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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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4 章
經過這段時間的治療,部分危重病人病情已經緩解下來了,而且楊主任也有向上反應他們的困難,目前他們科室裏隻有一位醫生在休假還沒回到崗位上,所以現在並不算很缺人手,楊主任連春節期間的排班都安排好了。
江雨霏休的是除夕一整天和春節上半天的假,至於盛致,他恢複得還算不錯,除了骨折外,其他都沒問題了,然後他就和江雨霏說想出院了。
江雨霏覺得骨折在家養著和在醫院養著沒有區別,在家的話,晚上還方便她給他做針灸按摩,就去找了曾醫生給他辦出院。
曾醫生沒有為難,因為上次的事,除了關於病人的治療,兩人交談並不多,但是對方也不曾對自己指手畫腳過,兩人相處還算和睦。
不過有些好笑的是,盛致能出院高興的不隻是他們全家,還有他隔壁的兩位病友,他們算是苦受盛明遠折磨了,這小子每天都會跟著李小滿過來送飯,美名其日照顧沒有家人照顧的解放軍哥哥。
沒有江雨霏在,盛致因為手腳不便,揍不了兒子,這小子看著傷殘的老父親,那是一個得意洋洋,專欺老父“孱弱無力”沒法揍他,人也愈發猖狂。
出院正好在除夕這天,盛致不用在醫院吃年夜飯了,被陸陽接了回家,陸陽也算他們家的一個成年男丁,騎著二八大杠載著他的領導往家屬院回。
而江雨霏則是在家裏寫春聯,紅紙是李小滿在集市上買的還沒有裁剪,正好趙桂花過來找江雨霏幫忙寫對聯,拿著剪刀幫著裁好了。
江雨霏還以為關家往年是關團長寫的,也就是現在住院了,沒法提筆,結果趙桂花聽了就搖頭,直說關團長那手狗爪字,他敢寫,自己還不敢貼呢!
又說到往年他們兩家對聯都是靠盛致給寫的,江雨霏聽後有些驚訝來著,畢竟剛結婚那會,盛致看書都耐不下性子,沒想到對方居然真人不露像,都能幫鄰居寫對聯了。
至於盛致為什麽會寫毛筆字,趙桂花說她也是聽她家關團長說的,說是盛致十來二十歲那會,性子沖動,才被他老領導壓著學了毛筆字,讓他把毛躁的性子壓下來,練了好些年了,也有一手好字。
毛筆和墨水是馮伯裕給找出來的,一張大長桌上鋪好紅紙,幾個孩子在一邊圍觀,趙桂花就沒湊過去,站在邊上拿著剪刀剪紙,江雨霏執筆想了一會,很快紅紙上落下了一句“民安國泰逢盛世,風調雨順頌華年”,橫批“民泰國安”。
這是江雨霏以前寫對聯練筆的時候記下的,想到這一年開頭的雪災,也想到再過一年就是六五年了,對聯不必多出衆,寓意好,抓不到錯處就好。
馮伯裕他們幾個小孩則是看著江雨霏筆下每寫出一個字,就跟著念一個字,等念完最後的橫批“民泰國安”,趙桂花才放下剪刀背在身後,湊著腦袋好奇的看過來,直呼, “哎喲,這個好,這個聽著就好,這字寫的也好,說不出來怎麽好,就是好看,我還是第一次看見這樣的字。”
江雨霏用是的瘦金體,後世瘦金體還是很火的,她也很喜歡這個字體,初看她就覺得這個字體每一個字都像體態婀娜又纖細勻稱的美人,每次看都覺得賞心悅目,也為此專門去學過。
趙桂花也是越看越喜歡,擡頭看向江雨霏, “小江,我也要一副這樣的,咱兩家一樣,行嗎?”
春聯並沒有說兩戶人家不能用一樣的,江雨霏也不介意撞對聯,本人也懶得再想別的寓意好的對聯了,照著這一副給關家也寫了一份的。
外邊大門對聯寫好,屋裏貼是的買來的主席的年畫像,至於廚房和進堂屋的門口,江雨霏決定寫個出入平安就夠了,對聯沒必要寫太多,趙桂花已經在她邊上剪了一堆紅紙福字,每一個字都很圓潤可愛,周邊還有可愛的剪紙小人。
江雨霏對於這種手藝很是驚嘆,開口就誇, “嫂子,這也太好看了吧,手真巧,你這手藝我還是第一次見到真人手剪的。”
她雖然看過視頻,但是視頻和麵對麵也有差距嘛!
趙桂花也有些不好意思,但也沒謙虛, “跟老家老人學的,不過年輕那會在我老家跟我同年紀的姑娘都沒我剪的好!”
江雨霏眼裏蘊著笑意,點頭認同道: “那這個咱們必須得得意得意,換我這笨手,剪刀都拿不會!”
趙桂花聽了就捂嘴眯著眼不好意思的笑著。
又說笑了一會,屋裏香味變濃了,李小滿在廚房炸油條和油餅還有麻花,家裏豬油還多著呢,所以她也不小氣,昨天蒸了饅頭包子,今天就搞炸貨和包餃子,趙桂花把剪紙留給她家,說是家裏還有一堆,拿著江雨霏給她家寫的對聯就說要趕緊回去貼對聯去了。
盛明遠看著趙桂花拿上對聯就走,還以為有人趕她呢,忍不住嘟囔, “趙大娘怎麽又走了,我姐說快炸好了,也沒來多久。”
江雨霏也不攔人, “你趙大娘不好意思了。”
這時候的人隻要有點禮數,飯點就不會登別人家門的,原因就是這時候糧食緊缺,哪怕知道人家家裏寬裕些,也不會上門吃大戶。
趙桂花可能是在老家養成了這麽個習慣,也教自己的孩子飯點不去人家家裏。
盛明遠對這些也懂一點,但是他覺得他們兩家關係好,沒必要這麽避諱,像他們家有好吃的也會送到隔壁,隔壁家有好吃的也會送他們家,幹嘛要總這麽客氣?
不過他也知道自己小,管不了,也懶得弄明白,反正最後母親也會給隔壁送去這些吃的。
他擡頭看向江雨霏,有些期待, “媽,我們做龍須酥嗎,我姐在集市買著糯米粉了。”
龍須酥啊!
她都快忘了,上回家裏想做但沒弄到糯米粉,幾個小孩當時還提議用麵粉來著,但是李小滿堅決拒絕,她怕沒成功然後浪費糧食,加上江雨霏也不肯定是不是非要用糯米粉,因為她對吃食的做法本來就沒多上心,後來又是下雪又是雪災的,壓根沒想起來,倒是沒想到孩子還記在心上。
“那你得問表姐,表姐才是咱們家的大廚!”
一個個開始嚷嚷, “表姐同意了,逛集市的時候我們還找一個大娘買到一罐麥芽糖了!”
喲,有備而來的啊,那去吧,不過你們爸爸他們怎麽還沒回來啊,還得貼春聯呢!
馮伯裕自告奮勇, “我貼!”
江雨霏看著也就才到自己胸前高的小孩, “你還不夠高呢!”
他挺直身板就說: “我站凳子上貼。”
翻過年的馮伯裕已經九歲了,現在身高也有一米四五了,小心點站凳子上還是夠高的,也是小小男子漢的年紀了,江雨霏從不打擊孩子的自信心, “那就去吧,漿糊你趙大娘說她家有多,你去那邊拿,帶上點油條麻花,說是謝禮!”
好!
馮伯裕帶著弟弟妹妹小跑到廚房,從裏麵又拿出了一個竹饃筐,每個人嘴裏都咬著半根油條,和江雨霏喊了聲,然後就興沖沖出門。
漿糊剛借回來,竹饃筐裏又放了一盆糖糕,陸陽也載著盛致回來了。
停下自行車,幾個孩子把東西放一邊,跑過來小心的圍著親爹,還想幫忙來著,盛致嫌他們礙事,喊他們往旁邊站,拄著兩根拐杖靠著一條還完好的腿就單腳蹦下來,可能是他個太高有點沒站穩,但很快憑著拐杖和一條腿穩住重心。
盛明遠也是個孝子,覺得親爹做著對現在而言算高危的動作,就大喊往屋裏告狀, “媽,我爸還沒好,就開始蹦躂了!”
盛致丟掉一邊拐杖,隻拄著一邊拐杖就要去封住他嘴巴,結果江雨霏聽到他們的動靜已經出來了。
盛明遠看見靠山來了,就往江雨霏身邊跑,嘴裏不忘告狀, “媽,你看我爸,他剛才就這麽往自行車下跳,差點還沒站穩,還逞強不讓我們扶,嫌我們礙手礙腳!”
說著還學著盛致單腿蹦下車後座的動作,看起來有些誇張,江雨霏目光嚴肅的看向盛致。
盛致朝她討好的笑,顯擺自己的長腿比自行車座還要高上些,嘴裏為自己解釋, “我腿長,其實能夠得著地的,剛剛也不算跳下來,你又不是不知道,這孩子就愛胡說八道,再說了,你們不是叫我多鍛煉,我這也算鍛煉了嘛,站不站得穩我自己心裏還沒數啊?”
盛致越說越理直氣壯。
“嗯?”江雨霏目光又看向就愛胡說八道的盛明遠,小孩有些氣鼓鼓瞪著還倒打一耙的親爹,直哼哼, “但他就是沒站穩,這個我可沒說謊!”
江雨霏懶得當這個判官去管他們父子兩的官司了,打圓場道: “好了好了,你們各打一板子,不是說貼對聯嗎,趕緊幹活去,都快中午了,要吃午飯了,我還得把屋裏擦擦呢!”
陸陽也看見凳子上的帶字的紅紙和漿糊, “舅媽,是貼對聯吧,等會,我洗個手。”
陸陽積極去洗手了,江雨霏也回屋了,盛致隻是斷個腿,還是能自力更生的,沒人管他們了,盛明遠就繼續和親爹大眼瞪小眼,小孩仗著親爹行動不便不開心的哼了聲,盛致雖然不好動手,但是會言語壓製, “告狀精!”
大概多數小孩在這個年紀都很討厭告狀精這個詞了,反正對盛明遠來說這是和叛徒沒兩樣的稱謂呢,盛明遠被親爹一句話壓製, “你”了好半天,硬是不知道怎麽回。
馮伯裕還想著貼對聯證明自己也算家裏的大人了,陳靖北和陳靜熙還小,對於傷殘的老父親已經表示過關心了,現在更好奇貼對聯遊戲,沒人理他們兩,兩人也就這麽對峙著,一個氣得冒火,一個得意洋洋。
也不知道怎麽的,就進展成幹瞪眼遊戲,盛明遠眼睛越瞪越大,眼皮都不帶眨的,最後盛致先敗下仗來,故作不經意得擺開頭,維持自己的臉麵, “行了,行了,風吹得臉疼,我回屋了,小遠,給爸把拐杖拿起來。”
盛致指著剛剛被自己摔一邊的拐杖,盛明遠一聽眼珠子一動,我就不,甩開腦袋就往屋裏走。
盛致看著小孩有些決絕的背影, “嘿,你這孩子,氣性怎麽這麽大呢!”
貼對聯的三個孩子因為有陸陽幫忙,早不知道什麽時候就貼好了,現在屋外這條路上一個人都沒有,盛致也不好意思往屋裏喊人幫忙。
最後隻能嘗試自力更生,另一條腿還打著石膏,他蹲不下來,編嘗試側彎,但是就是夠不著,好在兒子雖然漏風,但還是有點良心的,沒到門口前又折了回來,小臉鼓鼓的,把拐杖遞給了他,又跑開。
盛致也是被小孩氣笑了, “也不扶我一下啊,陪你站了這麽久。”
盛明遠壞笑著回頭,還沖親爹調皮的做了個鬼臉, “爸,你說你要多鍛煉的,我這是幫你!”
說完摸了把臉,嘴裏還念念叨叨, “臉都被吹皸了,不會也變老吧,變老可難看了,媽媽喜歡好看的娃。”
盛致,……
總覺得這孩子在內涵自己變老了,媳婦就不愛自己了。
馮伯裕見弟弟要進門了,也趕緊轉頭裝著若無其事的在院外貼窗花。
江雨霏拿著雞毛撣子打掃窗臺,看了眼小跑回來的大兒子, “和好啦?”
馮伯裕就笑,小聲和江雨霏說, “嗯,爸好幼稚,和小遠玩幹瞪眼,眼睛怕是都吹幹了,還撇開頭嘴硬不承認。”
陳靖北點頭, “二哥每次幹瞪眼都能贏,現在又贏了爸爸肯定很開心。”
江雨霏笑著無奈搖頭擼了把大兒子的腦袋,剛剛還嫌父親幼稚的小孩,也擺出自己氣鼓鼓幼稚的一麵。
果然,不管什麽年紀,再成熟穩重的男人(孩),都會有自己幼稚的一瞬間。
窗花貼好後,陸陽出去了一趟,他去了供銷社,然後買了三掛一百響的鞭炮,五毛錢一掛,他把三掛鞭炮連在一塊,在院外的大門前點了鞭炮最前端的引火繩,劈裏啪啦的響聲,很快附近的小孩們往這邊聚集,等著鞭炮聲結束,開始一窩蜂去撿那些沒引燃的小鞭炮,馮伯裕和盛明遠也齊齊等著,陳靖北不懂,但是也插在他們中間,隻有陳靜熙聽著聲響捂著耳朵有些小怕,往大人身邊鑽,尋求安全。
聽著鞭炮響,屋外孩子的嬉鬧,年味越來越濃,江雨霏在屋裏給李小滿當幫手,菜還沒洗,臨近十二點又到了午飯時間,除夕午飯一般隻是應付,李小滿就煮了把掛麵,應著孩子的要求,還得把龍須酥給弄出來,再加上年夜飯的飯菜,必不可少的餃子,都沒開始準備呢!
李小滿先把糯米粉炒熟,放在碟子裏晾涼,然後開始煮掛麵,打算吃過午飯後先把龍須酥給做出來。
掛麵熟得快,很快一家人就先吃上了午飯,午飯後,陸陽還挺自覺的去洗了碗,洗完碗又出去陪盛致坐著了。
江雨霏看著對方的動作,心裏搖頭,這人眼裏沒有活啊!
傷員不幹活,她能理解,但是你現在好手好腳的,居然不自覺幫忙,什麽意思?
江雨霏也不是不滿意陸陽,誠懇的說,目前大環境下,陸陽各方麵還是不錯的,再說了,剛結婚那會,盛致也差不多是個大爺。
所以還是得哄一下滴!
不對,是得講道理!
說來盛致還真是發現自己的優秀品質了,她沒什麽缺點,就是生性愛和人家講道理,盛致也愛聽她講道理,所以說隻論這點兩人就很相配。
於是她也就沖屋外的陸陽招呼了, “陸陽,過來一下,你揉一下這個麵團,醒麵應該到時間了,小滿現在得先和她弟弟弄一下這個麥芽糖。”
陸陽很自覺得過來了,沒有嘟囔,這一點江雨霏也看在眼裏,一過來拿起桌麵發好的麵團開始揉麵。
江雨霏在一邊折菜,開始推心置腹: “舅媽喊你幹活也不是想使喚你,而是真心把你當成一家人,在我們家,上到你舅舅,下到這些小的弟弟妹妹們都會做力所能及的家務活,不拘於你們是不是男性,幹活哪有分男女的對吧,舅媽希望你不要被老舊的思想左右了,也就是現在你舅舅手傷了,不然也是一樣的待遇的。”
江雨霏摘著菜語重心長, “男人眼裏也要有活的,你在前麵流血流汗,妻子也在後頭做著你的堅強後盾,為你們的小家忙前忙後,你回到家,當大爺,什麽也不做,看著她累得捶腰,一點不心疼,也不對吧,這樣長此以往她隻會更累,會傷心,會質疑你們的婚姻,然後開始和你有了隔閡,從而影響你們夫妻的感情,明明一開始隻是小小的問題,隻因為你沒有做到體貼愛人,而是讓愛人一味體貼你,讓你們的感情開始變質。”
江雨霏把兩隻手從洗菜盆裏拿出,有些感嘆, “哎,這水有點冷了。”
揉完麵團的陸陽立馬會意, “我來我來,舅媽我來,我皮厚,這種活就該我來!”
“哎喲,能幹,和你舅舅一樣,你們幹活都很利索,像我們力氣不算大的姑娘,在這點就比不上。”
江雨霏完全忘記了當初自己一手把盛致給推床底下的事,裝起弱女子是一點不心虛。
她繼續柔聲絮叨,開始動之以情, “你也別嫌舅媽愛嘮叨,這些都是我過來人的經驗啊,也是希望對你們往後的相處有幫助,你們舅舅在這方麵做的真的很好,像我這手笨的,飯都不會做,但他就很有天分,第一次做飯,我們全家就贊不絕口,不信你問小滿,我有沒有誇大,也就是現在他受傷了,不然今晚年夜飯他也能露一手!”
江雨霏說著同時往盛致那邊投以欽佩愛慕的眼光,盛致被她看得有些羞澀,擺著手, “也還好啦,我可能廚藝上有一點天分,陸陽這一點你可以學一下,不過不能保證你也有我這個天分。”
盛致已經被迷魂湯灌得有些暈乎了。
陸陽聽到盛致的聲音,人也開始有些迷糊, “舅媽,等會也讓我給小滿打下手吧,今晚食材多,是個學習的好機會。”
活脫脫的懇求江雨霏把機會讓給他!
這麽積極,江雨霏當然不能不從, “好說好說,其實我也有在努力學習做飯的,就是學不會,今兒這麽好的機會,我這一直沒有進步的,但我不能耽誤你的進步,陸陽你得努力,我相信你肯定和你舅舅一樣,你們這麽勤勞能幹又優秀,肯定都有這個天賦的!”
迷魂湯一碗一碗的灌下去,也就是盛致現在腿斷了,不然恨不得立馬拿上鍋鏟用行動證明自己的天賦,陸陽看著同樣積極的團長,心裏還舒了口氣,還好團長腿斷了,不然這麽好的機會自己都握不住。
李小滿也是被江雨霏這一句一句聽得目瞪口呆。
他們也就是當局者迷,旁觀的幾個小孩,盛明遠還是第一個發言, “總覺得聽到什麽奇奇怪怪的話,好像一開始媽媽糊弄我們的時候也是這麽說的!”
他撓著後腦勺,向哥哥求解。
馮伯裕拍了他一腦殼,偷瞄了眼和小蜜蜂一樣勤勞的陸陽,確認對方心思沒放在他們這邊,立馬義正言辭的教訓弟弟, “什麽糊弄,媽媽是為了我們進步,在語言上對我們進行教育!”
盛明遠又不確定了,他看向兩個弟弟妹妹, “是這樣嗎?”
陳靖北沒發言,媽媽會糊弄人這個事還用質疑嗎,他們也不是不懂裏麵有糊弄的成分,隻是愛聽好聽話而已,所以對於已經有些糊塗的盛明遠隻白了他一眼, “笨蛋!”
盛明遠隻以為弟弟覺得自己誤會了媽媽,所以罵了自己。
陳靜熙還搞不懂,她現在年紀小,這麽多話她聽得還有些糊塗。
他轉頭重新看向馮伯裕, “那我們要幹嘛,好像用不到我們。”
馮伯裕看了眼廚房,確實進不去,但還是有事幹的, “你去把花生米烤一烤,我去找石臼把花生和芝麻碾碎,等會表姐弄好,我們把這些包好!”
盛明遠看了眼沒被安排的陳靖北和陳靜熙,說好的有活一起幹,怎麽能不讓弟弟妹妹跟著進步, “那弟弟妹妹呢?”
“你們兩個去找油紙,等會我們放油紙裏包好給趙大娘家送一份。”
江雨霏站在李小滿邊上開始技術指導,先拉成一個長的圓圈,把圓圈裹上熟糯米粉,對折拉伸,再對折拉伸,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技術指導到位,還是李小滿廚藝天分極佳,全程沒有失敗,很快麥芽糖就變成了絲絲發絲狀了,量上感覺也變多了,陳靖北親眼目睹這場形狀改變,也確認了龍須糖和麥芽糖是一個成分的。
馮伯裕把碾好的芝麻花生碎拿過來,李小滿學著用龍須糖把這些餡料包裹住,第一次就成功了,看來還是人家手上技術過硬了。
第一個包裹成功,幾個孩子都是“哇”的一聲驚嘆,盛明遠更是不客氣的誇獎, “表姐你太厲害了吧,沒做過第一次就成功了哎,這可是從首都來的點心哎!”
龍須酥是哪裏的小吃,江雨霏不知道,盛明遠也不知道,小孩們第一次吃是李園園父親在首都出差買回來的特産,也就先入為主以為這個點心是從首都來的。
李小滿不好意思道, “其實也不是很難的!”
馮伯裕一聽,眼睛一亮, “姐,我能試試嗎?”
李小滿側開身給弟弟一個位置,然後教他怎麽把夾心包裹住。
馮伯裕經驗不夠,第一次包漏了,隻能自己幹掉,結果連續破了好幾塊後,盛明遠開始叫嚷, “哥,你是不是耍賴,你在騙糖吃!”
馮伯裕,……
手不巧怪我嘍!
陸陽在邊上看著也好奇,擦幹手也試著上手了,結果也是第一次成功,這下盛明遠更加心裏崩潰,哥,說好的有福同享,結果你當著我們這些弟弟妹妹麵前騙糖吃!
馮伯裕再次無言,誰來管管這戲精!
最後隻能讓開位置, “你來,你來試試!”
結果這個也是一次成功,就是餡料包的有些少。
馮伯裕震驚: “為什麽!”
李小滿點評, “餡料放得太貪心了,少放一點,不然就多扯一點糖就能包住。”
馮伯裕想了想,有些臉紅道: “哦,好像也是哦,我覺得裏邊的餡很香,然後就想多包進去一點。”
盛明遠見沒人注意他,把自己做得第一個龍須酥往自己嘴裏放,然後還知道通吃抹嘴,擦了下嘴,結果擡頭看見對麵桌子上的老爹直勾勾盯著自己,盛明遠立馬把食指豎在嘴前。
盛致開玩笑的口吻: “喲,抓到一個小老鼠。”
江雨霏沒聽出來,直接尖叫: “哪裏!?”
差點就起跳要蹦起來了!
當年大學上實驗課的時候,她最怕的就是小白鼠的實驗了,這些年也一直沒克服。
盛致趕緊抓過媳婦的手安撫, “沒有沒有,我說小遠偷吃呢!”
江雨霏聲音都帶上哭音了,沒好氣的拍了盛致好幾下, “你嚇死我了,我還以為老鼠跑我們家過冬了!”
盛致好笑的安撫她,嘴裏還不忘道歉認錯, “沒事沒事,我錯了哈,我錯了。”
盛明遠在一邊得意洋洋的看著告狀精老父親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結果轉頭又看到弟弟妹妹譴責的看著自己。
盛明遠又不好意思,開口為自己解釋, “我就想嘗嘗,大哥都吃好幾個了!”
陳靜熙嘟嘴指指點點, “大哥是不小心的弄壞的,但你是真偷吃!”
盛明遠自覺偷吃不對,讓步, “得得得,我再給你們包一個!”
陳靖北白了他一眼, “那我吃姐姐做的,我幹嘛非得吃你做的!”
盛明遠不服氣, “嘿,你還嫌上了,怎麽說我也比大哥做的好些吧!”
陳靜熙也說, “可是我喜歡吃漂亮的!”
盛明遠不滿的開口教育妹妹, “哎呀,味道都一樣了,你不能隻看漂亮啊,漂亮能當飯吃啊!”
陳靜熙不解, “味道一樣為什麽不吃漂亮的?”
李小滿和陸陽在邊上笑著看他們逗嘴,手裏不忘繼續團龍須酥,馮伯裕還在嘗試做一個不破的龍須酥。
這時陳靖北已經懶得和他廢話了,用行動證明,他要吃也隻吃李小滿做的,拍了拍李小滿手背獲得關注就問, “姐,我想嘗嘗!”
陳靜熙也跟著展開小肉手。
李小滿給他們一人放了一塊。
盛明遠見沒有人理他,轉頭和表姐伸手, “姐,我也要吃你做的!”
這一動作又逗笑全屋子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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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遲到了,提前感受過年氛圍啦
注:對聯是百度抄的。
明天見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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