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章 深情難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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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愛不摧!
賣熱飲的那個小店就在剛剛她遇見廖琪琪和袁烈的位置。她要了一杯奶茶、金馳要了一聽可樂。等著做一杯奶茶的時間,她給易堃打了電話,告訴她不用擔心票,也別在車站幹等著,先去去寶辰飯店的中餐廳,待會兒在那會和。
“你剛才從這裏出來的?看誰?”金馳問。
葉書冉看了一眼人來人往的電梯,說“看一個朋友的爺爺。”
“早知道你也來,咱們倆一起多好,也省得你暈車了。老人家什麽病?要不要我找剛剛那位阿姨幫忙?”
“腎病。不過不用找人了,明天就手術,安排了最好的醫生。”
“那就會順利的,不用擔心。”
“嗯,會的。”
葉書冉捧著熱乎乎的奶茶跟在金馳旁邊走向停車場,他按了下手裏的鑰匙,一輛香檳金的本田雅閣的車燈閃了一下。
葉書冉站在車前,笑吟吟地對金馳說“就這輛車,還說是浪費一點錢?在青年教師裏,你這叫提前發家致富吧?啊,對,你還有房子。了不得嘛。”
葉書冉上了車,一時找不到可以擱置奶茶的地方,單手拉過安全帶,係起來很是費勁,扯到胸前就扯不動了。
金馳問“幫你?”
葉書冉把手裏的奶茶遞給他,說“幫我拿一下。”
金馳拿著奶茶,看葉書冉重新把安全帶拉出來,扭過身體係好。他說“其實,你該給我一個做紳士的機會,幫你把安全帶係好。”他又把奶茶遞還給她。
葉書冉想何摧有沒有幫自己係過安全帶呢?應該是沒有。她坐副駕駛也係安全帶的習慣太好,所以這件事情幾乎不需要別人的提示和代勞。
等到奶茶不燙口了,葉書冉小口小口地喝著。這就是奶茶粉速衝的那種,齁甜的,過了這股甜味兒就是酸,肚子倒是舒服點,可是口裏又不舒服了。
“我呢,也不像他們說的那樣是個暴發戶。我的房子、車子,都有爸媽的讚助。他們說一呢,在北京租房子不劃算,咱們學校那地界一個40來平米的筒子樓也要1500以上;二呢,有了車房子和車子,就不發愁找女朋友了,而且房好車好,自然女朋友也差不了。”
金馳自己先笑,說“也不是沒道理,是吧?”
葉書冉也笑,說“嗯,有道理。兩手抓,兩手都要硬,也畢竟隻有兩隻手。抓工作,抓物質,哪裏還有一隻手抓個好姑娘?”
金馳被她逗得大笑。
葉書冉看著他笑得那麽自然率真,有些羨慕。路上的車依然不少,但是金馳開得很穩,車的性能不錯,葉書冉倒也沒有再暈車。
笑完,他說“你們女孩子在必要的時候,隻要兩隻手抓住一個好男人。”
“哎,金馳。你這麽說是輕視女性?”
“當然不是。我非常尊重女性,也認可女性在社會和家庭中的奉獻。隻是覺得如果女孩子年輕的時候拚事業,拚車房,會浪費很多的大好年華。尤其是拚命賺錢,對女孩子來說有什麽用呢?這麽優秀的女孩子,無論如何都不能找一個太平庸的男人。”
葉書冉看著前方,想了想,說“還是未免有點大男子主義。”
“你很看重事業?”
“什麽叫看重?”葉書冉想了想,說“曾經有人在我畢業前夕問我以後有什麽打算。其實我始終沒什麽想法。我說……25歲結婚,27歲生孩子算不算?”
紅燈的時候,金馳偏過頭來看她,說“如果我是那個人,就會誇你是個聰明又實際的女孩兒。”
“那個人說,25歲和27歲都很年輕。”
“如果是我遇到一個想要和她結婚的女孩子,就不管她多大,越早娶回家越好。誰說的‘兩情若是長久時,又豈在朝朝暮暮’?我才不認可。《鵲橋仙》的第一句可是‘纖雲弄巧,飛星傳恨,銀漢迢迢暗渡。’牛郎織女每年七夕鵲橋相會,不能朝朝暮暮才會有‘又豈在朝朝暮暮’這樣一句來互相安慰。他們倆被王母娘娘簪畫銀河之前,難道不是朝朝暮暮?以年齡為借口的拖延婚姻,隻是因為感情沒到那個份兒上罷了。這一點你認可嗎?”
葉書冉沉默地看著前方,卻沒有給金馳任何答案。手機響的時候,她發覺已經離火車站很近了,以為是王哥到了,急忙把電話拿出來,一看是何摧的。
她接了起來,聽何摧問她“你到家了嗎?”
“沒有。臨時決定去火車站跟易堃吃晚飯,現在快到了。她有急事回h市,沒有買到火車票。我剛才找王哥給她要了一張預留的,王哥說送過來。”
“那好,我跟阿姨、琪琪、袁烈去吃晚飯,然後去車站跟你會和。”
葉書冉想,送了易堃上火車,總不至於還要麻煩金馳送她回何摧那裏,那麽晚,她確實也不大敢一個人回去。正好另外一個電話插進來,是王哥的,她匆匆跟何摧說了聲“我接王哥的電話,咱們一會兒電話聯絡”,就切斷了跟他的電話。
王哥說他在北京鐵路辦事處門前,問葉書冉在哪兒。
葉書冉看了下窗外,說“我馬上到。”她對金馳說“鐵路辦事處這兒,找個好停車的地方吧。”
金馳右打方向盤,說“你在這兒下車去拿票,我到前麵停車,你一會兒往前走,能看見一個意大利家居店,我在那個停車場外麵等你,那兒去寶辰也近。”
他從車子的右鏡看見一個平頭青年看見葉書冉就走了過來,雖然說九月的傍晚已經變得涼爽,那人穿得還是稍顯正式了一些。
葉書冉跟王哥拿了一張軟臥的車票,想要給他錢的時候發現帶的現金不夠,很是尷尬。王哥無所謂地笑了笑,說“你先欠著我好了,過來吃飯再還給我。聽說葉副書記和高廳最近會一起來。”
“咦?”葉書冉的眼睛一亮,說“不知道呢。”
“我們也是今天下午開會的時候才知道。不過你也知道,他們有時候說來,時間上總會有個誤差,又或者因為什麽事情臨時就決定不來了。不過你在這兒,他們說要來,應該不會差。”
葉書冉邀請他一起去寶辰吃飯,王哥說是陪了別人吃飯並且送到車站的,所以就不跟她一起,還逗她說“剛才開車送你來的是男朋友?那可要讓他做好準備麵見未來的丈人。”
“剛才那位是同事。”葉書冉馬上解釋說。
王哥看了下腕表,說“不管是哪位,做好見你爸爸的準備就是了。記得以後有事找我,不然葉副書記問起我你的事,我都不知道,顯得很不關心你。”
葉書冉笑了,說“王哥,咱們以後相處的時間長著呢,一般小事我不麻煩你,隻要來找你都是棘手的事情。今天這車票,不找你的話是上天入地也拿不到了。”
王哥啪地在胳膊上拍了個蚊子,然後說“要幹什麽趕緊去吧,朋友還等你呢。我這就直接回家了。記著有事找我,知道嗎?”
葉書冉目送王哥去了內部停車場,然後急匆匆地去找金馳了。
金馳正在接電話,說“我在火車站這邊呢,真不過去了,功勞不是我一個人的,你們都到了不就行了嗎?……你跟郭主任說,我改日單獨請他。”他見葉書冉本來走得很快,見他在接電話就慢下來,在稍遠的地方停住了,心想這真是一個敏感的女孩子。
金馳簡短地說“好了,我也不是來火車站遛彎的,還有事呢。”
他收了電話朝葉書冉走過去。
葉書冉說“你應該是個非常嚴謹、勤奮、雷厲風行的人。”
“為什麽這麽說?”
“你打電話的時候身體站得筆直,像在接受命令的士兵,準備隨時行動,哪怕談話的內容其實非常輕鬆。”
金馳揉了揉自己的臉,說“也許你說的有道理。有時候我處理完一些數據,覺得臉部僵硬,任何表情都擺不出來。我是在部隊大院長大的,爸爸是軍人,對我要求也特別嚴格。我在上大學之前,幾乎受著他的半軍事化管理。現在我還能把杯子疊成豆腐塊,每周要固定一次負重爬山,釋放壓力。”
“那叔叔現在還在部隊嗎?”
“沒有,後來自謀職業了,建了個廠子做菌類幹貨,還有一個茶場。”
葉書冉笑,問“金馳,你怎麽這麽實在?問一答十。”
“什麽意思?”金馳伸胳膊擋了一下她。在過隔離帶的時候一輛車開得飛快,快得讓人眩暈。
“今天你講了很多自己和家裏的事情。”
“哦,這樣啊。”他手插在腰上,說“大概今天太放鬆了,而你又太容易讓人信任,所以不知不覺就說多了。顯得有些絮叨?”
“沒有啦,覺得有點親切,像和老朋友聊天。”
“。我知道你不太愛打聽別人的事情,別人說什麽你就聽什麽。我猜啊,你就是同學聚會的時候,別人講點班級裏的奇聞異事,小道消息,你就隻會驚訝地問‘是嗎?’‘我怎麽不知道?’那種人。我說的對嗎?”
葉書冉頗為認真地想了想,說“大概是的。”
找到易堃的時候,餐桌已經擺了三道涼菜。易堃看見葉書冉身邊的金馳,懷疑自己是不是眼花了,怎麽不像何摧了呢?於是有點呆地一直盯著金馳看。
葉書冉知道她那呆呆的樣子是為什麽,好笑地拍了她一下,說“餓昏了嗎?我同事,金馳。”
易堃“哦”了一聲,為自己剛才的失態尷尬。她伸出手去,說“你好,我叫易堃,容易的易,兩方一土堃。”
金馳輕輕握了她的指尖,說“你好,不介意我蹭頓飯吧?”
“哪裏會呢,得謝謝你能把她給我送來。”
葉書冉招呼他們倆坐下來,問易堃“都點好菜了嗎?”
“點好了,熱菜已經叫廚師做了,應該馬上就能上。”
“對不起,打擾你們一下。易堃這個名字昨天好像在電台裏聽過。《那些年不追我的人》,是這個名字吧?昨晚的節目,你是主持人?”
易堃瞪大了眼睛,說“不會這麽巧吧?你聽到了?”
金馳笑說“本來我是不聽電台節目的,偏偏有朋友昨天聽了,覺得內容很有意思,非要拉著我一起。他還打了半天的熱線電話,不過運氣不好,一直沒打進去。”
“是啊,昨天那個節目收聽率非常高,熱線電話都要被打爆了。後來我們分析了一下,大概是這邊高校學生多、北漂青年多,在這個寂寞的夜晚,我們的話題特別能夠觸動心扉。”
“還有一個男的抱著電話泣不成聲,我的朋友恨得想修理他。”金馳轉過頭看葉書冉,說“是黎勵”。
“這麽感性?”葉書冉有點吃驚。
“接觸多了你就知道,他相當感性。”
熱菜陸續上來,葉書冉指著滿桌子的菜說“親愛的,你這是幹嘛?別說原來就咱們倆,現在多了一個金馳也吃不了這麽多啊?”
“我看了菜單都想吃啊。而且你請,懲罰你這兩天冷落我。”
葉書冉自知理虧,連浪費都不好意思說她。三個人以昨天那檔節目為話題,聊的還挺開心。
可是葉書冉發現易堃吃東西的時候心情並不在食物上麵,有時候夾到嘴裏的是配菜,她也機械地吃了進去,因此意識到她現在心情不好。她心情不好的時候,就喜歡浪費食物。
“你著急回h市幹什麽?”她問。
“沒什麽呀,就是想家了麽。”
葉書冉知道她不是想家了,即便是想了,今晚到坐c市的火車回去,明天再轉h市也耽誤不了多長時間,沒理由急成這個樣子,退了c市的票,非要今晚走不可的。
金馳電話響了好幾回,開始兩個他都沒避諱地接了,好像是有人非要他出席一個飯局,而且為了方便他,已經把地點轉到了附近。
這回他接了電話回來,對葉書冉說“真是抱歉,我不得不去朋友那兒了。他們說我不到就不開席。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去,然後我們一起回學校,或者送你回哪兒?”
葉書冉忙說“那你快去吧,不用管我,待會兒有人來接我。今天耽誤了你真是不好意思,而且也沒吃好飯。”
“這倒沒什麽,過去那邊還要吃。你真的不跟我一起嗎?我可以跟你一起送完易堃再過去。”
“不用,這一等一送要好久呢。你既然答應朋友去了,就早點過去,免得人家等得著急。我們倆少坐一會兒也要進站了。”
金馳猶豫地看了看葉書冉和易堃,說“那好吧,今天太失禮了,我先過去朋友那邊。咱們明天學校見。易堃,我要是回去跟黎勵說見到了昨天的電台節目主持人,他大概要羨慕死了。”
“我給他個簽名。”易堃說著,拽過身後的包,打開最外層,拿出一張明信片,一支寫藝術字的筆,簽上了自己的名字。
那張明信片一次印製了五百多張,是她手繪的一幅紫丁香,而且全是五瓣丁香。五瓣丁香代表好運和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