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0 菱姨娘要銀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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妾出庶女!
衛芠回屋子,又將自己從衛蕉那得來的信息組合了一遍,把幾張單子拆拆減減,又重新拚了兩張覺得還不錯的出來。
等晾幹了收起來,本想拿去給嫡母過目,卻聽得白霜進屋道“姑娘,姨娘來了。”
衛芠忙得頭昏眼花,正忙著去見嫡母,本身又對菱姨娘沒真正的感情在,少不得有些情緒外露,不怎的高興道“姨娘來做甚?”
雖姑娘去姨娘的院子裏不好呆得太久,然而姨娘到姑娘的院子裏來倒是無妨的。衛府隻四房有姨娘,嫡母素來不管事兒,連內務都是姨娘在管,因此姨娘明麵上說是下人,實際上卻比下人自由得多。
白霜聽地衛芠不高興,心裏想著之前告訴菱姨娘是對了,如今的姑娘可不是以前的姑娘了。就那十兩銀子,留下來自己花多好呢,卻傻乎乎的拿去便宜其他幾房的那些,平日也不見那些人上門來瞧一瞧。
隻心裏雖然這般想,白露卻是半點不漏,隻低著頭回道“不知道,許是有事吧。”
衛芠也想不通菱姨娘來尋自己是為何事,正準備叫白霜讓姨娘進來,就見得菱姨娘竟是急得自個兒撈開了簾子進了屋。
在現代社會注重隱私的衛芠心裏頓時更有了不喜,隻問道“姨娘這麽急,可是有甚大事發生了?”
菱姨娘也沒跟衛芠客氣,更沒讓白霜出去,就直接開了口,“聽說那女人給了姑娘十兩銀子?”
衛芠聽到這,下意識的去看站在一邊的白霜,心中已經開始想,這件事兒是誰給菱姨娘說的。
嫡母?管銀子的玫姨娘?還是自己身邊的這兩個丫頭?
隻不管是誰,現在都不是細想這些的時候,衛芠就問道“姨娘怎知?我病了兩月,打算尋個日子辦個席麵,請府上的侄女兒們聚一聚。母親這才給了我十兩銀子籌備。我這兩日正準備……”
菱姨娘一聽衛芠確定了十兩銀子的事,也顧不得聽其他的了,打斷了衛芠後麵的話,道“給姨娘五兩罷。”
衛芠被這一句給弄糊塗了,問道“姨娘拿銀子作甚?”
住在衛府裏有吃有喝有穿有住的,又哪花得了多少銀子,這一開口就是五兩銀子,卻著實有些嚇人。
“當然是治臉?姑娘莫不是忘了姨娘這臉是為了誰壞的?就之前那幾錢銀子哪夠使。”菱姨娘理所當然的道。
其實菱姨娘這臉已經比挨打那一日好多了,至少臉上青紫的指印消了些,臉也沒那麽腫了。
衛芠看著菱姨娘這張臉,想到那一日菱姨娘的無理取鬧,心裏就心塞不已,聽到菱姨娘這話就更心塞了。
隻想著菱姨娘說的看臉的銀子不夠,心裏也有些擔心,就道“這十兩銀子是母親給我拿來置辦席麵的,也不好亂動。要不明日我去尋母親替姨娘請個郎中來看看,再尋母親先借點銀子?”
要是再不行,就拿自己的首飾去當總可以罷。衛芠最後這一句沒說出來,隻在心裏想著,要當多少才夠。
哪知這話卻戳了菱姨娘的腳,隻指著衛芠立馬哭著道“姨娘命苦啊!辛辛苦苦十月懷胎下來,還比不上生個棒槌!不就五兩銀子,姑娘這就舍不得了?果真是失了魂,竟是連姨娘都不認了!”
衛芠整個人都不好了,隻眼也不眨的看著在自己麵前放哭的菱姨娘,完全不知道自己之前說的話錯在哪了?
現在她們沒銀子,姨娘的臉不好了,她願意去找嫡母借,還讓嫡母給自己姨娘尋個郎中來看。半分銀子不讓姨娘出,姨娘隻用好好的養她的傷就行。
這哪錯了?
衛芠不知道自己哪錯了,對於菱姨娘死活要自己五兩銀子也不可能同意,這是她第一次辦事兒,就算不當嫡母是母親,當嫡母是領導,為了給四房長個臉討嫡母喜歡讓自己母親好過,她也不會亂動這筆銀子。
菱姨娘見衛芠不如以往的那般聽話,哭嚎得更用力了,隻用了打死人不償命的勁兒把衛芠往死裏數落,“你個沒良心的東西!誰辛辛苦苦把你生下來的?誰辛辛苦苦把你養大的?誰給你吃的喝的?好呀,如今大了,翅膀硬了,竟是連姨娘都不要了!也不怕天打雷劈了去!”
轉而又哭道“你是哪來的孤魂野鬼,霸占了姨娘的姑娘身子。以往姑娘有了什麽好的都是往姨娘那送的,哪像現在半點不顧及姨娘死活了!”
菱姨娘後麵這番話把衛芠嚇得個半死,隻心裏一片冰涼,整個身子僵硬,腦子裏隻跑著一句話完了,完了,被發現了……
菱姨娘見衛芠一副傻了的模樣,又上前推了推人道“說,你從哪來的?”順便又給白霜使了使眼色。
衛芠蒼白著一張臉,腦子裏亂糟糟的一片,各種自救的說法是一個接一個的,卻是沒能揪出一個說出來。也沒發現菱姨娘與白霜使的眼色。
白霜隻看見菱姨娘把衛芠唬住了,就悄悄往裏屋裏走。
菱姨娘那示意,白霜再明白不過。如今自家姑娘不懂得孝敬姨娘了,想要姑娘像以前那樣,還得嚇一嚇下才行。
至於那幾兩銀子,姨娘想要就要去唄,少不得也會給她們姐妹不少。
白霜往裏麵屋子裏走,卻是才動了幾步,就聽得一聲喝罵,“菱姨娘敢打姑娘,好大的膽子!”
衛蕉本就住在衛芠的對麵,菱姨娘上門又哪不知道,隻後來菱姨娘鬧得太大聲,她本想站院子裏聽個熱鬧,哪知道就越聽越覺得這事兒鬧大了。
這趕進門就看見菱姨娘竟敢推搡衛芠,再一入眼的就是衛芠那一副被嚇到的慘白模樣,就算是再不喜歡衛芠,也覺得自己這個姐姐不該這般被姨娘踐踏。
菱姨娘聽到衛蕉的聲音一下子萎了,她不怕如今的衛芠,卻是怕動不動就拿規矩壓人的衛蕉的。心下裏也懊惱,再怎麽也該把衛芠叫到自己屋裏關著門再說,之前怎麽能聽到十兩銀子就沒忍住呢。
衛蕉冷著臉抬腳進來,又看了一眼想往裏屋裏去的白霜,哪不知白霜想做甚麽,又冷聲道“姑娘挨了打,身邊的丫鬟不護著,還往一邊躲!這種護不住主子的下人,就該發賣出去!”
“還是姨娘覺得,六姐姐失了魂忘了過往,就是好拿捏的了?”衛蕉有問菱姨娘道。
要說衛芠沒失魂之前,菱姨娘還真沒膽子敢推搡衛芠。畢竟衛芠的脾氣也不低,越長大越不如小時候那般好擺弄,菱姨娘想要衛芠的東西大多時候還是用哄的,哄不著了才用哭。
如今一下子失心瘋似地推搡衛芠,也隻是因為如今的衛芠看起來比之前膽小得多,且有些畏畏縮縮的。
衛蕉這般說,就算是菱姨娘心裏確實是這般想的,然而也不能承認,狡辯道“七姑娘這是要紅口白牙的汙蔑我?六姑娘再不好,也是我懷胎十月生的?我怎會打六姑娘?”
說完話,菱姨娘又對衛芠道“六姑娘,您自個兒說說,我打姑娘沒?”
衛芠到此時才從被發現的恐懼中回過神來,兩隻耳朵把屋子裏發生的一切聽得個明白,然而卻還是說不出話來。
衛蕉見衛芠眼睛動了動,不似先前那般呆了,心裏也鬆了口氣。
如今看來當是真失魂,這往日的那些矛盾她忘都忘了,自個兒還把以前那些記在心裏也有些丟人,此時難免就偏向到衛芠那一邊,又冷笑著對菱姨娘道“姨娘打沒打六姐姐,我也管不著,隻母親不是讓姨娘禁足三月,姨娘好像沒把這話聽進耳朵裏。”
“還是在姨娘眼裏,就沒了母親,四房就由著姨娘你橫行霸道了?”衛蕉最後厲聲問道。
許是因自幼都被菱姨娘與衛芠合不來的緣由,以往衛芠的性子十分衝動嘴碎,衛蕉在性子上也不遑多讓,隻不過比衛芠與菱姨娘要明事理,因此不管在四房還是在衛府,給人的印象都是厲害兩個來形容。
衛蕉這一嗬斥,被銀子迷住眼的菱姨娘才想起自己還在被禁足,而自己要再禁足下去,便宜的就隻能是梁氏跟玫姨娘了。
要知道梁氏說的禁足,是連讓她留宿四老爺的機會都沒。別說在一個院子裏,可以讓下麵的丫鬟攔著四老爺進自己的屋裏,那也得梁氏給她機會。隻讓玫姨娘在梁氏那帶著四老爺回院子,她再攔路也沒用。
菱姨娘怕了,隻抽出腰上別的手絹甩了甩,低聲嘀咕道“呸,狗腿子。”
說完隻能跺了跺腳,最後給走了,竟是半點沒發覺衛芠受了驚嚇,說是想要安撫。
等著菱姨娘一走,衛蕉也不至於真去告她的狀,不然就菱姨娘那張嘴,陰陽怪氣起來也要煩死個人。
隻不過對於賣主求利的白霜,衛蕉就更不客氣了,隻跟衛芠道“奴婢也不過幾兩銀子的事情,用得順手就用,用不順手就發賣出去就成了。留著有些吃裏扒外的東西,哪時候捅自己一刀都不知道!”
白霜被衛蕉這句話給嚇住了,畢竟衛蕉曾經發賣丫鬟並不手軟,頓時噗通跪在地上,隻朝著衛芠哀叫道“求姑娘救命!”
這要換沒失魂的衛芠,此時聽得自個兒丫鬟這一句,鐵定得跟衛蕉對罵起來,再不濟都得說一句狗咬耗子多管閑事。
隻如今的衛芠不是之前的衛芠了,衛蕉見衛芠沒甚反應,還一副怕怕的模樣,心裏也恨這人竟是自己的庶姐,不是蠻不講理就是膽小如鼠,隻朝著白霜道“哭什麽哭?爹老娘死了要哭喪滾出府去哭?救命?誰要你命了?”
也到了此時,衛芠才真正回過神來,雖整個人還有些怕得發抖,但好歹也能說出點話來了,“妹妹就饒過她這一回罷。”
衛蕉不曾想自己難得管了一回閑事,換來的竟是衛芠這一句,人都氣抖了,心想自己是真狗咬耗子了,就該她自個兒在那被兩個下人作踐才對。
想到之前白霜這丫鬟跟自己丫鬟的不對付,衛蕉隻扯著嘴角道“也對。在姐姐的眼裏,隻這兩個下賤的才是自己的血親姐妹呢。妹妹我又算得什麽?這也不過是多管閑事!”
衛蕉說完一甩袖子就走了,剩下覺得自己又聽到不得了的事情的衛芠整個人又哐當了。
七姑娘衛蕉那話裏的意思,好像是說,白霜與白露是她姐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