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9 章

    江雨霏和小孩們在火車上睡了一個晚上，第二天醒來，她再想起前一天晚上做的決定，尷尬直接從腳尖往腦子沖。

    果然夫妻吵架要不得，腦子剛回家就看到她居然發瘋往人家前任家跑，還帶了四個孩子，她現在都能感覺到，她的尷尬勁能讓她敢現在立馬跳下火車然後跑回老家，畢竟怎麽看自己現在的行為都有夠顛的。

    不過她也來得及多想，吃了個早餐，中午十點左右到了隔壁省省城火車站，中轉站剛好有一輛即將出發發往首都的火車，他們連忙又換了火車，上車安頓了一會，小齊戰士幫忙打包了午餐盒飯回來，吃了午飯，四小隻也感覺不到老母親所思所想的尷尬，擠在車窗哪裏看外頭的風景。

    小齊戰士看她情緒低落，問了句， “嫂子怎麽了?”

    江雨霏隻能笑笑， “沒什麽事，有點想你們盛團長了。”

    小齊戰士隻能跟著傻笑， “嫂子和盛團長關係真好。”

    江雨霏知道他誤會自己說的話了，但也沒法解釋。

    好在小齊戰士也沒有再說話了，隻是抱著他自己的那個行李箱安靜的端坐著。

    江雨霏因為沒人打攪，開始想於家的人，這個她是聽盛致說過的，於嵐比盛致大了三歲，然後她哥哥於亭又比她大了七歲，也就是說於亭今年已經四十一二了。

    而且於亭的成長環境和盛致不一樣，盛致是從村子裏和遊擊隊跑了，但於亭父親卻是個學堂教書先生，而且不是那種迂腐穿著長褂的先生，聽說是個很開明爽朗的人，所以於亭也不隻是念過書還接受過新式教育。

    不過因為戰亂的緣故，他也是年輕喪父，不過他十六歲還在讀中學的時候就入黨了，後來父親離世，他的家鄉淪陷，他也怕再失去家人，直接從學校退學，之後就一直帶著母親和妹妹跟著遊擊隊抗日。

    聽盛致說對方就是個工作狂，跟妻子也是誌同道合的同誌，不過對方因為舊傷從行伍裏退了下來，目前在警校任職，夫妻兩感情不錯，育有兩兒一女，現在一起奉養母親。

    而且於亭級別也高，比原先調來他們軍區的常參謀長年紀小一點，但那會對方是團級的時候，他就已經是師級幹部了。

    江雨霏想了很多，越想，越想回頭，她都沒跟於家的人說過一句話，現在不隻是要見麵，還得一起待幾天，那種尷尬，誰懂啊!

    總之她很煩，但小孩們完全沒有這個煩惱，大概是知道大人站在他們身邊，會替他們頂著頭上哪怕會塌下來的天，這會在為火車穿過隧道而驚奇著， “哇哇”叫個不停。

    一個下午很長，過完隧道後，小朋友對於火車外頭的麥田也見怪不怪了，開始翻自己帶來的小人書，還給發呆的老母親拿了一本。

    馮伯裕把書遞過來，還忍不住念叨她， “媽你無聊就看書唄，發呆有那麽有意思的，小弟就老愛發呆。”

    江雨霏隻能接過書道謝， “謝謝你哈!”

    可能是小人書看著有意思，江雨霏也沒空胡思亂想了，一本書翻到了晚上，又到晚飯時間了，小孩們都有些興奮，原因就是這會火車上的飯菜和國營飯店都大差不差除了貴一點，能見到大魚大肉而且還不用肉票，當然價格也貴上一些，所以很多出行的人都會自帶幹糧。

    但江雨霏完全沒有這個想法，除了昨晚盛致打包的飯菜，他們今天從早到晚都是吃餐車的，江雨霏見他們幾個很好吃餐車長什麽樣，就把他們連著小齊戰士一起打發去打飯了。

    睡了一個晚上，在第二天早上十點前，火車就臨近到站了，下車前江雨霏先是檢查了他們的包裹，又給孩子們整理了下衣服，因為是冬天兩天沒洗澡，加上臥鋪挺幹淨的，他們都沒什麽味。

    沒事幹之後，火車即將到站的提醒聲一遍又一遍，江雨霏的尷尬也越來越濃厚，她開始跟兒子打商量， “小遠啊，這次媽媽就不住你舅舅家了，到時候我們跟哥哥他們住招待所，你跟你舅舅回去行嗎?”

    “我不要。”果然是想到不想的拒絕，說完後他又眼神揶揄的看向江雨霏， “媽，你是不是不敢啊?”

    真是個大直球。

    江雨霏尬笑擺手， “額，哪有的事哦，我這不是怕人多住不下嗎?”

    結果盛明遠開始掰手指數人口: “怎麽會，那邊是小洋房哎，我舅舅，舅媽，大表哥，大表姐和小表哥，還有姥姥，他們每次打電話來都問我要不要來首都玩，還有好多空房間呢。”

    說完小孩不知道想到什麽，沒等江雨霏回答，指著她就控訴， “那你就是想背著我帶哥哥他們一起去玩!”

    江雨霏，……

    她也沒想到，確實還能這麽搞。

    但是江雨霏也沒能多說些什麽把孩子哄住，因為到站了。

    小齊戰士見走的人不算多了，就護在他們前麵替他們開路，然後他剛從車門下了車，一個和他拿著同樣箱子頭上戴著一個黑色棉帽的男人沖了過來，不經意的把小齊給撞著了，然後兩人手裏的行李一齊落地。

    江雨霏看著那個男人不經意的拿起其中一個包，嘴裏喊著抱歉，有急事之類的話，作勢就要走的時候，她連忙跟人家喊了句: “哎，箱子拿錯了。”

    江雨霏的話音剛落，那個拿了箱子的人立馬就跑了。

    小齊先是愣了一會，也趕緊追了上去，江雨霏則是後頭喊了聲， “抓小偷啊，前麵那個黑棉襖黑帽的，大家趕緊抓住，別被他趁亂摸著錢了!”

    她這麽一喊，手快的站內人員立馬報了警。

    不過警察來的更是飛快，一下子就把那人和周圍的一些作亂人給抓住了，他們的人馬極快的速度就控製住了現場局麵，太過於快速，江雨霏看著總覺得哪裏有些奇怪。

    但是還沒來得及思考太多，就跟小齊戰士一樣被請去了警局。

    幾個小孩當然是跟著於家來接人的車走了。

    “你怎麽知道他箱子拿錯的。”

    剛在警局坐下，江雨霏就立馬被問了這麽一句，心裏感覺這事不妙啊，也大概品出了點問題，這件事八成是他們做局，結果來了自己這人，也不知道耽誤著人家的事了沒有。

    心裏這麽想著，但江雨霏表情沒有變化，隻陳述著自己當時的想法， “我看他撞人的時候觀察了我們一眼，然後拿箱子的時候他手速度很快，好像能分清兩個箱子那個是他要的，我就試著喊了聲，如果他沒弄錯的話，不會虧心急著跑。”

    有個年輕的刑警問: “那萬一他冷靜的跟你們說不是呢?”

    江雨霏聽到這句話好像吐槽一句， “傻嗎?”但她沒說，隻道， “那我完全有理由讓彼此開箱檢查一下，畢竟我們箱子是貴重物品的話，多檢查一會也不會有錯。”

    那個年輕的刑警也知道自己這話問得有些傻了，感覺到師傅瞅了自己兩眼，隻能“哦哦”了兩聲，繼續看他師傅做筆錄。

    老刑警把大概經過都記錄好之後，跟江雨霏握了個手，還誇了她兩句， “你很冷靜，遇到事情能有自己的分析能力，非常不錯，也非常感謝你的配合，不然這一次對方真的拿著文件跑了，雖然不算多重要的文件，但也事關機密。”

    江雨霏點點頭，隻說: “拿手術刀的人，大腦具備冷靜分析的能力是必備條件，再者我也是個軍嫂，對於這種事有一點自己的敏感也是應該的，不過還是想請問下，我現在是可以走了嗎?”

    老刑警表情嚴肅， “可以是可以，不過還是給你愛人回個電話吧，也不知道於師長怎麽和他說的，電話都打來我們這邊了，你給他回個電話說我們就是問點事情，現在已經放人了。”

    江雨霏， “額，這，不方便吧，我出去找個電話亭給他回吧，用公家電話不大好。”

    老刑警沒讓她出去找電話，把電話的位置示意給她，就說: “你隻是報個平安而已，沒叫你們多聊。”

    好的好的。

    警局的電話撥是的家屬院那邊，說明這會盛致沒去上班，大概還在電話那頭等著。

    “喂。”

    江雨霏隻說了一個字，對麵的人聽到她的聲音就是問， “沒事吧，媳婦兒，你怎麽還見義勇為把自己弄警局去了，不是說見義勇為不好，但我覺得咱有多大能耐做多大的事，出門在外你先顧好自己。”

    哪有在警局叫我顧好自己的，多冒昧啊?

    江雨霏隻能提醒了句， “警局的電話，你注意點，我沒什麽事，就是喊了聲，手腳健全著呢，你別擔心，等過段時間我就和小遠他們回家去了，你自己好好吃飯，別對付，對聯今兒記得也給貼上，我寫好了，放在客廳了，飯一定要好好吃，別讓我回去看到你瘦了，我會哭的。”

    江雨霏說著說著就忍不住聽著他的聲音傾訴很多很多話，聲音都帶著些微不可察的哽咽。

    老刑警假咳嗽了兩聲，也沒回頭， “咳咳，注意影響。”

    江雨霏連忙收起情緒道歉， “不好意思。”又對電話那頭， “好了，我掛了。”

    盛致連忙道: “等會，我還有一句，要是於家人態度不好，你就別理他們，不用忍讓，我們也沒做什麽錯事。”

    總覺得這話聽起來有些怪怪的，又不知從何說起。

    江雨霏看了眼坐在工位上的警察同誌們，確認他們應該沒偷聽，立馬說， “行，我知道了，掛了。”

    江雨霏掛完電話，又和它們道了謝，就出了警局大門，小齊戰士跟標兵一樣站在大門等自己。

    一見到她就先問了句， “嫂子沒事了吧?”

    江雨霏搖頭，又見他兩手空空，就問， “你的箱呢?”

    小齊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 “哦，那個啊，就是送警局的，所以我就直接交給他們了，還得謝謝你嫂子，要不然箱子就被搶了。”

    江雨霏看了眼小齊，這孩子是這裏唯一的老實人啊!

    不過她也沒說什麽，隻問， “那你現在就回去嗎?”

    小齊點了點頭， “嗯，我已經完成任務了，等會就回，那邊的車是領導叫來接你的，嫂子你跟著他們走就行，我就不送了。”

    江雨霏看了眼那邊的吉普車，隻能故作輕鬆的笑了笑， “行，你回吧!”

    江雨霏心裏也清楚這回大概是碰到抓敵特之類的事了，而且還是他們隔著一個省跟首都做的局，也不知道小齊是不是被他領導哄得太厲害了，這會一點貓膩沒感覺到，但江雨霏也不能提醒他，畢竟她自己都得裝不知道，不過心裏還是有些擔心自己這一喊，好心辦壞事，會不會有漏網之魚。

    唉!

    無奈的搖頭，她得奔赴另一個戰場了。

    剛才在警局酷酷的姿態在家裏怎麽就沒展現出來呢，當時隻要有一點冷靜，她就不會被盛明遠這小屁孩給說心動了。

    不過她這邊剛走，那個小白刑警立馬問他師傅， “師傅，你說她是不是看出什麽了?”

    老刑警搖搖頭， “一個外科醫生的冷靜大腦加敏銳之力，看出點什麽也正常，再者說旁觀者清，不過這也沒事，她是軍屬，還是有文化的軍屬，知道什麽東西該保密。”

    說完，老刑警又沖別的同事問: “對了，人抓得怎麽樣?”

    “都抓到了，他們都是小嘍嘍，被她一喊，立馬亂了腳步，我們都沒來得及現身，他們就想四處跑了，倒是沒有錯過抓捕的機會。”

    “那就行。”

    江雨霏不知道他們這邊在討論她，她現在滿心滿眼都是這越來越近的家屬院。

    內心不停吶喊，這算什麽事啊，她自己跑來見前任的家人，她有一瞬間在想自己是什麽品種的顛婆?

    目的地越來越近，她坐在車上腦子也轉得飛快，想了無數個模擬場麵，救贖等會碰著人家得怎麽問好才不會顯得太尷尬，一直想到下了車，被開車的警衛員領進屋。

    不過她還沒到客廳呢，就聽到一個調皮的男聲， “這麽說你們媽媽被警察抓走，那她肯定是壞人吧!”

    江雨霏很想喊一句，小鬼，你可真會以偏概全。

    好在她大兒子馮伯裕先做了反駁， “我沒說我媽媽是被警察抓走!”

    接著是陳靜熙開口， “對啊，我們沒說。”

    然後又聽到了盛明遠得聲音， “小表哥你別亂說話好嗎，我們煩著呢，我們媽媽是見義勇為，我們問你是因為你說舅媽是在警校工作，和你打聽情的況，不是聽你胡說八道的，哎，弟弟，你背你包幹嘛。”

    陳靖北聲音很冷， “找我媽，這裏我不喜歡。”

    那個討厭鬼的聲音又傳來了， “嗬，說得我又很喜歡你們似的，你們媽媽是壞蛋，還不承認，略略略”

    江雨霏沖著身邊笑得有些尷尬的警衛員， “等會還得麻煩您送我們去趟招待所了。”

    江雨霏說完沒理警衛員就直接進去，沖著四個小孩道， “走吧，小的們，人家不歡迎我們還是去招待所吧。”

    四個孩子齊聲洪亮道: “好的!”

    一個個把自己的包背了起來，廚房裏的人聽到動靜走了出來，江雨霏朝那邊看了眼，是個和關偉蘭差不多大年紀的姑娘。

    盛明遠看到她也禮貌喊了聲， “表姐，我們走了。”

    那姑娘看了眼江雨霏，又和盛明遠打商量， “小遠你住家裏好不好，我們方便去看奶奶。”

    盛明遠瞪了眼小表哥就說， “我才不要呢，我要跟我媽在一塊，我跟你們都不熟，要不是我媽願意陪我來，我才不來呢，搞得我現在好尷尬哦，你們早說不稀罕我來嘛!”

    盛明遠是個很會倒打一耙的小孩，他小表哥被他瞪了也有些氣，擼起袖子就想打架。

    於玔看了眼弟弟，又看了眼對麵的江雨霏他們，一時不知道該護誰得好，好在看到母親拎著醬油推門進來了，才鬆了口氣。

    紀菱看到他們一個個背著包袱，不知情況的問了聲: “小遠你們幹嘛呢，背著包要去哪?”

    盛明遠直言: “我要跟我媽去招待所住。”

    紀菱不明所以， “去招待所幹嘛，家裏夠房間，是不是你表哥欺負你了?”

    盛明遠是個有什麽說什麽的，站在江雨霏身邊一點不帶慫得跟這個陌生的舅媽打報告， “對，他欺負我們，他說我們媽媽被警察抓走了，是壞人，我媽媽是見義勇為，所以現在都回來了，他胡說!”

    紀菱看向小兒子， “於琛?”

    於琛立馬站直身體裝老實， “我開玩笑的，媽!”

    他不說這個還好，一說盛明遠更氣了，跟小英雄似的站在江雨霏麵前，插著腰沖著對麵的於琛喊， “我討厭這個玩笑，一點都不好笑，隻有你覺得好笑，你怎麽這麽壞啊，這麽討厭，誣賴別人的媽媽。”

    江雨霏看著對麵那小孩被這麽一說，臉都黑了，見熊孩子吃癟，她有些想笑，但因為場合隻能硬壓著。

    那小孩大概也是家裏的小霸王，對於盛明遠這麽說，立馬大吼大叫， “我也討厭你，你以為你很了不起嗎，她才不是你媽媽，我姑姑才是你媽媽，你個笨蛋!”

    這聲音讓江雨霏忍不住揉耳朵，盛明遠被他這麽一吼給嚇了一跳，然後跟他比誰嗓門大， “你才笨蛋，她是我媽媽，你姑姑也是我媽媽，我又不是三歲小孩還會認錯媽媽!”

    對麵那小孩被這麽一喊，也懵圈一下了，眼見他又開始擼袖子，看起來想大幹一架，江雨霏也趕緊開口勸了， “小遠，這麽大聲說話不對。”

    盛明遠的氣勢立馬跟著弱了三分，但嘴裏嘀嘀咕咕， “他先大喊大叫沒禮貌的，我跟他學的。”

    嘿，這小孩!

    真是歪理一堆。

    江雨霏想走也隻是想擺一個態度而已，又不是來招仇恨的，這會也認真勸架， “行了你們兩都有錯，罵人不對，他誤會你也不對。”

    盛明遠道沒什麽不服氣，隻說: “那他得跟我說三個對不起，然後我再跟他說一個對不起。”

    江雨霏不知道他怎麽算的，但是他的算法肯定有他的道理，所以點了點頭。

    但對麵不樂意啊，於琛又開始喊了， “憑什麽我要多道兩個歉!”

    盛明遠講起道理也是頭頭是道的，開始和他理智掰扯， “你先罵了我媽媽，你得跟我們五個人道這一個歉，然後你又說這是玩笑話，讓我很傷心，然後你還罵我笨蛋，所以這一共是三個道歉，但是我隻是罵了你一次笨蛋，然後我得回一個道歉。”

    小孩嘟嘴對那頭的於琛示意，有問題嗎?

    於琛“我”了半天，還是紀菱下了命令。

    於琛心不甘情不願的喊了三聲“對不起”。

    盛明遠聽了就撇嘴， “一點沒有誠意，道歉應該像我這樣，對不起，剛剛我不應該這麽大聲的和你喊，還罵你笨蛋，算了，你沒誠意的道歉我已經接收到了，反正我也不是你的爸爸媽媽，你的爸爸媽媽沒把你教得有禮貌是他們的問題了，肯定是揍得少了。”

    江雨霏聽著這小孩的嘰歪，尤其是最後那一句，肯定是沖紀菱說的。

    雖然這小孩的話一定程度上也算沒禮貌了，但江雨霏分得清現在的場麵要的不是教育，而是她該向著自己家的小孩，所以她拍了下他的後腦勺，沒輕沒重的說了他兩句， “你這樣說話也禮貌了哈!”

    盛明遠卻不是很在意的吐舌頭，蒙混過關。

    江雨霏隻能歉意的和紀菱說了兩句， “這小孩一直都很有主見，話也是家裏最多的那個，麻煩見諒了。”

    紀菱看著他們母子很自然的相處，也笑了笑， “沒事，他很活潑!”

    但江雨霏也有點堅持， “不過我覺得我們一家住招待所確實會方便點，我有點怕他們打起來。”

    這個是實話，江雨霏絕對不是在挑釁，讓人家難做。

    紀菱也能聽得出來，爽朗的沖她笑了笑， “沒事，於琛確實有點不禮貌了，跟著這些弟弟妹妹學學也很好，我跟他父親一直不是很有時間管他，他姐姐又比他大了四歲，一直對他很是寵讓，而且住家裏也方便我們接送你們去醫院看老人家，聽說你還自小學中醫，到時候可能還得麻煩你幫忙給老人家把個脈看看。”

    人家這話聽著就舒服很多，也沒有偏向的，不過江雨霏都沒來得及自謙說句自己比不上首都專科的醫生，於琛聽出母親向著外人，很是不甘的喊了句: “媽!”

    然後盛明遠屬於“敵人”不高興了，我就得拉踩兩腳， “表哥你得跟我們有禮貌的小孩好好學!”

    這一句就看得出你兩素質差不多。

    那邊的於琛聽了立馬就想打一架了。

    然後他們一家自然也是住下來了，也不是江雨霏不想去招待所，而是這種情況真的不好意思再給人家添麻煩了，更別提人家大人目前也算挺通情達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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