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像雲像夢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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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愛不摧!
何摧到了三裏屯一間酒吧。雖然他不是這裏的常客,可是每次來給的小費都不菲,所以服務生認識他,很熱情地引著他去找方顥澤。
可是看見那一桌的幾個人,他後悔了,不如回去看書、睡覺。袁烈、廖琪琪,還有小磨女陳明媚他們幾個在一起。
方顥澤看著他笑,兩個人眼神交匯,他似乎在說“不怪我啊,你又沒問我跟誰在一起,也沒等得及我告訴你就說要過來。”而且,葉書冉竟然沒跟著一起。
何摧走過來,挨著方顥澤坐了,另一側是袁烈。他跟服務生要了一杯蘇打水。
陳明媚高興地叫“何大哥!”
何摧點了點頭,問“你姐夫呢?”
“我跟方顥澤來的。”
廖琪琪問“葉書冉呢,怎麽沒一起過來玩兒?”
“去學校住了。”
方顥澤噗嗤一笑,說“不該啊?看著那黏糊勁兒,怎麽舍得?”
何摧想問你是說她怎麽舍得,還是我怎麽舍得?他喝了一口蘇打水,慢悠悠地說“什麽舍得不舍得的,難道還要成天揣著兜裏不成?”
“何大哥,我姐夫說你女朋友來了?”陳明媚問。
“嗯,剛來。”四天而已。
“你女朋友聽說國內的大學剛畢業。哪個學校的?在哪兒工作?”
袁烈想如果這人現在心情不怎麽樣——看上去也的確不怎麽樣,他應該說無可奉告。
不過他實際上說的是“如果有機會見到,你自己問她。”總算風度還在的。
雖然隻有一麵之緣,隻是一起吃了頓簡餐,可是袁烈還是看得出來,葉書冉這個女孩兒
也不是個好任人揉圓捏扁的。她能對廖琪琪那麽包容淡定,是因為廖琪琪跟何摧是多年的好友,往深一點兒說是紅顏知己,她不會那麽傻,把廖琪琪跟何摧往有情男女那上麵捏。可如果葉書冉真的見到了陳明媚,就不會買陳明媚的賬,弄不好還會借題發揮、敲山震虎。
“那不如現在叫她出來?”
方顥澤在陳明媚腦門上彈了一下,說“缺心眼兒啊,挑什麽釁啊。”
陳明揉著腦門媚悻悻地說“哪有,就是認識一下嘛。”
“你跟何摧什麽關係?你跟他女朋友又什麽關係,人家憑什麽深更半夜出來跟你認識一下啊。”
廖琪琪也真是佩服了陳明媚的天真可愛,以及迫不及待。
方顥澤想說所有想跟葉書冉一比高下的女人都會自慚形穢。但是又好笑地想也沒到那種程度,頂多是個清秀佳人,家世不錯而已,用不著巴巴地長她的威風、滅別人的誌氣。
何摧一手拿著電話,一手握著玻璃杯,玻璃杯裏的水被他輕輕搖著。看似跟白水一般無色無味的蘇打水,入口卻是刺激的,就像葉書冉,隻是看似恬淡溫和。他還沒打電話告訴她自己到家了,因為他根本沒回家。她也沒打電話過問自己是不是已經到家了,一呢,她是在等自己先給她的電話。二呢,她大概根本就不知道自己要多久才能從她那裏開車到家,所以還在傻等。
他的表情柔和下來,才發現自己在跟葉書冉較勁。無論是哪種原因,她在等他,不是嗎?
何摧隻按了一個快捷鍵,電話就通到葉書冉那裏,剛響一聲便被接起來。她細膩溫柔的聲音問“你到家了?”
“沒回家,到三裏屯找方顥澤,恰好幾個朋友也在,聊一會兒。”
“三裏屯啊,酒吧雲集的地方。那……晚安嘍,祝玩兒得開心。”
“就這樣?”祝我玩兒得開心?何摧不甘心地追問。
“嗯,用我囑咐你喝酒別開車,離那些對你曖昧不明的女人遠點兒嗎?”葉書冉笑著問。
“用。”
“那你喝酒了嗎?身邊有沒有會讓我不高興的女人貼上來啊?”
“都沒有。”何摧輕笑了一聲,
“那好,玩開心點兒吧。晚安。”
葉書冉對著電話“啵”了一聲,聽得何摧心尖兒一顫,忙音傳來,他才收了電話。
這樣柔情似水的樣子,陳明媚也不陌生,第一次見到他的那一日,他對小熙熙就是這般神情,瞬間就把她給迷住了。
“早請示、晚匯報?”廖琪琪盯著酒杯裏淡綠色的酒,問。
“想起來就聊幾句,不分早晚,隨時隨地。你們今天是怎麽湊上的?”
“我找方顥澤,方顥澤約了袁烈。我們三個一議,你是有佳人在側不會理我們的,不如叫了陳晨出來一起聚聚。可是陳晨說答應了女兒讀睡前故事,所以就不出來,讓我們帶悶了一天的小姨子出來玩兒,方顥澤就去給接過來了。”
方顥澤說“明媚,哥哥我很有風度吧?”
陳明媚笑了笑,說“是啊,還是方哥哥好。可是你喝了這麽多酒,待會兒怎麽送我回去?”
方顥澤拍了拍何摧的椅子,說“這不是有個喝蘇打水的嗎?讓他送你回去。”
袁烈說“何摧不順路,我送你回去。反正我也是找代駕。方顥澤,待會兒你也別逞能,找個代駕,別自己開回去。”
“嗯,知道。我不能那麽自信和僥幸,出了事情,無論大小,有人真的會很難過的。”方顥澤又看著何摧笑,問“記得這句話不?”
何摧搖了搖頭,說“不記得。也不記得有誰那麽好心會為你難過呢?”
不就是那天晚上在傳奇,小嫩草二話不說拔了他的車鑰匙,說的那番話嗎?哦,原來他不記得啊?
方顥澤清咳了一下,說“各位姐姐妹妹、好兄弟,別端著了,下麵,跳舞去啊。”
何摧搖了搖頭,這種場合,他來也隻是喝酒,跳舞從來不是他感興趣的。
“沒勁不是。”方顥澤起來,拉了陳明媚,說“跟哥哥跳舞去。”
陳明媚高興地站起來跟他進了舞池
袁烈問廖琪琪“去嗎?”
廖琪琪說“不去了,不然上麵那妞該說我是來砸場子的了。”論跳舞,的確廖琪琪要有多狂野便有多狂野,要多嫵媚便有多嫵媚,要多輕靈也多輕靈,隻要她下場,很快就會成為焦點。本來,她今天也是要淋漓地跳一場的,可是何摧來了,她就不想動。
袁烈自己下了場,在方顥澤一旁,跟著節奏輕輕地踏著腳,動著身體,別有一副公子哥的調調,不多時便有女孩湊了上來。
何摧跟廖琪琪兩個人往舞池裏看了一會兒,廖琪琪說“剛來的時候,心情不太爽吧?”
應該是有點兒的,廖琪琪很了解他,所以他也用不著跟她掩飾,卻也用不著多解釋。
“也是我眼拙,袁烈一眼看出來她不是個簡單的女孩兒,方顥澤比你還早清楚她的身家背景,就我當她是黃毛丫頭,根本就沒防備。也是,那樣的家裏出來的,要麽被保護得跟白癡似的,要不就精明得跟人精似的。她就是後者。”
“你不需要防備她什麽,你們倆沒什麽交集。”
廖琪琪嗬嗬笑,說“我們倆的交集,不就是你嗎?”
“廖琪琪!”
廖琪琪才不怕他瞪眼睛。她接著說“我今天給阿姨打電話了呢,問候她一下——你也知道,幾乎每周我都要給阿姨打個電話聊一聊的。阿姨還是那麽熱情,噓寒問暖,隻不過還是不一樣了。以往,她說‘琪琪呀,何摧是個男孩子,生活上粗心,多虧你和你家裏平日照顧了,有你我可放心多了’,如今呢,她說‘琪琪呀,何摧是個男孩子,生活上粗心,書冉也沒什麽經驗,你方便的時候,就多照顧他們倆一下’。”
何摧的手機一角在桌上輕輕地磕著,發出嗒嗒的聲音,他說“我媽媽,在知道我跟書冉關係之前,就喜歡她。”
“嗯,看得出來,阿姨對她很滿意。那又怎麽樣呢。”
何摧抬眼看向廖琪琪,以為她還有話要說,可是她卻饒有興味地看著舞池裏,袁烈跟一個女孩兒在跳惹火的舞。
“你們,全都那麽虛偽。”
“覺得別人虛偽,是因為你沒看到你想看到的東西。哪裏有人會無比清澈、透明,對人毫無保留的?”
“葉書冉也是?”廖琪琪挑眉笑看他。
“她也有權利對任何人不透明。包括我。”
“是,她明知我愛你,對我還廖姐姐長、廖姐姐短的。跟你呢,大概也從來沒說過讓你跟我保持距離這樣的話。顯得那麽寬容大方、賢良淑德。對你,她是哪兒來的那份自信呢?”
“琪琪,我對葉書冉是認真的,甚至有更長遠的打算,她也是。所以,她該有這份兒自信。”
“可是我愛你也是認真的。你跟葉書冉現在應該是在隻談情不說愛的程度,那麽,這一點上我已經超過她了。”
“愛又不是說出來就有或者說出來才有的。”
“那——你們有做出來嗎?”廖琪琪其實內心無比緊張他的答案,表麵上卻是一副戲謔的樣子。
何摧眼睛轉向別處,說“私事,無可奉告。”
廖琪琪下巴枕在握著酒杯的胳膊上笑,金黃的液體在杯子裏搖曳。
本來是出來鬆弛一下的,這會兒何摧覺得特沒意思。他朝方顥澤招了招手。
方顥澤把陳明媚往袁烈跟前一推,扭著胯、踏著小碎步風騷地走過來,問“怎麽著?”
“不玩兒了,我先回去。有件事,不重要也不著急,回頭再說。”
“你這人,忒無趣。來了就來了,待會兒能耽誤你多大的功夫?”
“沒意思。你跟袁烈說一聲。還有,別老帶陳晨他小姨子出來玩兒,除非你對她有什麽想法,她還小呢,不是咱們一道兒的,知道嗎?”
“她跟你們家葉書冉同歲。”
“葉書冉是我家屬。”
“呃……她也是陳晨的家屬。”
何摧點了點頭,已然是不悅的意思,說“行,不聽勸是吧?”
“心情不好就走你的。”方顥澤端起酒杯,喝了一小口。
何摧當真轉身就走。廖琪琪說“等著,我也回去。”
“你開車了嗎?”
“沒有,所以搭你的車呢。”
“我不順路。”
廖琪琪笑得無比開心,說“跟你住對門,你都好意思說不對路?怎麽著,我不能回那個家了呀?”
方顥澤看熱鬧不怕事兒多地拍了拍何摧,湊到他耳邊說“哥們兒,桃花朵朵開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