就虛弱,還發情期工作——”許嘉樂剛要發力念叨,隨即又意識到不對,地位還是不對,隻能頓了頓,輕聲說:“還是得多休息。”
付小羽不置可否地聳了下肩,正要往回走的時候,許嘉樂忍不住又叫住了他:“小羽……晚安。”
付小羽頓住了腳步,然後半側過身,也輕聲說:“許嘉樂,晚安。”
……
許嘉樂感覺到付小羽變了。
但說不好,是變得更好追了、還是更難追了。
他仍然沒被允許加微信,但是釘釘上,與之前完全一副消極不想回複任何消息的狀態不同,付小羽開始偶爾有回應了。
也並不是你來我往那種回應法。
是……有一搭沒一搭,想理他就理他、不想理他就讓他一邊去那種任性又肆意的回應法。
他現在對自己什麽時候能得到回應完全摸不著頭腦。
他匯報自己的行程安排,omega愛答不理的。
有時候發一句簡單的早安,omega卻又會給他點個讚。
有時候發一大長串他在網絡上收集到的登革熱發病後的護理和飲食注意事項,明明勤勤懇懇像個老父親,omega卻幹脆來個已讀不回。
夏安當然是無敵的,夏安的照片是獲得回複率最高的,付小羽甚至有一次破天荒地禮尚往來,他發了張夏安露肚皮的照片,付小羽也給他回了個大胖露肚皮的照片。
把許嘉樂興奮得差點把夏安親禿了。
一般情況下,回不回複的,許嘉樂都能厚著臉皮一直發。
可是真到了付小羽開始發情那天晚上,他連著問了好幾句情況,付小羽都沒點開看,他在uloft坐立不安,最後實在是繃不住了,忍不住給omega打了個電話。
付小羽沒接。
他又執著地打了一遍。
omega還是沒接,但是這一次,給他發了信息。
付小羽:剛打完抑製劑。
幾秒鍾之後,又發了一條。
付小羽:有點難受。
有點難受。
許嘉樂從沙發上跳了起來,又把那兩條簡短的信息重新看了一遍,整個人感覺被狠狠地打了一拳,心也揪成了一團。
會給他發這種回複的付小羽,比一個字都不回的付小羽殺傷力大太多了。
那一瞬間,如果把許嘉樂的心理活動廣播出來,基本上就是嗶嗶嗶嗶嗶嗶嗶全程的髒話消音,就連最後收尾也是髒話:許嘉樂,你這個傻嗶——
除了髒話,還有說不出來的黏膩話。
許嘉樂,如果不是你傻逼,你本來可以在他身邊陪他的。
本來可以親他、撫摸他的腺體,讓他舒適快樂地度過這一次、下一次、之後的無數次發情期。
就在許嘉樂鬱悶到想親手把自己打死的時候,釘釘又響了一聲:
付小羽:想吃東西。
在許嘉樂神誌都還沒有完全清醒的時候,他已經抓了一件皮夾克就衝出了房門——
付小羽想吃東西!
他要感謝老天,因為付小羽想吃東西。
今天是地獄一天--加班到快九點,幸好昨天寫了一千多墊著,不然又要裂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