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我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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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風起微瀾!
    次日六點,手機鬧鈴準時響起。
    鈴聲是提前設置好的,beyond的《灰色軌跡》,一首很老的粵語歌,屬於傅風瀾的青春時代。
    傅風瀾睜開眼睛,伸長胳膊按掉了鬧鈴。
    偏過頭,看了看自己身旁熟睡的小孩,幫他掖好被子,輕手輕腳爬起來。
    穿衣,洗漱。
    他成長於三線城市的知識分子家庭,父母都是老實本分的教師,因此有一些比較老派的習慣。
    比如出遠門時,會帶一個大大的行李箱,自己帶好漱口杯和牙刷牙膏,毛巾也是烘幹後,從家裏帶來的。
    刷牙的時候會很仔細,按照牙科診所教的“巴氏刷牙法”,認認真真刷滿三分鍾。
    熨得平平整整的深藍色t恤,運動褲,換洗內衣。
    剃須刀,須後水,旅行裝的香水滾珠瓶。
    看起來複雜,其實有條不紊。
    一整套完整的洗漱和整理做下來,也不過二十分鍾左右。
    早上集合的時間是七點半,但傅風瀾習慣提早做好準備,以應變可能的突發事件。
    按理說,所謂的突發事件的發生概率趨近於零。
    按,理,說。
    傅風瀾洗漱完畢,回到床邊,發現荊玉不知什麽時候坐起來了。
    因為剛醒時會有短暫的記憶丟失,荊玉愣怔怔地看著他。
    這一回,很快想起了睡覺前發生的事。
    荊玉“你要去錄節目了。”
    傅風瀾“嗯。”
    荊玉“什麽時候回來。”
    傅風瀾把洗漱產生的垃圾用紙巾包裹好,整整齊齊丟進垃圾桶裏。
    想了想,道“晚上九點多吧,今天晚上好像是開放夜市,白天沒做完的任務延續到晚上繼續做。”
    荊玉一下子垮了臉“那麽晚啊。”
    他本來以為下午五六點就能下班呢。
    九點多才回來。
    他和傅風瀾獨處的時間都沒剩幾個小時了……
    荊玉十分不想重蹈昨晚的覆轍。
    他和傅風瀾好不容易和好,本應該趁這個時間點好好溫存,促進一下感情的。
    都怪節目組。
    為什麽錄個綜藝也要貫徹996啊!
    現在的娛樂圈都內卷成這樣了嗎!
    想是這麽想,荊玉卻沒敢表現出來。
    他現在還處於“認罪悔過”的察看期,要盡量表現得乖巧懂事,謹言慎行,給傅風瀾留下一個好印象,爭取早日獲得寬大處理。
    於是荊玉把垮了的臉重新組合好,嚴肅道“夜市?夜市好啊,正好可以展現小鎮的風土人情,為鄉村振興和美麗新農村建設注入新活力,大力發展旅遊業,推動新型城鎮化發展。”
    傅風瀾“……你哪兒學來的詞。”
    荊玉老實交代“昨晚在車上看了會兒新聞聯播。”
    傅風瀾勾了下唇“不錯,思想覺悟挺高。”
    此刻荊玉軟綿綿坐在床上,眼睛半睜不睜,被棉被堆著簇擁著,其實非常像一隻被積雪環繞的小北極熊。
    非常……可愛。
    讓人很想rua一rua他的頭。
    想把他抱在懷裏,猛吸一頓。
    然而傅風瀾是清楚小孩的脾性的,知道他向來聰明,擅長察言觀色,得寸進尺。
    一旦他表現出一點放鬆的表情來,小孩下一秒就敢打蛇上棍,纏著他親親抱抱。
    那就起不了警示的效果了。
    於是傅風瀾硬起心腸,無視了他的可憐巴巴。
    他用平淡的語氣道“這會兒挺早的,你可以再睡一會兒,白天看電視或者看書,隨便做點什麽,晚上我就回來。”
    說完就轉過身,準備出發了。
    荊玉小聲道“可是……我餓。”
    傅風瀾“我幫你叫客房服務?或者你想吃外賣嗎,湯包?豆沙包?”
    荊玉搖頭“你過來,過來我告訴你。”
    傅風瀾抬手看了眼手表。
    六點四十。
    離開工倒是還有一會兒。
    於是他盡量保持平穩的表情,回到床邊,垂著眼睛問他“什麽?”
    荊玉“蹲下來一點,我怕你聽不清。”
    傅風瀾無奈,隻得坐了下來。
    剛把耳朵附過去,就感覺耳邊吹來一陣細細的暖流。
    荊玉小聲道“我要吃……豬耳朵。”
    說罷,小小的齒尖咬上了傅風瀾的耳垂。
    傅風瀾幾乎是一瞬間戰栗起來。
    兩人之間的情事,一向是他主動。
    荊玉出於害羞,一般是閉著眼睛,被他按在身下,這樣這樣那樣那樣。
    如今卻反了過來。
    荊玉真像是餓了一晚上似的,含著他的耳垂吮吸,舌尖靈巧地鑽進他耳朵裏去,舔舐輪廓和耳道。
    傅風瀾吃不消,低低呻吟了一聲。
    實在是……從來沒有過的體驗。
    耳朵裏熱烘烘的,酥酥麻麻。
    細微的癢,像一把羽毛在裏麵輕搔。
    曖昧。
    輕佻。
    旖旎。
    此時此刻,傅風瀾唯一的想法竟然是
    幸好他的衛生習慣一直很好。
    幸好剛才洗漱時仔細清洗了耳朵。
    這默不作聲的僭越,是一種暗示。
    小孩在討好他,也是在試探。
    他早該想到,荊玉機靈古怪的,當然不會老老實實認錯,閉門思過。
    必然是要大著膽子,來他地盤上撒尿的。
    他應該認真嚴肅地推開他,繼續裝作雲淡風輕,拂袖而去。
    可是手抬了幾次,傅風瀾最終牢牢地抓住了荊玉的胳膊,把他更深地按向了自己懷裏。
    昨晚睡覺的時候,荊玉不敢擦槍走火,但仍舊情不自禁地抱著他的胳膊,小腦袋埋在他頸窩裏。
    他說,這麽多天的冷戰,他想他了。
    小呼嚕打得震天響,仿佛多日來第一次睡了個好覺。
    他又何嚐不是。
    身體稍一碰觸,就好像要著火了。
    作者有話說
    豬耳朵蘸醋真的很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