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嗤！——”
    姚淩珂平時一人可抵百人，可如今身受重傷，又中了毒，她是能打，卻也不是神仙。
    終究還是心有餘而力不足。
    “為何明明有能力卻不能救人？那變得這麽強有什麽用？”
    眼睜睜看著姚淩珂身中數劍後與時清玄倒在一起，時清嶼一瞬間竟然也有些埋怨起雲月顏。
    不過也隻是一瞬間而已，他知道，有些仙人不可隨意沾染他人因果。
    所以師父的做法也並沒有什麽錯。
    雲月顏鬆開按住時清嶼肩膀的手，防止他衝過去送人頭的舉動。
    “其實，有一個人能救他們。”
    看著他隱忍的無聲落淚，雲月顏到底還是沒忍住提示了他一下。
    “誰？！”時清嶼一激動，聲音沒控製住。
    好在那邊的敵軍正在商量取下倆人的首級回去邀功，並沒有注意到其他聲音。
    “你啊，你忘了自己所擁有的能力了嗎？”
    雖然自己不會救這些人，但是時清嶼可以救啊，而且這樣還能增加他與這個世界的因果。
    “我？……那我需要怎麽做？”
    時清嶼將信將疑地指了指自己。
    之前雲月顏確實跟他說過他與生俱來的能力，不過他沒想過能用自己的能力來救人啊。
    而且之前他知道使用那個能力就會減少他的靈魂力，俗稱氪命。
    當時師傅還跟他說，讓他不要隨意使用那個能力呢。
    所以現在這個能力可以用來救姚淩珂他們嗎？
    “不過，你是要救一人，還是所有人？”雲月顏看著他道。
    時清嶼想都沒想：“當然是所有人！”
    “你想清楚了，你的能力並不足以改變這麽多人的命運，若是隻救姚淩珂一人，你應該也就是損失幾年壽命。”
    “若你要幹預其他人的命運，那你會死。”
    時清嶼聽完沉默了。
    他不是個聖人，若是以前，他絕對不會為了誰放棄自己的生命，畢竟生前哪管身後事，人都沒了，還管別人怎麽說他。
    可是現在……
    時清嶼又回頭看了一眼，恰好看到時清玄被一個南燕國的小兵一刀斬落頭顱的畫麵。
    鮮血噴灑了小兵一臉，然而小兵毫不在意，臉上盡是得勝後的喜悅笑容。
    眼看著另一個小兵已經把刀放在姚淩珂脖子上，時清嶼不忍再看，閉了閉眼。
    等他再睜開眼的時候，眼裏一片清澈：“師父，你教我吧，我一個人換那麽多人的命，值了！”
    “好！”早已料到他會這麽說，雲月顏也不磨嘰，立刻教他怎麽激發自己的能力。
    “嗒！嗒……”
    一抹白光從時清嶼身上衝上天際。
    霎時，天空中出現一個巨大的古鍾虛影，古鍾與天相連，天空亮如白晝，一股無形的力量擴散，所有人的動作都像被按下了暫停鍵。
    “嗒，嗒，嗒……”古鍾快速逆時針旋轉，秒針每走一步，時清嶼都能感覺到有什麽東西正從自己體內抽離。
    原本烏黑的頭發漸漸變白，白皙的皮膚也變得幹枯鬆弛，歲月一道一道在他身上留下痕跡。
    周圍的景象開始快速倒退，倒下的人重新站了起來，倒塌的房屋恢複原狀。
    一切都在倒退，隻有他的生命在不斷前進，世界如一場電影，時間隨著他撥動進度條而回到過去。
    少年原本挺直的背脊慢慢彎了下來，原本穿著剛剛合身的衣服也變得寬大了一些。
    雲月顏站在原地看著時清嶼從少年變成老年，而她自己，並沒有受到任何影響。
    “咚！——”
    直至一聲沉悶如來自九天之外的鍾聲響起，倒退的景象才驀然停止。
    天上的大鍾虛影消失，時間回到了一天前。
    耳邊重新出現說話聲，時清嶼睜開眼，自己還站在原地。
    他沒有死？！
    抬手時看到手上老得像樹皮一樣的皮膚，時清嶼雖有些驚訝，卻沒有後悔。
    師父說他會死，他現在沒死，隻是變老了而已，這個結果已經很好了。
    不過他隻是逆流了時間，如果不做什麽，最後結局還是不會改變的。
    奸細是誰時清嶼不知道，不過他可以提前讓將軍和時清玄做些準備，提防有人在水中下毒。
    有了主意後，時清嶼剛邁步想要走出屋後，突然一個踉蹌沒站穩，差點沒摔地上。
    好在他及時扶住了一旁的牆麵。
    突然間從年輕的身體變成老人，時清嶼還沒習慣，剛才邁步走得有些著急了。
    “還得適應適應。”低語了一聲。
    轉頭看向四周，看到旁邊放著的一堆幹竹後，時清嶼從裏麵找了一根大小長度合適的竹幹暫時充當拐杖。
    他得回去寫信，隨後讓人送給淩珂。
    現在他的樣子不方便去見姚淩珂，寫信讓人送過去，讓她今晚提防有南燕國的奸細裏應外合。
    “前麵那位老人家，你等一下！”
    剛走出小巷子時清嶼就被人給叫住了。
    時清嶼腳步一頓，未等他回頭，一個小將領小跑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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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將領打量了他一眼，總感覺有點眼熟，不過一時間也想不起來這位老人家像誰。
    “老人家，你怎麽還在邊城？莫不是其他百姓離開的時候忘記帶上你了？”
    小將領遲疑地問道。
    “人老了，腿腳不利索，跑不動啊，反正也沒幾天可活的，倒不如留下，與邊城共生死。”
    時清嶼此時也是徹底適應了自己的老年人身份，連說話語氣都老氣橫秋了幾分。
    “這……唉~那老人家你住哪？我讓人送你回去。”小將領一聽他說完，無奈歎氣。
    若不是現在軍中實在是人手不夠用，他早就派人護送老人去其他安全的城池中了。
    時清嶼當然不可能讓他們送自己回去，那他的身份不就露餡了嘛。
    於是趕緊擺了擺手：“不用了小兄弟，你們做你們的事，我家就在前麵。”
    看老人家這麽堅持，小將領也不好說什麽。
    目送小將領和巡邏小隊離開後，時清嶼回到自己住的地方，找來紙筆。
    雖然不知道奸細具體到底是哪些人，不過提醒一下他們水中可能被下毒的事應該可以。
    寫完，時清嶼吹了吹字跡，讓墨幹得快點。
    又檢查了一遍有沒有哪裏寫得不清楚，等覺得沒有問題了。
    “師傅師傅，能不能再請您幫個忙？”時清嶼才朝著虛空喊道。
    雲月顏未出現，不過時清嶼麵前的信卻消失了，下一秒信就出現在了姚淩珂房間，沒有任何人察覺。
    看到信紙消失，時清嶼知道肯定是師傅的手筆，立馬道：“謝謝師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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