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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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9章

    她沉默的幾秒裏,他的心髒仿若被一隻手攥緊。

    周亦衡其實已經隱隱得到了答案。刀削般的下顎淩厲如刃,薄唇緊抿。

    隻是他不願意接受那個答案,所以他還?在等待。

    她的烏睫輕垂,思忖了很久,方才輕聲開口:“來不及了,亦衡。”

    周亦衡手背青筋暴起,極力維持著麵?上的麵?無表情。他聽?見了個他從?未想?過的答案。聲音嘶啞地問她:“什麽來不及?”

    他好似站在了幽深不見底的懸崖邊緣,正在往下墜落。

    “我們確實已經認識很久了,從?年幼時至今,什麽都不懂的時候就已經相識。但是這麽多年裏,你的世界很廣闊,裏麵?有很多人?,我好像一直都抓不住你,充滿徘徊與不確定。我始終不確定我們的結局,隻是被時間推動著在往前走。”沈彌很平靜地在敘說,“但是他不一樣,在他身上,我能有很多篤定,不用有什麽徘徊不定。我不知?道?你懂不懂我說的,但我很喜歡這種感覺。”

    因為?,她從?來沒有擁有過那麽堅定的愛意。

    那是不論任何人?跟她一起站在他麵?前,他都會朝她伸手的堅定。

    是養父母不曾給過,親生父母不曾給過,前任未婚夫不曾給過,這個世界不曾給過她的堅定愛意。

    她初次品嘗,食髓知?味,深深淪陷。

    他叫她相信那一句話的存在:天地間,自有強大的溫柔,風雨不改,彼此堅定忠誠。

    周亦衡雙眼紅了些。他張了張口,想?說些什麽,但是被她提前打斷:“我知?道?你想?說以後。但是我已經給了你很多年的時間。”

    這麽多年,你都沒有掌握住,她也再給不了他更多的時間了。

    以後,她想?給周述凜。

    她輕聲說:“錯過是沒法重來的,亦衡。”

    周亦衡終於?敢確定剛才隱隱的感覺——她對周述凜的那份偏愛。幾個字於?喉間艱難滾過,如同粗沙:“你已經喜歡上他了,是嗎。”

    沈彌沒有否認。

    不能確定是在哪一次。

    是那本沒有錯版的書,是那句被他發現且記下的手寫詩,是哪一次微醺的酒後纏著坐到他身上,是在哪一次驚險又刺激地窺探到他真麵?目,亦或者,是那輪圓月自天際升起時。

    心?跳已怦然。

    是她在周亦衡身上都不曾感受過的心?動與澎湃。

    周亦衡之於?她,更多的還?是誠摯的好友,是一起長大的感情。他很重要,但是對她來說,他們好像不一樣。

    她於?感情上的經驗不多,可她也能察覺到情況並不正常。

    比起循規蹈矩地去嫁給本應嫁的人?,她好像更願意跳出那重束縛,嫁給那個大膽又惡劣的人?。

    她不是一個很會處理情感的人?,但是周述凜也不用她處理。

    她於?這上麵?還?有些遲緩,但是在他身邊,她好像自然而然地就被牽動起了情感。

    她於?這些事?本沒有興趣,卻對他生出了好奇的窺探之心?。

    唔,就跟周述凜說的一樣,覬覦。

    確實是有點。

    想?到這,她不由一彎唇。

    周亦衡眼睜睜地看著,隻覺刺眼。

    可他無法理解她口中“那麽好的人?”。

    “即便知?道?這一切都是他的算計,你也不在乎嗎?”周亦衡無法理解地問她,試圖將她喚醒,“他那麽處心?積慮地娶你,你又怎麽知?道?他圖的是什麽?”

    他輕蔑地勾了下唇,嗤笑了聲,“難不成是淺顯的喜歡嗎?”

    他們認識的時日絕不算長,就因為?那一點喜歡,而去下這麽大一盤棋,處心?積慮綢繆,說出去誰信?

    沈彌攥緊了手。

    周述凜所說的,確是如此。

    周亦衡咬牙道?:“彌彌,防人?之心?不可無。你對他的了解才多少?”

    他們顧著說話,誰都沒注意到有人?下樓。

    周述凜垂眼看著手機屏幕上的計時器,最後十秒。

    最後五秒。

    三、二、一。

    在計時器響起的前一秒,男人?擡手按停,旋即擡眸,開口打斷周亦衡對自己的編排,“彌彌,該回家了。”

    正在談話中的兩人?皆是一頓。聽?見提醒,沈彌才想?起來,他們不知?聊了多久,她也完全忘了跟他說好的二十分鐘。

    竟還?讓他親自下來接她了。

    沈彌頓了下。有個很荒誕的想?法,他該不會是掐著秒來的吧?

    周亦衡擰眉,擡眸看去,卻是頃刻間氣血翻湧。

    幾米之外的人?,正穿著一襲黑色睡袍,冷淡看著這邊。

    那身睡袍,無疑是將他們之間的親密關係重點標明,彰顯給他知?,滿是挑釁。

    他的出現,不無刻意。

    也不能說不是來耀武揚威。

    周亦衡重收起拳,胸腔裏的怒火全都被那身睡袍攪動,像是火山裏積蓄翻滾的岩漿,溫度燃至最高點。

    他連想?忽視都難,不得?不清楚地知?道?,待會他們就會回去,同居一室,共同安寢。

    比起他跟她,他們已為?夫妻,才是真正親密無間。

    也並不難再往下深想?。

    他的拳頭緊握,發癢。想?起今天砸的那一拳,隻恨不得?再來上幾拳。

    四目相對,兩個男人?的目光誰都談不上友善。

    周述凜突然出現,他們剛才的話題儼然不適合再繼續下去。總不能當著人?家的麵?,一句一句地說著他的處心?積慮。

    沈彌拉了周亦衡一下:“時候不早了,早點回去休息吧。”

    她那麽單純,她哪裏能看得?懂男人?之間明裏或是暗裏的機鋒。

    可周亦衡不甘。

    不願於?這場交鋒中率先退場。

    她的這句話,好像也在提醒著他,她跟周述凜會一起回去休息。

    周述凜擡步走過去。站在她身旁,以一副她丈夫的姿態自居,問他:“還?有什麽事?嗎?”

    周亦衡冷冷地看著他。

    千年的狐貍,在這跟他裝什麽聊齋?!

    他深吸一口氣,索性不予理會,隻同她道?:“你好好想?想?我剛才說的話。彌彌,我會來接你。”

    隻要她做好決定,他隨時都會來接她。

    周述凜神色平靜得?堪稱冷淡地望著他。眼睜睜看著對方在他麵?前,同他的妻子說著要不要考慮離開他的話。

    沈彌心?裏嘆一口氣,她拂不去他的執念。隻能牽一下唇,叫他路上開車小心?。

    可她的反應落在周述凜眼中,卻是她將周亦衡的話聽?進了耳中。

    他微垂下眼,等他們告別的寒暄結束。

    說好的二十分鐘,他當真就隻給了二十分鐘。

    沒有再多給時間。

    計較得?分秒不差。

    沈彌跟周亦衡揮手,而後很自然地牽上了他的手,回身要走,“走吧。”

    他淡淡斂眸,“嗯。”

    那種近乎旁若無人?的親昵,無需刻意營造。

    時日不長,可他們新婚燕爾。

    周亦衡狠擰起眉,回身大步離開,步履如風,比冬夜的風刮得?還?要淩厲生冷。

    沿路燈光明亮,沈彌偏頭就能清楚地看見他嘴角的傷痕。她忽然意識到什麽:“不會是他打的吧?”

    她又不是木頭,對他們之間的交鋒毫無所覺。

    周述凜並未隱瞞,“嗯。”

    沈彌一啞。她沒想?到,他們私底下矛盾已經到了這麽尖銳的地步。

    她想?起剛才她問時他的回答。

    搶了別人?的東西,挨了頓打……

    她莞爾,為?什麽聽?出一點可憐小狗的味道??

    她逗他說:“你知?道?是搶了人?家的東西呀。”

    周述凜垂著眼,興致缺缺,有些懨然。狹長的眼忽擡,問說:“那你後悔了麽。”

    沈彌一愣,“什麽?”

    他擡手撫她細嫩的麵?頰,眸光幽深,平聲道?:“剛才他跟你說了那麽多,有沒有讓你重新審視與考慮我們的事?情?”

    他沒有太多的信心?。他承認,他確實有些擔心?。

    也不確定她有沒有將周亦衡的話聽?進去。

    哪怕是一句半句,因此産生偏移。

    沈彌終於?抓住了他情緒有些反常的根由。明亮的眸光細細打量了他兩秒,“周述凜,你是不是掐著秒出現的?”

    他繃著臉,並未作答。

    沈彌想?笑,竟然真的是這樣。

    “那你洗完澡了嗎?”她歪了下頭看他。

    她不知?道?他是什麽時候來的,這個澡大抵隻在十五分鐘內,甚至更快。

    她的視線往下一撇,剛才她離開時他的狀態她當然清楚。

    這句話,明顯是意有所指地一問。

    這道?目光過於?直白。

    周述凜壓了壓呼吸,到底還?是呼吸一沉,伸手將她帶進懷中。

    電梯剛在上升。

    他將她按向自己,近之再近。狀態什麽的,她自己去感知?。

    十分鐘當然不夠,他稱不上自己當時是個什麽心?態,迅速沖完便扯過了浴袍,眉眼間的燥意很重。

    周述凜垂眸看著她,聲音壓低得?幾不可聞:“還?沒出來。”

    指的是什麽,要怎麽辦,她自己知?道?。

    他本來沒打算提出,沒想?到她這麽“關切”。

    沈彌的那點張狂,在他麵?前全然不夠看,輕而易舉的就被反攻。

    她輕輕吸一口氣,不由咬了下唇,想?起他們剛才被打斷的事?情,後背發僵。

    可他隻幽深地看著她,並未有什麽動作。他似乎無心?理會那些,無心?風月,此刻的側重點隻在別處。

    沈彌看著他的眼睛,好像從?其中讀出了他的惶惶。她不再與他逗笑,伸出雙手環抱住他,埋進他的懷中,很輕聲地問:“周述凜,你在擔心?什麽?”

    “我很認真地想?過。”她語速不快,連帶著牽動他心?髒的每根神經。沈彌低頭去捉住他的手,同他慣常的動作一樣,手指伸進指縫,十指相扣,彎唇:“我選你。”

    在他和周亦衡之間,她早已做出選擇。

    沒有什麽徘徊不定,她隻做這一個選擇。

    她語氣很堅定,擲地有聲。

    沈彌踮起腳尖,湊近他耳朵,幾乎蠱惑:“忘記他,隻要你。”

    好像與久遠記憶中的某一句話響起轟隆共鳴回音。

    他的手掌倏然收緊。

    男人?猝然閉了下眼,喉結滾動。

    他想?,她應該是隻妖。專門來收服他的妖。

    他明明應該有底氣,鎮定自若。那樣沒有信心?,並不是他周述凜。

    但不知?是否受了酒精影響,亦或者,是酒精揭露了人?性最深處的直白——剛才他竟那般忐忑。

    擔心?,她會被周亦衡說服。擔心?,他之前的解釋全被周亦衡推翻。

    他低頭自嘲地笑笑。可是心?底所有褶皺,都被他的姑娘撫平撫順。

    他被她堅定地握住了手。

    從?前那句執念,反倒是從?她口中說出。

    電梯門打開,周述凜索性直接抱起她回去。她掛在他身上,像個掛件一樣輕。

    沈彌沒忘記剛才那個喝醉酒的純愛戰神。要不是周亦衡的電話突然打過來,他都不會突然變異。

    她勾起唇,環著他脖子,試圖哄道?:“你今晚喝了很多酒,你早點睡好不好?”

    他淡淡落眸看了她一眼。

    “已經醒了。”

    危險的警報高響,一聲高過一聲。便是喝得?再醉,也都已經醒了。

    不醒,難道?還?等著周亦衡把他好不容易撬過來的牆角再撬回去麽?

    走進家中。

    門被怦然關上。

    同一時間,她被他抵在門後,來不及反應便被咬住了唇角。這場風雨來得?又急又兇,她被沖擊得?“唔”了一聲。

    他拉下她的毛衣,熟悉的觸感再度覆上去。

    如剛才那般,濕熱黏膩。

    嘗過之後便上了癮,總惦記著,總是想?食。

    她微仰起頭,輕咬著唇瓣,纖細白皙的後頸漂亮得?猶如白天鵝。

    興許是為?了叫她放鬆,轉移一下注意力,興許隻是單純好奇,他隨口問道?:“剛才都跟他聊了什麽?”

    沈彌腳趾蜷緊。不過是轉眼之間,這回她麵?對的再不是純愛戰神,這回確實是值得?提防的、醉酒的男人?。

    剛才“快要進去”,而他決定繼續。

    是進是退,都在她一念之間。

    ——她發現,在充沛的愛中,人?的膽子會被無限放大。

    沈彌垂睫,唇角勾起淺淺的弧度,細聲回答:“我跟他說:來不及了。”

    男人?立時一頓。

    危險的野獸眯起雙眼。

    周述凜動作停下,垂眸看著她,沉默須臾,嗓音喑啞道?:“什麽來不及了?”

    她有輕而易舉掀動海嘯的能力。

    他胸腔裏的浪濤在重重擊拍。

    沈彌剛想?乖乖回答,就被一抵,重得?她輕吸一口氣。他若有深意地看她,聲音好似被烈酒浸透,明知?故問:“這個麽?”

    沈彌所有的聲音驟然被迫吞回,她一閉眼。

    她就、多餘理他。

    這個男人?簡直是壞進了骨子裏——

    她踮起腳尖,咬住了他的肩頭,齒關輕顫。

    他偏過頭來,一下一下地吻著她。仿佛在通過這樣,緩解著什麽巨大的風暴。

    吻越來越熱,她聽?見他呼吸的急與重。

    餘光瞥見他手,沈彌試圖扯來個理由阻止,咕噥著:“你手還?沒拆線……”

    周述凜就跟那天同她說就算留疤了也不會停一樣的惡劣,微微一笑:“彌彌,又不是要用它。”

    他醉了,又好像沒有。

    惡劣得?如同地獄使?者。

    不是不能用它。

    但是今天不是要用它。

    她聽?懂了,指尖緩慢掐進他的胸肌。

    心?底有道?聲音跟喇叭一樣給她放著公告——

    這回,他是真的不會停了。

    他虛虛眯眼,渾然握住了什麽。

    暗處的火越燒越旺。

    她輕一顫栗,腿窩開始發軟。

    是清晨漫長潮濕的山中濃霧,經久不散的濕漉。

    他抱起她回房。男人?的肌肉緊實有力,事?實證明,即便是單手抱她,於?他而言也並非是一件有難度的事?。

    她曾將他右臂還?未拆線當做鐵券丹書,可卻直到此時才得?知?,那隻是一個虛晃的招牌,立在那裏,單純隻給她起心?理作用。

    沈彌的手腕被他捉著摸索到他睡袍的係帶,他吻著她眼睛,“知?道?我為?什麽穿睡袍去接你嗎?”

    她的眸中仿佛被遮了一層霧,有些茫然地望著他。

    周述凜看得?心?中一動,再次忍不住地親了親她的眼角,啞聲道?:“為?了告訴他,我們有多不清白。”

    確實是故意。

    全是心?機的安排。

    隻是,之前都是假的,這回,會是真的。

    如同秤砣直墜心?髒,她被震得?回神,倏然擡眸看他。

    似乎想?將這個男人?所有的惡劣全都鐫刻於?心?。

    而他坦然迎視。他甚至大方地自己揭開來,將自己的惡劣展示給她看。

    沈彌不知?道?,這個男人?怎麽能這麽壞。

    在她自以為?已經了解的時候,他總會出乎意料地將她的底線不停往下拉。

    她指尖顫栗著,一不小心?竟然拉開了那條係帶,察覺到自己做了什麽時,她的手更是一抖。

    果?然,惹來了他的輕笑。

    他什麽都沒說,但是沈彌好像什麽都聽?到了,麵?頰紅似燦霞。

    她閉了閉眼,真的是要完。

    被他抵住接吻時,他不動聲色地伸手拉開了床邊的抽屜,拿出一盒什麽。沈彌不經意間餘光瞥見,眼睛倏然瞪圓。

    完全不知?道?這東西是怎麽出現在的家中。

    周述凜的呼吸拂過她的耳後,輕輕勾唇:“隻跟你說了車裏沒有,你怎麽還?舉一反三呢。”

    舉一反三地覺得?,家裏也沒有?

    她動作僵硬,有被問住。

    可她隻是想?不到,家裏為?什麽會有。

    “那天沒有,現在有了,要嗎?”他勾著鳳眼,故意地問她。還?不緊不慢地把玩了下那個盒子。

    好似,將她所有的囂張、挑釁、不可一世,如數奉還?。

    她被勾得?空咽了下,喉間發緊。

    她不想?再看他了。

    麵?頰紅透,想?去扯被子。

    周述凜低頭湊到她嘴角,終於?停止那份惡劣,解釋了聲:“那天那堆新婚禮物裏麵?的。應該不會是常規款。我們試試?”

    他對他的好友們還?算是了解,提前預判出這道?信息。

    沈彌……沒有這份好奇心?。她抗拒。

    她的指尖緊繃得?泛白,周述凜溫聲哄道?:“別怕,隻是比以前深些。都是尋常事?。”

    他說得?意味不明。沈彌咬緊唇,怒瞪他一眼。

    不過,那件事?被他說得?如此輕鬆,恍若沒有難度,降低了她心?底的閾值。

    周述凜輕輕親著她,“乖女孩,那天的勇氣,再拿出來些。”

    她的指甲快要陷進他肉裏,可那點不痛不癢的疼意,對他來說恐怕隻是一點佐料。

    連她自己都不覺,聲音有些顫:“周述凜,你別騙我。”

    她又不傻。

    她知?道?她被他哄了挺多次。

    他總是說得?那麽雲淡風輕,可其實,情況都很駭人?。

    哄著她接吻,結果?全身上下都要燙遍。

    哄著她幫他,結果?一開始就是那麽久,手酸腿軟。

    她與那處有過幾次交集,一想?到具體情形,便不敢再深想?。

    他虛虛“嗯”了聲,拆開那一盒。

    聲音響起,恍若被無限放大,加劇她的緊張感。

    沈彌覺得?燙眼,偏開視線。

    自心?底升起的灼燒感,燒得?她惶惶不安,指尖微蜷起。

    她想?到很久之前,忍不住和他翻起舊賬,“以前我不小心?靠向你,你都還?會擡手自保。”

    現在怎麽變成這樣了?

    周述凜勾唇,一邊忙碌一邊回答:“保護自己不被占便宜,那是男人?最好的品德。”

    沈彌笑起來,眉眼間風光明媚。

    很像是一本正經地胡謅,偏偏又是出自他的口中,很是相違。

    他很快忙完,重抵而來。

    輕蹭她鼻尖,低聲:“彌彌。試試。”

    沈彌咽了下,拆剝出自己的勇氣來。

    光線昏朦,剛才中止的熱切重新席卷而來。

    差點進去、差點進去……

    她想?起剛才的慌張與空鳴,緊緊握住了他的手臂。

    耳畔依稀有模糊的低吟,隻是無暇分辨出自何方。

    ……

    半晌過後,他坐起,垂眼看著避走的她,眉眼間有些燥。薄被被隨意地扯過來蓋著,眼底暗色未消,太陽穴止不住地跳動。

    沈彌避他如蛇蠍,咬著牙,指尖發顫,“周述凜,我再也不要相信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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