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看什麽？”姚淩珂遲疑地摸了摸臉上泛著銀光的麵具。
    從剛才開始，時清嶼就一直盯著她的臉，都還沒有回答她的話。
    “呯~呯……”
    心跳聲在見到她時變得格外清晰。
    “啊，沒，沒什麽，就是你頭發亂了。”
    時清嶼按住過於熱烈跳動的心口，眼睛移向她飄逸的發絲，著急回答道。
    姚淩珂沉默地注視著他的眼睛。
    都說愛一個人是藏不住的。
    我的眼睛會告訴你，我有多喜歡你。
    姚淩珂也並非什麽都不懂，雖然時清嶼並未明說什麽，但是很早的時候，她就發現，他的視線在追隨著她了。
    姚淩珂抿了抿唇，上前幾步，與他並肩而立。
    兩人都不再言語，隻剩下微風輕輕吹過，在無人發現時，兩片衣角碰撞糾纏。
    姚淩珂無聲抬眸望著月色。
    時清嶼，不是我的頭發亂了，而是你的心亂了。
    ……
    兩人靜靜地站了一會，雖然都沒說幾句話，氣氛卻很是和諧。
    想到明天還有很多事要處理，姚淩珂沒待一會就回去休息了。
    時清嶼也在她離開沒多久也回屋休息了。
    原本以為今天又將是一個安靜的夜晚，第二天醒來，他們都還活著。
    然而事與願違。
    睡夢中，時清嶼突然被一陣吵鬧聲驚醒。
    “快去稟報將軍，糧倉著火了！”
    “快，快滅火啊——”
    “不好了，敵人攻進城裏了！！”
    從吵鬧聲中，時清嶼清楚的聽到了這幾句話，瞬間瞌睡蟲死翹翹，腦袋清醒起來。
    一個激靈，時清嶼從床上蹦起來。
    來不及多想，時清嶼立馬套上普通士兵的盔甲，拿上武器就衝了出去。
    還是那條熟悉的街道，當初第一次來邊城時，那群賣東西的小販早已遷走。
    火光掩蓋了清冷的月光，搖曳的火焰肆無忌憚地在各處灼燒。
    街道上到處都是熟悉的身影，刀光劍影，聲響震天。
    “城門怎麽會這麽輕易被攻破？！”時清嶼瞪大眼睛。
    他始終覺得不應該如此。
    即使現在是半夜，可將軍每天晚上都安排了巡邏的小隊，所以城門不應該破得如此突然。
    有人靠近城門時，應該會有人報信給將軍和所有人才對。
    “不行，將軍她現在……”
    想到姚淩珂，時清嶼立馬把其他想法放到一邊，跑向姚淩珂所在的房間。
    “呼~呼……”
    跑得急了，呼吸有些粗重。
    然而趕到將軍住處的時清嶼並沒有看到那個熟悉的身影。
    隻看到打開的房門，和房外倒地的幾個士兵。
    其中五個看麵孔很是陌生，並不像他們夏炎國的人，隻是身上穿著的衣服卻跟他們的士兵一樣。
    另外一個人時清嶼倒是見過兩次，是他們夏炎國的小兵。
    這是有奸細混進來了！
    時清嶼進房間一看，房間雜亂，原本擺放整齊的東西倒了一地。
    房間本也沒有什麽值錢的東西，茶壺杯子皆碎於地上。
    將軍不在房間。
    時清嶼掃了一眼房間，並沒有自己要找的人。
    外麵戰火紛飛，吵鬧的聲音越來越小，那些熟悉的人一個個倒下。
    既然人不在，時清嶼自然不會傻傻留下，立馬跑去時清玄的房間，和姚淩珂一樣，房間裏並沒有人。
    又去了其他地方，都沒有找到人，倒是遇到了很多的熟悉麵孔。
    隻是他們都已成為敵軍的劍下亡魂。
    期間時清嶼也遇到了不少敵國的士兵，能躲過去的他都躲開了，躲不過去就隻能上了。
    時清嶼耽擱了好久，才穿著已經被血液浸濕的衣裳，眼底染上了一片血紅，走到北方城門口。
    “十三弟？他怎麽這個時候過來了？！”
    城門口，被一群南燕國士兵圍困著的時清玄背對著姚淩珂，一眼就看到了搖搖晃晃朝這邊走來的少年。
    時清玄想出聲讓時清嶼不要過來，會被敵軍發現的。
    隻是張了張口，又不敢叫他，生怕自己出聲會讓那群圍困他和將軍的人注意到十三弟。
    著急的時清玄不停朝時清嶼眨眼睛，然而南燕國的人可不管他這時候在幹嘛。
    “姚淩珂，時清玄，真不明白你們到底還在堅持什麽？”
    “城門已破，你們那一萬不到的疲兵，怎麽可能打得過我們五萬大軍？”
    南燕國的將領之前也與兩人對戰過，說實話，他很欣賞兩人的才華。
    隻不過他也知道，兩人絕對不會投降，背叛夏炎國，所以這兩人還是殺了好。
    感覺到五髒六腑傳來的劇痛，姚淩珂握緊了手中的劍，忍不住罵道：“卑鄙小人！竟然派人在水井中下毒！”
    不知道姚淩珂打了多久，身上戰袍沾滿鮮血，手臂也受傷了，狀態看起來很不好。
    之前受傷剛養好，今天就又受傷了。
    再加上今天一天沒怎麽休息，此時精神早已疲憊不堪，還中了敵人的毒，能堅持到現在，實屬不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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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哼，卑鄙？戰場上，誰跟你講究公平正義，隻要結果是我們贏了不就好了？！”
    隻要結果是有利於他們南燕國的，那誰還管你贏的方式卑不卑鄙呢？
    “他們中毒了？”時清嶼接收到二哥的眼神，沒有貿然上前。
    躲在暗處聽著他們的對話。
    “師父，有沒有什麽辦法能救他們？”
    原本還在想自己要如何救人，隻是一聽到姚淩珂他們此時已經中毒，時清嶼不禁有些著急。
    沒有辦法的時候，隻能求助於比自己強大的人。
    雲月顏不知道什麽時候出現在他身旁，看著在包圍圈裏廝殺的兩人。
    “這是她原本的結局。”
    天道雖然沒有幹預時清嶼和姚淩珂相識的事，不過姚淩珂原本的結局就是戰死沙場。
    無論有沒有時清嶼，她都逃不過一個死。
    他們注定等不到援兵。
    “這是誰定的結局？！連師父也不能改嗎？”時清嶼哀求的看著她。
    他知道這樣很為難她，可這是他唯一知道有能力救下將軍和二哥的人了。
    “不能。”除了時清嶼，其他人的因果她不宜沾染。
    而且在她看來，人死了還有輪回，隻要靈魂還在，就不算真正的死。
    “真的，不可以嗎？”
    眼看著那邊時清玄已經倒下，身上的血窟窿汩汩冒血，時清嶼再次哀求的問道。
    腦海裏浮現自己剛到這邊境時，這位二哥對自己的照顧。
    他雖然不是原主，可也承了二哥的人情，在他心裏，其實已經把自己當成原主了。
    而時清玄，就是他二哥！
    如今，他什麽都幫不上，隻能眼睜睜看著他們死在自己麵前。
    要衝出去嗎？
    可是對方有那麽多人，他衝上去別說給二哥報仇，就怕還沒報仇就被對麵斬殺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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