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5章 包藏禍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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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商途如此多嬌,有點費腰!
    大會尾聲,不出眾人意料,莊維親自宣讀聖旨,冊封葛鬆齡為江南總督,統轄三省民生軍政,節製境內文武官員。雖說不能真的調動地方軍隊,但對三省大營還是有一定的監管職權。
    另外,總督可以擁有自己的親兵,稱督標,又稱標兵,名副其實的權傾三省。
    聖旨上還特意提及,總督府設在雲嵐省城,命葛鬆齡下月至雲嵐赴任。這一點不循舊例,過去的總督府都是設在南齊,此次遷至雲嵐,個中隱意不言自明。
    葛玉真母親早喪,跟父親多年來相依為命,分別在即,心裏頗為不舍,連日來多回葛府居住,幫著父親打點行裝。
    這一晚,嚴良也來到葛府,一家三口共用晚膳,秉燭夜談。
    “江南重地,朝廷財賦所係,皆因兩座礦脈在此。皇上命我主掌江南,整頓雲嵐,其首要之務就是要將雲山礦脈從六王爺的掌控中剝離開來。
    明年雲山礦脈的開采權即將重議,皇上此時力排眾議,令我上位,意在於此。明年花玉大會將在河間府舉辦,嚴良,屆時你要有所動作。”
    “嶽父大人放心,我知道該怎麽做,屆時我們定會全力奪取玉礦的開采權。就是有一點,那雲山礦脈的儲量到底如何?我多番打聽過,有人說那裏儲量不亞於岷山,但也有不少人說,那裏的儲量已近枯竭,玉產量連年下滑。
    參與競標之前,這事可得弄清楚,萬一產量真的不足,我們又報了高價,那可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而且一砸就是一個大坑。”
    “這個不用擔心,開標之前我會組織驗標,到時你帶足人手,實地勘察一番。據我估計,那裏的儲量不會低於岷山。因為過去多年,那裏的年產量一直跟岷山相當,就是在馬、黃兩家接手之後,產出才逐年下滑,這當中必有貓膩。”
    “好,明年我們過去看看再說,倘若沒有特殊情況,我們奪下玉礦開采權應是十拿九穩。”
    “雲嵐之行必定凶險,你出發之時定要帶足護衛。”
    “這個肯定。對了老爺子,涼山那邊的事情,你打算何時動手?他們橫在三省之間,以後跨省貨運往來,少不得經過那裏。此惡不除,終是隱患。”
    “你放心吧,我上任之後,馬上就會發布動員令和招募令,組織人馬,圍剿涼山!”
    “爹,您也別直說圍剿涼山,隻說動員剿匪就行,省得那幫賊子早做準備。”
    “玉真說得對,萬一把那幫匪徒嚇跑了,四處流竄,那可就遺禍無窮了。”
    “這個我自然有數。”
    “老爺子,明日我就要出發前往江寧,恐不能給您送行,待江寧之事了結,我就去雲嵐與您會和。”
    “嗯,出門在外,多多小心。程文亮那邊,說話千萬注意著點。”
    “好,我會注意分寸。”
    對嚴良的為人處事,葛鬆齡還是頗為放心的,簡單交待兩句之後,未再多言,接著又道了些家長裏短,直聊到深夜,方才各自回房歇息。
    第二天,正是十月初,秋去冬來,氣候漸寒。
    一大早,嚴良帶著葉離秋、妙妙還有慕容姐妹一起登船出發。丈母娘羅萍跟齊伯隨行,另外慕容慶的三位徒弟帶著五十多個武師一起押船。
    正午,嚴良一家叫上齊伯,一起在船艙吃喝暢聊,歡聲笑語不斷。
    船頭處,吳勝背手站在那裏,麵沉如水,一動不動地凝望著前方起伏的波濤。老早之前,慕容慶已告訴他,打算派他去江寧負責一些生意。
    按說這是件好差事,去一片新興的市場做個中高管,油水也有,前途也有,日子過得也滋潤,不用時常隨船押鏢,多好的事。慕容慶對他,真可謂仁至義盡。
    但這貨不領情,他隻當師傅要把他打發走,省得在跟前礙眼。明明是個好差事,在他看來就跟流放一樣。
    從得知消息開始,他每天都陰沉著臉,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樣。慕容慶夫婦看在眼裏,隻能是默默歎息,徒呼奈何。
    “師傅,定遠鏢局能有今日,有我一份功勞,如今你卻這般待我,那就休要怪我!”他雙拳緊握,兩眼之中閃過一抹冷厲的凶光!
    “大師兄。”
    慕容慶的三徒弟朱婷走了過來,輕笑著道“你想開一些吧,跟著齊伯去江寧打理那邊的生意,沒什麽不好的。隻要那邊的生意做起來了,今後定少不了你的富貴。”
    這些年,她其實是對吳勝存著一份心思的,奈何她相貌平平,家世一般,跟慕容姐妹相比,有如雲泥之別。兩相對比,吳勝眼裏哪還看得到她。
    “我哪裏看不開了,放心吧,不用擔心我。”吳勝勉強擠出一絲笑容。
    見狀,朱婷隻得無聲一歎……
    深夜,江風驟起,寒意襲人。
    齊伯凝立船頭,眺望遠處。他生性警惕,這麽多年走南闖北,鮮有鬆懈之時。如今嚴良的身份非同小可,他在船上,齊伯更是謹慎小心。
    “齊伯,這麽晚了,您去歇著吧,我來守著就行。”吳勝笑著走了過來,臉上帶著和煦的笑容。
    “你這小子,終於想開了?”齊伯笑問。畢竟共處多年,齊伯還是希望他能有個不錯的前程。
    “這些日子叫您見笑了。”來到跟前,吳勝恭敬笑道,“今後到了江寧,還得勞您老多多照拂。”
    “你想通就好,到了江寧踏踏實實做事,你師父師娘是不會虧待你的。”
    “小子明白,今後定會努力做出一番成績,叫師傅師娘刮目相看。”
    “嗯。”齊伯聽得點頭,笑著道,“有些事命中有就有,沒有就不要強求。灩灩她們都已嫁人,還有什麽好想,多看著點身邊的人,可別白白錯過了。”
    吳勝自然明白他的意思,笑道“您放心吧,今後我會跟婷婷多來往的。”
    “哎,這就對了。那丫頭一心對你,別身在福中不知福。”齊伯欣慰一笑。
    二人隨後又閑聊幾句,吳勝望了望江麵,笑著道“您回去歇著吧,現在五道口被肅清,這一段江道太平得很,我來看著就行。”
    齊伯不疑有他,想了想,點頭道“好吧,那你看會。這一段雖說太平,但也莫要走神,小心駛得萬年船嘛。”
    “行啦,我又不是第一天押船,您就放心吧。您都多少年沒在船上睡過好覺了,快歇著去吧。”
    齊伯隨即回了船艙,吳勝轉頭繼續盯著江麵,臉上的笑容轉眼消失不見,神情變得陰冷無比!
    他四下看了一圈,到一旁取過一根火把,走回船頭,確定無人注意之後,舉著火把左右晃了幾下。
    不多時,遠處的江麵上也冒出一點火光,微微晃了兩晃,轉眼又消失不見。
    見狀,吳勝冷冷一笑,隨即去到一旁,找值夜的幾個武師插科打諢去了。
    大船緩緩前行,周遭漆黑一片。在一陣悄無聲息當中,幾十個鬼魅般的身影從船身四周冒出水麵,攀附在船身之上,繼而借著特製的勾爪,沿著船壁緩緩向上爬行。
    同一時,七八艘小船也從周圍向著大船靠攏過來。其中一艘小船的船頭,站著一個一身黑衣的冷豔女子,手握兩柄短刀,兩眼凶煞,殺氣騰騰,正是白雲鳳。
    “嚴良!你這狗東西!看我今晚不讓你跪下叫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