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愛與哀愁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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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愛不摧!
“我的煎熬不比他少。他是在等我一個人,我是離開全家人。你知道我來這兒能得到什麽,而離開我的親人們又會失去什麽。”
方顥澤抱胸看著她,說了句“我同意。不過你看到了,你不來,等何摧的也有一個人。”
葉書冉深深地歎了一口氣。這算什麽?合夥對付外侵物種?心裏涼透了。
而廖琪琪似乎從這兩個人的對話裏聽出來點兒什麽,方顥澤比何摧還了解葉書冉?
何摧回來剛落座,就聽廖琪琪問“阿姨跟你說什麽啊?我今天給阿姨打電話,阿姨說你都好久沒往家打電話了,問我你忙不忙呢。”
何摧看了看從他進來就埋頭喝湯,看都沒看他一眼的葉書冉,說“沒說什麽,家常事情。”
何摧從遠處給葉書冉夾了菜,葉書冉才抬頭一笑,問“何摧,火車站離這兒遠不遠,別耽擱了,早點兒去踏實。”
何摧想了想,看了看時間,說“不遠。耽誤不了。咱們四點鍾從這兒走就行了。”
葉書冉也抬手看了看手表,才兩點多點兒。還要那麽久。
廖琪琪說“早點兒走也行。我媽說好久沒見你們了,讓我帶你倆過去吃包子呢。芹菜豬肉餡兒的,扁豆餡兒的,大白菜餡兒的,都是你倆愛吃的。我出來的時候她已經開始動手擇菜剁肉了。”
何摧跟方顥澤都看見葉書冉的臉紅了又白,白了又紅,知道廖琪琪這句話讓她太難以接受。何摧忍了忍,和聲對葉書冉說“吃好了我帶你出去走走。”
方顥澤覺得廖琪琪有點兒過了。這麽擠兌葉書冉,一會兒該輪到何摧給她臉色看,倆人還不知道要鬧成什麽樣。於是說“一會兒我負責把你這個半瘸子送回家。何摧先送葉書冉去火車站,然後再到你家吃大包子就行了,差不了一時片刻的。掐著時間讓阿姨煮鍋玉米糊糊粥,我可不吃膩了的。”
“慣得你!愛喝不喝。你是我們家太子爺啊?”廖琪琪斜了他一眼。
“不是你家太子爺,是你家老太爺的幹孫子!”
葉書冉站起來,跟何摧說了聲“去下洗手間”。
門剛關上,何摧就問“我剛才出去,你們跟書冉說什麽了?”
方顥澤挑眉看了看廖琪琪,廖琪琪說“沒說什麽啊,隨便聊聊。嗯,討論了一下為什麽梁阿姨不知道你還有個女朋友呢。”
何摧被氣著了,他沉聲對廖琪琪說“你別總是針對她。我跟她的事情跟你們說不清楚,也不想說。隻有一句,我是對她是認真的,也是有長遠打算的。如果你們是我的朋友,就請給我的女朋友適當的容納和尊重。她能做決定離開家人來我身邊,我已經覺得愧對,所以一定會竭盡全力幫她、護她。方顥澤,你買單,我先走一步。”
何摧穿好自己的衣服,帶上葉書冉的衣服和背包拉開門走出去,聽見後麵啪地一聲,方顥澤說“廖琪琪你發什麽神經。”
找到葉書冉的時候,她正靠在走廊的牆上站著。他走過去,葉書冉看都沒看一眼,說“裏麵有個帥哥在彈唱童安格的歌兒,真好聽。你聽。”
“你說這樣認識一場,起碼要來說聲再見,心事才算完。
明天起你要去流浪,
這一生,不再回來這地方。
這種道別有些感傷。
知道不能留你,讓心跟你到遠方。
很難把聚散當平常。
好不好,讓我陪你到天亮。
……”
葉書冉知道何摧一直在看著她,可是她都沒有勇氣看他一眼。她喜歡童安格的歌,哪怕是一個沒嚐過愛情味道的人,也會被這淡淡的憂傷觸動情懷。
為了唱好童安格的歌,葉書冉很是下了一番功夫。因此,聽過她唱童安格的歌的人,都說別有味道。有時候寢室裏開臥談會,最終都會有人說“書冉,唱個童安格的歌兒吧。”她就會輕輕地唱給她們聽。很多次老大慫恿她去學院的樂隊唱歌,她都笑著拒絕了,說“我高興了唱給你們聽,沒義務給他們別的人飽耳福去。”
何摧把衣服遞給葉書冉,說“走吧,附近有一家不錯的咖啡館,坐一會兒。”
葉書冉套好衣服,何摧攬著她的肩走出飯店。車裏涼颼颼的,她從背包裏拿出保溫杯喝了口熱水。說“不去咖啡館,車裏坐會兒就好。”
“書冉,剛才我媽打電話,問起你。”
“問我怎麽成你女朋友了?”
剛剛梁女士問“何摧,葉書冉在你那兒?”
“嗯,過來參加招聘會。”
梁女士稍停了一會兒,才問“聽琪琪說你們在交往?我是說你跟葉書冉。”
何摧閉了下眼,說“是。媽,我喜歡書冉。”
“你們什麽時候交往的?”
“媽,我能以後再跟您說我跟書冉的事嗎?”他從母親口裏聽不出任何情緒,既不想三言兩語打發了母親的盤問,也不想具體地說他跟葉書冉的事情。早早地讓她跟廖琪琪麵對他都已經後悔了,不如讓她住在酒店裏各自清靜。他不想母親這邊再節外生枝。
“那……既然她去找你,你就對她工作的事情上心一點兒,我也是替她拜托過你的。如果你真的和她在交往,我不反對。”
何摧擁抱了葉書冉,說“我媽說如果我們倆真的在交往,她不反對。我媽是不是很喜歡你?她說情人節你還送她花兒了,兩個臭兒子和清雪從來都沒給她送過花兒。你看,你的地位一下子比清雪這個準兒媳都高了。”
葉書冉環住他的腰,趴在他的懷裏,說“別為我工作的事操心了。我和爸爸這次來,也不是全沒有目標,等有了確切的行或不行的消息我會告訴你。方顥澤那裏我不會去的。他承了你的情,卻沒看中我這個人。與其日後都為難,不如我自己知難而退。”
“你和叔叔是為了什麽目標來的?我說過,有什麽事跟我商量一下。”
葉書冉笑了一下,想起來剛剛廖琪琪說的“門第”。她不禁想難道何摧真的覺得從門第上我是不如他的,所以連父母的見識他都不信,凡事反而要跟他商量?
“爸爸也沒和我說太多,大概也在等個妥信兒。不來,我舍不得你;來了,我舍不得自己。”
“書冉,你現在還在糾結來不來?”
其實我一直在糾結,隻不過這次讓我猶豫的不是你,也不是我罷了。我來了,隻是為了一個你。可是隻有一個你我還要在放棄家人之後再與別人爭,還要站在你的朋友們麵前做一個爭風吃醋的女人,我又何苦來的呢?
葉書冉隻是抱緊了他,說“讓我再糾結一會兒,就一會兒。”
不知道他的胸膛為何起伏得厲害,她不敢抬頭去看何摧此時的眼神。他縱容自己太多了,或許方顥澤說的對,自己這樣猶豫不決,顧慮重重,其實對何摧是不公平的,耍他太狠了。
“書冉,我也隻允許你在上火車之前再猶豫、糾結。你說的一會兒就隻有這短的時間。”發頂落下一個又一個的吻,葉書冉聽見何摧說“到底該拿你怎麽辦?”
“我讓你失望,是嗎?”
“不是失望,是覺得累心。你怎麽這麽會折磨人?”
對不起。
何摧啟動了車子,在路上繞著打發時間。
葉書冉從背包裏掏出一個小噴瓶,在車子的空間裏四處噴了噴。一股令人寧靜的香氣四
散開來,最後葉書冉又噴了一些在自己的頭發上。
茉莉花香幽幽散開。何摧發覺這香淡淡的,不似那些香水,剛噴出來時前調都濃鬱得
很。很像泡了一杯濃濃的茉莉花茶。這是何摧漸漸熟悉了的,她的味道。
第二天一早,何摧算著時間差不多是葉書冉到學校的時間,便不時地留意電話。想打過去,怕她或者室友這麽早還休息。
昨天回到家,把外衣一脫,掛在門口的衣架上。另一側掛著件駝色的夾克,兩件衣服衣襟相對,仿佛一個擁抱。送別葉書冉之後,何摧懷著失落的心情回到車上。葉書冉在轉身走向檢票口時泫然欲泣的樣子、她吻裏的香甜揮之不去,就像車裏充盈著的味道,立刻都變成了想念。在熙攘的候車大廳,何摧跟她站在窗前,護住她的身體,旁若無人地吻她,她緊張抗拒,卻又漸漸不能自已。可是最後即將消失的激吻裏,何摧似乎嗅到了絕望。
後來他沒有去廖琪琪家,打了個電話給廖媽媽,說自己臨時有事過不去了。廖媽媽說讓琪琪帶幾個回來,凍在冰箱裏當早餐。
等到中午,電話都沒有響起。
何摧午休的時候,在走廊盡頭的安全出口給葉書冉打電話。電話鈴聲響了一會兒才有人接起。他說“請找一下葉書冉。”
“書冉上午回來之後又出去了,現在沒見著她呢。是何摧嗎?我見到她就讓她給你回電話?”
何摧想了想,說“好,那麻煩你。”
收了電話,何摧揉了揉太陽穴。這一幕何其熟悉。那一次在c市分開,她也是跳上車就走了,然後也沒有個電話報平安。那時候覺得這姑娘有點不懂事兒,最後還是為了她的安全打過去問她到了沒有,結果她跑出去玩了。這丫頭,不是不懂事兒,是不省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