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漸行漸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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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偷天者!
    自從人民廣場那一戰過後已經有十餘日了。一切如常。劉瑜還是一如既往的低調,扮演著他安靜的書生角色。隻是人民廣場那聲勢浩大的驚天之戰怎麽可能就此埋沒,無聲逝去?當時有經過人民廣場的學生早已用自己的手機拍下了這經典一戰,雖然離得挺遠,畫麵模模糊糊的。但是架不住人家有嘴啊,人家可以用自己的三寸不爛之舌,舌燦蓮花,花言巧語,語重心長,長篇大論的讓你身臨其境,感受非凡!
    有好事者將人民廣場之戰稱之為“擒虎降龍之戰”,劉瑜一戰成名。現在誰還把他當成手無縛雞之力的柔弱書生,誰就是徹徹底底的大傻比!
    “冷麵書生”、“元霸再世”、“鴻鵠狂人”等諸多美譽稱號鋪天蓋地而來,然而劉瑜一如既往的淡定,根本沒把這些虛名放在心上,他也沒心思去理這些無聊的事情。他最近遇到了感情問題,沒錯,就是感情問題。
    雖然“擒虎降龍之戰”給劉瑜帶來了赫赫威名,但也給他帶來了深深的麻煩。李琳與他吵架了。吵架的原因也很簡單,就是因為他的成名一戰。
    铩羽而歸的九中兒郎們並沒有因為自己的失敗而遷怒到李琳的身上,反而因為這次的失敗,九中的男生們變得空前團結,眾誌成城,默默為雪恥做著準備。雖然九中的男生們表現得胸懷寬廣,有時甚至與李琳玩笑誇她眼光真好,找了一個厲害的男友。但是九中的女生們可就氣不過了,你李琳美貌非凡,奪得校花頭銜,我們也忍了,爹媽沒給好長相,怪自己運氣不好。你李琳勤奮好學,次次第一,我們也忍了,誰叫我們腦子確實沒你好。你找個好男友,文武雙全,前途無量,我們也忍了,怪自己沒那麽優秀配不上別人。但是你男友拿著我們的男友成就他的優秀,這我們就忍不了了。
    畢竟是同學,平日裏來來往往暗生情愫乃是件再正常不過的事情。在這學風不正的九中,不談個戀愛你都不好意思跟別人打招呼。而參與劉瑜成名戰的百來號漢子裏有一大半都是有女朋友的人,本就在赴約之前誇下海口要狠狠打鴻鵠中學的臉,結果一群人反被一個人更加凶狠的把臉都打腫了。自己的男人丟了臉,有哪個女人會開心?
    雖然理智上大家都知道這件事確實不關李琳的事,可是在情感上大家都不約而同地在不自覺中將李琳疏遠孤立了起來。善良的李琳突然就變成了孤家寡人一個,在學校受到的種種委屈也不敢跟家人傾訴,更不敢對劉瑜訴說,找不到人傾訴的李琳經常在深夜裏默默哭泣,把一切委屈都往肚子裏吞了下去。精神狀態變得極差的李琳在學習上成績一落千丈,麵對老師的不解,麵對父母的疑問,李琳不知如何對麵,從而獨自在深夜裏哭泣,如此惡性循環。
    整日壓抑的李琳終於在一次與劉瑜的約會中爆發了出來。發現自己的心上人精神狀態十分差勁,整個人臉色暗黃,終日頂著一對黑眼圈,劉瑜關切地向她詢問著原因。
    這不開口還好,一開口就一發不可收拾了。李琳情緒失控地指責著自己的男友,怪他不該動手毆打自己的同學們,怪他當初為什麽不堅定地帶她進入鴻鵠中學,怪他打了人為什麽不來認錯。
    被李琳無端指責的劉瑜也火了。敢情就隻準你同學揍我,不準我還手是吧?敢情你上百號人打我一個,反倒是我一個人毆打他們一群人是吧?當初要不是你死死拒絕,甚至以分手相挾,我會不帶你進入鴻鵠中學?你意思他們一群人打我不成反被打,我這個受害者還要向他們道歉?到底我是你男人還是他們是你男人?
    劉瑜平日裏的安靜隻是他的表麵,真正的劉瑜是狂放不羈的,是一個充滿侵略性的男人。他的低調隻是代表著他的不屑,他的安靜隻是他的自我修煉。身為s市黑道教父的兒子,從小劉瑜就與身邊的同學不是活在一個世界。父親對他再多的溺愛也無法彌補他內心裏那段終日東奔西逃,提心吊膽的陰暗回憶。
    自從劉瑜開始記事以來,他對於自己童年的回憶就是在刀光劍影之中度過。從劉瑜出生之前算起,他的父親花了十年的時間從一名混混奮鬥到了黑道教父的至高地位,那年劉瑜七歲。如今,s市的天下劉瑜的父親三分已擁其二,剩下的一分為各黑道勢力團結起來協力對抗劉父才保全下來。
    如今大勢趨於穩定之際,劉父與其他黑道大佬也定下了君子協議。禍不及家人,劉父與他們的恩怨不要牽扯到各自家人的身上。為安眾心,劉父選擇了對外擴張,不再去爭剩下的一分天下。然而大家心裏都明白,所謂的君子協議,其可靠性還不如騙子口中的謊言。在遵守著協議的同時,雙方都在尋找著一舉鏟除對方的機會。
    就在那一日,劉瑜與李琳發生了激烈的爭吵,雖然事後兩人都向對方道了歉,但是這次爭吵之後雙方的心裏都產生了一絲隔閡。
    在那之後,張小勇發覺自己似乎找到了挖牆腳的契機,於是對李琳展開了瘋狂的攻勢。張小勇先是將自己的黃毛重新染回了黑發,然後拿起久違的課本做出一副勤奮好學的好學生姿態。接著他嚴厲指責了九中女生們對李琳的不公待遇,要求她們必須改正。同時他讓李琳班上的同學以各種不引起李琳懷疑的方式為自己說著好話,樹立自己在李琳心中的良好形象。為人豪爽,意氣肝膽,浪子回頭,堅強不屈,等等等等。在說著自己好話的同時,張小勇還沒忘了抹黑自己的情敵。比如今天幾個人在閑談中不經意中提到鴻鵠中學的劉瑜最近好像跟班上某某女生有點小曖昧啊,明天有人大聲宣布看到劉瑜跟他班上某某女生在某某地方接吻被他看到了。
    無風不起浪,麵對著眾多劉瑜的負麵報道,原本置之一笑的李琳終於向輿論的屈服,開始向劉瑜詢問起來。劉瑜自然是矢口否認。可是麵對日複一日有鼻子有眼的小道消息,還是在眾人裝作隱瞞之下被李琳“不小心”得知,加上本就不在同一個學校,二人隻有周末才能相見。麵對著劉瑜一次又一次的否認以及一次又一次的反問消息來源,李琳開始懷疑劉瑜在欺騙自己,兩人之間的間隙越來越大。
    每一次周末見麵大吵,吵完之後的冷戰,冷戰之後的和解,和解之後的見麵,見麵之後的大吵,吵完之後的冷戰,冷戰之後的和解……劉瑜與李琳這對戀人就在這無休止的循環之中維持著彼此之間搖搖欲墜的愛情,漸行漸遠。
    與此同時,麵對著張小勇無微不至的照顧,以及浪子回頭的舉動,加上身邊同學無所不在的助攻,李琳對張小勇開始產生了一絲別樣的感情。她漸漸對張小勇展開了心扉,開始對他傾訴著自己的開心與委屈。
    李琳與劉瑜的感情即將走到了盡頭。
    劉瑜怎麽會感覺不到這其中的蹊蹺?早在李琳與他第一次爭吵之後,他就讓黑龍派人開始調查李琳身邊發生的一切。然而出於對李琳的寵愛,劉瑜對她有著無比的寬容。知曉之後的一切都是張小勇在搞的鬼,每當李琳對他質問,他想要告訴李琳實情,卻被李琳誤解為做賊心虛加誣陷他人。麵對此番情形,劉瑜總是無法忍受的撕去安靜的偽裝與李琳大吵起來。雖然理智上明白這段戀情即將走到了終點,可是畢竟是自己的初戀,劉瑜還在咬牙艱難的維持著。
    直到這一天的到來。李琳托人給劉瑜送去了一封分手信。信中沒有多餘的內容,隻有簡單明了的一句話“我們結束了。”
    張小勇終於如願以償。橫刀奪愛獲得佳人芳心的張小勇感覺自己終於狠狠的出了一口惡氣。而剩下的就是要為九中的兄弟們找回丟失已久的場子。此時,距離寒假還有十天。
    收到分手信的劉瑜似乎並沒有將這段戀情的結束放在心上,沒有像小說裏的男主角哭得死去活來,頹廢不堪。他隻做了一件事。
    走上講台,對著收拾書包準備回家的同學們說了一句話。
    “我要向九中宣戰,你們支持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