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九章 抉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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異常種群控製局!
夜色越來越深,海豚酒店籠罩在刺目的血色之下,仿佛立於地獄之癲的羅生門。
雲海翻湧,暴雨磅礴之下。
約瑟夫隻是站在原地動也不動,那些安保人員與清潔員便統一跌倒在地,爆成一團又一團血霧。
“身為規則之物,因為無法抵抗變數,所以這般孱弱嗎。”
窗外,一道閃電撕裂天際。
有人不知何時出現在電梯口。
他穿了身深色的西裝,所有淩亂的光線都在身周凝固和消亡,那人專注地看著約瑟夫,站在這奢華,混亂之地,像是一抹即將到來死亡的火光。
這會兒,他們正站在二層會廳的長廊上,右側的牆壁上,是一張巨大且極具宗教感的壁畫,內容就是基督受難圖,在其對麵的長條架子上,配以三十枚以中世紀風格鑲嵌的裝飾品——人類的頭顱,都是十來歲的男男女女,容貌俊美,表情各異,那是不同程度的歡愉之色,毫無痛苦與迷茫,正一個個看著這片璀璨的天國。
下麵甚至還有金屬銘牌,內容介紹了這種保存微妙表情的技藝是如何來的。
約瑟夫轉過身看著他,像是記起了什麽。
有點眼熟,似乎是要殺掉的人。
他隻是那麽想了想。
而這世上,最具毀滅力的便是殺意。
嗡——
毫無征兆的,何砡整個身體被攔腰切開,然後詭異地停在空中一秒,隨後爆開,濺起無數血雨,全部灑在了壁畫與裝飾品上。
約瑟夫認了出來,在跟塞吉奧會晤的時候,從死亡名單上看到過這個人——659的宿主,一名行動員。
然而不到一息的時間,原本已經不成人樣的軀體竟如時間倒流般回溯了起來,血肉與髒器眨眼間凝聚完畢,剛剛發生的瞬殺如同幻夢。
“原來如此。”
“你同樣出現在‘命則’的記錄中,所謂的超脫控製之人嗎?終究也是個傀儡罷了。”
“隔層的影響對你並不大,真是驚人,連費爾蒙德都會敗在自身禁忌物的反噬之下,而你卻……不怎麽受限。”
“你到底經受過怎樣的混亂?”
何砡沒多說什麽廢話,這人想必就是那個傳說中的天災,過來的目的就是要自己的命,二者立場不同根本無法溝通也沒必要扯淡,隻需把其中一方殺死就可以了。
轉瞬之間。
他已沒有任何藏底的想法,直接將所有的線一次性揮出,發起無差別攻擊,一切可視之物紛紛被切割粉碎為細沙般的屑狀物質,萬千絲縷穿透而過,毫無阻力的把整個海豚酒店的建築板撕裂開,掘出一道又一道駭人的豁口。
在這毀天滅地的攻勢之下。
約瑟夫依舊站地不動。
但很快,他的體表開始浮現出被切割的血痕。
頃刻之間,便爆為黏稠的血漿,已是徹底死了。
“真是無趣,這就是你的手段嗎?”
“美洲的高層們把你形容的像個怪物,但此番相見……”
“我真是大失所望,659。”
何砡呼吸一滯,無法理解發生了什麽。
電梯處。
約瑟夫完好無損的從裏麵走出,他從懷中拿出一本手稿,自顧自的翻開看了起來。
“‘命則’對你的記錄未免太過模糊。”
“隻是聽說你能夠吞噬其他禁忌物的特性,先前的死而複生算一種,那些線是第二種?”
“你有聽過公平論嗎?我摒棄了那些超凡特性,所以得到了身為人類才有的專屬權力。”
“你的手段……無聊到令人打盹,現在該輪到我了。”
約瑟夫平靜的說著,隨後,不慌不忙的抬頭望向何砡。
他隻是動了動念頭。
“讓我見識下,你的牢籠。”
這世上,最深的囚籠,便是自身的地獄。
……
……
不知過了多久。
像是夢境,像是深處的幻覺,根本無法得知是如何開始的。
唯有氧氣令人興奮。
何砡猛地驚醒,血液不受控製的漫起,令人嘔出。
“這世界不需要其他物種來參與毀滅的大圖。”
“你必須給出足以讓天秤達到平穩的籌碼。”
“否則,便要自食其果。”
“便要滅在這荒蕪之地。”
狂人的低語在耳畔響起。
此刻呈現在他麵前的,赫然是一場堪比總統級待遇的盛大宴會,這宅子大得像個迷宮,設計者故意營造出古典氣派,充滿藝術性。
四處可見古老的雕塑、壁畫、雕刻品、珠寶之類的東西,還有一些風格怪異的標本——昆蟲與凶獸,以及人類。
製作者顯然掌握某種極其高級的技術,能把它們慘死的樣子精確完美地保留下來,供來客參觀。活人和死物雜混在一起,屬於天國般的大宅。
而何砡被固定在一張輪椅上,頭上還戴著某種沉重的儀器,他能感覺到後腦被鏈接著,固定裝置深入頭骨,渾身上下根本生不出一點力氣,哪怕是移動脖頸都很費力。
直到這時,你才發覺,自己很平凡。
低語聲依舊響起。
就像這世界上大部分一樣平凡。
這時,他看到了那個場麵。
——這宅子裏四處分布著一些特殊服務的侍應生,令人很難不去想耶路撒冷,有的身著暴露衣物,還有些穿著正兒八經的製服,打扮各有風格,但都是供來客們品嚐的。
他們前方不遠處,幾隻形象惡心的標本底下——有一個年齡不大的公子哥正在要一個黑發的侍應生和另一個人在他跟前交合,在提位置要求,描繪的手法很嫻熟,講的還是專業術語。
你有一點勇氣,但隻是一點。
那女孩隻是不停搖頭,另一個人也在後退,樣子不太情願。
不過他們最終還是屈服了,一個穿著件風格複古的白色連衣裙侍應生——能看到鎖骨,還赤著腳,顯然是被設計出來走清純路線的,她跪在地上,另一個人愣了愣,下一步不知道該怎麽做。
他們這幅樣子像是智力有問題。
那位客人很是氣憤,幾乎是吼著命令他應該先幹什麽,再之後還要幹什麽,跪在那裏的人被打了幾耳光,吃疼地向前爬了兩步,又被拽回來。
又一位客人聚過來,二人開始興趣盎然地看,還特地調整了幾處燈光,讓整片區域得以有陽光直射的明亮效果,這類荒唐的場景四處可見。
你想起了一些事。
你渴望不同,渴望獲得與眾不同的力量。
為此你甚至能摒棄一切為人的品質,但你無法下定決心邁出那一步。
因為你隻是個傀儡。
我的同類。
何砡緩了十多秒,突然笑了起來。
那笑聲發自內心,如此陰冷,扭曲。
他說。
“我操你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