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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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6 章
陳靜熙一聲妹妹,馮伯裕也看到丁文慧坐在屋裏了,很有大哥風範, “丁奶奶,新年好!”
盛明遠他們三連上關家的小孩也跟上節奏拜年。
他們堂屋轉角的地方把外套脫下來,丁文慧立馬去拿軍大衣要掏口袋,江雨霏看著她的動作特別像掏紅包得模樣,忙壓住她的手, “不能給紅包,等會轉頭就去買炮仗了,我真是怕他們不小心給炸傷了!”
丁文慧故作虎著一張臉, “說什麽呢,我拿糖呢,咱們大院,除了親爹媽給壓歲錢,其餘鄰裏鄰居一律給糖這是老早定好的規矩,我能犯錯誤嗎?”
也不知道她這軍大衣的口袋怎麽這麽深,一人五顆,八個孩子,得裝有一斤多了叭,之前也沒看出鼓囊來著。
陳靜熙接到糖,眼睛亮晶晶的, “哇,是金絲猴哎!”
奶糖是怎麽吃都不膩的,不管是金絲猴還是大白兔,而且兩個價格也差不多。
接著幾個大男孩咧著嘴就喊, “謝謝丁奶奶,祝丁奶奶身體健康,萬事如意!”
丁文慧點著他們一個個的笑得眼睛彎彎, “沒給糖的時候可沒有這麽好聽的話!”
“嘿嘿。”一個個立馬傻笑裝愣。
丁文慧點一遍,江雨霏也把家裏的好糖拿出來,也不是非要這麽區別對待,而是關係不近的人家說不定會在後頭笑你大戶,人傻錢多。
江雨霏拿出的糖是用鐵罐子裝著賣的,鐵盒上寫的就是羊城糖果,也是盛致的戰友寄來的,什錦口味的水果硬糖,果汁味很濃,他們開過一盒,江雨霏很喜歡檸檬和葡萄味。
也是一人五顆,一盒差不多也跟著沒了,還沒給家裏這四個分。
盛明遠眼巴巴看著,沒說話是因為江雨霏說了一句, “你要敢抗議,我就把你們的糖都給沒收!”
小孩還來氣了, “憑什麽,我自己說話的!”
江雨霏眉毛一挑,張口就來: “你們是個集體,個人出了問題當然要一起懲罰!”
她把鐵盒放在一邊,又想起昨天做的龍須酥還有很多,之前還想留些給丁文慧那邊,正準備去拿,盛明遠跟大爺似的喊了聲, “媽,我要水!”
江雨霏也不慣他, “自己找杯子倒,還要我伺候你啊!”
江雨霏轉身去櫥櫃拿龍須酥,陸陽也過來了,推開堂屋的門換鞋進來就看見屋裏這麽多小孩,大的小的都有,又看到自家領導還有對象都在那邊坐著,他下意識摸了摸脖子,現在脖子還有些酸,自己對象還坐在裏頭隻能硬著頭皮上前了。
他一過去,剛和丁文慧他們喊了聲, “丁主任,新年好。”小孩們也嘰嘰喳喳的喊, “陸陽哥姐夫,新年好。”
陸陽摸了下口袋,有些窘迫, “我沒帶糖。”
關常勝聽盛明遠那個大嘴巴說過了,陸陽身上沒錢,錢都在他表姐那,擺手表示, “江阿姨分給我們了,你是他們家女婿,也是一戶的!”
關常勝這麽大大咧咧的說著,丁文慧揚眉在這對新人間來回看,孫瀟瀟也才兩歲多,有些話聽得不是懂,就擡頭問抱著自己的溫柔小姐姐, “女婿?什麽東東?”
李小滿囧得一時不知道怎麽解釋。
隻能拿著手帕輕柔的給她擦了擦有些黏糊髒兮兮的嘴巴。
關常利跟他哥一樣大咧, “女婿就是說他是小滿姐的丈夫,小滿姐是這個家的女兒,陸陽哥娶了小滿姐,他就是這個家的女婿唄,也叫姑爺,我媽跟我我說的。”
孫瀟瀟現在也沒那麽內向了,點點頭,大概是聽懂了,豎著大拇指還是有些小結巴, “膩害,懂好多。”
也因為小孩們這麽大方的解釋著,兩個新人一時不知道該怎麽尷尬。
丁文慧也沒在其中起哄,拉開盛致邊上的一張凳子, “坐啊,回自己家還要我這個客人請啊?”
盛致也點頭, “坐吧,陪陪我。”
其實他也挺無奈的,本來以為能和妻子享受一下閑暇時光,萬萬沒想到大年初一壓根不會有什麽閑暇時光。
結果他一開口,關家的小孩又看向他了, “叔,你什麽時候好?我媽說我爸明天也能出院了。”
盛致思索了下, “怕要一段時間。”
問話小孩, “哦!”
江雨霏出來就感覺場麵氣氛有些安靜中透著尷尬。
關家的小孩和自家孩子坐在沙發那頭,陳靖北還去把家裏的小人書都給拿了出來,一起圍在茶幾邊上翻著書本,那邊離烤火爐有點距離,盛明遠則是倒了杯水,坐在李小滿邊上和孫瀟瀟討要凍梨吃,明明桌上就擺有一小籃子,也不知道他這一小孩怎麽還愛去逗小孩的。
江雨霏走過來就問, “小遠,你就給自己倒水啊?”
關常勝站了起來, “阿姨,我們不渴!”
江雨霏不贊同搖頭, “那也喝口水先,來阿姨家,阿姨還不給你們水喝的?”
“來,嘗嘗這個龍須酥,你們小滿姐做的!”
盛明遠不滿的嘟囔, “我也有動手!”
江雨霏也不爭執這個, “好,你們一起做的,你要吃嗎,不過你們吃了這一盤,今天的糖就要超標了,所以今天收到的糖就不能再拆了。”
盛明遠擺手,還有點不耐煩, “知道了知道了,糖吃多了,會長蛀牙,換過的牙壞掉了,就救不回來了,所以糖不能多吃,媽我都知道你想說什麽了,你現在真囉嗦!”
江雨霏沒好氣的揚起巴掌嚇他, “你這臭小子!”
小孩卻不以為意。
關家幾個孩子都盯著江雨霏擺在茶幾上的盤子,尤其是關常德看著盤子裏的點心更是眼巴巴的,咽了口水驚嘆道: “哇,這個超級好吃,我們昨晚隻吃了一塊,我媽說要留給年初一客人上家裏得時候再擺出來,她超小氣!”
說著小孩就嘟著嘴對著母親的“殘忍”行為指指點點,江雨霏擼他腦袋, “沒事,改天叫你小滿姐教教你媽這個怎麽做,不難的,用的材料也不算貴。”
麥芽糖和糯米粉還有花生芝麻這些都可以在集市上買,老鄉也不會漫天要價。
小孩咬著糖還不忘說話的: “嗯嗯,小滿姐老厲害了。”
江雨霏把這盤放在他們這邊,喊他們吃不要客氣,小孩有自己的一堆,孫展衡和孫瀟瀟哪怕和關家孩子不熟,也被吸引過去了,沒一會就跟著他們紮堆在一塊了。
正打算著把手裏這一盤放到丁文慧那邊,然後再去給他們倒水,也是馮伯裕細心穩重,從她側邊走過來,一托盤上的杯子他都端出來了,路過她還說, “媽,杯子我拿了。”
江雨霏也就提醒了聲, “水在水壺裏。”
馮伯裕穿著深灰色的圓領毛衣,這一個冬天把這小孩捂得白皙了些,年前去剪了個寸頭,現在這個長相大概是大姨大娘走過都會多看幾眼的小夥,尤其是人現在還乖巧的拿著水壺先把托盤上的幾個杯子倒了水,又細心的給丁文慧他們添了些,動作很吸睛。
江雨霏則是把另一盤龍須酥放在她邊上的小桌子上,丁文慧看著彬彬有禮的馮伯裕都忍不住點頭和江雨霏誇, “你家老大穩重有禮,老二活潑開朗,老三安靜沉著,老小也是個活潑可愛小的姑娘,每個都養得好,還有關家這幾個孩子也一樣大方不怕人。”
江雨霏恭維, “喲,那您家展衡和瀟瀟也沒見哪差了啊,一個小小年紀就能看出禮貌穩重,瀟瀟長得也可愛喜人,我看著也羨慕啊,我家這幾個要鬧起來,就跟大鬧天宮似的,昨晚老二還敢在屋裏放炮仗!”
江雨霏坐下搭著她的胳膊嬌聲說著,盛明遠一聽到最後一句就嘟嘴, “媽,你怎麽還揭人短的,我都說以後不放了!”
江雨霏也會哄孩子, “那有優點就有缺點嘛,也讓大家知道你的不足,一起監督啊,以防你再犯,對不對?”
盛明遠指指點點, “那你沒說大哥,也沒說弟弟妹妹!”
江雨霏手一拍就認錯, “哎喲,這是媽媽的錯了,最近關注你比較多了,所以才能發現你這個問題,回頭媽媽也多關注關注他們!”
小孩一聽嘟嘴說著, “那好吧!”
嘴上有些傲嬌,但心裏卻很滿意母親的說法。
江雨霏見這個哄好了,搭著丁文慧的胳膊,有些得意的笑著小聲的用唇語示意, “好哄!”
丁文慧秀眉舒展的和她靠了靠,很無奈的點了她: “你啊!”
江雨霏立馬捧起邊上的龍須酥: “對了,嘗嘗,哪裏的小吃不知道,上回有個朋友她父親去首都出差從那邊帶回來的特産,送了我兩盒,不過已經吃完了,這個是我家小滿試著做出來的,不比賣的差,您嘗嘗。”
丁文慧一看這雪白酥鬆的糕點就笑了, “我以前吃過,聽說這是皖省那邊傳出來的,你家兩個皖省人都不知道嗎?”
江雨霏不解的喊了聲, “啊?”
盛致一聽也笑了, “我和小滿就是皖省那邊的,說來也是家裏那片都窮,倒是不知道這是老家那邊的。”
江雨霏也跟著玩笑道, “那難怪了,我家小滿嘗過一次就複刻出來了!”
丁文慧點點頭,咬了一口,有些驚奇, “我吃過的那種裏頭沒夾心,也粘牙些,這個倒是比較香,我感覺這種夾心比較合口味。”
江雨霏和丁文慧就聊起最近的事,李小滿文靜的坐在邊上剝花生,偶爾也會回一兩句。
三個人這麽聊著,丁文慧剛覺得他們家人有些少,然後又來了一波串門拜年的小孩,李小滿拿著糖出去接待,收到糖這幫孩子又跑出他們家往別家去了。
緊接著是趙桂花和上回茶話會有過一麵之緣的覃嫂子也過來串門拜年了,覃嫂子大名叫覃梅,盛致和陸陽看著這都是女同誌,有些坐不下了,喊了陸陽陪他出去走走。
盛致拄起拐杖對著忙活著得江雨霏道: “媳婦,我和陸陽出去走走。”
陸陽也沖李小滿笑了笑, “我和舅舅去走走,等中午吃過午飯我們再出門。”
他們一走,又空出兩張,江雨霏和李小滿也不用專門再去找凳子了,不過還得去找杯子倒水,隻來得及囑咐他, “那你小心點,別走太遠了,陸陽你幫我看著點他。”
李小滿也是在一邊紅著臉點頭。
趙桂花端著水杯,見兩人走出去了,有些感嘆, “他們出門還知道和媳婦說一聲,我家老關可是從不說的,有什麽事啊,興沖沖的就走了。”
江雨霏不給她打趣自己的機會,纖眉一挑, “那也是你們夫妻有默契啊,關團長一出去,你肯定也就知道這八成又是有什麽事了!”
趙桂花立馬笑著就點她, “你呀你,什麽事到你嘴裏,黑的都能變成白的。”
江雨霏裝著不開心的撇嘴, “我這實話實說呢,你又歪曲我唄!”
覃梅也跟著在一邊笑著。
說來上回茶話會這位大姐可是位爽朗大姐來著,好些日子不見人了,現在話都變少了。
這麽說起來,她也有好些日子沒見過程玲和付明豔了。
當初茶話會上,程玲還說以後也要多辦,大家多聚聚,都是五湖四海來的兄弟姐妹,結果後來一點聲都沒有了。
江雨霏絕對不承認是自己在茶話會吵了一架,讓人家辦不下去的。
趙桂花又說了些家屬院裏發生的趣事,然後跟丁文慧關心了下李小滿和陸陽的婚期打算挪到什麽時候,覃梅全程在微笑,但偶爾空暇的時候又有些想和江雨霏搭話的模樣。
江雨霏也看出覃梅大概是有話想和自己說,也不等她開口了,直言道: “嫂子是有什麽事嗎?”
覃梅立馬變得有些局促, “說起來,我這登門也是有些唐突,我就是哎,怎麽說呢……”
丁文慧想到這裏自己大概也算是個外人,就問, “是我在這不方便嗎?我去小孩們那邊,你們繼續說事!”
她正要起身,覃梅又把她給拽了回來,隻是還是有點難為情, “不是,是我的問題,丁主任,這我一下就是不知道怎麽開口……”
她盯著桌上的龍須酥又沉默了一會。
趙桂花大概是有些煩她這作態, “我來說,婆婆媽媽的,她不是糕點廠管生産的嗎,她們廠子想擴大生産,今兒來我家,我用你昨兒送我家的那個龍須酥招待她了,她吃過後知道是你家做的,就想打聽方子來的!”
覃梅見趙桂花就這麽說出口了, “趙嫂子!”
喊完又不好意思的看了眼江雨霏,見江雨霏並沒有生氣的模樣,也鬆了口氣。
趙桂花則是白了她一眼, “你這有什麽好氣的,小江又不是什麽小氣的人,你直說,這行不行的,她也會和你直說,這麽大個人了,還怕人家不同意,覺得駁麵子了不成?”
她都把話說完了,覃梅最後也隻能沖江雨霏點點頭, “我今天來拜年,確實也算來打聽這個方子的,之前我也吃過這個點心,但一直不知道這外層這個絲是怎麽做的,後來打聽說是皖省那邊傳過來的,然後今兒又吃到你家做的,我就想起來盛團長也是那邊出來的人,哎,我這都不知道怎麽說了。”
這時候像覃梅這般的大概都是有些拉不下麵子求人的,畢竟怎麽說也是一個廠子裏的主任,這會做求人的姿態,一怕自己冒昧了,二也怕自己求人被人笑話。
江雨霏大概也聽出來了, “您是想知道這方子是不是家傳的,能不能傳外人,對吧?”
覃梅難為情的點頭, “對,實在是冒昧了!”
江雨霏倒是沒覺得冒不冒昧,而是她想到了一件事,也算一個方向,一個找工作的方向。
李小滿手巧,廚藝好,完全可以嘗試去覃梅他們糕點廠的招工!
工作啊,誰不想有個工作,當上工人,連軍區這些軍嫂們都在排隊等著呢,但一個蘿蔔一個坑的地方,盛致就算能找著一個合適的工作給李小滿,到時候也不一定能服衆。
可如果李小滿是靠自己的能力,別人再不滿,也隻能把不滿壓肚子裏!
但是她現在也有點為難怎麽開口, “嫂子……”
覃梅以為是不能傳外人,立馬開口, “要為難你當我沒說!”
她以前也是廠裏的女工,知道有些方子人家有自己祖上的規矩,輕易不能傳人的,他們廠裏也有一個糕點師傅,配方都是人家和徒弟把關。
江雨霏笑了聲寬慰她,也大方開口, “不是為難,我就是想問問你們廠最近有招工嗎?”
這回換成覃梅為難了。
“小江,我大概懂你的意思,我和你說實話吧,這個工作的事,我不能拿準,我們廠因為目前收益隻能勉強維持運轉,還有一部分原因縣裏在扶持我們,不然可能都轉不下去了,現在已經有一年多沒有招工了,工作這事,我真的……”
江雨霏當然能聽懂,她也沒想著用這個不算難得的方子能換一個工作,當然能換到也是好事,她伸手抓住覃梅的手拍了拍就說, “嫂子,我也不是說要拿這個方子換一份工作,這個也不算什麽祖傳的方子,其實也就是我家小滿吃過一回,自己試著做了一次,沒成想,就成了,這說明什麽,說明她有天分啊,我也不想埋沒她!”
覃梅倒沒想到還有這一出,看著有些靦腆的李小滿就誇, “看得出來是個心細手巧的姑娘!”
李小滿想解釋其實也不算自己嘗了就知道怎麽做的,但被江雨霏攔下來了。
江雨霏對著覃梅他們先嘆了口氣, “按理說吧,她這邊也是要結婚了,我們夫妻把她送嫁了,也算盡了作為孩子舅舅舅媽的情份,但是嫂子你不知道啊,這孩子小時候過得苦啊,親媽沒得早,從小就被親爹後媽拿著當苦力,家裏家外幹得最多,吃得最少的,三年饑荒那會,她親爹拿著盛致給的救濟錢,還想著拿女兒給成年的繼子換婚,要不是那一年盛致回鄉,她還在不在我都不敢想,盛致和我說,這孩子接回來那會,比瀟瀟剛來我們這兒還瘦,可她那個繼兄卻被養得肥頭大耳的……”
江雨霏說著拿著手帕裝著擦了擦眼角,覃梅和趙桂花還有丁文慧以為她說到動情處,還拍了拍她以示安慰,連看著李小滿眼裏也帶著心疼,趙桂花還點頭說: “當年我見過這孩子剛來的模樣,那會和難民沒什麽兩樣了,那幫人啊,拿著盛團長的錢卻是養不熟的牲口……不過這孩子也是有福的,遇到你們夫妻了。”
聽著趙桂花把人罵了一通,江雨霏撇開臉,滿臉心疼的摸了摸邊上的李小滿的頭發,很是感慨, “是啊,我也心疼啊,我們娘兩相處不長,但到底孩子叫我一聲舅媽,我就想著有句話說得沒錯,工作就是我們女人的底氣,我得給足她底氣,嫁人隻是給她找個以後能相伴走下去的人,可工作卻是她一輩子吃喝不愁的底氣!”
江雨霏這一出苦情戲算是把這些都做過母親的女人的同情心給抓牢了,對於訴說委屈賣苦,她也沒有不好意思,隻要能達到目的,該鋼該軟她都能把握住。
果然覃梅也立馬開口承諾, “你等著,這個方子你們還是先留著,工作的事,也不拘是不是糕點廠的工作了,縣裏沒市裏大,但也還有好些廠子呢,他們一貼招工信息,我立馬打電話通知你們。”
她想要的就是這些消息,江雨霏也知道目的達到了,立馬又開口繼續說: “工作的事不急,我還是希望孩子做些自己擅長的事,當然如果她喜歡別的工作,我也支持她,現在我是想著先打聽著,讓孩子先提升一下自己,找機會考個小學,初中的畢業證,有個學歷傍身,怎麽也不會有錯的。”
覃梅聽了也點頭, “還是你有遠見,現在不止是那些坐辦公室工作的幹事看學歷,工廠招工也開始看學歷了,大字不識還真是不好找著工作,你讓孩子提升,我這邊多打聽打聽,給你留意著,就算不招工,看看能買個合適的工作也不錯。”
覃梅說最後一句話也是看出江雨霏夫妻對這個外甥女是真的盡心盡力才說的,畢竟現在不招工,也隻能看那些到了年紀的退休工人的工作了,隻要人家不傳給子女,隻要價錢合適,還是能買到的。
丁文慧也跟著附和, “我這邊也會幫著打聽的。”
趙桂花則是笑著兩手一擺, “那我可能就沒什麽法子了!”
江雨霏沖她嗔道: “哎喲,嫂子,你平時照顧我們小滿也沒少過啊,這回你休息,讓她感受下別的嬸子的熱情,你就別再多賣力了。”
丁文慧又點她了,玩笑道: “你啊,就會占我們便宜!”
江雨霏“噫”一聲,很不贊同, “怎麽能是占便宜呢,那是咱們這些軍嫂有人情味,願意幫助咱們這些年輕的同誌!”
丁文慧點她額頭, “行了行了,就你會嘴貧!”
江雨霏立馬拉著她的胳膊耍賴著笑。
然後又像想到什麽急事,就喊李小滿, “小滿,你去把昨天這個龍須酥的做法寫下來給你覃嬸子,過兩天廠子裏大概也要恢複生産了,方子早給她,讓她有時間琢磨一下!”
李小滿也不呆坐著了,立馬按江雨霏吩咐找了個小本子把昨天的做法詳細寫了下來。
寫好遞給覃梅的時候,覃梅還有些不好意思接,江雨霏直接往她手裏一塞, “嫂子不許客氣哈,您幫我們,我們也不能幹看著的,也不算是什麽多難得方子,就是做法別出心裁了些,還有這糖衣,就是外層的絲,怕是天熱容易化,天氣涼了生産可能會好保存些,這些也算我個人的見得了,當然您可能也能看出來。”
覃梅看了眼方子的材料,也有些驚奇, “還真是,我就沒想到原來是麥芽糖拉成絲呀,難怪說這麽像麥芽糖的味!還有小滿這字寫得也是圓潤好看。”
她說著也不忘誇一句李小滿。
覃梅剛把方子妥帖的放在口袋裏,正要坐下呢,屋裏就傳來了“咚咚咚……”
座鐘連續敲響的聲音,大家一齊看過去,都十一點了。
覃梅皺眉看了眼座鐘, “怎麽就十一點了呢,也沒聊什麽啊?哎喲,我得回去給老文他們父子煮飯了,那兩父子,熱個飯菜都能糊,我都服了!”
她一走,趙桂花也得回去了,她家就關偉蘭在家,出門這麽一會了,她怕家裏又來什麽人女兒應付不住,而且還得給醫院裏的病號做午飯呢!
他們兩都走了,丁文慧倒是不急,孫副司令要想吃飯也有警衛員給他去食堂打飯,還能再坐會,回家直接吃就行。
三個人剝著花生米,銀耳羹剛好也能吃了,李小滿又去拿了杯子出來,各自倒了一杯銀耳羹,剛聊了一會,盛致就推門進來了。
江雨霏本身就沒覺得時間過了很久,下意識就說, “怎麽這麽快就回來啦。”又見陸陽扛著一個包裹跟在後邊,江雨霏又問, “這包裹誰寄來的啊,這麽大。”
盛致指揮陸陽放到一邊角落,邊沖江雨霏道: “小遠他姥姥,可能是大雪封住了路,寄了快兩個多月了現在才到。”
說完轉頭看她,盛致注意到江雨霏眼圈有些紅,像是剛哭過,語氣聽著都有些沖了都, “媳婦,你怎麽了,眼眶怎麽這麽紅?”
那意思活脫脫就是,是不是誰欺負你了。
江雨霏立馬擺手解釋, “沒事,我們聊天聊到些傷心事,我淚點低。”說著就轉移話題, “對了你要不要帶小遠先去給他們那邊回個電話,順便拜個年?”
盛致先是鬆了口氣點了點頭, “那就好。”然後又指著包裹說, “就是想把包裹放回來,然後喊他去打個電話,小遠呢,我和他先去打個拜年的電話,告訴他們那邊包裹收到了,之前那邊怕是也知道我們這邊鬧雪災,一直沒來電話,也給他們報個平安。”
江雨霏轉頭看了眼沙發那邊,沒人了, “剛剛還在呢,小滿,弟弟妹妹們呢?”
李小滿則是看了眼房間, “屋裏吧,沒見他們出去。”
盛致沖著房間喊了聲, “小遠出來。”
盛明遠一聽到聲音立馬從屋裏竄出來了,嘴裏還念叨, “幹嘛呢,爸?我們捉迷藏呢!”
盛致: “去給你姥姥回個電話。”
盛明遠一聽眼睛轉了轉,立馬看到了客廳的包裹, “姥姥又給我們寄新年禮物了?”
盛致點了點頭, “嗯,快點,穿上衣服。”
盛明遠立馬小跑過來,把衣服都給套上,穿好鞋正要走。
江雨霏又喊住他們了, “等等,我和你去,我想給市裏那邊的大院也打個電話。”
盛明遠的外家,讓她想到了一直遺忘在角落的陳家父母。
其實也不是江雨霏不想和那邊來往,她和盛致結婚前給陳家父母那邊寄過一封信,寫了自己帶著孩子改嫁的事,還有新地址,但是上回回市裏並沒有收到回信,這邊也一樣。
其實說起來,自己包括原身都沒有見過原身丈夫的父母,隻聽說他們是五零年帶著原身丈夫歸國的,然後把十五歲的兒子丟給祖父,他們也緊跟著沒了音信,後來五五年,原身丈夫大學畢業,進了研究所,突然又收到了他父母的來信,接著到五八年兩人結婚,五九年原身懷上了陳靖北他們兄妹,原身丈夫也在這之後加入了一個秘密項目,接著六零年蘇國研究員撤離他們國家,往後就隻來過兩封信,一次是孩子滿月禮,一次是孩子周歲禮,之後一直到原身丈夫去世就再也沒有一點音訊了。
說實話,要不是她記憶裏有在原身丈夫懷表上見過他們一家三口的照片,以及五五年後兩邊不算頻繁的通信,江雨霏會懷疑這不會是什麽懸疑故事吧!
連著龍鳳胎兄妹對於連照片都沒有見過的爺爺奶奶更沒什麽印象,隻在母親嘴邊聽說過,也收到他們的禮物,對於他們而言,這大概是類似於會送禮物的聖誕老人,而且還不是年年送,當然這是江雨霏的想法,畢竟他們也不知道什麽是聖誕老人。
江雨霏對於這會的科研人員並不是很了解,不過原身丈夫進入保密項目的時候也是沒有音訊的,走了,然後就再也沒回來,屍體都沒見過那種,隻記得他是學化學的,死因是實驗室暴露,這種情況大概也隻能是單位火化,然後內部做一個儀式吧,再通知一下家屬,給予家屬補貼。
說白了,這類人跟著受苦的一般也隻能是家屬了,原身是,原身丈夫也是。
江雨霏隻能算個局外人,無法多說什麽,跟丁文慧說了聲,她也披上軍大衣和盛致他們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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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天都在想自己明明下午前就能把這一天的更新寫了,但我為什麽就是存不住稿呢?
找到原因了,發完文,我就會忍不住點進去改,就是不想存稿更新(笑哭)
明天見,拜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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