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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深夜，簡信亦發消息通知許妝月上線，接著便率先進入了個人空間。
    還沒來得及看清個人空間裏的情況，他就聽到了伊人帶著幾分英氣與灑脫的歌聲。
    【向江南折過花，對春風與紅蠟；多情總似我，風流愛天下。人世肯相逢，知己幸有七八；邀我拍壇去，醉眼萬鬥煙霞……】
    “呦，唱著呢。”簡信亦招呼一聲，“但是這歌唱的好像是少俠，跟你不怎麽搭啊。”
    歌聲戛然而止，伊人直接從“伊塔”的屏幕上消失了。
    塔芙：（ˉ▽ˉ）\/
    簡信亦：“？”
    跑得這麽快？
    他想了想，問塔芙：“伊人她躲著我幹嘛？”
    塔芙：“她說你輕薄她。”
    簡信亦：“……”
    他就摸了一下對方的腦袋……
    關鍵對方還是個金屬腦袋……
    算了，不跟一個傻ai計較。
    簡信亦從“江湖有貓”身上分出自己，隨後走到一旁的全身鏡前，把自己捏成現實中的模樣。
    片刻之後，許妝月進入了個人空間。
    她看了簡信亦一眼，接著就在對方驚愕的目光中，把自己變成了許妝月。
    簡信亦微微張嘴，有點沒反應過來：“你也能給自己捏臉了？”
    “我讓幻星科技的人，幫我開了權限。”許妝月抿嘴微笑。
    “他們這麽好說話？”
    “普通人肯定不行，但是我嘛……”
    “你有什麽特別的？”
    “不告訴你！”
    許妝月輕哼一聲，抬手跟塔芙打了個招呼，隨後直接進入主題，“今天還要練習麽？”
    “當然。”簡信亦點點頭。
    他還琢磨著要好好“欺負”對方呢！
    “還是老地方？”
    “對，昨天的還沒練完。”
    “什麽還沒練完？”許妝月一邊詢問，一邊直接具現出了那間熟悉的高中教室。
    她故意露出破綻，想看看對方會作何反應。
    簡信亦一臉驚訝：“你隻待了那麽一會兒，就記住了這間教室的大概情況？”
    “嗯，我記性好。”許妝月若無其事地應了一聲。
    看起來，對方好像確實還不知道她的真實身份……唔，再繼續觀察觀察。
    簡信亦邁步走進教室，想了想，又回過頭，具現出一扇門，擋在教室與個人空間之間，同時還叮囑了外麵的塔芙一聲：“等會兒不管聽到什麽聲音，都不準進來。”
    塔芙：>_<
    塔芙：“為什麽？”
    嗨呀，這小家夥居然還學會反問了！
    “等會兒這邊的畫麵可能會有些少兒不宜，小孩子不能看。”簡信亦一臉嚴肅。
    塔芙：“伊人讓我問你，她可以看麽？她已經不是小孩子了。”
    “塔芙，說好了不提我的，你怎麽可以出賣我！”小機器人發出了伊人的聲音。
    塔芙：“我沒有撒謊功能。”
    簡信亦：“……”
    人工智能居然還能內訌！
    他嘴角一抽，隨後又正了正麵色，嚴肅重申：“你們兩個都不準進來！”
    說罷，他便關上了門。
    轉過頭，他發現許妝月正定定地看著自己。
    “今天我們要練習一些更重要的內容。”他鎮定道。
    “什麽更重要的內容。”
    “等會兒你就知道了。”
    簡信亦伸手輕推許妝月的肩膀，把她帶到了老位子坐下。
    許妝月靠坐在椅子上，偏頭看他，抬起自己的右手：“要牽手麽？”
    “……”簡信亦怔了怔，隨即直接抓住她的手掌，“當然！”
    他微微側身，用手指輕輕摩挲對方的手背、掌心，在某一刻忽然停頓下來，露出了疑惑的表情，“怎麽感覺不太一樣了？”
    許妝月輕抿嘴角：“畢竟這是我捏的人嘛，肯定要比你這個男生捏得更細膩！”
    事實上，她是讓幻星科技的人幫忙，直接把自己整個人的外型，掃描進了遊戲裏。
    也就是說，她現在的這副身體，其實就相當於是她自己。
    她之前幫幻星科技做了極大的宣傳，這也算是回報之一。
    “嗯……”簡信亦低頭看著她的手掌，沒有多說什麽。
    許妝月動了動手指，突然感覺氣氛又變得微妙了起來。
    以前她很少有機會這樣跟對方相處。
    她很想；
    但是他沒有那個心思。
    不過現在，他似乎有那個心思了……
    她輕輕轉動眼眸，視線掃過對方的側臉。
    他的表情，他的眼神，也是前所未見的平靜溫和，再也不似當年的恍惚與深沉。
    這些，都是她一直想要看到的結果。
    它遲來了六年，不過終究還是來了。
    “所以，這也不算太晚。”她低聲道。
    “什麽？”簡信亦抬頭看她。
    “沒什麽。”許妝月搖搖頭，深呼吸一口氣，轉移話題，“說好的練習呢，你要跟我練什麽？”
    “嗯……”簡信亦回過神來，忍不住笑了笑，“做題。”
    “什麽？”許妝月以為自己聽錯了。
    “做物理題。”
    “……”
    “就是裝個樣子而已。”簡信亦一邊說著，一邊鬆開她的小手，在課桌上具現出了一支中性筆、以及一張白紙，“畢竟我連大學的知識都已經還給老師了，更別說是高中知識了。”
    “所以你現在跟我一樣笨了？”許妝月偏頭看他。
    “你覺得自己很笨？”簡信亦反問。
    “唔……”許妝月頓時說不出話了。
    “來，我們來做題。”簡信亦轉了轉手裏的中性筆，輕點桌上的白紙。
    許妝月麵色古怪地看了他一眼，最後還是乖乖地湊到了他身邊。
    簡信亦瞥了她一眼：“再靠近一點，以前你可都是緊貼著我的肩膀的。”
    “我、我又不是許妝月。”
    “這是練習。”
    “唔，好吧。”許妝月繼續往旁邊湊了湊，讓自己的肩膀緊挨著對方的肩膀。
    由於身高的關係，她感覺自己更像是把腦袋靠在了對方的肩膀上。
    臉頰已經能感受到一絲溫熱。
    這是她熟悉的暖意。
    簡信亦隨手在白紙上畫了一個圈，停頓兩秒，又在其中寫下了“許妝月”三個字。
    他的目光微動，偏頭看向身側的嬌小少女：“許妝月。”
    “嗯？”
    “其實……我那個時候就已經有點喜歡你了。”
    “嗯，我也是。”
    “……什麽？”
    “我說，我也是。”許妝月抬起頭，表情無比認真地看著他，“我那個時候也喜歡你。”
    她用力強調，“不是一點點，是很喜歡很喜歡！非常喜歡！特別喜歡！”
    簡信亦的手掌微顫，任由中性筆從自己的指尖滾落。
    “啪——”
    筆杆落在桌麵上，發出一聲輕響。
    那麽突然……
    他感覺自己快要裝不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