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6 賠二十兩銀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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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妾出庶女!
    衛芠萬萬沒想到,失了魂的自個兒還背上了一筆債。
    二十兩銀子是什麽概念?就是她每個月的月銀一分不用存在那,也得花整整一年的時間才還得上。
    最關鍵的是,這東西還不是四房的,說是給嫡母求個情慢慢來還。而是中公的,到了年底掌家的二太太帶著人一來查,差哪補哪,可是不見人情的。
    衛芠覺得就以嫡母對她的冷淡,也別指望嫡母會為她填上,倒頭來還是得落在自己身上。
    這二十兩銀子的東西,到底是巨款,她目前無力支付,衛芠少不得要問東西去哪了。等問到東西在菱姨娘那的時候,也不得不去跑了一趟,想把東西要回來。
    隻見著了菱姨娘,才說到那幾樣東西,衛芠就被攆了出來。
    菱姨娘絕口不提衛芠丟的那幾樣擺設,隻嘴裏罵著衛芠既然回了以前的院子,也不要來見她了。
    又說她還不如再生一個,指不定還是個兒子,以後定然比衛芠靠得住。
    衛芠天生臉皮薄,被菱姨娘一番罵,也不知道該怎的回嘴,隻得漲紅著臉回了院子,又忘了要回那幾樣擺設。
    隻衛芠心裏也清楚,那幾樣東西,許是要不回來了。
    梁氏聽說衛芠去找菱姨娘要那幾樣東西,卻被菱姨娘罵了出來,也就搖頭。
    之前衛芠沒失魂的時候,雖然不討人喜歡,然而性子倒也強,至少明麵上不肯吃虧,菱姨娘也不敢動衛芠的東西。
    可如今衛芠失了魂了,性子看起來卻是軟綿起來,雖然明事理,可這性子不強,對上菱姨娘也隻有吃虧的多。
    二十兩銀子的東西,梁氏就心中想替衛芠還了,也得衛芠與她開口。就衛芠以前對她的態度,她也不會主動去說這事兒。
    衛芠也還真沒想到找梁氏,連借銀子都沒想過。隻想著還有半年才到年底,如今有這麽幾個月的時間,要不想個法子先把銀子籌出來。
    至於怎麽籌,衛芠隻把自己裝銀子的盒子讓白霜拿了出來,看見裏麵的幾錢銀子就歎了氣。
    這幾錢銀子,還得拿去給菱姨娘買藥擦臉,說不定還不夠,也別指望會剩下多少了。
    就為了這二十兩銀子,衛芠的心情就一直沉著,連跟嬤嬤學規矩的時候都有些無精打采。
    府上教養嬤嬤隻一人,所有人都叫她楊嬤嬤。
    楊嬤嬤請進府許多年了,還在府上大房的大姑娘還沒嫁人之時就來的,雙方早在進府之前就談好了以後要與她送終,她才願意來的一月銀子並不算多的衛府。
    楊嬤嬤因衛芠如今對她十分有禮,與之前大不相同,且又得知她失魂,就覺得許是這姑娘心性並不算壞,隻是以前跟著姨娘才歪了,因此教導得也比以往要精心。
    衛芠難得的精神不好,一看就有心事,楊嬤嬤自然也得問。
    要說整個衛府,衛芠如今倒是隻跟楊嬤嬤熟悉一些,因楊嬤嬤於衛府主人們而言隻不過是個外麵請來的外人,而衛芠如今最怕的就是麵對衛府上的主子。
    當然,從這具身體裏醒過來這兩個月,她也沒見過衛府的多少主子,隻四房的嫡母與同是庶出的衛蕉,其他的半個也沒瞧見。
    就算是知曉自己跟衛蕉許是衛府遞三輩裏最後還沒出嫁的兩個,但想著大房與二房三房也有不少侄女兒,卻沒一個來看過自己,衛芠都為之前原身點蠟,不知道原身的人際關係竟可以爛到這種地步。
    楊嬤嬤輕言細語的問到了衛芠的心坎上,衛芠也實在是找不著人發泄她心中的那些吐槽了,隻把事情一五一十的給說了,才與楊嬤嬤道“二十兩銀子,便是一個月不吃不喝,到年底也隻存得上十來兩。可平日裏又哪能不花銷,就白霜白露兩個,一個月要給的賞錢也不少。我這兩月練字,除了中公給的筆墨紙硯,用多了也得自己拿銀子去買。這麽算下來,其實也沒剩下多少。”
    衛芠這麽一算賬,才發現自己跟穿越前一樣成了個月光族了,就那二兩銀子一個月,完全都不耐用。
    就說練字,她從來沒寫過繁體字,更沒學過拿毛筆寫字,在寫的時候想著這副身體好歹能有些習慣性結果證明也沒有。因此她在練字之時,對紙張筆墨的要求也難免要求得多,實在是寫字太費,隻希望勤能補拙。
    念叨完自己每月需要花錢的地方,衛芠也把自己想賺錢的想法說了出來。她也知道內院裏規矩重,要出個門子也難,楊嬤嬤看起來也和氣,許是能幫到她。
    楊嬤嬤也沒說她想賺錢這事兒,隻替她分析了幾條省錢法子,“這每月的紙墨筆硯自然是要有定例的,不然這衛府四房的姑娘、少爺們哪夠花銷。這筆倒不怎的,便是一支便宜的,也得用上一兩月。硯台不講究好壞,隻小心些用,用個幾年,好一些甚至幾十年也無礙。隻紙與墨,這兩樣最為耗費,然價格也不低,卻是要省著點用。姑娘失魂,一切都要重頭學起,想快一些學好的心自是好的,隻在練字之時,也毋須真用到紙墨這兩樣。”
    衛芠一聽,就明白楊嬤嬤的意思了,這不用紙和墨,也無非是,“用樹枝在地上練?”這個她以前在報紙上見過,貧困山區的孩子,生活條件差,常常就用樹枝在地上劃字。
    楊嬤嬤聽得嘴角動了動,直言,“高門大戶人家,就是再窮,又哪有用樹枝在地上練字的呢?就是再窮,也不能丟了體麵不是?”
    沒錢還談體麵作甚,衛芠心裏嘀咕著,嘴裏卻問道“那嬤嬤的意思是?”
    楊嬤嬤就指點道“無非是一張紙,正反用過了,待得墨幹再往上麵練不也無妨?隻要夠亮堂,也是看得明的。要舍不得墨,就沾了井水,在桌上練,或是往牆上練,這都是好法子。”
    反正一句話,就是不能讓人看出寒酸了,隻自個人關著門在屋子裏怎麽節約怎麽來都行。
    衛芠聽楊嬤嬤這麽說,才知曉還能這般,也就點了點頭。心想沒有現代技術,連用紙也愁著。
    楊嬤嬤將紙墨之類的說了,就說到衛芠月銀裏的另一個大頭的支出,“衛府未嫁娶主子身邊的丫鬟,一個月的月銀是五百錢。姑娘身邊的兩個丫鬟,每日隻用做些輕巧的事情,也是她們的本份,又哪須得姑娘三天兩頭就給賞錢的?就她們自個兒嘴饞了,一個月那五百錢莫非還買不到想吃的要來占姑娘的便宜?主子就是主子,奴婢就是奴婢。要主子不像個主子,奴婢也不像個奴婢了。隻當主子是個好欺負的,遲早要踩到主子頭上來。”
    衛芠每個月給兩個丫鬟拿去打牙祭的錢,楊嬤嬤早就清楚,隻衛芠沒失魂之前倒還有些規矩,這失了魂後就變得沒規矩了,隻要丫鬟張口要,就拿銀子出來。這人心欲壑難填,就那兩個丫鬟的品性,還真不如拿去喂狗。
    紙墨的事情還好,就這打賞白露白霜的銀錢讓衛芠有些為難。
    她年幼時,父母在沒放假之時,因許多時候帶的是畢業班,極少有時間照顧她,因此家裏就請過保姆。
    那保姆阿姨對她自幼都好,常常在一張桌子上吃飯。偶爾保姆阿姨家裏出了什麽事兒,她父母還會借錢出去。更別說平時保姆阿姨一個月兩個月回家之時,家裏還會給許多水果之類的讓她帶回去。
    她知道這個社會跟自己以前的社會不同,奴婢身份低賤,可她也隻會把白霜白露當作是以前家裏那種保姆阿姨的存在,要把兩個丫鬟當下人,她還真做不到。
    不過見著楊嬤嬤說得苦口婆心,又是為了自己好,衛芠也隻能點頭,隻把這些記在了心裏,至於做不做也是她自己的事情了。
    楊嬤嬤這才說到賺錢之事,道“姑娘差銀子,想賺銀子的想法是好的。可姑娘一個小娘子,又不能拋頭露麵,怎的賺得了錢?也無非是繡個東西拿出去賣,可姑娘失了魂什麽都不記得了,連針法都要重頭開始學,等到能賣錢的時候到何時了?何況繡品這些東西,也得看針腳跟品質,還要看大小。一般的繡品,拿出去賣,也賣不到甚銀子,也不過賺個辛苦錢,反倒是傷了眼睛還不劃算。”
    “商賈低賤,可卻是最狡猾不過的一群人。他們賣東西給別人之時,自將那物說得是天上有地上無,要買別人東西之時,自是要把那物說得一文不值。姑娘丟的那幾樣東西,這能收回來自是要收回來,然收不回來到了年底清查,便是找姐妹借一點後麵還,或是與二房當家夫人說一說,也比事商賈的要強。”楊嬤嬤又勸道。
    就楊嬤嬤看來,一個未婚姑娘要賺錢,除了繡點繡品之外又哪能有其他的法子,就繡品這一點還真不劃算。
    這尚書府裏的姑娘,日後都是有好前程的,就衛芠以往的性子不好,如今又失了魂,可身份擺在這,就父親再無功名,但三個伯父爭氣,再差也不會嫁低道普通人家裏去。
    這要嫁好人家的姑娘,繡品這活兒也還真不能多做,做多了傷眼,以後還怎麽的操持家事和迎來送往?這可是虧大發去了,又不是那些靠繡品吃飯的一般人家,何必來哉。
    “就是姐妹間、二房夫人那覺得張不開嘴,不也是還有太太在?太太是你嫡母,你房裏差了東西,姑娘告訴了太太,太太自然是要查的,到時候誰也瞞不過去,終歸也得還回來。就是還不回了,太太自己也得補上。不然四房在其他幾房裏,如何抬得起頭呢?”楊嬤嬤又指點道。
    楊嬤嬤最後說的那個主意,其實才算是正理。姑娘房裏丟了東西,隻需告知太太,太太自然得去查,就最後二房夫人派人來查點差了東西,要先找的也得是太太。
    因此衛芠最好就是告訴嫡母,嫡母要查不出來,不過是罰一罰,到底也得把東西給補上。
    而以楊嬤嬤對四房梁氏的了解,這東西她必然是要填上的,隻是衛芠也別想在她那得個好臉。不過想想之前衛芠的自幼不遜,就現在改了性子,也未必能得梁氏高看。
    衛芠心裏也在想這個問題,嫡母看著十分冷淡,而且東西還在自己生母那,這找嫡母尋生母要回東西算不算不孝?要嫡母說是生母偷的?這偷東西似乎也算得上是重罪了,這不是又害了自己姨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