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 煥然一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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滅清之鐵血駙馬!
經過周世顯的一番調整,薛老二仍舊是總兵官,直接統領本部兵馬和被打散重組的馬化豹,盧九德所部一千餘老兵,以及從兩萬纖夫中挑選出來的最為強悍的四千餘纖夫,組成了一個混編營,周世顯親自命名為“天威中軍營”。
翁大傑,孔濤則是營官,兩部兵馬在補充調整之後,還是各五百餘老兵,另外還各領兩千多普通纖夫,組成“揚威”,“振威”兩個戰兵營,三個營總計萬餘大軍,一起駐紮在了揚州。
張洪,李大喜還有另外一個名叫鄭虎的營官一起,各自領著五百餘老兵,兩千纖夫,組成了“武安”,“武勇”,“武耀”三個戰兵營,駐紮在了應天府長江北岸,其中張洪所領的纖夫最為強悍。
諸如此類,還有營官吳興業領著的周世顯麾下唯一騎兵營——“武奮營”,營官孫虎領著的周世顯麾下唯一火器營——“金武營”,營官周通領著的的戰兵營——“武英營”,三個營駐紮在了鎮江府。
至此,周世顯手下新軍各部基本上已經成型,以一個混編營,一個騎兵營,一個火器營,六個戰兵營為主體,從京城跟著他千裏迢迢奔赴南京的主要將官,都得到了他們想要的東西。
周世顯也終於有了一支可以獨當一麵的野戰軍。
不過,這也僅僅隻是一個開始而已,大軍的訓練,補給,武器裝備,都是周世顯需要解決的問題。
要養成一支強軍,可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更何況軍隊的安置,本來就和原本的地方力量有著不可調和的矛盾。
兩萬五千餘大軍和隨軍的兩萬多家屬,全部被周世顯安置在了各州縣的城郊,基本上以營為單位,分散在了三府九個州縣。而他們的營地建設,糧餉供應,以及配套的武器裝備,軍服帳篷,名義上則由南京朝堂統一撥給。
當然,戶部撥下的款項隻是其中的一部分而已,根本不能滿足大軍的全部需求。更不用說,盡管這支兵馬是駙馬周世顯親自關照,親自統領的,但那些經手的官員們,還是層層搜刮。
一個戰兵原本是以一年三十五兩白銀為最低標準的,騎兵則是五十兩,但薛老二這個總兵官實際領到手的軍餉,平攤下來,每個士兵一個月不到三兩銀子。
這可包括了大軍的所有費用,僅僅是住所,被褥,盔甲刀槍,就得每人二三十兩銀子。騎兵的戰馬消耗更大,特別是訓練的時候。
換言之,戶部撥下來的銀子,如果要滿足大軍的裝備標準,就得餓死士兵們,如果要讓士兵吃飽,他們手中武器裝備就不能一用。若是軍官們再貪腐的話,士兵們可能不僅得挨餓,還沒優質的武器可用,更不用說保持高頻度的訓練了。
這也就是明末將領總是養家丁的原因了,他們領到的錢,除了孝敬上官,自己貪汙之後,就真的隻能裝備一小部分家丁,然後就是百餘家丁帶著上千甲胄兵器不齊的“農民”去打仗了。
而如今,若不是倪元璐這個戶部尚書重重把關,這支兵馬恐怕每人二十兩都不剩。兩萬五千的兵額,或許最後能練成一萬人就不錯了。
大明官僚體係深入骨髓的腐敗問題,根本不是一時半會可以解決的。
這也就是為什麽,許多有能力的大明武將,要把一個能戰善戰的邊軍士兵每年所需的最低軍餉定在七十五兩白銀了。因為其中的一大半,都是要被搜刮的。
不過,無論如何,這個時期的野戰軍,訓練和維護的費用是極高的,十萬的常規部隊,一年至少需要四百萬兩白銀,才能保持訓練和作戰,而大明要確保自己的安全,至少需要三十萬這樣的部隊,由此也能知道崇禎的遼餉為什麽屢屢加征了。
而且,以大明的財政體係,國庫每多增一百萬\稅,至少得有三四百萬先進了官紳們的口袋,辛苦收上來的稅,能有一半不被各級官員貪汙就好了,而那些不被貪汙的錢糧,發到軍隊中,能有一半到普通士兵手中,就算是萬幸了。
這也就是大明的財政問題,或者說,大明的幾十萬軍隊,為什麽屢屢戰敗的原因了。周世顯必然是要改革的,但還是那句話——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這並不是他一時半會可以解決得了的。
好在,他還有一百多萬兩熱心的京城官員,朱家藩王被迫捐贈的軍餉,在他重整南京朝廷的財稅體係之前,這些軍餉和戶部撥下來的銀子,足夠他從無到有組建一支兩萬五千規模的強軍了。
應天府長江北岸的六合縣南麵,一間間新的泥瓦房正拔地而起,周圍的許多農夫都來幫忙,而士兵們的家屬,也在其中。
張洪安排手下的軍官帶著新兵們列隊訓練陣型走位之後,便親自來查看軍營的建設情況了。
最開始建的是士兵們的住所,如今就差蓋瓦了,其他工程已經基本完成。有家室的和沒有家室的士兵分別住在相對的兩邊,光棍士兵十人一間,有家室的獨立一間。而住房情況也不一樣,房租同樣也不相同。
這是周世顯人性化的一麵,也是他市場化的一麵,他發那麽多軍餉,士兵的夥食也是免費,有家屬的還供應基本的口糧,自然要從某些方麵收回點成本。
但也僅此而已,他並不是為了當包租公,隻要收回建設成本,分給他們的住所就不會再收房租了。
周世顯下令招人來修,而不是用士兵,是為了讓士兵加緊訓練,所以才讓張煌言這個大軍的總訓導官和後勤總指揮使負責招攬各個軍營附近的農夫,泥瓦匠,還就近從當地鄉紳官吏的店鋪中購買物資,花費不菲。
當然,這也使得大軍和這些地頭蛇的矛盾有所緩解,既然有錢賺,那很多事情也就很好談了,原本他們因為周世顯強占了周圍的不少拋荒地,心懷不滿的,如今已經有相當一部分損失不大的,態度發生了轉變。
其實,這些拋荒地原本就因為肥力不高,佃戶逃荒和戰亂等問題,許多年沒有耕種過了。現在就算重新開始平整土地,肥田,前麵幾年的產量也不會高。
但這些鄉紳官僚們看著自家地被一群丘八占了,哪裏咽的下那口氣?若不是打聽到了那是駙馬的兵,恐怕就不是心懷不滿那麽簡單。
而周世顯本著“應占盡占,能占就占”的原則,一點也沒有客氣。他知道這些人不敢惹他,也知道這個時代的社會運行準則,他是駙馬,這就是最大的依仗,告他,就是告崇禎,李邦華也是他的人,沒有誰的奏章能被遞到崇禎的眼前。
士兵們的營房修建好之後,被銀子招募來的農戶,泥瓦匠們還要修建訓練場,以及被褥軍服,武器鍛造的工坊,修繕周圍荒地水利的工作,周世顯則打算交給新兵。
沒有經過滿清的屠城,受到戰亂和天災的影響也比較輕,南直隸的人口依舊十分稠密,用工也便宜。在這樣的時代,人是最不值錢的。
除此以外,周世顯還打算每一個軍營修一個小學堂,到時候請傳教士,工匠和書生來,把這些纖夫的孩子中,有天賦的一部分培養成官員,工匠和科技人才,那將會是一股永遠忠誠於他的核心力量。
而那些被褥軍服工坊,荒地,是安置士兵家屬們的地方,武器工坊,則是為即將請來的工匠們準備的。
周世顯可不是什麽大善人,男人當兵,那就是當牲口練,女人幹活,就當男人用,孩子學不成手藝,也讀不了書的,就去種地,幫女人幹活。
土地雖然不多,隻有一千多頃,但七千多有家屬的士兵,平均每家都有能分到十幾畝,產出除了交什一稅以外,收成還是很可觀的。
他需要把養軍的成本降到最低,並把這支軍隊的方方麵麵綁在一起,確保他們的忠誠可靠,也確保他們的戰鬥力。這些都是必須要做,土地還有更多,隻是暫時沒有借口搶而已。
張洪看完營房的建設之後,又去了後勤隊,幾十個後勤隊成員正準備到附近去購買物資,米糧鹽肉,都在他們的采購範圍之內。
士兵們如今保持著三日一大操,兩日一小練的訓練強度,需要補充足夠的鹽分和油水,這些物資隻能從附近采購。甚至還有一些鄉紳看到了商機,主動和後勤隊總管聯係,要定點供應的。
視察了一圈之後,看著煥然一新的軍營,張洪心裏很滿意,然後便喜滋滋地回到了被暫時用作訓練場的拋荒地,各級軍官正在協調那些新兵站隊列,走陣型。
這些纖夫原本就有組織,紀律性也很好,現在雖然被打散了,但在軍官們的軍棍和口號之下,很快就適應了新的隊伍,訓練也進步極快,體現了纖夫作為兵源的優良性。
就是現在還沒有統一的軍服,除了一些刀槍和盔甲以外,其餘的裝備都沒有下發,士兵們還是穿得破破爛爛的,看起來還是缺點什麽。
“營官大人,張總訓導官來了。”張洪的親衛忽然來報。
張洪一聽,微微一怔,然後立即轉身,朝著張煌言來的方向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