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9 上門求教衛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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妾出庶女!
衛芠在楊嬤嬤那學了不少,回頭就開始按照楊嬤嬤說的擬好了兩三份像模像樣的單子,然後想到大房二房三房的幾個侄女兒的忌諱,又讓白霜把自己的首飾盒子拿了出來。
就如梁氏所想,衛芠如今身邊除了這十兩銀子,也算是分文沒有,就剩下一盒子首飾了。
當首飾這件事,衛芠在想著年底還不上中公銀子的時候再說。此時拿出來,卻是為了去問七姑娘衛蕉另外三房侄女有無忌嘴去的。
她跟衛蕉如今的關係,就見過幾麵,衛蕉待她也十分冷淡,但是從別人嘴裏知道的,卻是仇比海深。這貿貿然上門去求人,就算如楊嬤嬤說的衛蕉為了四房不會不告知自己,但自己空手去似乎也不行。
本要論便宜,自己繡一個荷包去送倒也好,可自己沒那個技藝,也隻能往首飾裏挑了。
衛芠打開自己的首飾盒子一看,裏麵的首飾並不少,隻每一樣都用個輕便的木盒子裝著的,一一打開了來看,跟現代的各種首飾比精巧度是差了一點,然而渾身帶著一種古樸的美,倒也差不到哪去。
要知古代精品的首飾比現代做工還強的也不是沒有,隻都還輪不到落在她手裏。
女孩子,就沒有不愛美的,就這些首飾裏,隻稍微好看一些的,衛芠都在心裏猶豫。然而想到自己跟衛蕉之間的關係,要破冰拿一件一看就不值錢的去還真不行。
最後挑挑揀揀出一個金絲絞銀的鐲子,上麵金絲鎏出的花紋十分好看。
旁邊的白露見衛芠選了這個鐲子,臉色有些怪,然而卻也沒直說,隻道“姑娘,這個也太貴重了一些罷。”
衛芠這也舍不得那也舍不得,能拿出這個鐲子已經很不容易了,隻嘴裏說著也算是給自己下定決心,“七妹妹是我嫡親妹妹,送個鐲子又哪能說貴不貴重的話。”
自家姑娘果真是與以前不同了,白露心裏想著,也不再說。
旁邊的白霜也看著本想說什麽,隻回頭見白露的眼神,也縮了回去,隻抿著嘴也沒把想說的說出來。
隨後衛芠就帶著白露打算往對麵去,白露隻輕聲與白霜道“等有空兒再說。”
衛芠心裏想著事兒,並沒在意自己身邊兩個丫鬟咬耳朵的事兒。
而住在對麵的衛蕉,也沒想到衛芠如今還會上門來。
就上回落水之後,因衛芠病得重些,衛蕉受罰了不少,心裏對衛芠這個庶姐更不喜,本想收拾她的,隻想著嫡母與生母的話,隻不搭理她就行,這才把這心口的氣給壓了下去。
隻如今衛芠上門來了,衛蕉也不愛搭理,連帶著身邊的丫鬟說話做事兒也慢半拍似地不懂事兒。
“不知六姐姐到妹妹這來,可是有事?”見衛芠半點沒離開的樣子,衛蕉也不得不開口,隻跟衛芠也不客套,隻直截了當的問了。
這天下的禮教,說得要孝順父母,敬重夫君,友愛兄弟姐妹,可遇著衛芠這種不要臉又賤格的東西,衛蕉還真沒想跟她友愛起來。隻如嫡母生母所說的,隻忍忍及笄後各自嫁人以後老死不相往來就是。
衛芠一聽就知道衛蕉不喜歡自己,臉皮薄也覺得有些不好意思,隻是想問的還沒問,少不得要寒暄兩句。
“說來姐姐病好了這麽久,也沒來看過妹妹。之前的事情姐姐也忘了,再說些是是非非也沒個意思。不論如何,我這個當姐姐的也得給妹妹賠個不是,身為姐姐還跟妹妹起了爭執……”衛芠一臉不好意思道。
本衛芠覺得自己這話說得十分誠懇了,之前的事到底怎麽樣她也不記得了,不管是誰的錯,如今她先道個歉,也好比不道歉的強。
隻這話聽進衛蕉的耳朵裏就變成了,衛芠借著失魂的事兒,想把這事兒往她身上推,這嘴裏說著身為姐姐還跟妹妹爭對不起,實際上卻是把事情的起因推在了她身來了,還想把自個兒塑成個無辜的,不該跟她這個不懂事兒的妹妹計較。
天底下哪來這麽好的事兒?果真如自己姨娘說的,失了魂反而更陰險了,可得好好防備。
衛蕉隻冷嘲道“姐姐哪有錯,錯的都是妹妹。不會守著碗裏的望著鍋裏的。也舍不得把東西送給姐姐,不然哪用姐姐來搶,反倒壞了姐姐名聲了。好在事情沒鬧出去,妹妹這才是要跟姐姐說句抱歉呢!”
這夾槍帶棒的,衛芠聽得十分汗顏。
衛蕉這話裏話外的意思,就是自個兒要搶她的東西。
衛芠隻得道“過去的事情就過去了,咱們姐妹都是四房的,再說也沒意思不是。”
話是這麽說,心裏卻是在想,看衛蕉這模樣說得也不是假話,這原身竟然還真搶別人東西,這到底還有多少爛攤子喲。
這搶都搶了,兩邊都被罰了,也就算了罷,大家都忘了,就當這事兒沒發生過行不?
這對衛芠來說行,對衛蕉來說就不行了。
原身衛芠當初仗著自己姨娘能生,嘴裏不幹不淨,說自己都是她帶出來的,隻當自己是她生的一般。
什麽便宜都占就算了,同樣是一個姑娘一樣首飾,她自個兒得了一樣,過幾日見著不喜歡,又想要換自己的去,不同意就拿著她帶了自己到這世間來的話說事兒,惡心都惡心死人了。
嫡母也不是沒教訓過,不過遇著菱姨娘那個動不動就鬧到老祖宗那去,招其他幾房伯母不滿的東西,還真隻能當沒這兩母女在。
隻一直吃虧的人不是她,就想沒發生過?
衛蕉冷淡著道“六姐姐有事兒就直說了罷,咱們兩人,又何必客套這些。隻等著及笄後,大家各奔東西,誰也沒再見誰了。”
見著就煩,衛芠對衛蕉而言,簡直就是個噩夢。
不曾想衛蕉能把話說絕到這種地步,衛芠有些呐呐的張嘴,一下子沒能說出話來。
想著要不別問衛蕉了,去問嫡母的好,至少嫡母隻冷淡著張臉,不會說出這些難聽的話。
可想著,四房就兩姐妹,過繼孩子這事兒也沒聽衛府裏的人說過,瞧著兩個姨娘跟嫡母年紀也不小,這十幾年沒生估計也是生不了了,以後就四房的幾姐妹難道不應該互相扶持?
衛芠想得比較深,要是隻嫡母生不出,那肯定是嫡母的問題,可就整個四房的連姨娘十幾年都沒甚生育了,總不會三個女人不能生了罷?
不是沒想過嫡母不許姨娘生兒子,可女兒都各自生了一個,又十多年沒兒子出生,就算是去母留子,想來嫡母都不會攔著人生的。
那麽出問題的就隻能是父親這一方了,就算是現代男人不能生,也少有鬧離婚的,何況這女人地位低賤的古代。
“妹妹這話,就有些難聽了。”衛芠勉強笑著道,“以往姐姐有做得對不住的地方,就看見姐姐什麽都忘了的麵上就算了罷。是姐姐對不住妹妹,姐姐也給妹妹道個饒。隻是四房就我們幾個姐妹,又何必說得那麽難聽。以後出門在外,總是要互相扶持的才好。”
衛蕉聽了隻扯了扯嘴角,沒搭話,她與嫡姐關係好得很,就算是互相扶持也是她們姐妹之間,跟衛芠可沒什麽關係。
一句道歉,過往那麽多事兒就要當沒發生過,衛蕉自認為自個兒還真做不到。
不過衛蕉不管做不做得到,隻從禮節上看,衛芠把話說到了這地步,自己之前已經算了出了氣,也不好再糾纏下去,隻道“六姐姐既然這般說,妹妹也隻能應了。”還是有些心不甘情不願,不過客氣話誰都會說。
衛芠聽了,這才從袖子裏拿出一個小盒子來,遞給了衛蕉道“因之前失魂的事兒,讓妹妹受了苦,這是姐姐的一番心意,還望妹妹莫要嫌棄。”
從盒子的大小上一看,就知道裏麵裝的定然是鐲子,何況這盒子還十分熟悉呢。
衛蕉沒想到有一日衛芠竟然會主動拿出東西來,隻懷疑衛芠這太陽大了西邊起是不是在暗地裏算計什麽,久久不肯伸手去拿。
衛芠隻好自己把盒子打開,道“姐姐選了半日,就覺得這鐲子特別適合妹妹。也不知道妹妹喜不喜歡。”
盒子一打開,裏麵的金絲絞銀的鐲子就露了出來,隻映入衛蕉的眼簾。
衛芠本一片好心,是真想帶著禮物來給衛蕉道歉的,可衛蕉在看見這鐲子的這一刹那,卻是臉都扭曲了瞬間,隨後又恢複如常。
“不如妹妹戴在手上看看,看好不好看?”衛芠說著就要去拉衛蕉的手。
衛蕉下意識的將手收了回來,再看見一臉詫異的衛芠,隻想著這人看來是真失魂了,這鐲子原本就是她的,當初可是被衛芠故意換了去。
“姐姐客氣了。”衛蕉將盒子蓋上,隻把鐲子收了,繼續聽衛芠想說甚。
這連鐲子都送了,必然是有求於她了。不管衛芠是真失魂還是假失魂,自個兒的東西被拿回來,也算是好事兒。
衛芠見衛蕉把東西收了,心裏才舒了一口氣,想著拿人手短,總歸得對她客氣一點罷,就將想辦個席麵的事情說了,問到幾房侄女兒的忌諱。
衛蕉對於這一點,還真如楊嬤嬤所言,半點不曾隱瞞,每一房的哪個侄女兒不喜歡那個,吃不得哪個都說得清楚。
隻問得明白,衛芠對楊嬤嬤更為信服,離去前還與衛蕉道“那姐姐先忙去了,妹妹那一日當會來罷?”
衛蕉點頭,起身把人往門外送,再不喜歡也得去,不然別房的伯娘會怎的看自己的禮數。可不是衛芠單獨約自己,而是整個衛府的小姑娘。
等著送走了衛芠,衛蕉回到屋子,聽得立秋問衛芠送的鐲子放在哪,難免又想起當初衛芠的蠻不講理那些德行跟難聽的話來,對那鐲子僅存的一點喜愛之心也沒了,隻懨懨道“放在箱底罷。”
跟對衛芠一樣,眼不見心不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