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8 章

    過了十一月後，離李小滿的婚期越來越近，冬至過後李小滿和陸陽兩人挑了一天不下雪的日子去領了結婚證，因為到底沒辦婚禮，所以就還沒住到一塊。

    隻是她和陸陽在元旦的婚禮大概辦不成了，十二月幾乎每天都在下雪，且越下越大，離元旦兩天，盛致和陸陽他們都去賑災去了，今年雪下的太大，全軍區上下走了一大半吧。

    聽說全省上下都鬧雪災了。

    軍區附近公社還好些，這邊領導有遠見，和部隊後勤食堂簽了給軍隊提供各季蔬菜和雞鴨魚豬肉，軍區太大，他們吃不下，但是到底距離近，省了運輸費，也更有競爭力，今年年前公社還辦了磚窯廠，不說家家戶戶磚瓦房，申個批條也輕便，能買些便宜的磚瓦給家裏房屋加固些。

    盛致是大晚上接到通知的，當時快十二點，喊了江雨霏一聲，江雨霏立馬起身把最近搓的抗寒藥丸給他收拾上，因為不知道有沒有災情，她也就沒多準備，隻是以防萬一，好在他是在家裏接到通知，要是在部隊直接出發，自己的準備也沒法給他。

    他走得悄悄的，把他的軍用挎包挎上，天黑，外邊呼呼的北風吹著，隻聽隔壁的關團長喊了他一聲，兩個人大概又湊到一起。

    江雨霏也看不清，隻是心裏放不下。

    後世她也看過部隊官兵抗震抗洪救災的視頻，裏麵的危險性不言而喻，更別提後世更發達，而在這個剛剛站起來的國家，她隻能在心裏祈求。

    雖然說醫生該講科學，但自己好歹也玩了把重生穿越，偶爾信信也無妨。

    江雨霏再次躺下後，身旁沒有那個火爐，人都有些不習慣了，也是按著穴位，讓自己睡著的。

    第二天，她起得早，開了臺燈看了眼手表，六點半過一些，她便直接起來洗漱，然後去了廚房找李小滿，作為一個沒算多久的過來人軍嫂，她覺得自己得安慰一下這個才領證沒多久的姑娘。

    李小滿正在生火，把上周日一家人包的雞蛋粉絲包拿了十個出來，正準備放鐵鍋裏蒸。

    江雨霏一進去就說， “小滿拿出三個吧，舅舅昨晚收到通知去抗災了。”

    李小滿愣了一下，神色又平淡起來， “好!”

    接著又關心她， “舅媽，你這麽早是不是還沒睡夠，要不要回去再躺會，蜂窩爐子上還有昨晚煨著的雜糧粥，包子隻是烤個火的事而已。”

    拿著手裏的舊課本表示真沒多少事，她還能烤火看個書呢!

    江雨霏搖頭，用故作輕鬆的語氣道， “昨晚按著穴位就睡著了，忘了你舅媽是醫生呢，再怎麽擔心也不能不好好睡覺，要是精神不濟，給病人誤診了怎麽辦?你也是，要是有心事要和舅媽說。”

    李小滿拿著課本坐在小板凳上，把廚房裏的另一張板凳遞給她，嗓音沒有任何波動， “雪災不算多大事的，舅媽，饑荒那三年我都過來了，雖然主要是有舅舅接濟，那會都吃上樹皮了，但因為舅舅當時一直有給我家和大舅家寄錢，兩家才挺過去的，不然舅舅回鄉那年我怕早被我爹拿去換糧了，也因著舅舅給錢，我前兩年過得也還行，隻是後來他們見舅舅不曾回來過，他們才想拿我去換親。”

    江雨霏看著她平靜的模樣一時不知說什麽，這姑娘向來穩重堅強，自己大概也是多心了，兩人就這麽烤著火，江雨霏就和平時一樣問中午吃什麽，晚上吃什麽，李小滿一一回答她，隻是手裏的課本沒怎麽放心思。

    等鍋裏水沸，小孩們陸陸續續的起來，上學那兩個因為雪大也被停課了，這會能起來也是平日裏盛致不給他們賴床養成了習慣。

    刷過牙後，盛明遠坐在餐桌前，看著簸箕上的七個大包子，先拿了一個掰成兩半給馮伯裕一半，轉頭又問江雨霏， “媽，我爸這麽早出門了嗎?”

    江雨霏咬著包子，語氣平淡，盡量不讓孩子多擔心， “確實挺早的，昨晚就出門了，爸爸去抗災去了，可能得過一段時間回來。”

    盛明遠， “啊!”一聲，眉眼裏帶上了小孩的憂愁。

    孩子也不是什麽都不懂的，到底從小就跟著父親生活。

    陳靖北見他表情不對，轉頭看向馮伯裕，他還不是很懂什麽是抗災， “很危險嗎?”

    馮伯裕搖頭，他也不是很懂，但心細，拿著盛明遠遞來的半個包子， “我也不知道，應該吧，雪那麽厚，爸爸還要一直在外頭幫忙，那麽冷，衣服怕是擋不住這麽久，怕是會凍壞的，還會長凍瘡，而且出任務一般都會受傷的。”

    江雨霏看著一個個都擔心起來，趕緊插話， “好了好了，吃飯，不要讓爸爸在外邊還要擔心我們會不會因為他擔驚受怕，我們好好的，就是爸爸最堅強後盾，好嗎?”

    除了陳靜熙還有些懵懂，另外兩個是年紀大了，該懂的都懂些，陳靖北呢，完全是個小人精，有時候真的就覺得天才寶寶也不是那麽好養的。

    吃飯倒是好好吃下去了，就算胃口不顯，依舊按著原先的飯量把早餐幹完了。

    江雨霏照常去上班，因為雪大，大家基本家裏貓冬呢，部隊裏大半都去抗災了，所以醫院有些冷清。

    到了科室，科室人不多，作為軍醫，他們也要出一部分醫療人員去支援的，不過主任還得守在大後方，江雨霏一到科室，就把抗寒藥丸和防凍瘡的方子給了主任，極端天氣，她的想法就是，藥物預防怎麽也得做到位，正好現在不算忙，大家可以一起為抗災的軍民們製作一些基礎的藥物。

    江雨霏也說了，這些都是家裏祖傳下來的，療效很好，尤其是抗風寒的方子，雖然沒有西藥見效快，但也不差多少，而且副作用也少，作為家族底蘊，這些都是不能外傳的。

    隻是現在情況特殊，江雨霏隻能違背先祖意願了，不肖子孫就不肖子孫吧，外祖都把祖業捐出去了，離世前也說過，淩家往後是否繁榮是在國外的兩個舅舅身上，和她母親無關，也和她無關，他們母女隻用把自己的日子過好就行。

    主任聽後，認真的看了江雨霏幾眼，確認她是認真的，一點不猶豫直接拿著方子去敲院長辦公室去了，接著藥房很快就給各科室分配了一部分藥物，科室上下除了值班的，都開始搓藥丸去了。

    搓了一上午的藥丸，中午也沒回去，風雪太大，她寧願吃食堂的清湯寡水也不願多折騰一趟，吃了午飯就往女醫生的休息室一躺，睡了半個鐘頭的午覺，也不管是不是上班了，起來繼續搓藥丸，也不隻是她，沒回去的都在呢!

    而且下午工作時長沒有上午長，加上主任考慮到她是軍屬，丈夫又抗災去了，家裏還有四個孩子，四點半左右的時候看著外頭雪不算大，便提早放她下班回家。

    江雨霏也不強，孩子雖然懂事，但是她還是有些擔心家裏，外頭的雪剛被掃過一次，她騎著車往家回，到家後把自行車放在院子裏，穿著笨重的軍大衣進來，在屋簷下拍著雪，進屋後把衣服掛在木製的衣帽架上。

    一進客廳就看到陳靖北一個人坐在窗臺前往外看， “小北，幹什麽呢?”

    其他三個在搗鼓因為天氣信號不太好的收音機，李小滿則在他們身邊看書，也不嫌他們嘰嘰喳喳的吵鬧聲，江雨霏看著他孤零零一個，也就先問了他。

    陳靖北回頭喊了聲媽媽，又轉頭看窗外的飄雪，稚嫩的聲音說出的話還挺哲學， “我在思考，為什麽白雲落不下來，雪和雨卻會落下來?”

    說完，也不知道小孩又想到什麽，轉頭又問她， “媽媽，你說我們為什麽不能幹預天氣呢!”

    這孩子，就，真的很多奇思妙想呢!

    江雨霏沖他招了招手，小孩小跑到她身邊，她也就牽著孩子的手往沙發去， “其實雲的構造和雪還有雨是一樣的。”

    另外三個孩子和李小滿聽到她的聲音就從各自的事情中擡起頭來。

    盛明遠也插話， “跟龍須酥和麥芽糖一樣啊?”

    他的意思是有些名字不一樣的東西其實成分是一樣的。

    江雨霏坐在他們身邊開始科普，怎麽說她當年初高中物理也不算差，這些基本知識還是記得的， “我們陸地上的河流以及陸地外邊的大海的水會被蒸發，然後變成我們看不到的小水滴慢慢被空氣托起來，在天上彙集成為雲朵，空氣撐著雲朵在天上漂浮，當雲朵上的水滴越來越多，空氣撐不住這麽多水滴，水滴就會以雨水，雪花或者冰雹的形式往地麵或者海麵上落下，就是我們說的下雨，下雪。”

    馮伯裕聽後發言， “那要是空氣能一直撐著這些水就好了。”

    李小滿難得出聲發表自己的意見， “不下雨，那就會變成旱災了。”

    她一說完，四個孩子驚奇的看向她，眼裏還有，表姐好聰明!

    李小滿被看得有些不好意思，想說自己經歷過這些，但是又怕孩子們多想。

    江雨霏又開口了， “對，姐姐說得對，不下雨也不行的。”

    陳靖北思考了下， “那讓雨多下在海裏。”

    江雨霏: “那海麵的水多了，可能會變成洪水哦!”

    陳靖北依舊是想去控製自然， “那就讓它少下些!”

    江雨霏不知道這個孩子的觀念是好還是壞，但是她的想法更多是尊敬自然，她摸著孩子的腦袋， “違抗自然可能會造成更多的危害，我們永遠不知道自然的偉力到底在哪!”

    她希望孩子不要輕易的去對抗逆反自然，物極必反。

    馮伯裕這時又發表自己的意見， “那就建更堅固牢實的房子，這樣雪不會把房子壓塌，建更高的房子，洪水就不能淹沒!”

    江雨霏為這個不到九歲的孩子的穩重而驚豔，點著頭很認可， “咱們大哥就是穩重，這個想法媽媽覺得很好呢，我們雖然管不住雨和雪或者冰雹的下落，但是我們可以建造更多的牢固的“盾”去抵抗自然的“矛”，也可以去尋找更好的抗寒的衣物去抵抗寒冷，不輕易去改造它，學著適應它生存下去，也很好啊，不是嗎?”

    她看著四個孩子，馮伯裕紅著臉不好意思，陳靜熙小臉滿是懵懂，陳靖北恍然大悟，盛明遠卻有些落寞，李小滿則是在思考中。

    她看向盛明遠， “怎麽啦?”

    小孩也不自己糾結， “哥哥和弟弟都很聰明，媽媽不會覺得我很笨嗎?”

    江雨霏揉了揉他的腦袋， “怎麽會這麽想呢，哥哥想到建造，可能是哥哥對建造有興趣，所以比我們更了解些，弟弟想去對抗自然，也不是說這不對，隻是媽媽覺得自然是我們賴以生存的地方，如果能不破壞它，和它和諧共處是更好的選擇，弟弟會想到這些也是因為弟弟一直對科學方麵的知識很感興趣，而你和妹妹沒有想到什麽想法，可能是自己感興趣的地方不在這些上麵，或者是時間短沒有思考出來而已，為什麽要因為大家都有自己的想法而去貶低自己呢!”

    江雨霏眼神堅定的告訴他， “你很聰明的，小遠，你們在媽媽眼裏都是特別聰明的小孩!”

    盛明遠不好意思的撓頭， “也還好啦!”

    “你們都還小呢，有很長的時間去思考自己成年以後能做什麽，想做什麽。”

    江雨霏又開解了下他們，爸爸是了不起的解放軍叔叔，有這麽多解放軍叔叔的力量，我們得相信他們!

    江雨霏如此說，到底是小孩沒辦法多想太多，又開始放輕鬆下來，下雪也出不去，一個個都開始翻起書來了，都說要多學習，找更好的方法去對抗雪災。

    江雨霏也不管他們，愛學習也不是什麽壞事。

    晚上天冷，一家人洗漱完就早早關燈睡下了，江雨霏感受著沒有被暖好熱被窩，心裏又開始不踏實著，依舊按著穴位強迫自己睡下。

    第二天照常去上班搓藥丸。

    就這麽過了三天，盛致還是沒有什麽消息，晚上下班，江雨霏換下大衣進屋裏，就聽到屋裏孩子們吵鬧的聲音，還有李小滿和趙桂花聊天的聲音。

    進去才知道原來是，趙桂花拉著在家的孩子過來串門了，還拿上了自家的口糧，和李小滿商量了一起做餃子打發時間。

    她一進客廳就看到趙桂花在邊上正在趕麵皮呢，身邊坐著李小滿和她家的十五歲的常軍和十四歲的偉蘭，兩個孩子年紀挨得近，可能是頻繁生子傷著了，後頭的常勝比兩個哥姐小了差不多五歲。

    其他孩子圍著收音機聽著目前唯一能收到信號的新聞頻道。

    趙桂花見她回來立馬朝她笑問， “回來啦?”

    “嫂子!”

    “過來你家圖個熱鬧，我家這幾個昨天就都沒什麽興致，今晚咱們吃餃子，快洗手過來幫忙。”

    四個人包餃子速度更快些，沒多久準備的食材都用完了，關常軍主動去燒水。

    江雨霏和趙桂花就開口誇人， “嫂子你之前還說家裏孩子懶，我還信你了你看看常軍，偉蘭多能幹，我都羨慕了。”

    “這孩子不像他爸，燒火什麽的還是會做些，我聽說你家小裕都能做飯了!”

    江雨霏就笑， “那我家小裕肯定不差啊，我誇你家孩子呢!”

    趙桂花指她， “合著你就是捧著我唄!”

    江雨霏可不依， “哪有的事哦，陳述事實呢，您怎麽還歪曲我意思呢!”

    趙桂花倒不計較，她本身就是擔心江雨霏剛來，家裏孩子多，想過來開解她的，現在看著她家裏穩穩當當的，也放心下來了， “你家孩子不差，我家孩子也不孬!”

    “是啊，都懂事著呢!”

    家長互捧，有來有回中，小輩們就把餃子下了，然後一碗碗端上來。

    趙桂花過來不止自帶口糧，還帶了柴火和碗。

    江雨霏知道後都有些無奈，你說見外吧，她又是抱著好意來寬慰你的，可你說她不見外吧，過來吃飯就差鍋沒帶上的，勞力都比她家出的多!

    熱騰騰的餃子冒著白煙，看起來很有煙火味，也很溫情。

    盛明遠夾著餃子不怕燙咬了一大口，被燙得哈氣，好一會又和江雨霏發表意見， “媽媽，我們好像背著爸爸過節啊，這餃子可真好吃，雖然沒有冬至那天的好吃，但是也很好吃!”

    趙桂花大咧的開玩笑說， “對吧，那也是他們趕巧沒福氣吃到這餃子!”

    關常勝看向自家親媽，眼裏期待， “那他們回來再做?”

    趙桂花不客氣的拍了兒子一腦殼， “一頓還不夠啊，你以為你爹地主老財主呢，再說了，上車餃子，下車麵，回來吃麵!”

    關常勝一點不介意，吃麵也不差啊，幾個小孩聽了也開心附和， “好啊好啊，吃麵!”

    說笑著說笑著也不知道誰先傳來了哭聲，江雨霏尋聲看去，聲音正在自己身旁，她家小閨女低垂著腦袋，埋在碗裏，肩膀一抽一抽的，感受到媽媽的目光，她擡起頭，紅著眼眶，帶著哭音道， “我想爸爸了，媽媽。”

    盛致對幾個兒子更嚴肅些，卻對陳靜熙這麽個閨女有他自己的溫柔，每次回家，玩騎大馬遊戲每次都是她先來，哪怕和哥哥被扛著的時間一樣，可也一直有被盛致偏愛了些，所以她對父親也更孺慕些。

    偉麗也不算大，聽到她的話，也跟著掉金豆豆， “嗚嗚，我也想我爸爸!”

    趙桂花和她隻能趕忙哄孩子，隻是這麽一遭情緒又低垂下去了。

    江雨霏隻能和趙桂花無奈的對視了一眼。

    餃子沒多做，加上晚上活動少，都是按著七分飽的量分著的，當然水餃湯可以管夠，幾個孩子興致不高的把水餃和碗裏的湯水喝完，隻留下了鍋裏的水，要是後世江雨霏肯定直接讓倒了，但現在怎麽說水裏也是沾了點糧食的，隻能和李小滿說留明天下麵條。

    因著陳靜熙哭了一回，江雨霏想著晚上帶著她睡，也怕孩子多想，會做夢然後驚嚇著，其他三個見妹妹這個待遇，也想跟著，江雨霏本想以他們是大男孩了，不能依賴媽媽為由拒絕，但想想也就這麽一次，而且她和盛致房間的炕還挺大的，就依著了，連著李小滿也一起了。

    一家六口各蓋各的被窩，不過三個男孩那邊還互相擠著，江雨霏見不算晚，就開始給他們講故事。

    可能是一起窩著很溫暖，講著講著也不知道什麽時候睡著的。

    也不知道幾點，盛明遠眯著眼睛開口哼哼， “媽媽，有人叫你。”

    江雨霏聽到他的聲音也驚醒了，才忽覺好像有人在敲院子的門。

    這孩子耳朵一直挺靈的，這會睡夢中居然也能聽到，就是感覺這孩子不是很清醒，喊完又睡過去了。

    江雨霏隻能自己小心起身，李小滿聽到動靜也睜開眼看她， “舅媽?”

    江雨霏沖她小聲道， “噓，有人敲門，我去看看。”

    出了客廳，她披上大衣，聽得更真切了，是趙桂花。

    江雨霏趕緊穿上棉靴小跑出去，開了門就看到趙桂花抱著偉麗，邊上的常軍給她舉著手電筒。

    趙桂花很著急， “小江，偉麗發燒了，我也是怕他們尿床，打算喊她和她哥去尿尿，結果推孩子沒動靜，一摸才發現的。”

    江雨霏趕緊接過孩子，按著手腕把脈，然後讓他們趕緊進屋去。

    趙桂花都急哭了，語無倫次起來， “我看著她的，出來回家都有給她穿衣服的，怎麽就這麽突然，我也是睡得沉，我怎麽就睡沉了呢，她要真有個好歹，老關回來，怎麽跟老關交代啊!”

    常軍跟在她身邊，手足無措，也不知道怎麽安慰母親。

    一進客廳，江雨霏把孩子放回趙桂花懷裏，就趕緊去找藥，她家一直有備著一些基礎的藥物，有藥材也有她搓的藥丸，上回藥丸一股腦給盛致帶走了，後來她怕孩子有個萬一，這兩天又準備了些，這會倒是派上用場了。

    拿了顆藥丸出來，又把體溫計夾在孩子咯吱窩，用勺子碾碎藥，跟著開水攪拌成糊狀，又開始和趙桂花解釋， “應該是晚上哭的時候有些驚著了，加上晚上風大吹了點風，才燒起來的，嫂子別亂怪自己，孩子本身就容易病著，有時候生次病，提高機體免疫力也不是壞事!”

    說著壓著小丫頭的下巴，把藥直接灌進去。

    偉麗哼著哭腔，啞著聲音不舒服的喊， “苦。”

    趙桂花趕緊摟著她輕拍安撫， “媽在，媽在，偉麗，吃了藥就好了，你乖，你乖!”

    江雨霏又給她灌了半杯溫開水，苦味散了些，小孩蹭著媽媽，哼哼著不舒服，小臉紅通通的，有些幹裂。

    趙桂花見女兒哼唧聲小了些，不好意思的看向江雨霏， “本來今兒還想著你剛嫁過來沒多久，可能不習慣，我還想來陪你說說話，沒想到，你自己把盛團長的大後方坐得穩當當的，倒是我這個老人得過來給你添麻煩!”

    江雨霏裝著拉下臉，故作生氣的嗔道: “嫂子你又跟我見外呢，你拿遠親不如近鄰的誠以待我，那我也以誠待你，太見外我可不高興了。”

    李小滿見她一直沒回來，也穿著棉鞋出來了，一到客廳見亮著燈，趙桂花手裏還抱著關偉麗，那還不懂的，關心的問: “嬸子，偉麗沒大事吧!”

    趙桂花被這麽一問，又看向江雨霏。

    江雨霏搖頭， “我摸著不算高熱，不過可能是我手涼，在等兩分鐘，看溫度計，要是不是高熱，就不用去醫院吊水。”

    說完又喊李小滿回去睡。

    李小滿說不是很困，非要跟他們坐會。

    兩分鐘又不長，江雨霏拿出溫度計一看，三十八度五。

    還好。

    江雨霏就和趙桂花說，可以回去睡著先，等白天再看藥效怎麽樣，不放心也可以先在她家休息。

    趙桂花看了眼大兒子，可能是覺得到底是大男孩了，自己不回去兒子又不放心，所以選了回去休息。

    江雨霏也無不可，現在快三點，離白天也不差幾個鐘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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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家裏來了親戚，客廳聊天的聲音太吵了，碼不下字，然後晚上又開始放煙花，哎，可能是卡文了叭，有點寫不下去。

    明天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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