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5 章

    收到林致回複的消息，虞禾然如釋重負，喜笑顏開。此時她已經回到自己的房間，窗外滿是綻放的煙花，寂靜的黑夜熱鬧璀璨。

    虞禾然快速思考她該如何回複林致，一定要顯得自然隨意，回複時間也不能間隔太久。

    問林致到e國後過得怎麽樣？

    不行啊，林致都沒跟她說去e國這件事，她先說的話會顯得她知道得太多。

    問林致春節放假期間準備怎麽過？

    萬一林致知道她知道他去e國這件事，e國又沒有春節假期，她裝作不知道，豈不很尷尬？畢竟有王赫承這個喜歡管閑事的煩人精在，王赫承很可能跟林致說了這邊的情況。

    那解釋這些日沒有聯係的原因？

    好像又太刻意了，已經隔了一個月，實在沒必要，突然解釋反而會尷尬。

    聊毛茸茸相關似乎最合適。對！聊毛茸茸。

    但怎麽引出毛茸茸的話題呢？如果豆包在就好了。啊！豆包你怎麽就走了呢？呼叫豆包！我需要你！

    新消息提示音突然響起，林致竟然又發來了消息。

    林致：上次在藝術館外，我是嚇到你了嗎？

    看著林致發來的消息，虞禾然先是愣了一下，接著有點疑惑，然後是慌亂。

    林致：我為上次冒昧的行為道歉。

    啊？啊！林致幹嘛這麽官方？錯了錯了！兩人之間好像産生了誤會。

    虞禾然趕緊發消息：沒有！我也不是嚇著了，就是……我也說不清。可能是我理解錯了。

    對方正在輸入……

    虞禾然默默等著林致回複。

    好一會兒，對方的消息發過來了：你沒有理解錯。

    虞禾然眨了眨眼，以為自己看錯了，同時心裏一震，心髒“咚咚咚”瘋狂跳動，宛若落雨的湖麵，無法平靜。她握著手機，不知道該如何回複。

    林致是那個意思嗎？

    虞禾然好一會兒沒回複，林致又發來消息：被毛茸茸主動拉著手摸頭確實很奇怪，奇奇怪怪的行為會讓人說不清。我也不知道當時怎麽就那樣了，可能……真的跟貓咪有關吧。

    頗為奇怪的回複。對方是後悔發上一條消息了，這是在找臺階下，一定是這樣的，自己也得趕緊順著臺階下！不然又會回到尷尬的境地。虞禾然用顫抖的手指回複：我也覺得你的一些行為很可能跟毛茸茸有關。

    林致：對，毛茸茸的事還有好多情況我們沒搞清楚。

    虞禾然突然就很想知道林致的身體怎麽樣，是否痊愈了。反正都聊了起來，關心一下很正常，她咬牙發了消息出去：前段時間我跟以蕭一起出去吃飯的時候碰到了王赫承，他說你生病了，你現在好了嗎？

    林致：感冒而已，不嚴重的，已經好了。

    虞禾然：那就好。

    虞禾然鬆了口氣，王赫承這家夥果然喜歡添油加醋，不過也是因為王赫承提到了林致，才有了後來的事，暫且算他做了件好事。

    跟林致聊到這裏，虞禾然覺得差不多了，隻要兩人能再次聯係就夠了。看對方的回複，對方果然知道她知道他去e國的事，點到為止，最好不要再聊下去，防止萬一再聊尷尬。

    林致：你要不要看看我現在是什麽毛茸茸？

    樹欲靜而風不止。虞禾然心動了，毛茸茸主動求看，怎能不心動？而且，也許她看到毛茸茸的林致就能想起林致本來的模樣。無論如何都不想拒絕，於是她輸入了兩個字：好啊。

    虞禾然的消息剛發過去，林致的視頻邀請就發過來了。

    虞禾然深呼吸，盡量讓自己顯得輕鬆自在，然後按下接受按鈕。

    視頻接通的瞬間，虞禾然呼吸滯了一瞬，懵怔地望著屏幕。

    林致看似神情鎮定，實則眉眼帶笑：“怎麽了？我今天是什麽毛茸……我……”

    林致說著說著意識到了什麽，他頓了頓，眼波微微閃動：“我……不是毛茸茸？”

    “嗯。”虞禾然乖巧地點頭，眼中劃過一抹感動，黑色的眸子亮亮的，“是人的模樣。”

    “砰”的一聲，窗外有煙花綻放，夜空變得五彩斑斕。

    “新年快樂。”

    “新年快樂。”

    ……

    虞禾然的心情變得很明媚，即使晚上睡得晚，但初一還是沒有起太晚。

    昨晚她忘了一件事，跟林致視頻時沒有截屏，好不容易看到林致人類模樣，該多截幾張圖，這樣可以試試以後看照片是不是也是人類模樣。而且，有照片就不會忘記對方的真實樣貌。

    虞禾然起床後發現外麵有積雪，她突然就有了個想法，匆匆穿上厚衣服，戴上帽子圍巾和手套，然後準備往屋外跑。

    虞父和虞母正在廚房弄早飯，虞母聽到有動靜，想著是虞禾然起床了，正好可以一起吃早飯。但走出廚房後，她卻看見準備出門的虞禾然，非常驚訝：“然然你要出去？”

    “我……”虞禾然飛速思考該怎麽解釋，“我出去逛逛，活動活動手腳。”

    “外麵冷得很，又是積雪又是風。”虞母道，“再說穿這麽厚，怎麽活動？”

    “我就出去隨便走走，就在附近，一會兒就回來。”虞禾然決定不解釋太多，穿上鞋子就開門往外跑。

    “你先把早飯吃了啊！”虞母揚聲道，但虞禾然跑得是真快。虞母見虞禾然心情好了不少，也就任她去了。

    室外果真冷得不行，寒風一陣又一陣。

    寒意隨著呼吸進入身體，暖和的身子很快被冷氣侵襲，讓人不由得放輕呼吸。

    虞禾然雖冷，可她依然興致勃勃。她找了一處邊緣平整的花壇，在上麵堆了個小小的雪人，不僅找了枝丫當雪人的手，還找出了一朵黃色的小花插在雪人頭上，然後從各個角度給雪人拍照。

    她準備把雪人的照片發給林致，問林致像不像他。這雪人連五官都沒有，林致肯定說不像，然後她就可以順勢要林致的照片。

    相當幼稚的想法。

    選好照片，虞禾然心裏樂滋滋的，不過她看了時間，e國現在是晚上，林致肯定在睡覺，她決定晚點再發，拿著手機先往家裏跑。

    “你看你臉都凍紅了。”虞母接了杯熱水給回到家中的虞禾然，“跟個小孩子似的，餓著肚子跑出去玩。”

    虞禾然正好摘下手套，立刻接過熱水喝了一口。她腦子轉得飛快，順著虞母的話說道：“我也沒想到天氣會這麽冷，真的太冷啦，後麵幾天我都不想出去了，還是待在家裏最暖和。”

    過年期間虞禾然一家還挺喜歡外出旅行，但今年虞禾然奶奶的身體不太好，父母便決定留在家中，陪著長輩，順便也可以和親戚們多走動走動。

    虞母立刻聽懂虞禾然的意思，就是不想去走親戚，不想被催婚。虞母虞父雖然對虞禾然的婚姻大事上心，但也不會一味催促，加上虞禾然是有主見的人，於是虞母點點頭：“好，年輕人有年輕人的想法，你自己的事自己安排，我跟你爸有好多地方要去，可就不管你了。”

    “不用管我，我又不是小孩，能照顧好自己。”虞禾然放下水杯，準備洗手吃飯，“媽你跟爸想去哪兒都行，我可以守家。”

    “你媽才放心不下你呢！”虞父從臥室走出來，“前幾天還在跟我說你回家這些天要多給你做些好吃的，補補身體。”

    “我太幸福啦！”虞禾然返回抱了虞母一下才又去洗手。

    虞母跟虞父相視一笑。

    初一這一整天虞禾然都沒有出門。下午她盯著時間把雪人的照片發給了林致，但林致的反應和她想象的不一樣。這時她才意識到自己最初的想法有多麽簡單且幼稚。

    不過她還是如願以償跟林致視頻了一會兒，沒想到林致又變成了毛茸茸，變成了狼。林致狼的模樣氣宇不凡，野性十足，甚是好看，虞禾然第一次看到的時候就很喜歡，不過今日她反倒更希望看到林致人的模樣，有點可惜。

    林致要工作，因此兩人隻視頻了幾分鐘，視頻結束時兩人似乎都有點意猶未盡。

    到了晚上，虞禾然收到林致發來的照片，照片裏也是一個小雪人，和她堆的很像，林致還問像不像她。

    虞禾然被逗笑了，真的好傻，為什麽要說一個連五官都沒有的雪人像某個人？不過也挺有趣的，兩人一起犯傻。

    春節假期過得很快，期間虞禾然還是跟著父母走了親戚，不過都是近親，然後還見了些朋友，參加了幾場聚會，逛了廟會、燈會……過得挺有年味。

    她跟林致分享了許多，隻要是有年味的東西，她都想拍給林致看，隻因林致說了句e國雖然華人不少，也過年，但e國的年味和國內完全不一樣。

    或許是聊天總得有個借口吧，有了借口，時差不是問題，兩人聊得特別開心。

    虞禾然在奶奶家那天有親戚家的小孩帶了仙女棒玩，虞禾然很久沒玩煙花了，而煙花最有年味。為了給林致拍點仙女棒的照片，她用紅包跟小朋友換了幾根仙女棒，然後玩得特別開心。

    於是虞禾然除了給林致分享仙女棒的照片，還分享了玩仙女棒開心的心情。順理成章，兩人約定有機會一起放煙花。

    春節假期的最後一天，虞禾然回到了自己的小家，驚喜地收到了來自e國的明信片。

    林致有收集明信片的習慣，看到喜歡的明信片就會買下，寫上當時的心情或者見聞一類。這次寄給虞禾然的一共有三張，第一張是他回e國的第一天買的，第二張是一周後周末外出閑逛時買的，第三張是跟虞禾然聊天後特意去買的。

    原本這些明信片是用來記錄、收藏的，而現在，有了收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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