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雙胞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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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人魚貫而出,中年男人送他們到門口,揮手告別。
    出了樓道,胖婆婆已經回家去了,有個瘦瘦的老頭坐在剛才她的位置上打量著三人。三人往坡下走,返回輕軌站。
    江渝問歐陽言,“陳婆婆有沒有說你的手能不能治好?”
    歐陽言歎了口氣,搖搖頭,“沒有,她給了我止痛藥,但是沒有治療的作用。”
    大家沉默了一陣,快要走到輕軌站時,蘇麗拉拉她的手,“言言,別太悲觀,一定會想到辦法的。”
    歐陽言沉默著點點頭。
    上到李子壩輕軌車站裏,江渝和蘇麗去了楊家坪方向,歐陽言則去了軌道對麵的江北方向。
    隔著軌道,三人相互揮揮手,看著對麵兩人的笑顏,歐陽言想起了陳婆婆那幾句話,心裏打著鼓,不知道該不該相信這位看起來似乎並不清醒的老人的話。
    對麵兩人乘坐的輕軌駛離車站,歐陽言開始思索是不是要去花市試一下,看看到底有什麽雙胞胎能幫上自己的忙。現在沒有別的辦法,這是目前唯一的方向了。
    下了輕軌轉汽車,她要去重慶最有名的花市——望海花市看看。走著走著,手腕又開始痛起來了,歐陽言拿出包裏的小瓶子,吃下了第一顆藥,疼痛感真的漸漸消失了。手雖然不痛了,但心裏的石頭卻越懸越高,這是個什麽樣的病痛,竟然有人會有對症的止痛藥,卻沒有醫治的方法。
    到了望海花市轉悠了半天,沒看到什麽雙胞胎,歐陽言有些失望,但心裏又不想認命,就找了一個正在整理花盆的中年婦女,向她打聽市場裏有沒有什麽雙胞胎。
    “雙胞胎?有啊,就在前麵盡頭左邊的那個小店,店主就是雙胞胎兄弟倆。“中年婦女很熱情的說著。
    這個答案讓歐陽言喜出望外,謝過指路人,她一路懷著惴惴不安的激動心情往前走去。
    可一路看過來,除了大叔大嬸就是阿姨姐姐,都沒看到什麽兄弟倆,直到走到一個關著門的店前,店招寫著“花緣“兩個字,門上貼了張紙條,說最近幾天家裏有事,要周五才開門。歐陽言心想,周五?不就是明天嗎?那隻有明天再來一趟了。
    再兜兜轉轉回到家,歐陽言看看時間,已經下午七點多了,夏季的天黑得晚,這個點了,太陽還是那麽耀眼,照得她感覺疲憊不堪。
    到了夜裏,她的內心怎麽都無法得到平靜。回想著這兩天發生的事,真不知自己這是撞了什麽邪,什麽怪事都讓自己碰上了。那個在一起親如姐妹的好朋友竟然就這樣奇怪的消失了,連個招呼都沒打。還有自己手上這奇怪的黑東西,怎麽就這樣出現了,這到底是什麽。想著這些想不通的問題,歐陽言輾轉難眠。
    恍恍惚惚的四周開始變得昏暗起來,隱隱約約聽到有個聲音在遠處響起。
    我覓著這聲音往前走,借著昏黃的月光,看到了山頂的幾間房屋。屋子孤零零的,伴著那憂傷的聲音,顯得這一切特別的荒涼。
    走近了,才聽清那是輕輕的哭泣聲。從窗戶看過去,屋裏昏暗的燭光映出一個瘦弱的女子身影。
    女子坐在桌邊,一手托著腮,眼看著蠟燭,輕輕的抽泣著。
    一會兒,屋裏的燭光搖曳了一下,門開了,女子擦擦淚,轉頭看去。來人進來後又關上了門,輕聲的說著什麽,聲音輕極了,我再怎麽努力的聽也聽不清楚他到底在說什麽。
    來人說完以後就又開門出去了。留下那女子一人看著蠟燭發呆。
    我看著那昏暗的燭光,又開始恍惚起來,慢慢就什麽都不知道了。
    等歐陽言睜開眼時,太陽已經又開始努力的炙烤著大地了。吃了點東西填肚子,她又坐上了去望海花市的公交車。
    循著昨天的路,很快找了那個小店,可店門依舊沒開,這讓她有些納悶了,不是寫好周五開的嗎?轉念一想,是不是自己來早了,等等再說吧,可等了快一個小時了,還是沒有任何動靜。
    這時,隔壁店的阿姨剛打掃完,看見歐陽言一直在隔壁店前站著,就好奇的問:“姑娘,你是在等人嗎?“
    歐陽言正好找個機會再問一下,以免浪費自己的時間,“阿姨,請問這家店的老板是雙胞胎嗎?“
    “是啊,你在等他們嗎?他們住得遠,還要上貨,經常都要下午才能開門。“阿姨回答著。
    “下午啊?開這麽晚,能有生意嗎?“歐陽言知道做生意的大多數都要早起,才能保證一天的營業額。
    阿姨笑了,“他們跟我們不一樣,他們開再晚都有顧客上門的。“
    這還真是新鮮,歐陽言心裏想著,很好奇這會是一個什麽樣的花店,開再晚都不耽誤做生意。
    “你去逛逛吧,吃過午飯再來。“阿姨善意的提了個建議,然後轉身繼續忙自己的生意去了。
    等待的過程是最磨人的,不光覺得浪費時間,還會真的體會到浪費生命的感覺。歐陽言百無聊奈的四處看著各種花草,雖然平日裏,她很喜歡花花草草,可現在的她根本無心去欣賞它們的美,她心裏隻有一個想法,就是時間快點過,讓她能早點見到雙胞胎,早點把這手痛的怪毛病治好。
    好不容易捱到吃過午飯,歐陽言故意在飯館裏多坐了一會兒才離開,她不想去了又是等待。
    走到離“花緣“小店不遠的地方時,就看到前麵的人多了起來,三三兩兩的有男有女,有老有少,他們有些手裏抱著小花盆,有些用背篼背著花盆,有的花盆太大,搬不動,用小車推著往前走。這些人的目標都是往前,而且他們的花盆裏都有一個相同的特點,就是殘花敗柳,有些花正在枯萎,有些已經奄奄一息,更有的是已經枯得一把火就能點燃。可這些人的表情和他們手裏的花是截然相反的,他們都表現得特別愉快。
    歐陽言看著這群奇怪的人很是不解,也十分好奇他們要去做什麽。反正都是一個方向,就正好跟著去看看。
    “花緣“的卷簾門已經打開了,裏麵擠了不少的人,鬧鬧嚷嚷的好不熱鬧。歐陽言費了半天勁從門口擠到了店裏麵,她想快一點找到雙胞胎。
    可看了半天,她也沒認出來哪個是雙胞胎,隻得向旁邊的人打聽,這家店的老板是誰。旁邊人指指牆角那個正在搬花盆的年輕人,“他就是老板。“
    歐陽言想從大小各異的各種花草和大叔大媽們穿過去,是件十分困難的事情,試了幾次,也才挪動了沒多遠,她隻得跟著這些大媽們學,扯著喉嚨喊“老板!“
    牆角那個年輕人,手裏拿著紙和筆,把這些人拿去的殘花敗柳堆放在一起,然後做好登記。聽見喊聲,他習慣性的回應著,“請稍等一下!“然後寫完手裏的,才看向歐陽言。
    “你好!請問你要哪盆?“老板微笑著,大聲的問,因為他也過來不了。
    “我不是買花的,我是陳婆婆叫我來的,她讓我來花市找雙胞胎,你是雙胞胎吧?“歐陽言大聲的說。
    “哪個陳婆婆?“老板問。
    “磁器口那個陳婆婆。“歐陽言回答。
    老板沒再扯著喉嚨說話了,靜靜的看著歐陽言,然後轉身從店的後門出去了。
    旁邊一個阿姨手裏抱著盆盛開的茉莉花,盯著歐陽言看,然後說:“小姑娘,你不是來換花的嗎?你這個時候來找老板可不是時候,他們忙著呢,要不然你到店外麵等著,你在這裏也擋著別人的路了。“
    “換花?“歐陽言還是第一次聽到這個說法,她往邊上站了站,盡量不擋住過往人的路,然後問那個抱茉莉花的阿姨,“阿姨,這個花怎麽換啊?“
    “就是用家裏的死花來換他這裏的活花。“阿姨言簡意賅的介紹。
    “直接換啊?“歐陽言更是第一次聽到這麽做生意的,有些驚訝。
    “你多大的花盆,就換多大的花盆,不要錢,隻是花盆必須是完好的。裏麵必須有植物。“阿姨一邊說,一邊又看上了旁邊一盆小雲竹,擠過一個老伯,將雲竹又抱了過來。
    看著阿姨滿臉的笑,歐陽言總算明白了為什麽這裏人這麽多,而且還不管開多晚,都會有顧客上門,因為這些花不要錢。
    慢慢從人群裏挪出來,站到一邊相對人少的地方,歐陽言看著大叔大媽們的搶花大戰,心裏想象著這得是個多奇怪的老板,才會做出這麽奇怪的生意。
    “請問,你是陳婆婆叫來的?“忽然旁邊有人說話。
    歐陽言轉頭看過去,是剛才那個老板,不過,好像又有哪裏不一樣,好像剛才穿的件黑t恤啊,怎麽現在變白襯衫了?哦,對了,他們是雙胞胎!終於證實了自己沒找錯,歐陽言心裏有些小小的開心。
    她愣完神,趕緊回答人家的問話,“對的對的,陳婆婆叫我來找你們,昨天我就過來了,可你們沒開門。“
    “那你等我們一下。“白襯衫說著,看著隔壁店一個中年男人揮揮手,“秦叔,這是我朋友,現在先在你那裏坐一下,等我下班過來叫她。“
    秦叔點點頭,白襯衫對歐陽言說:“你去秦叔那裏坐一下吧,收工我來找你。“
    相對於雙胞胎店裏的熱鬧,秦叔的店裏就顯得特別的安靜也更大了許多。
    “姑娘,你坐啊,我有事要忙,就不招呼你了。“秦叔遞過來一瓶礦泉水,笑著說完就離開了。
    這下近距離的坐在花花草草旁邊,歐陽言也不像上午那麽沒心思看它們了。這次的等待是帶著些喜悅的。
    天開始昏黃的時候,歐陽言總算等到了白襯衫過來叫她。
    “這是我弟弟,蕭柳。我叫蕭楊。“白襯衫指著屋裏正在往三輪車上裝那些殘花敗柳的黑t恤介紹著。
    “我叫歐陽言。“歐陽言看著麵前這兩張長得一模一樣的臉孔,有些不好意思了。
    “你好!“蕭柳一邊搬花盆一邊打招呼。
    “你好!“歐陽言笑著說。
    “能給我看看你的手腕嗎?“蕭楊說得很直接,這讓歐陽言有些意外。
    看到那些細細交織的網狀黑色紋理,雙胞胎的眼神裏都露出了一絲驚訝,然後兩人用眼神做著交流。
    蕭柳搬完最後幾個花盆,對歐陽言說了聲:“上車!“
    “你坐前麵吧。”蕭楊對歐陽言說,然後他去了三輪車後麵蹲著。
    車子發動了,載著滿車的花盆開了出去。
    “呃,可以問一下我們去哪裏嗎?”歐陽言怯生生的說。
    “放心,賣不了你。帶你去一個你該去的地方。”蕭柳衝她笑了一下。
    七拐八扭的三輪車進了一個小巷,後來又上了大路,再後來開到了濱江路邊,再拐進了一條小道。
    在小道兩邊是七八十年代風格的建築和廢棄的廠房,但來往的居民並不少。在一個陰涼地裏,三輪車停了下來。
    蕭柳下了車,後麵蹲著的蕭楊也下來了,招呼著歐陽言往前走。看著好像時光穿越回童年時代的地方,歐陽言好奇的四處打量著。雙胞胎在前麵走著,她跟在後麵,來到了一個舊茶館。
    進了茶館的門,就感到一陣涼爽,這裏麵並沒有空調,是老房子自然的溫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