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8 北威侯府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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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妾出庶女!
    衛芠此時正在哄著已經能認人的阿毛,聽到下人來說張來的管事回來說張來出事了嚇得差點丟了孩子,趕緊又摟住了。
    “出什麽事了?”衛芠看見孩子沒哭竟還笑了心裏就鬆了口氣,才轉頭問芒果。
    芒果也是聽衛芠的吩咐去尋梁氏才在半途裏聽了半耳朵,然後就急忙忙的回來了,“奴婢也隻是聽了個大概,好似說是姑爺被誰抓了,管事就回來說給老爺太太聽,說是要老爺太太做主。”
    衛芠聽到要自己母親跟父親做主,一下子就想到了是不是在江南被江南那邊的當官的給抓了,忙抱著孩子親自去梁氏的院子。
    梁氏院子此時氛圍也十分壓抑,就是平日裏隻管埋頭做木工的衛四老爺也都急得在屋子裏轉著圈來去踱步。
    梁氏聽著管事將張來在江南遇見的事情說了,就道“也就是說你家老爺被抓到京城裏去了?”
    衛芠才進院子,正好就聽到這麽一句,先是對管事的點了點頭,就撈開簾子道“母親,師兄不是在江南出的事兒?怎的又去了京城?”
    梁氏見衛芠進來懷裏還抱著孩子也沒讓她行禮,示意她坐在下首後就對著簾子外的管事道“吳管事回得匆忙,就先下去休息一會兒了,等咱們拿出主意來,再讓人去請管事過來說話。”
    吳管事應聲,也確實疲累,先下去休整一番。
    梁氏就對著一直在踱步的衛四老爺道“轉轉轉,你都轉了半天了,就沒能想出個法子來?”
    衛四老爺這才名停下了步子,重新坐了下來,道“他被他小舅子逮到了,自然是要為他當年的夫人要一份公道的,不然也不會把他抓回京城裏去。咱們能想出什麽法子來?就是跟著回京了,那也是他侯府跟他嶽家之間的事兒,咱們這外人又哪能插得進手?”
    梁氏冷笑道“你是沒法子,可人家卻是把全部家當都帶回來給你女兒了!”
    衛芠在一邊聽得含糊,忙問道“母親,這什麽家當?”
    梁氏努著嘴示意衛芠看桌子上的盒子,“這是張來這七年賺的本,各處鋪子的地契、管事的賣身契等,加起來都有幾十號人的。”
    衛芠將孩子橫放在膝上,一隻膝蓋高抬,見阿毛已經開始睡了才打開那鐵打的盒子。
    裏麵正正經經的擺放著一疊紙,最上麵的是一應人的賣身契,中間那一疊就是各地鋪子的地契,有七八張的模樣,最下麵的是銀票,江南票號裏的,一萬兩一張的有五張,要本人且持一半約定好的玉佩才能取出銀子。
    這些加起來,衛芠也並不知能值多少,但也知道這筆錢當是不低,隻茫然的看向梁氏。
    事到如今,梁氏也免不了將張來的真正身世說出來,“他本是北威侯府裏的庶出,原名叫丁銘,排行二,生母乃是北威侯原配夏氏的貼身丫鬟。”
    衛芠對北威侯府倒也知道,不隻是以前梁氏說過,就是後來楊家昭儀自產下皇子後楊家的應酬裏也有這麽一家。
    隻是她知道張來的身份許是大家公子隻不過因某些原因或者是因經商被府上嫌棄,但從沒往那個消失的丁二少身上想。
    “就是那個本是回來奔媳婦的喪,然後半路消失的那個?”衛芠道。
    梁氏點頭,“他本是回來奔喪,卻是在快到京城的途中被人伏擊,為躲避追兵逃進了山林裏,倒是恰好遇見你爹去他大徒弟家小住就把人順帶救了下來,後來就幹脆拜了你父親為師學木藝,又想法子給自己弄了個新的戶籍。”
    雖說生個孩子傻三年,不過衛芠腦子經過這七八個月的恢複已經恢複得差不多了,聽梁氏說到張來當初遭遇的事情,就反應了過來,“母親是說當初動手的是侯府裏的人?”
    不然張來被救之後不至於重新換了個身份從頭再來,卻沒有重新回到京中。
    梁氏對北威侯府裏的破事兒其實也並沒有多了解,“北威侯府的繼室呂氏素有賢名,又管家得當,京中少有侯府不好的傳言,唯一傳出過的一點隱隱綽綽的事情,似乎是張來他的妻子有孕之後突然暴斃,才讓兩家反目的。”
    衛芠漿糊的腦子一下子清醒了,“懷孕暴斃?”
    梁氏吐了一口氣,點頭道“對,先說是有了身孕,沒多久就突然病得起不了床了,然後來不及等到張來回京就過了世。”
    衛芠本當張來是個好的,可瞧著這事兒怎麽看都不太對,“要他前頭的夫人是被害死的他就不會去報仇?”
    這會兒不隻梁氏,就是衛四老爺看向衛芠的目光都有些詫異了,覺得自己好歹也不是笨人,怎的生個女兒就這般蠢笨了,看來問題還是出的菱姨娘那。
    梁氏自然看見衛四老爺那神態了,夫妻多年又哪有不了解的,隻心中鄙夷這從不管孩子的男人,又跟衛芠解釋道“呂氏待北威侯世子跟庶子猶如親生,便是在待遇上都一般公平,讓京中多少大戶人家的庶子羨煞,不說伏擊自己的人是府上的,就是回京查出了妻子死亡的真相,要事關侯府,你又讓張來如何自處?”
    若是北威侯世子倒好,呂氏待他好是理所當然,當年夏氏也是請求呂氏善待自己兒子的,可一個庶子被呂氏當作是嫡出的一般教養從未有過慢待,做為嫡母呂氏沒有對不起這個庶子過。
    梁國公府當初沒鬧得出來,估摸著就是證據不足,逮著張來去京中無非也是要再翻此事,要真張來從府裏查出有嫡母的手筆,他告母便是不孝,不為妻申冤就是不義,真正的兩難境地。就是查出來跟嫡母呂氏沒幹係,跟大房三房有關,幾兄弟一道長大感情深厚又當如何?
    衛芠還是沒反應過來,“那呂氏就是要給自己兒子爭爵位也該跟世子爭,為何要對庶出的動手?北威侯世子就算生不出孩子,又不想便宜三房,不也鬧著從族中過繼?這都跟師兄沒關係才是,師兄的妻子又怎的會是被人害死的?”
    道理是這般說,呂氏不太可能對著侯府的二房出手,然而張來執意不肯回京也不願意再回邊關,梁氏能想到的緣由便隻有這兩件事與侯府有關才會這般回避的選擇。
    “誰知道呢。隻是當初他回京被人伏擊卻是騙不了人。如今他被嶽家的人遇著被帶回了京城,怕也是他嶽家為了自家姑娘要向北威侯府要一個公道。”梁氏道。
    衛芠想了想,想起北威侯府二爺丁銘的夫人是出自哪家的,“是梁國公府的嫡出三姑娘,家世可是比世子夫人還要強的。”
    梁氏聽到這嗤笑了一聲,與衛芠道“這呂氏也不是個簡單的,就拿這三兄弟的婚事來說……”
    丁銘當年的庶子身份當然娶不到梁國公府的嫡出三姑娘,還是因他對梁國公府三姑娘的一片癡心感動了三姑娘讓她願意嫁及呂氏的多方走動才將親事訂下來。
    外人都說呂氏一片慈母之心,就是對著一個庶子的親事也是盡心盡力,然而要多關心北威侯府一下的心裏都明白。
    呂氏這心深沉的呢,一個比世子夫人身世還要高的庶子媳婦,據聞又是個心眼直易挑撥的,這讓世子夫人在內宅裏管家如何沒有壓力。
    就是呂氏自己生的娶的也沒梁國公府出身的二兒媳身份高,然老三媳婦出身也差不到哪去,雖是娘家爵位比不上梁國公府,然而娘家實權卻是不差,且上麵兩個都是嫂子,當弟妹的比二嫂身份差一點又算得什麽,又輪不到三弟妹掌家,去跟上麵兩個嫂子明麵上爭管家權。
    “坐山觀虎鬥,兩妯娌忙著爭權奪利,自然是沒空生孩子,不就便宜了三房?”梁氏總結道。
    衛四老爺在旁邊聽不下去了,“這生不生得了孩子跟爭不爭管家權有甚關係?你還不如說是呂氏給前頭的兩個下了藥了?你能說出是什麽藥來不?整天沒事兒就胡扯,這生不生得出來不就是看命?”
    梁氏這才想起這還有一個十多年都沒能讓她們幾個妻妾生出來下一個孩子來的可憐人,到底給忍了。
    衛四老爺繼續道“大嫂當年也是嫁進門就開始管家,怎的沒見生不出來!婦道人家就知道說這些胡扯的話,簡直就是豈有此理!”
    梁氏特意陰陽怪氣地回嘴道“那老爺可想出什麽法子來沒有?若沒相出來,我們母女說話,就不勞她爹在這聽了。”
    衛四老爺本也一時想不出什麽法子來,隻一甩手起身就往門外走了。
    剩下衛芠隻好問梁氏,“那母親,如今咱們該怎麽辦?”
    梁氏把盒子推了推,“你我又能做甚?他既交待了吳管事將東西放在你這,你自要將這產業收好了,再等他傳話來。就是生意上有什麽事,隻尋吳管事就是,他是跟著你師兄的老人,見過世麵的,一般大事都當應對得來。”
    目前也似乎隻有這個辦法了,衛芠對張來多少也有些擔憂,“妻子慘死,師兄卻不歸,怕他嶽家也不會讓他好看。”
    “也無非是打一頓,除外又能怎樣?丁家二夫人已經入了土,你師兄也不是沒有身份人,要打殺了梁國公府可吃不了兜著走。”梁氏點了點桌子歎氣,實在是為梁國公府那姑娘可惜。
    衛芠暗自搖頭,搖了搖懷裏已經睡熟的孩子,心裏想著她本以為張來定是個頂天立地的君子,不曾想其實也有軟弱的地方。
    “母親,還有這事兒怕是不能跟阿木說,還是得等她爹再遞信兒回來了再看日後了。”決定好這些,衛芠又與梁氏道。
    阿木今日隨著府上管事的出去了還未回來,府裏的消息知曉得也不少,在阿木回來之前,少不得要敲打一番讓她們別亂說話。
    隻是衛家四房還沒等到張來的來信,卻是等來了北威侯府侯夫人的貼身嬤嬤及一個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