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6 章

    江雨霏不知道孩子們的這些小煩惱，知道了也不會多在意，等到他們真正到了年紀就會懂得，他們也不會一直與父母一起守著現在的這個家。

    誰都會飛出去的，就像李小滿一般，她會舍不得這個家，江雨霏也和她聊過心裏話，告訴她這裏就是她的家，如果她不想嫁也是沒關係的，但是年少的遭遇讓她更渴盼一個全心愛自己的丈夫，然後和對方組建一個屬於他們自己的家，哪怕現在這個地方依舊是她的家，隻是對少女而言到底還是不一樣的。

    家裏的孩子往後無論結婚與否，她都一樣支持，就像當初作為社畜的自己也不曾想過自己會變成現在這樣，會穿越，結婚，相愛，人生總是太多的意外。

    還沒到十二月，家裏這邊已經開始飄雪了。

    天越發的冷，原先想回市裏看看老房子也被耽擱下來了。

    第一場雪呢，剛吃過晚飯，就有附近的孩子在外頭喊， “下雪啦!”

    江雨霏有些稀奇，一直往外探頭，這場雪沒有驚擾行人，待天昏暗下來，大片大片的雪花紛紛揚的從天上飄下來，來得靜悄悄的，要不是外頭還有鬧騰的孩子，怕是看到時它已經為大地添了新裝。

    江雨霏感受到一片雪花飄到自己的臉上，冰冰涼涼，好生稀奇，好似一隻雪白的精靈探出它的手在自己的臉上蹭了蹭。

    盛致見她一直往外看，跟著來了一句， “今年的雪可能會有些大。”

    “嗯?”

    江雨霏並不懂北方的天氣變化，轉頭看他。

    盛致和她解釋: “第一場雪就這麽大了，後頭可能會有更大的。”

    “那要是成了災，你們是不是得去救災?”

    江雨霏還是懂些他們國家的官兵的，不隻是戰場有他們的身影，抗洪救災更是少不了，那句人民子弟兵可不是白喊的。

    永遠可以相信國家，相信解放軍叔叔們!

    盛致點頭， “太大怕是會壓垮屋子，好在前幾天我把屋頂加固過了，應該那能熬過這個冬天。”

    江雨霏笑著回頭看他， “辛苦啦!”

    “說什麽傻話，你要真心疼我，今晚咱們早點睡!”

    眼神有些意味深長，語氣聽著就不正經!

    “大冷天的，少想這些事!”

    結果人家說，屋裏暖著呢!

    他們家的屋子雖然不是新樓房，但供暖卻沒有問題，主要是有蜂窩爐子，還有煤炭票的供應。

    這場雪也不知道下到什麽時候，第二天起來，雪已經停了，穿著防雪的皮靴踩過去還能留下雪印子。

    下雪還是得照常上班上學的。

    不過好在，天冷了，感染的患者也跟著下降了，江雨霏在想自己要不直接再多出一天門診好了，不然做辦公室也是當吉祥物的多。

    江雨霏一進辦公室正想找楊主任商量呢，就看到人正按著太陽穴呢!

    江雨霏關心了一句， “主任，昨晚沒睡好!”

    楊主任按著腦殼回了一句， “哎喲，這天一變，血壓就跟著上來了，剛吃過藥，我現在還有些暈乎著。”

    楊主任有高血壓。

    另一位四十來歲姓曾的男醫生就跟著說， “回去休息會吧，老楊，最近人不算多，少了你咱們科室還是能轉，等會那場骨關節炎清創的手術我幫你上了。”

    江雨霏就接話， “那主任我給您針灸一下，等會回休息室躺會兒。”

    說著，江雨霏就從櫃子裏取出針灸包，蠟燭和酒精。

    楊主任也聽勸，針灸完就回休息室去了。

    江雨霏想說的事也隻能改天。

    這場雪美麗也危險，昨天傍晚下了一會，到淩晨那會又下了一個多鐘頭，部隊裏運輸的一個司機開著貨車回來時可能是有些疲勞駕駛了，結果出了車禍，手臂為了保護頭部，肱骨幹骨折，外加右脛骨開放性骨折，還有腹部出血。

    病人已經被送進手術室了，胸心，胃腸已經在排查處理，也通知他們骨科趕緊就位支援。

    病人現在正處於失血休克狀態，腹部出血同時，不排斥四肢大血管破裂的可能，還是八點左右送到醫院的，距離車禍時間已經有兩個鐘頭了，失血問題非常嚴重。

    科室裏有車禍傷手術經驗的也就楊主任和曾醫生，另外一個老資格男醫生因為變天，突發高熱請假了。

    餘澤平日也沒少上手術，但是他多是做副手，隻有很小的手術，楊主任才會讓他去練手，而除了江雨霏外的兩個女醫生並不主攻手術這方麵，她們更多是做手法複位，原先還是內科的人，聽她們說五幾年那會醫院骨科這邊因為缺醫生，後來被醫院分到這邊的，當然也有一部分是當時醫院發展還不算好的的緣故，內科也不出頭，她們想拚一把，就來這邊了，而且比起其他骨科沒有這麽多非做不可的手術。

    兩人習慣這邊後，又因為年紀也不小了，也沒這麽愛出頭，然後就沒往手術領域擴寬，就是做些簡單的清創手術的多。

    有一個男醫生下夜班回去了，一個是家裏三個小孩都感冒了，妻子剛好空不出時間請假，對方就請假帶小孩去兒科看病去了，剩下的另外一個男醫生去給早上那位曾醫生做副手了。

    科室裏除了他們這些在職的醫生，還有幾個過來進修的，這個更靠不住了。

    所以不隻是病人危急，他們科室現在也挺危急的。

    楊主任被接電話的護士喊起來了，本來也沒趟多久，這會看起來精神也不算太好。

    楊主任和他們說了那邊病人的大致情況，還有自己現在有些不舒服，餘光不經意瞥向餘澤，但是餘澤卻沒有第一時間站出來。

    江雨霏想了想自己算起來上次進手術室也就是三個月前的事而已，哪怕已經跨了一個時空，對記憶而言依舊還是三個月前，手還不算生，這類型的手術自己也做過，隻是現在的環境也不算熟悉，加上知道楊主任狀態不是很好，便開口， “主任，要不我上吧!”

    餘澤一聽是她，立馬出聲， “江，這會不是逞能的時候!”

    江雨霏能聽出對方聲音裏帶著好意的，她想了想，倒也不生氣人家的質疑，說起來她也算個剛來的新人，大家肯定不夠信任，這種危急的時候一個意外病人可能就沒了。

    她在大家眼裏還是個小年輕。

    現在的醫生都是慢慢熬資歷去上手的，而且上手機會也沒有後世多，餘澤自己都在熬著，現在她一出聲，別人看起來更多隻是她在逞強罷了。

    這麽一分析，江雨霏凝思片刻，也趕緊退了， “還是當我沒說吧，主任。”

    她這一退步，楊主任就皺眉， “小江現在不是意氣用事的時候，這是病人的生命!人命關天的事，不是你說胡話的時候，能行就是行，不行就不行，人家喊你一句你就退縮了，是什麽意思?”

    江雨霏一聽，也知道什麽意思了，您都這麽說，我肯定得行啊!

    江雨霏臉色也跟著變得嚴肅， “主任，我也是怕大家不信任我，但是我在這裏保證我並沒有誇大自己的行為，我行，我主過刀，我家雖然開藥館，但是我們家也是有個獨立的手術室的，雖然是中醫，但是一直主攻中醫外科方向，戰亂那會，我外公也跟教堂裏的洋大夫學過西醫，他醫學上有天賦，這些年也一直沒停過學習，我可以說是得了他真傳的，我外公也曾說過，我手很穩，膽大心細，是幹外科的料。”

    這會江雨霏一點也不謙虛了，但確實也沒誇大，不管是自己還是原身，她們都是碰過刀子的，隻是自己這方麵的經驗再說了，原身大夫都故去了，真要追究她手熟的事，也沒辦法啊，這事隻能怪天分好!

    “那我拍板，這次你主刀，趕緊的，小餘，我們兩今天給咱們江醫生當副手。”

    餘澤聲音有些著急， “主任!”

    楊主任搖搖頭，他知道餘澤的意思，但剛才自己示意他，他卻沒有第一個開口，就已經失去了機會，副手誰都能幹，但大手術的主刀卻少，今天自己不舒服，哪怕再危急對餘澤來說也是個能上手的機會，學了這麽多年醫了，大男人還畏手畏腳的。

    雖然心裏對餘澤有些失望，但是楊主任還是把對方當自己弟子帶的，到底這麽些年感情了，但還是怒其不爭，都是比江雨霏大了五歲的人了，怎麽還不敢擔事兒呢!

    江雨霏也能看得出來楊主任剛剛是想讓餘澤出頭的，但是自己也看到了對方聽到病人已經危急生命時的猶豫不決，作為醫生，救命的事，怎麽能猶豫，所以江雨霏搶先開口了，所以她也不覺得自己搶了誰的機會。

    這確實是一份很好的刷資歷的機會，要知道，他們醫院裏，外科副手就能拿五級以上的工資，主刀是六級以上，像楊主任這樣有經驗，資歷深又作為科室領頭人的，已經拿八級工資了。

    當然這裏麵不隻是工資待遇的事，這還是履歷上的一筆，更重要的事，這是作為醫生的責任，她有能力，當然不會後退。

    而且楊主任現在能信任自己，給自己機會已經非常不錯了，作為領導，對方算是不偏不倚了。

    醫院有專門的一棟手術樓，兩層高，一進去，他們這邊先去看了病人的病歷，江雨霏看著潦草的字跡，這會就突出電子病例的優越性了，好在她學過書法，這些字還是能認出來的，楊主任又拿著入院拍的x片，三人繼續討論一下了，胃腸那邊也差不多處理好了，就立馬進更衣室換專用的衣服，然後開始手消。

    江雨霏看著如此簡陋的手術室，燈光用是的汽燈，室內的溫度還是通過燒炭火升上去的，鋪巾這些全是白色的，手術衣也一樣，她看完心裏還是有些震驚的。

    餘澤也注意到她表情微妙的變化，雖然錯失了機會，但是兩人平時也算處得不錯的同事，這會有些擔心她， “江，還好嗎?”

    江雨霏搖搖頭， “餘哥，我並不緊張，隻是有些感慨，我們國家的手術室現在還是有些簡陋了。”

    楊主任一聽歪頭看她， “嗯，這話怎麽說?”

    江雨霏也意識到自己不嚴謹了，把心裏的想法說了出來，立馬改口， “哦，不是，我的意思是還是差別大了，我曾經看過一個y國的外科醫生送給我外祖父的一本手繪，畫的是他們當時國家大醫院手術室的外觀和一部分設備，設施都比我們現在好很多，當時我外公一直希望我們國家的手術室也能趕上，這樣能救的病人也能多起來，感染的病人也能少下來。”

    楊主任聽了跟著點頭， “淩老有心了，我五二年那會代表醫院去蘇國進修國，那邊的手術室比我們的條件好很多，當時我的想法也和你一樣，我們國家什麽時候能趕上來，得花多少年?”

    心裏感慨，但到底還是覺得自己可能看不到了，畢竟這些國家比他們祖國早發展多少年才走到今天的，而他們國家卻才剛剛起步不久。

    江雨霏聽了卻點頭，聲音很自信， “肯定能的，我相信用不了多久!”

    餘澤聽了也有些興奮， “必須的，咱們國家人多力量大，還團結!長征路這麽難老一輩不也走過來了，咱們年輕一輩也能趕超歐美!”

    他話一落，楊主任聽了很是欣慰點頭，裏邊一個穿著手術衣正操作著的醫生中氣十足的沖他們喊， “老楊，還聊什麽，快換手術衣，我這邊活快收工了，你還聊，趕緊換衣服!”

    主刀說話的時候已經開始和旁邊的副手換了位置。

    楊主任樂嗬的接話，也不生氣，聽聲音識人， “老方，是你啊?不過你這話過分了哈，我來早就一定能上手術啊，你們都是最後通知我的!”

    被喊老方的中年男醫生白了他一眼， “不然呢，我這邊一個個聽說病人危急生命了，就喊著做副手，長見識，副手副手，就知道當副手，我都一把老骨頭了，還得主刀，這幫三十歲出頭的年輕人都不知道體恤老人的。”

    “也是這種手術我們都做得少，他們年輕人更談不上經驗了。”

    楊主任已經戴上了口罩，這會正穿著手術衣，向著那邊說話，語氣很自豪， “哎，不過我跟你不一樣，我們科室今天帶頭的是年輕醫生!”

    方醫生一聽就開口誇， “是小餘吧，小餘這個年輕人不錯啊!”

    餘澤聽了有些尷尬，拿著手術衣都不知道怎麽接話，楊主任替他開了口， “不是小餘，是我旁邊的小江，剛來咱們醫院沒多久。”

    “小江?我聽說過，你們科搞感染的高手，不對啊，我也沒見過你帶她來手術室啊，老楊，我跟你說，現在不是開玩笑的時候，這是人命!”

    方醫生越說聲音越嚴肅，可以看出對方對於楊主任的行為非常不認可。

    楊主任已經開始戴手套了，也不生氣， “放心，咱們省中醫聖手淩老的真傳，誰跟你開玩笑，二十歲出頭就在淩老眼皮子底下拿刀子了，看不起誰呢!”

    方醫生還是不滿， “一個女娃娃!”

    女娃娃怎麽了，女人就幹不了外科嗎?

    江雨霏也是氣了， “方醫生，我認字就是看著醫書開始認的，三歲開始背方子，五六歲跟著外祖父和母親開始看診，二十歲做了人生第一場手術，哪怕手術很簡單，但是我成功了，此後也未曾失敗過，這裏麵可能是我沒有遇到多疑難的病人，但是我從未覺得自己哪裏比男人差了，主席都說過婦女能頂半邊天，我都能和您一樣頂半邊天，哪就差了呢，我敢上這個手術臺，我就知道我行，我沒把病人的生命當玩笑，完全隻是出於我知道我有這個能力去救人，我就得站出來。”

    方醫生聽了卻沒多生氣，隻是話依舊不好聽， “猖狂，小小年紀就這麽好高騖遠，等會我就盯著你，我看看你到底說沒說大話!”

    江雨霏臉皮還算厚，立馬接話， “先提前感謝您到時候的指教!”

    楊主任小聲的沖旁邊的餘澤道， “知道你差哪吧!”

    “小江自信知道自己有這個能力，就敢站出來說我是來救人的，可是你比她年長幾歲怎麽就沒有這當醫生得擔當呢?”

    餘澤聽著主任的教誨，有些汗顏，他知道楊主任把當學生看的，從畢業分配到這邊，他也一直在楊主任手下學習著，哪怕沒有師徒名分卻是有師徒情的。

    餘澤沖著主任認真點頭，態度誠懇的表示自己知道自己的短板了，會去改進的。

    楊主任也沒再說他，轉頭問方醫生他們那邊的情況，方醫生現在看著副手在清洗腹腔，抽出空和他們回話， “主要是脾破裂，應該是當時車禍主要是右側方被撞擊了，胰腺沒有問題，其他腸腔損傷不算嚴重，主要是胃的問題，肺部心胸那邊查過了，確認沒有損傷，還有最底下有根肋骨斷了，你們要處理嗎?”

    江雨霏已經換好手術衣上前去查看了，手術護士用拉鈎拉到骨折的位置，也是這個位置比較靠近胸骨，副手很熟練指出傷處，江雨霏隔著距離認真檢查了下，兩邊斷得還算勻稱，但是沒有發生移位。

    江雨霏直接和對麵的醫生道: “到時候你們這邊直接縫合，回去囑咐患者家屬不要讓病人大幅度活動，到時候我回去開活血化瘀的膏藥在患處皮膚貼著，可以促進骨折愈合。”

    方醫生也沖邊上的那個男醫生點頭， “等會你就直接縫合。”

    “好的，老師。”

    對方動作很快，確認清理好腹部後，就讓器械護士遞針，操作很流利，縫合技術很不錯。

    江雨霏還在邊上看著病人的x線還有血壓呼吸這些，因為還在輸血輸液，病人血壓還算穩定。

    腹部縫合結束，又重新鋪了一張大單，餘澤給右腿骨加壓止血的地方再次消毒，至於上臂的骨折已經手法複位了，不過得處理好脛骨的骨折再重新去檢查上臂的傷口。

    江雨霏熟練的接過手術刀，開始切開傷口，邊上有五個男醫生看著自己，外加手術室裏的女護士們，但是從頭到尾她的刀都拿得很穩。

    切口很完美，方醫生也不單看著了，開始和他帶來的兩個醫生講解， “她手很穩，落刀也是快準狠，沒有一絲遲疑，選的為主也很好，出血的地方也不多，她這個年紀就能有這手感，很難得……”

    江雨霏第一步是清理骨折碎片，尋找斷裂的大血管，每一次需要生理鹽水泡清洗的時候餘澤動作都很快，沒有耽誤一點。

    方醫生看著她的動作，提醒道， “靜滴的肝素應該還有一個鐘頭，血管的問題得趕緊排查!”

    江雨霏頷首， “好。”

    止血鉗夾住斷裂的血管兩頭，江雨霏剪開血管兩邊不平整的地方，用肝素生理鹽水沖洗兩端血栓，餘澤和楊主任一人一邊用動脈夾夾持兩邊斷端，江雨霏拿著持針器開始縫合動脈，她每一步都很穩，功底紮實，兩個年長的醫生看了紛紛點頭。

    縫合好血管，她問了麻師患者的血壓呼吸，確認沒有問題，也確認鬆快止血鉗血管也沒有繼續出血，繼續清理血栓，碎裂的骨組織和一些壞死的肌肉組織，將斷裂的骨頭兩端吻合複位，沒有鋼針，隻能依靠後期上石膏來減少病人腿部，手臂的活動，促進骨折自己的愈合。

    主要的事幹完，就擡手換餘澤上，整個手術做完已經十一點多了，他們進手術室時還沒到九點，不過聯合手術，還得等胃腸那邊的人結束，真正開始已經九點半了。

    餘澤縫合結束，又給打上石膏，他們這邊也能收工了。

    江雨霏已經脫下手術衣往方醫生那邊看去，不是挑釁，就是想告訴對方自己並不比男醫生差哪裏去!

    方醫生也是五十來歲的人了，嘴巴還有點硬， “還不錯，但是你也別太驕傲了!”

    江雨霏眉眼笑意飛揚著跟人鞠躬， “謝謝前輩指教。”

    方醫生就撇開頭不理，轉頭沖帶來的兩個男醫生發火， “三十多歲的人了，還天天幹縫合的事，人家那邊更年輕的都趕上你們了，不進步，等著後浪把你們這些沒到岸的前浪翻哪去?”

    楊主任開口打圓場， “好了，我們也回去了，病人醒過來讓送你們科室哈，老方!”

    老方哼哼， “知道了!不過你記得喊你旁邊那個丫頭記得到時間過來會診，骨科問題我們不管!”

    楊主任也依著他，轉頭故作嚴肅的點了點江雨霏， “小江，聽到沒有?”

    江雨霏立馬應道: “好的，主任!”

    出了手術樓，江雨霏心裏挺有成就感的，這手術分開來放後世也不算大手術，而且這類車禍外傷的急診手術是有專門的醫療團隊的，也是現在車輛不多的緣故，車禍事件也相較後世少很多，但是不管怎麽說這都是她在當下的手術室做過的第一場手術呢!

    回了科室，隻有柳佩在，她關心的問了句手術怎麽樣，江雨霏還沒開口，主任就對她誇上了，她在一邊聽得有些不好意思，也不忘朝餘澤那邊覷一眼，對方剛好看到了，神情沒有變化，沖她笑了下，並沒有什麽惡意。

    離下班還有幾分鐘，主任做主讓他們兩先撤了，張麗芳去吃飯還沒回來，今天是她副班，她得提前去食堂解決好午飯，值班剛好是柳佩。

    下雪天雖然不好走，但是她也不想吃食堂那些清湯寡水，背上挎包騎著自行車回家去了。

    之後楊主任也開始給江雨霏一些進手術室的機會，不一定都是主刀，偶爾也會讓她跟著餘澤換著當副手，她要做的事情自然也開始變多，本想著多去一天門診的事也不了了之。

    不過這些都是後話了。

    一直到晚上下班，江雨霏心裏還是有些興奮自得，回家就忍不住和盛致說自己上手術臺的事。

    盛致很捧場，哪怕誇贊的詞語不是多優美，但勝在還算接地氣，一句句， “媳婦，你太能幹了，又會教育孩子，能出去講課，會治病，還能開刀給人做手術……”

    他的語言質樸，但是一句句由心而出，江雨霏聽了心花怒放，她不隻是聽著，還會說， “你也很厲害啊，會縫衣服，會打仗，現在還會做飯，居家理想型好男人!”

    江雨霏微微側著頭，凝視著他，兩雙眼睛裏都看到了情意，窗外的寒風呼呼吹著，室內的溫度一升再升，盛致粗糲的大手掐在她的腰上，江雨霏也不示弱的揚起腦袋咬住他脖頸間凸起的喉結，好像又打開了什麽開關，房間內又是一片大和諧。

    之後也沒什麽大事，連著上了六天的班，江雨霏決定周日去一趟市裏，順便看一下家裏的老房子怎麽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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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麵外科的內容，查過資料，但是多是紙上談兵，大家不要當真，看看就好哈!

    明天見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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