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8 媒人上門提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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妾出庶女!
許五姑娘到了衛府,衛芠與衛蕉兩人躲院子裏咬耳朵,“也是可憐,也不過是比咱們大上一歲,就要嫁給當爹的人。”
衛蕉翻白眼,戳著衛芠的鼻子道“可憐什麽。家裏嫡母不愛,父親又不管的,能嫁個四品官就是燒高香了,等著嫁了過去,保準她娘家上下沒人敢再輕視她,都得當姑奶奶供著。”
衛芠腦子裏突然一閃,冒出個想法來,“別是這樣,大伯母才選的她吧?”
衛蕉哼了一聲,“算是聰明點了。”
衛蕉湊在衛芠耳朵邊道“你想,她在娘家誰也看不上眼的,大伯母為她選了個人家,雖是年紀能當爹了,但好歹也是官身,她要在許家,不管是嫡母還是其他伯母嬸娘,誰能挑上這般好家世的?隻怕許家那幾房,誰都在心動呢。等著嫁過去了,就是當家太太,就算不管家,下麵兒媳婦也不敢不敬,出門在外四品官夫人的架勢擺著,嫡母親爹都得好臉相對,還不得感激大伯母?二姐兒留下來的孩子,也隻三侄女兒一人需要操心。可說句不好聽的,三侄女兒都那麽大了,能吃能睡聽得懂人話,要操心也沒什麽好操心的。隻自己生個孩子,最好是個兒子,日子就順風順水了。”
所以衛蕉覺得,許氏選娘家的許五姑娘當二姐的填房自然是打著自己的心思的,就這般在家裏不受重視的,才會對許氏感激,日後才會把衛府當真娘家看待,自然也會對二姐留下來的那個好來回報許氏。
衛芠也聽得直點頭,覺得衛家終於有點小說裏宅鬥什麽的感覺在裏頭了,瞧著這給女婿再選妻子的架勢,可見是用盡了心思。
“不過當初怎的傳出要在咱們四房裏選。”衛芠不解,要她說這許五姑娘可比四房裏她們姐妹可都要是個好選擇才對。
因衛蕉知道當初許氏肯定是看中的自己,因此隻哼哼並不搭這話。
等著再過幾日,跟許五姑娘混得熟了一些了,兩姐妹又打聽到了一些消息。
最八卦的還是衛蕉,到底是土生土長的原身,比如今處處小心的衛芠要膽大得多,“聽說許姐姐在娘家差點被她妹妹逼死。”
許五姑娘在許家不得嫡母喜歡,不過倒也不是嫡母更喜歡許六姑娘,嫡母是誰都不喜歡,偏愛自己嫡出的,對庶出的冷淡得很,隻說是沒有苛待過。要明麵上來看,跟梁氏對待庶出的倒也沒兩樣,就是心估摸著沒梁氏的好。
那許六姑娘的姨娘從自家老爺嘴裏聽說出嫁的姑奶奶在為自己女婿選填房,自然就心動了。雖然徐老爺是個半老頭子,可也有三十而立四十不惑的說法,對上四品官身,年紀大都算不得什麽。
動了心思的姨娘自然不願意連生母都不在的許五姑娘得了這便宜,本就奴婢出身的在府裏有自己的人脈,隻弄了一個許五姑娘與一個年輕的家丁暗通曲款的跡象,就害得許五姑娘被嫡母狠狠打了一頓,又讓親爹放棄她,將許六姑娘給提了出來。
衛芠聽得感慨連連,“就為了個能當爹的,何必這般惡毒?”
這可是在古代,名節很多時候都能逼死一個人的。
衛蕉撇嘴,“我猜許家的人是看出來裏麵有人使了手段,不過為了息事寧人隻地委屈了許五姑娘。也是大伯母派了人去,不然聽說人被關在莊子上,說是隨便打發出去算了。”
衛芠聽得臉色一白,“隨便打發了?”
衛蕉嗤了一聲,“那姨娘做的事兒,還真瞞得過上麵的主子去?隻一查就查得出來。也是嫡母不管閑事,當爹的心裏偏心,才這般結果。不然換了咱們府,那姨娘得是什麽下場?隻尋個由頭發賣出去,一輩子就生不由死了。”
“好歹是庶女,那嫡母也真忍心。”衛芠此時對梁氏的畏懼倒是退了兩分,跟這許家的嫡母一比,梁氏簡直就是天使了。
衛蕉道“說不得就是許五姑娘的爹太偏愛那姨娘跟六姑娘,嫡母又何必為了不受寵的庶出女兒跟自己夫君對著來。這世道女人隻得靠男人過日子,自然是能順著就順著的了。”
也不是人人都是梁氏,靠自己娘家,夫君就是去當木匠也不在乎。
要真如衛蕉想的那般,嫡母的選擇倒也不奇怪,說不定也是看出就是自己夫君心裏也覺得許六姑娘更合適,才默許了下來,隻當許五姑娘倒黴了。
衛芠感慨了一番庶女難做,投胎得看運氣遇著什麽樣的嫡母後,又好奇道“你從哪打聽來的?”
衛蕉道“自是跟下麵的丫鬟打聽來的,當初跟在姑娘身邊連姑娘都照看不住被人算計,想套點話有多難?”
這就是身邊丫鬟不可靠的壞處了,當初擋不住自家主子被人算計,如今也擋不住別人去套話。
衛芠心中頗有些觸動,隻想著自己身邊的那兩個白露白霜可別也是這般吧,看來自己等會兒回去還是得囑咐一番了。
想到許五姑娘被算計也是可憐,衛芠就道“這話你可別傳出去,要是被人知道,倒說我們嘴壞。”
再說衛芠也怕這事兒在衛府裏鬧了出來,然後一個不小心又被徐家聽到,少不得又得輪到她們姐妹頂包了。
如今衛芠是想明白了,她就算憐憫心再多,也得先把自己給保住才有時間擔心別人。以前現代裏那句死道友不死貧道的話也不是沒有道理。
加上她試探了幾回許五姑娘,見那姑娘似乎對嫁徐老爺的事心裏清楚得很,看起來也像是滿意,就覺得可千萬得菩薩保佑好讓許五姑娘順順利利得嫁過去。
衛蕉哪不知道這個,“還用你說,我身邊立秋可比你身邊那兩個嘴牢多了,你可別說給她們聽了。要真傳出來半點,你看大伯母還不削了咱們。”
兩姐妹對此事有了共識,就隻求著許五姑娘能順順當當的嫁給二姐夫當填房,隻繼續說些有的沒的,還沒散場就聽得有人上門來提親。
衛芠覺得自己已經定下了,這說親自然是說給衛蕉的,就下意識的去看衛蕉的神色。
衛蕉卻是麵不改色的問道“誰家?”
她早知道自己嫡母不會輕易與自己許親,所以沒有當初衛芠的半點忐忑,隻想著看是誰家的,也不知家風如何,那後生可還上進。
梁氏倒也沒瞞著衛蕉,隻將媒人送走,便叫了她到自己跟前來,“這不是一門好親事。”
衛蕉自然明白梁氏不會害自己,便點了點頭,笑著道“如今許五姑娘無事,女兒的親事也不急在一時,母親隻管慢慢相看就是,反正女兒是信母親的。”
雖話是這麽說,然而梁氏也不會瞞著衛蕉,免得衛蕉日後要後悔了與自己傷了母女情分,“來提親的,是先鴻臚寺卿楊家。”
一個先字,就表明了現在不怎的好了。
楊家當年從一階鄉紳變成四品大員說來也是前程算是不錯的,且升到四品之時,更是年紀輕輕不過三十許。隻是可惜在當上四品官不到兩年就因病去世,剩下楊家夫人跟一對女兒在京中過活。
“就是把女兒送進宮那個?”衛蕉一下子就想起來了。
梁氏點頭,“不說將女兒送進宮邀寵為人不齒,就說楊家如今不過獨子,想來對子嗣便為看重。隻是女子成親,為生產順利,少不得要晚生兩年,恐怕楊家那位寡母也等不起。”
要說梁氏倒也沒嫌棄人家家裏如今沒官兒了,隻是嫌棄人家家裏是獨子,要萬一衛蕉遺傳了她爹子嗣艱難,在楊家的日子怕就不好過了,就是過繼個子嗣也尋不到親近的來。
還有一點梁氏沒說,就是那家後生的爹死得太早,恐後生也是個短命的,要衛蕉嫁過去,偏偏到了三十許不上不下的時候守了寡,連改嫁都不好改,那才是大虧哩。
衛蕉點了點頭,也知道這獨子家不好嫁,又聽說寡母拖大孩子的大多性情都有些孤拐,並不好相處。
“不過聽說那位夫人也是慈悲人,家裏還養著一位故交之女呢。”衛蕉道。
楊家那位鴻臚寺卿雖然是早亡,然而給妻子請封的誥命卻是還在,因此在京中住著,雖是有些悄無聲息,然而卻也住得穩穩當當,偶爾也會在誥命夫人之間走動。
那仁善的名聲,衛蕉倒是以前還聽梁氏說過一回。
梁氏歎了一口氣,“要說拒了這門婚事,緣由也裏還有這一層。”
“那故交之女,其實就是楊家夫人當年的閨中密友的女兒,隻因當初母親死得早,後來當爹的又得罪了陛下,被判了流放,才將孩子托付與楊家,與楊家後生一道長大。這寡母拖著幾個孩子,自然是感情深厚的,想來內院規矩也並不重。這般自幼相識的情分,”梁氏搖頭,“要是有個萬一,卻是把你往火坑裏堆了。”
青梅竹馬的感情,要互有心意,衛蕉嫁過去算得什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